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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诗竹道:“戴姐姐,你一定要救活我愿哥哥。”戴雪见祝诗竹一口一个戴姐姐,叫得心花怒发,笑道:“姐姐我自然会尽全力,但伊兄弟毒势太重,我也没有十分把握。”吴笑笑道:“戴,戴姐姐,那你快施针罢。”戴雪道:“好。”自袋中掏出三枚银针,刺入伊愿人中、膻中、神阙三处大穴,二指一伸,伊愿嘴巴张开,戴雪自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喂下,手指连点几下,封住伊愿心脉,方诗育道:“婶婶,愿哥哥没事吧?”
戴雪道:“他虽然连番中毒,但心脉跳动有力,似是服过千年人参或灵芝等灵药,否则不能支持到现在。”祝诗竹道:“戴姐姐,我愿哥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戴雪道:“要十二个时辰方可醒来。但现下我们必须得找到一味灵药,方可祛除伊兄弟身上剧毒。”方诗育道:“雪姨快讲,何处可以找到。”戴雪道:“东海长春岛上,有一神奇白鹿,嘴中常衔一仙草叶,只要找到那仙草叶,便可循叶找到仙草所在,用仙草果实救得伊兄弟性命。”
方诗育道:“但这白鹿仙草,江湖传说已久,却无一人亲眼见过,而那长春岛更是至今无人知道其确切位置,我们如何寻法?”戴雪道:“这长春岛和白鹿仙草,确实存在,昔年我教刘风宇教主曾亲自对我提及,一日他率领教中兄弟,自海上回归玉带山,路过一无名岛屿,瞧见岛上繁花似锦,有一口衔仙草的白鹿,站在礁崖之上,对着落日嘘叫。刘教主见此异象,高兴万分,他早知白鹿仙草之说,便命令众兄弟奋力向岛上划船,但奇怪的是,船却离岛屿越来越远,不管众兄弟如何用力,船只非但不靠近岛屿,反而消失在众兄弟视线里。刘教主回到玉带山,百思不得其解,因而将此事告知于我,让我派人暗中查探,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摸清了那长春岛的大概位置,但苦思多年,也想不出靠近办法。”
祝诗竹道:“戴姐姐,既然找到了那岛屿,自然有办法靠近,咱们几人轻功不错,可以带些竹筒,抛到海面,用登萍渡水的办法飞到岛上。”戴雪笑道:“竹妹妹,你这办法我们早就试过了,那些竹筒一到海面,离岛屿也是越来越远,似乎海中有一股强大的排斥力,将靠近岛屿的一切物件都强力拔开,此事咱们需得仔细谋划,找到更好的办法方可。”
方诗育道:“雪姨,咱们准备车马,快些赶到东海,届时再想办法,我恐愿哥哥支撑不了恁久。”祝诗竹道:“好,咱们即刻起程。”众人收拾好行囊,下人早准备好一挂宽大马车,祝诗竹抱着伊愿坐在中间,方诗育和吴笑笑守在两旁,戴雪乘在另一辆车上,马夫挥动皮鞭,奋力驾驶,不久车到渤海码头,众人乘上方诗育命人早已备好的大船,向东海扬帆疾驶。
众人行了一天一夜,早过十二时辰,伊愿仍然双目紧闭,毫无苏醒迹象,祝诗竹心下恐慌,叫道:“戴姐姐,愿哥哥仍然未醒,现下如何是好?”戴雪过来一把脉搏,又喂食了伊愿一粒丹药,说道:“咱们快些赶路,这是毒将攻心的症兆,若不抓紧时间,找到仙草,只恐伊兄弟性命不保。”方诗育闻言美目噙泪,出了船舱,面向大海,伤心唏嘘。
