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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没事？”云授衣将他的手拿住：“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落离一下蜷缩起来，颤颤抖抖的道：“放开我……”
云授衣连忙放开落离，落离咬着牙道：“姐姐，跟我们在一起就好。东华……相信他就好。”
“落离，你究竟怎么了？我能帮你吗？”云授衣继续探手想摸到落离的额头。落离啪的一声打开云授衣的手，又回过神般，一把抓住云授衣的手，使劲的捏着，而嘴里也艰难的吐出：“反……反噬……”云授衣虽然不懂是什么反噬，但也任凭落离捏着她的手，无论多大的力气，没在啃声。
而另一端，有时轰隆一声的巨响，东华已经被丢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坑来，腾起的烟雾都盖住了他的身形。
后羿冷漠地笑笑，再往前走两步时，已凌空拿出了一把白色的弓，“你确定，我是叫后羿？”
坑中没人应答。
“呵呵，后羿，是那个神的后羿吗？可是又有谁真的会记得我呢？这样的一切，真的对吗？或许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呢！你们只会记得那个后羿而已，而永远，不知道我的存在！”
后羿右侧跨步上前，左手死命的拉弦，右手有凌空直接拿出一只白色的羽箭来，用上灵力，将一张弓撑得很满。
“就为这这么一个原因，自己的存在感哪去了？你自己的骄傲哪去了？就这么一个嫉妒的样子？腾起烟雾的环境中，没有任何动静，却传来了东华淡淡的声音。
“你找死！”箭似光速一般蹭的一声射出，箭头闪着阵阵寒光，几个移动之后，已轰的一声扎进了坑中，坑中隆隆作响，一阵地动山摇之后，总算寂静了。
“你真的是后羿吗？可是，你好像根本没有这么称呼的资格！”
“你还没死？”后羿疯狂之后，眼睛里的血丝越来越重，但是却显得更加理智一般。“我该送你一程吧！”
“是啊，勉强还死不了。只是为了一件事而已，刚刚你也撒完气了，也乱来了，现在可否认真想想，你真的要将你的族人一起都拉扯到黄泉去吗？”
“你所说的黄泉，无非是指的九宫，那又怎么样？”
“你一个人，勉勉强强还是不差，如果再带上你身后的一帮人，这些人除了会点无妄之火，其他还会什么？这样的话，难道你是打算亲自能送他们到黄泉去？”
东华摇摇晃晃从坑中站起来，胸口上正插着一把白色的箭羽，胸口的白衣也绽放着殷红的玫瑰。
后羿的脸转向正朝他微笑的族人们，一愣，又陷入了沉思。
“后羿，说来说去，那么在意过去已不重要了。即使你是人体的后羿，可跟神体的后羿也完完全全是两个人，你就是你，也没有谁可以替代，没有谁可以抹掉你存在的价值。”东华捂住箭头的手，有些颤抖。果真是神箭啊，虽然完全没有当年后羿射日的那种气势，可是就这么一箭，若不是以灵气全数上顶，那么现在肯定也是被送了这条命。
后羿不语，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清淡。
“九宫，你也知道的。如果让他一直存活在这世上，那么一旦他一统三界之时，就是所有天界和人间消弭殆尽之时！作为一个上古之神的凡人本体，你就这么愿意屈服？”
此时的后羿，内心许多挣扎。他不是魔，也不是企图抹掉神体后羿的光辉。只是，太久被人忽视，被人当成不存在，让他觉得无力了。
更后来，在神魔大战之前，神体后羿将他彻底的分离了出来，他告诉他他会死，这样，以后就只有他的存在了。
那场神魔大战，诸神陨落，也包括神体的后羿。
他灰飞烟灭之时，却还挂念着天上的那个仙子。只是那个仙子，却没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保护苍生一生不休，也就得到个这样的下场，所以，人体的后羿，才会试图躲入蛮荒中来。他想隔断一切世俗，修行千年，只是没想到一次外出饮水，他遇到了死在蛮荒凶兽之下的火黎族族长临终托孤，将怀中的继承人交给了他。
由于那个孩子需要一年年长大，所以后羿才会暂代族长之位。这一带，才知道众生芸芸的感受，也对神体后羿有了一丝体会。这些族人都是单纯而执着的相信他，不带一丝一毫的功利。
只要看着这群人，他就会从心底生出几分快乐，这是真正的信任他的人，跟因为名号而信任是两种本质的区别。他因为这种信任而变得更加坚定。
