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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没有折磨你……而是,我放开了执念了……”云授衣示意冷乐将她扶着坐起来,清冷的眼光中浮现出一层水雾。
“你不如杀了我,好了!杀了我!”东华泪汹涌而出。他已不摘掉该怎么办了。
“我怎么舍得杀了我的白宣哥哥?白宣哥哥,曾经,曾经许诺过我,会一生一世保护我……”她的泪顺着苍白的脸掉了下来。
“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了……”东华呢喃着这几句,脸色更加惊恐,却也自责,他恨不得将自己撕了,怎么会亲手伤了她?怎么会?可是,她是故意的。在看到他的剑光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让他,亲手,杀死她。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其实,我知道了,我知道的。我的白宣哥哥不过是一个凡人,他已经死了。你不过是一个灵石化作的仙本,有着他的记忆而已。我的白宣哥哥,在我坠崖的那一刻就死了……他,是我害死的。我一直在逃避,可是我清楚。”
“不知是谁将我那一层记忆封存了,可是我也知道,他在我坠崖那一刻,用剑抹了脖子,我的白宣哥哥,是会宁死不从的,他宁愿会陪我一起死,也绝不会独活……我怎么能忘了?”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东华更加惊慌失措了。云授衣这是想起来了么?是不是按个封印失效了?要知道,那记忆,可是他亲自给她封存的,原本,就不能要她想起来……
是的,她知道真相了,所以才会如此寻死。东华心里袭来阵阵刺痛,他一直都是替代,替代却永远代替不了……
他不是他,只是乘着他的记忆而已。他死的那一刻,绝望的心,是东华战仙历劫的人间体会而已。
曾经的东华,只是,只是一枚女娲炼石遗留下来的石头而已。原本,没有慧根,没有灵识,也没有心,只是凭着本能驱使,却是在白宣抹剑自杀这一刻苏醒。
白宣连自刎用的都是那把不破仙剑。
因此,将自己的三魂六魄伤得紧紧只剩一缕灵识。所以,这缕灵识,到了这块石头里,塑造了一个凡人的灵体……
这就是他的由来,可是,他爱她,真的不比白宣少,甚至,他不敢告诉她,他究竟是谁……这份爱,爱的深沉,爱得难以救赎。偏偏也不能自拔。他知道这爱下面是万丈深渊,却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了。
在无数个夜里,他也知道了,心痛的滋味。这种痛,简直是煎熬。
“你和他,一直太多的不同,而你也在刻意模仿他……这一点,我早该发现的,却是一直,懵懵懂懂。直到前不久,万念俱灰,我去了忘川……”
“忘川,你是从忘川那里知道的?知道我……”东华的脸一下子也变得苍白。
“忘川忘川,真是个奇特的地方,那里的前缘石将你的一切都原本的显现了出来。”云授衣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异样的神往:“也好,至少,知道你不是白宣,我也就安心了……”
“你怎么,这么残忍?明明,知道,我心中有你,你这是故意的么?”明明一颗石头心,却疼的如此厉害。兼职,是痛不欲生。
“故意也好,无心也罢……至少,白宣哥哥没有负我,这样,这样……就……就个偶了……而你……以神血为引,以灵石为本……便会很快,成神的……这样,你就会忘了……忘了我……”
她的手扬起在空中,满足的叹息道:“只要,跟……白宣……在一起……就不会……不会痛了……”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安宁,而白皙的手,也在这一刻垂了下来。她的身体,涣散了……
东华下意识的上前,想拉住她,却只拉的一片虚宁……所有的画面在自己面前清洗,她的巧笑俨然,她的伤心欲绝,原来一点一滴,一字一句,都是借的如此清晰……
石头,真的就是没有心的么?就能将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漫天洋洋洒洒的雪,空灵的雪,仿佛要将所有的污秽都洗干净一般……
无数纯白色的雪花充斥着整个天空,仿佛是云授衣的化身一般,东华可以清晰得闻出云授衣的味道来……
弹指间,大地天空已然银装素裹,空气,似乎变得越发模糊……
东华望着云授衣消失的地方,那里,已经和漫天的雪花融作一体,再不分彼此……雪花落在东华的身上,薄薄的覆盖了一层。他却浑不在意,任由体温透过长袍将轻灵蓬松的雪花融化,打湿……
他突然就跪了下来……
天地劫 第四十四章 万物安(终结)
“你果真心里没有一点在意我,你在意的,不过仅仅是白宣而已,我只是一个替代,对么?我仅仅是替代而已。”东华瘫坐在地上,眼中无神,他的拳头一拳一拳的捶在云上,恍若落在虚空之中,软软的使不出力来,给他平添了一丝无力……
原来,他真的一直只是白宣的影子。可是,即使做着影子,至少能看着她,看着她微笑,看着她哭,至少只要她活着就好……可是,他为什么连着点都做不到?
