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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环的神情无比古怪,嘟囔了句:“小娃子肋骨断的咯!”
不老是大宗师,抱娃娃时当然不会没轻没重,小吊虽然身体瘦不过也不是泥捏的,但是一个小小动作就扭断了一根肋骨”只能算是巧合、或者说他太到霉。
不老带着孙子回林中施治,缠头众人也不再深入大岛,就在近岸处扎营,彼此诉说分别后的经历。梁辛和柳亦师徒分别还不到一个月,可经历的事情却着实不少,连老蝙蝠都听得动容。
至于老蝙蝠这边,早在双方分手之初,他们就探过了这座岛屿。不老宗还算老实,并未在岛上弄什么坑人伎俩,只是把秦养在中土的大群凶兽带到此处,用来扬威造势,老蝙蝠亲眼看过那些畜生,其中着实有些厉害家伙。
说到这里,马三姑娘又对着同伴再度强调:“以前我从不知道不老宗还有驭兽之术,想来应该就是、就是那个神仙相传下的本领吧。”
老蝙蝠无所谓的摇摇头:“凶兽不算什么,再怎么厉害,也凑不出一个大宗师。倒是那个小吊”说着,一生自负的老蝙蝠居然抬起头去征询曲青石的意见:“你有察觉异常么?”
曲青石的神情有些踌躇:“感觉古怪的很,绝不是普通娃娃,可又察觉不到哪里不对劲,对上他的时候,要多小心。”
老蝙蝠冷晒了下,没再说什么。
梁辛耐不住好奇,又追问柳亦,他们师徒为什么会从大海里跳出来,柳亦眉毛一挑,满脸得意,可还不等他开口,老蝙蝠就说道:“从海下转转,探下不老宗有没有在水面下面藏什么法术机关。刚巧你们那时候就过来了
梁辛哪会被这样的话糊弄过去,不过也看起来老蝙蝠还不想透露详情,也就不再追问。
众人正低声谈论着,突然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从禁制之外传了进来:“净瞎整,还弄个隐形法术,缠头不老长春天凑一起,还怕他们五大三粗知道咋地?快开门!”
琅狮那长长地睫毛轻轻一颤道:“师父来了!”
不老宗弟子撤掉法术,长春天及数百门徒也由此现身,让梁辛等人颇感意外的是,他们不是凌空跨海疾飞而至,而是人人脚下一根树干,“漂,过来的。
那些树干取材不一,有粗有细,既有数十丈长、粗堪十抱的乔木,也有三尺长短、笔管粗细的藤木也不算太粗大,每个人长春天门人的脚下踩着的树都不相同,胡杨、白桦、梧桐、银杏、针松”林林总总,但是也都不是什么新奇树种,更没有离人篷滂那样的神树。
梁辛看得新奇,转头望向琅挪,面带垂询。
琅娜的神情也有些纳闷:“都把“天梯,带来了?可带来有又什么用呢?”
长春天弟子的功法以木行为主,有所成就之后都会在首领的帮助下,选一个好树,炼化成“天梯。
虽然名头听起来吓人,其实道理却没什么的人之处,也不过是通过独门法术,让修士与这棵树五感相连。“天梯,之树的荣枯、生死,与主人的性命和修为都没有星半点的关系,树木唯一的用处也就是帮助着主人体会自然之道。
在争斗杀伐中,这些树木更是派不上什么用处,琅琊也是由此才会觉得奇怪。
梁辛忍不住问了句:“那你的天梯之树是什么?”
很挪一笑嫣然:“五展梅,有毒的。”
十余里外,先前落海的天嬉笑和地嚎丧又向着长春天众人迎去,长春天看了看他俩,乐了:“湿了啊?刚洗海操呢?”
仍和以往一样,除了魁首之外,长春天门下人人都以面具遮脸,唯独一个消瘦老者是例外,神情淡漠,俯首站在长春天身旁。
老者既不看迎客娃娃,也不望向黑色岛屿,只是目光低垂,望着海水。
另外,在队伍中间还有一盏猩红色的大轿,显得尤为醒目”琅琊对梁辛摇了摇头,示意她也看不懂长春天摆出的阵势,不明白“天梯,何用、不知道轿中是谁、不晓得那个冷漠老者是何方神圣!
毫无征兆的,老蝙蝠突然笑了起来:“很有意思!”
八月十五,三宗聚首,不老宗得了贾添支持,雄心勃勃;缠头老爹顾念着“半个朋友”打定主意要给梁辛一个“名分。;长春天也不甘寂寞,早就有了周密准余…
三宗魁首,个个胜券在握!