原来，真的，有保护苍生之感。
后羿倏尔长叹一声：“你不过是在说服我该做什么而已。”
东华心里一喜，看着后羿的神情一件件松缓下来，知道自己以抓住了后羿的软肋。正所谓不怕有弱点，就怕刚强不屈。
现在这真正看重人命，将族人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后羿！毕竟吗，世人都知道，后羿是神！是为苍生，为天下，为黎民而战的神！现在虽然神已消磨，但仅仅余留一丝神思的凡体，也仍就是如此，心念天下，心系苍生！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况且，我也很危险。所以提醒你。”东华白着脸，语气中听不出一丝喜悦。
“呵呵，如果我也能自私一些就好了。”后羿收了弓，整个人站的笔直。“算我接受你的意见，你有你想保护的人。”后羿看向云授衣，继而一怔，眼中有些疑惑：“这面容倒是很想一个人……”
“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东华生怕后羿再说出些什么来，连忙道。
“对啊，我也有我想要保护的人，所以， 给你拔箭吧。”后羿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轻的笑意。
东华捂住胸后退两步：“不，还是我自己来……”
结果，一声惨叫自树林中蔓延开来。
仙不是完全没有痛觉的，此时此刻，东华的叫声就充满了高低音的布置，也直接以无限的波浪的形式，荼毒了无数生灵的耳朵。
第 三 十 章 慧极必伤
箭头一扬，东华将牙齿磨得活活作响。
后羿无视掉东华要杀人的眼神，而是转而对着自己的族人做了一个合拢的手势，然后就到一边嘀咕嘀咕了。
这嘀咕的内容嘛，东华不用想也知道，只是他情绪更加有些不稳定了，这天上的狐狸是铁了心打算等到他死了再下来帮他收尸吗？东华皱着眉头，勉强把头抬起望向天上。
云授衣此时不是故意忽略下面那个猪叫得如何的声嘶力竭，叫得如何的凄惨，她只是紧张的看着落离。
此时的落离似乎还是没有度过刚刚的状态，他捏着云授衣的手开始剧烈的抖动着，而他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才短短半晌，他的脸就一会白一会青的。
“好了，我们可以下山了。”绯夜一直在注视着东华的动静，看到一切恢复之后，就连忙对云授衣道。
云授衣急急的扶起落离，三人一起落地。只是此时的落离，实在太虚弱了，脚才刚刚触底，人就滑了下去。
“绯夜快扶着落离！”云授衣连忙嘱咐道，一抬头见东华脸色有些白，就道：“剧烈运动之后，就还是保重为上，你先好好的坐下，不要乱动了。”
东华愣了，这……剧烈运动？刚刚这么危险的处境，居然是剧烈运动？看来这落离真的分了云授衣大半的注意力！东华不满的挺挺胸，示意那血跟伤口是多么的触目惊心。只是，这事主实在太欠缺考虑，只一心一意扑腾到落离的伤势去了。完全忽略了某人哀怨又缠绵悱恻的眼神。东华犹犹豫豫还是从枯树上爬起来，运气为自己疗伤。
“绯夜，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云授衣偷眼瞄到东华还能自己疗伤，就彻底的长吁了一口气，白着脸问着绯夜。
绯夜此时也不想平时那样，倒真的认真了。“反噬，他刚刚是说了反噬吧。”
落离额头上的青筋突起，整个人双目中已全是疯狂的暴戾，她的眼神中竟然全是恨，猛然露出的一眼，便吓得云授衣有些冷汗都出来了。这种眼神是冰冷的，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只要被盯上，就有洞彻灵魂的冷意。
许是觉得太痛了，落离一拳打向自己的脑袋。几拳之下。他的眼睛也变得更加冷厉。
一旁的云授衣焦急万分，衡量了一会，还是觉得不能让他伤着自己，于是就伸出双手按住了落离。
落离一愣，脸上交替着两种神情，一种是阴冷的呵呵作响的面容，而另一种则是孩子般纯真的脸，他还在哭道：“姐姐……”
“落离……”云授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看来，他也许真的是……”绯夜的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了。
“是什么？”云授衣警觉的回过头，道：“绯夜，你说了什么？”