云授衣,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人。而那人,到底是自己代替不了的。那段时光里,自己每日守在她床前,却每每止不住会难过……即使,自己再怎么袒护她,再怎么关心她,她终究还是没讲自己真正地放在心上……看来,自己仅仅是只配当一个这样的影子而已。
果真,无论再怎么努力,也仍旧是这样的结果……
与她厮守的时日,如夜时,他只敢整夜地守在她的床边,静静等到她醒来……他实在是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告诉她,自己该怎么告诉她……他不是没想过亲口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只是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无从开口而已。
告诉她自己的来历?告诉她白宣已经死了?着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她这一生已承受了太多的苦了,他实在是不想让她受到更多的伤痛,实在不愿意看到她绝望无助的样子。
可是自己往往也是身不由……
灵石再有了千万年的道行后化作仙,自然心怀苍生,自然会在其中摇晃不定……着是天性使然,他……也没有办法去背弃自己的本心,然而却甘愿为了她一次次背弃自己……
可悲的是,由于这样的矛盾存在,这种背弃与改变,并不能做到彻底。最终的结果是,他还是失去了她,永远的失去了她……
若是她活着,他心中还回有一丝希望——至少她活,即便与自己永不相认,他的心中也是平实的。可现在的事实却是,她死了,死在他自己刺出的剑上……可是在离去的前一刻,她还笑着说自己快成神了,很快就会忘记她。
忘记她,怎么可能?
这一世,忘不掉了。已经忘不带了。她原来是这样残忍的人,这样容易割舍,也割舍得这么彻底。
九天之上,仙人皆是心冷之人,却不知,这神之心,却更残忍百倍。
“我,是不是原本就不该出现,不该爱上你,也不该认识你?”石头,原本就是没有心的。可是,是她让石头有了心……
“哎……”他恍惚听到一个轻轻的叹息……慌忙的抬起头,他红着眼嘶吼道,泪流满面:“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没有成神的本质的,我没有的,这一世,我不会成神……我求求你,你留下来,你来继续做你的神!好不好?”
原本正要起步的冷乐,心头突然一悸,无声的摇了摇头,还是止步,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一日似憔悴数年的面容,低声道:“那声叹,是我叹的……她,已经不会回来了。华东上仙,人本就有得有失,放了吧……”
正在紧张的望向四周的东华闻言又是一怔,瘫倒下来,他眼中已经是一片空白,似是再也队什么都不上心了一般。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冷乐摇摇头,若不是云授衣点醒自己,恐怕自己也会如此执着……而碧雪,心里念到碧雪,他觉得微微有些暖意……幸好,现在还不晚……只要,自己懂得珍惜了,就不晚……就不晚……
上游散仙来的时候,之看到东华坐着一动不动,而手上那把天剑,上面凝着干固的血迹……
刚刚,那场雪,就是死神的征兆吧。
突然有些不忍心看东华了,上游散仙涩涩的转过头,神情不禁一怔。眼前这人,还是东华么?为何方才一会不见,整个人已完全清瘦得不成形了,空洞的眼眶中尽是血丝……
可是,若不是这样,她怎么回将一切都放下,安心离开这里……
上游散仙叹息着,素手一伸,一把金樽摇曳着忘情水,刚好盈杯……他将金樽拿在手中,对着那水轻轻的点了一下,忘情水立刻如一杯酒一般了……
“东华,你不是要见云授衣么?喝了这酒,就能见她了……”上游散仙这样说着,却也有些害怕东华不喝……
只是没想到,原本瘫坐着的东华一下子站起来,夺过上游散仙手中的忘情水喝了下去……
东华入口便是一阵辛辣,干咳几声,还是咽了下去……脸上的泪痕未干,他的脑中浮过一些画面……那是她笑着的对他的调侃,那是她主动吻他,那是她流泪的模样,那是她最后的漠然……