第二八零章 我来道别
“春天众人卜岛!后,不老叉带着胸腹间打卜夹板的小吊来,长春天不像老蝙蝠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双方着实寒暄了一阵,其间小吊大哭了三次,不知又遭了什么难”
等不老祖孙走后,长春天弟子也近海处扎营,与缠头等人相距不过百余丈,几百人忙忙碌碌,都在挖坑种自己的“天梯”那顶大红色的轿子就安放在“天梯,树林中央小轿中人并不露面,另外那个清瘦老者则随随便便找个。地方一坐,也不理会旁人,仍自低头沉默。
长春天自己背负双手,溜溜达达地来到了缠头营地前,遥遥对着老蝙蝠拱了拱手,操着他那口浓浓的东北腔打招呼:“长春天见过老爹,您老挺好的呗?”
老蝙蝠从鼻孔中嗯了一声,算是应
长春天知道他的为人,也不动气,目光扫过缠头的阵容,其间还不忘和跨两、梁辛甚至琅挪都点头打过招呼。最后又把目光停留在梁辛身上,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只你自己来了,北荒巫和苦乃山里的大妖没跟着一起来?”
梁辛应道:“此行只是为了长些见识,不敢惊动那些前辈。”
长春天挑了下一字眉,显得有些滑稽:“刚刚老不死对我说,大会之前,他们要动用**阵,在匿踪法术之外,再套上个坚固罩子,据说连破月三一都攻不破。之前没进来的人,之后可就进不来了,伏下厉害帮手在中秋之际突然现身的打算,可行不通…”
正说着半截,跨两就怪声打断了他:“不是哪个都像你那么小心眼,缠头赴会之人已经齐至此处,莫得再有旁人咯!”
长春天哈哈一笑,不再纠缠此事,岔开话题:“你们说,不老宗为啥不只把小岛封住了事,偏还要扩大禁制。连外面的十余里大海一起封住,平白浪费法术,这是整啥玩意呢?”
说完,也不等别人回答,长春天就直接给出了答案:“照我猜测,老不死在海里藏了些东西”这到正常,他们不知从哪学来了驻兽法门,既然能给岛上弄来了不少飞禽走兽,自然也会在海里准备些怪鱼恶蛟。”
随即他又自顾自的感慨道:“不老宗了不得了,陆上海中都有畜生帮手,还有力气发动壳子法阵,再加上那个邪里邪气的“到霉孩子,”都是你说的那个神仙相帮的忙么?嘿,自从上次苦乃山一别之后,我冥思苦想,可就是想不通,神仙相傻啊?为啥不找我合作。
长春天自说自话,表情时而凝重时而纳闷,显得煞有介事,可缠头众人中,上至老蝙蝠、下到普通弟子都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搭理他,只有琅娜始终把眸子盯在他身上,认真聆听,,
说了一阵,长春天终于觉出自己无聊来了,呵呵笑了几声,居然还不肯走,又望向粱辛重提往事:“北荒巫、妖猿,他们真不来?”
梁辛咳了一声,摇头笑道:“前辈正经有些多心了,那次你离开苦乃山不久,妖王大人就对那些面具厌烦了,自然犯不着再千里迢迢出海来找你。”
柳亦和跨两都乐了,艰御也面露莞尔。回头膘了梁老三一眼。
长春天仿佛没听出粱辛的讥讽,而是有些夸张的松了口气:“不是多心,是放心了!上次想要诛杀叛徒但却被他们阻挠,这次他们不在,总算没人拦着了!”
说话之间,长春天眼中陡然闪出了一抹精光,自艰挪的脸上一扫而过。
老蝙蝠咦了一声,总算撩起了眼皮,望向长春天,饶有兴起地追了句:“这次总算没人拦了?”
缠头弟子不像修天之士,更像黑道帮派,老大一开口,哗啦啦都跳了起来,琼环干脆已经散出了一身零碎,要不是被跨两拉住她就冲出去动手了。
长春天的营地与他们不过相距百丈,这边一动他们也忙不迭围拢过来护主,只有那个冷漠老者和大红轿子未动。
长春天挥手按住门徒,神情不变,目光直视老蝙蝠:“我的家事,老爹也要插手么?”
这个时候琅琊开口了,对着长春天轻声道:“我只是随缠头仙宗的队伍而行,并非要托于他们的庇护,你耐心些,等到中秋时,我会给你个交代。”随即,她又对着老蝙蝠敛衽施礼,诚恳道:“在来时路上,晚辈便决定了心意,前辈盛情,晚辈拜领于心,来世必报。”
老蝙蝠才不废话去劝,只是对长春天道:“中秋之前,别找她麻烦,否则你我两家直接开打!”