“这个不好说。”绯夜在云授衣的直视下有些闪躲，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糊了。
“你们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你知道现在怎么办吗？”
“不知道。”绯夜说的是实话。他怎么知道啊，算来他其实只是一个仙而已。这么复杂且高深的问题，叫他来确定，难度系数真的大了点。
“你妹！”云授衣快暴走了，一问三不知，就丢着落离一个小孩子在这受折磨，真不知道算哪门子的事情！但是这仙鹤就一脸的不着急，仿佛他死不掉一样，看着就让人想抓狂。
真的不是他的弟弟，他就真的不会着急一般！
“我是真的不知道。有些事情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那么说出来也没有必要的！”绯夜见云授衣的眼神不对，背后一阵冷汗，就老老实实的交待了。他实在不想被这个狐狸拔毛了。
“那现在怎么办？”云授衣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啊。”绯夜有些哭笑不得。
“我知道。”地姑了一会的后羿不知道何时已没在一起嘀咕了，反而渐渐走近了。
“这？”云授衣询问版的向东华往来，东华摇摇的点头，心里更是嫉妒不爽了。看来这小子在云授衣心目中的地位是比自己高一些。几千年没曾计较过的东华，在此刻，将衣襟拧得紧紧的，苍白的脸上唇已不自觉的学着云授衣翘的老高。
“这小子，很奇特。”
后羿越是走近，眼神就越复杂。他先是让云授衣将落离放在地上，然后闭上眼睛，将灵力裹上落离。
后羿的五行以火为主，此时的灵气引导，也是属于强行查探的行为了。毕竟这是夜歌大大的活人，尚有思量，灵气完全侵入，则会导致眼中的后果。现在这一点一点的围绕，也不能一时就解决了根本问题。
另一边一拐一拐的东华终于拐到了落离面前，他眉头皱得老紧，见着后羿的扬起手来，似乎打算做什么，就连忙出声制止。
“不能这样！”
后羿停下手来，疑惑的道：“为什么？”
云授衣此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东华一拐一拐的上前，将手放到了落离的手上，道：“他现在的灵识一片混乱……”
“混乱？”后羿这个大汉也开始踟蹰了，毕竟以为能救他所以才施手的，但是若是起反效果的话，那么就还不如不动的呢。
但怎么会？混乱了呢？难道是这不同属性的灵气碰撞的结果？但问题是刚刚，我根本来不及输入灵气的呢！即使是那浮着的灵气，都还没能深入他的灵识中察看。难道，是他自己乱了？
再看这景象，这飘忽的灵气，这醇厚的程度，莫非，他是？后羿吃惊的张着嘴，示意性的指了指落离。
东华不语，而是认真的仔细的看着落离。
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么就只能是……
“云授衣……”
“这位姑娘……”
“额？”云授衣惊讶的注视着两人。
东华和后羿已经知道了彼此的意思，相视一笑，后羿知道东华来说的话，定是有些为难，所以还是抢先一步说道：“姑娘，你想就这个小兄弟吧。”一次性的要求不如层层引入的好，后羿暂代族长，还是积累了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
“嗯。”云授衣点点头，已焦急地说：“怎么才能救？”
“由你来，将自己的灵气全数输入他的体内，走一圈之后，在回归你自己的体内。”
“哦，还以为多难呢，不就这么嘛，我马上……”
“这灵气必须控制得当，否则你会被他体内的灵识给扯走，毁掉你现在所有的修为……”
云授衣吓了一跳，道：“这不是危险系数还蛮高的？”
“对，所以我问姑娘……”
“不用问了，我是他姐姐，我该救他的。”云授衣眼神里全是认真。落离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云授衣自己也曾想过，可是算来算去，最直接的始终是自己的过错。
“那么，你要尝试着将他唤醒……他现在的意识跟灵识一起，已经完全混乱了，而且现在他的求生意识全无……”
“一定！”云授衣再次点点头，是自己当姐姐的保护不好弟弟，所以落离才会中将仙草，中了草之后居然还冒险吸入自己的精魄，为了救自己。说道在那深渊之边，云授衣恍恍惚惚感到了什么，可是一直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