缓缓往后倒去的身影,他还记得云授衣的笑,眯起的眼,狡黠的狐狸本性……
闭眼,眼角一滴泪滑落,流淌过脸颊,轻轻的滴在地上。
忘情水,忘记情的水……
果真如她所言,他也忘了,全忘了……
上游散仙看着那晶莹的泪痕,半响无言……终于,他轻轻一挥袖,将动画束在一层结界之中,由自己带向天宫……
蛮荒深处,冷乐抱着手,认真的等待着,直到看到一个个人影从泥泞中走了出来,眉头才渐渐的苏展开来……
清颜是第一个醒来的人,他望了望外界的天空,闭着眼盘坐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然后是折扇,然后是绯夜,再然后是南羧……
一个个地,原本死去的人们,在这个形似泥潭的法阵中,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或有迷茫与疑惑,或有惊诧。
”都醒了么?我想说得是,是云授衣拿命来换你们醒过来的机会,请你们珍惜你们的命……“最后的传达也到了。冷乐不愿再多言,起身离去……
路过云授衣死的地方,他去看了一眼,那片曾经飘雪的地方,到了如今也没有停止……
人界,自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而天界,继续天空高悬,他们依旧是凌驾世人苍生的仙……
可是,世人都流传一句,神出,乃有万世,乃有三界……
真句话的起源,到了最后,是从哪传出来的,也不得而知……只是,世人却都记得,天,连着下了七日的雪,地,茫茫的一片,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浔阳神女楼,上面雕着一个玉人,下刻有云授衣神女之像的解说……着一座楼和这么一个雕像都是突然而来的。
然后,人界似喧闹了一般,将云授衣这个神女的故事传扬开来。
“后来,怎么了?”一个男孩托着腮对着说书的先生一脸的入迷。
说书先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见各位看客神色一紧,已知道说到要处,就将折扇合拢在手中,敲向桌子,当得一声。
所有人俱是一惊,不由得直了身子,伸着脖子洗耳恭听。
“话说,云授衣到了此时,已知道,东华的身份。可是念及他是灵石之身,又受了自己的神血,是一定能成神的!所以,她咬牙心里一狠,将自己原本从忘川那里看到的事情,结合这般语气说了出来……她对着别人不能狠心,却对自己独独狠了心……”
一扇梨木花纹的屏障后,一个白衣男子正在饮茶的手,顿了一下。天边的一道流光而过,一只小小的纸鹤落在男子的肩头。
男子将纸鹤拿在手中,便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道:“天帝,你还不归天宫,难道是要微臣亲自出动?”
男子微微一愣,叹息这好不容易听到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好故事,只听了一半便要回去了。他在桌子上留下了一片金叶子,便身形不见了……
“咦,他成了天帝?”一个男子从暗处显出来,看了刚刚的白衣男子留下的金叶子,出了神……
“姐夫,你不带我和姐姐来这里,是干嘛?”一个稚气的和僧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回过头来,正对着一双温柔的眼,不由得心神一动,轻轻的上前拉起她的手,问道:“你怎么来了?”
绿衣女子嫣然一笑,也看了旁边的小于自己的黄衫女子一眼,然后坐下问道:“刚刚,那可是东华……”
“现在是天帝。”男子有些不满。
黄衫女子恨恨的道:“也亏得他坐的稳这个天帝之位……一点都不内疚。”
“落儿……”绿衣女子温柔一笑,指尖点在黄衫女子的眉心,道:“又说这种话了,不是说过了么,不提了……”
“对,不提了。”男子附和道,然后一双眼只盯着绿衣女子了……云授衣,你果真没有错……只是,只这样的结果,只委屈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