长春天正面色狐疑地打量着琅娜,闻言后吓了一跳,他知道老蝙蝠说得出做得到。他敢来赴会,自然不会怕了缠头帮,可正日子没到,也实在犯不着惹麻烦,平白便宜了不老宗,当即笑呵呵的一点头:“成了,您老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也不急在这一两天。”
跟着长春天又转头望向琅娜:“其实,即便我现在捉了你,也要留到中秋大会结束时,再当众惩戒。”
很娜似乎根本都不关心自己的下场,几刚着长春天的话琢磨了片刻,笑道!“把我留到最后再幕三宗后用来扬威服众、杀鸡做猴?”
长春天满脸都是赞许:“伶俐丫头,总是能说到我的心坎里!”
老蝙蝠又来了兴趣,接口问道:“这么充足的底气,就凭那顶轿子,和他?”说着,老蝙蝠扬手小指向百丈外的冷漠老者。
而对方也终于抬起了头,望向了老蝙蝠,目光异常平静,两人对望了片刻,冷漠老者又复低下头,继续去看地面。
老蝙蝠脸上的笑容却更浓了,突然问长春天道:“能请来这样的人物,花了大价钱吧?以后的日子不过了?”
长春天摇了摇头,一反常态地露出了抹苦笑,低声道:“三宗合一。队伍大了同门多了,于小的们来说事件好事,可对大的来说,却是杀身之祸!不能独占鳌头,基本也就只剩死路一条了”性命攸关,不能计较代价了。”
“这倒是句实在话。”老蝙蝠笑着应道:“还有什么话都直接说出来吧,别接弯抹角,麻烦得很!”
长春天的笑容又轻松了起来:“还有几句实在话,我说了,老爹可别发怒。
”
老蝙蝠大方点头:“有话就说吧。”
长春天直言不讳:“我本以为,老爹会有山中妖王和草原巫士相助,没想到老爹只带了些娃娃过来”说到这里,长春天闭上了嘴巴,剩下的话不用说。任谁都能听得明白,与不老、长春天两家亮出的实力相比,缠头的阵容实在有些单薄了。
缠头老爹摸了摸下巴,呵呵地笑了:“也不是那么糟糕吧?”
长春天会错意,还道老蝙蝠的意思是想独挽狂澜,凭一人之力挫败另外两家,摇了摇头说道:“老爹是千年前就名扬天下的大宗师,修为自然了得,不过老不死既然敢定下这场中秋之会,就算计到了你我两家的实力,可我有他算不到的奇兵,您却没有。所以您老输定了。”
这个时候血河屠子从旁边插口:“长春天,罗里罗嗦越扯越远要想拉拢我家老汉儿就直接说么,先开个价钱出来听听!”
听到现在,梁辛也觉得长春天是想来拉拢缠头的。
不料长春天却正色摇头,对着老蝙蝠道:“迫不得已时,我敢和你拼命;可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敢小看了你!要是能被我拉拢过去,您就不是缠头老爹了!”
老蝙蝠哈哈大笑,身形一晃来到长春天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了,本想今晚去烧了你家的林子,就冲你这句话,不去了。”
长春天纹丝不动,神情坦然,也随着他一起笑了起来:“老蝙蝠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为我所利用。拉拢?嘿,自讨没趣罢了,我可不找那份不自在。”
血河屠子又忍不住插口问道:“不拉拢,那你娃来做抓子么?”
长春天没理会屠子的问题,而是拉回了话头,自顾自地向下说:“三家争雄,缠头独弱,可老爹却倔强得很,不受拉拢,那也只有一个结果了:大会之初,不老与长春天联手,先除去老爹这块绊脚石,之后再一决雌雄。”
说着,长春天顿了顿,又补充道:“老爹莫误会,我和老不死之间,从未有过共同对付你的约定,只不过。有什么样的情势,就会有什么样的措施,算是份默契吧!这场拼斗,争得不是名分,而是势力,只要除了老爹,我也好、老不死也罢,都有的是手段来收拢小的们”
跨两皱眉,屠子瞪眼,琼环直接往天上扔法宝,到是老蝙蝠没啥反应,挥挥手压住了儿郎们的躁动。
长春天根本不去看其他人,只静静望着老蝙蝠:“月圆之时,三宗魁首之中,第一个出局的,就是老爹您,我说了这许多废话,其实只为一件事……道别。”
这个“目的,就连老蝙蝠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