又行了四日,船到东海,伊愿脉相微弱,众人无不担心,戴雪对众船夫交待道:“长春岛离此不过半日距离,大家小心探望,不要错过。”众船夫齐声应是。此时乃是寒冬,巳牌时分,大海之上,阳光灿烂,并无风浪阻拦,众船夫用力摇橹,不一刻望见海面上升起一黑点,那黑点逐渐变大,渐渐的能看清岛上的绿树鲜花,吴笑笑道:“奇怪,现下季节,本应万物萧条,水瘦山寒,那岛上竟然花红叶茂,一派季春景象。”
戴雪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长春岛,那白鹿仙草正在岛上,咱们快想办法如何靠近。”祝诗竹道:“幸许咱们所乘船只太大,引起海中怪兽注意,因而奋起神力,搅动海波,把我们排开老远。”吴笑笑道:“这世上哪有如此神力的怪兽,快想办法。”戴雪道:“我来之前,已准备了几只扁舟,咱们先在此处坠下铁锚,稳住大船,再乘坐小舟向岛上行驶,若是小船后退,我们有大船作盾,稳住阵脚,重振旗鼓,再向前面冲刺如何?”众人齐声道:“妙计。”
祝诗竹抱起伊愿,和方诗育坐到一舟,戴雪和吴笑笑一船,四人作好准备,运足内力,挥动大桨,小舟向长春岛急驶,祝诗竹眼见得离岛岸越来越近,心头大喜,叫道:“方妹妹快快加油。”方诗育道:“你来划桨,我来抱着愿哥哥,如何?”祝诗竹道:“还是我抱着稳妥些。”方诗育不再说话,奋力挥桨。
小船离那岛屿约有一里路程,突然海下一股强力,将小船高高抛起,众人虽然早有防备,仍被摔得东倒西歪,祝诗竹抱紧伊愿,死不守手,右手臂被船舷硌得疼痛不已,那小船落到海面,如被施了魔法,不管二人如何用力,船只向岛外反向前进。祝诗竹心下焦急,叫道:“方妹妹,我先去了。”捡起船上十数块桨板,抛到海面上,一纵身,抱起伊愿,如一只大鸟,飞速前行。离那岛屿只有二十来丈距离,突然海面上升起一道气墙,祝诗竹奋力一撞,只觉得如撞弹簧,被弹得倒飞回来,手上一松,伊愿掉到海中,祝诗竹在一块桨板上稳住身形,惊叫道:“愿哥哥!”伊愿顷刻沉入海中,海面上风平浪静,一片平坦,似是未曾发生过任何事情。
祝诗竹一口真气变浊,那桨板瞬间下沉,祝诗竹不得已,强行换了一口真气,纵到空中一看,海面空无一物,不见伊愿踪影,戴雪道:“竹妹小心。”抛起一根长索扔来,祝诗竹抓住索端,戴雪用力一拽,将祝诗竹拖到小舟,祝诗竹满面泪水,叫道:“愿哥哥,哥哥……”方诗育默然落泪,不住啜泣,吴笑笑泪雨滂沱,伤心欲绝。
第二十六章白鹿仙草(中)
戴雪道:“伊兄弟福大命大,说不得有海神相助,咱们回到大船,等上几天,如果伊兄弟再不回转,船上淡水不够,我们再把大船靠在海岸,久候不迟。”三人无奈,只得勉强止住悲痛,划动小舟,上到大船,苦等伊愿。
京城,贺长风府上,汪雨、李破冰和靳卫风正与贺长风长谈,汪雨道:“贺大人,咱们兄弟四人,此次与锦衣卫结怨,只恐锦衣卫找上我汪响镖局发难,还请贺大人想法帮助一二。”贺长风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目前张阁老已经出面和齐重成打了招呼,我也修函给他,求其谅解。如果事情闹天,圣上闻及有人砸了北镇抚司诏狱,齐重成官位非但不保,追究责任,恐难脱干系。”
李破冰道:“只是施老贼一手遮天,他若要追究起来,齐重成纵然包庇,只怕力犹不及。”贺长风笑道:“若是别人砸了诏狱,施首辅必定全力追缉,现下事情牵扯到伊愿兄弟,他非但不会通文缉拿,反而在圣上面前会极力推诿。”靳卫风道:“这是何故?烦请贺大人明言。”贺长风道:“三位贤弟有所不知,伊愿兄弟的外公是当今曲阜孔府——衍圣公孔玉贤,施首辅的千金便嫁作了衍圣公的长子为媳,想那衍圣公位居天下文官之首,何等威望?当今之世,除了圣上,焉有人敢缉拿他外孙?”
三人闻言大喜道:“想不到四弟有如此一个好外公,竟然连权倾朝野的施老贼也不敢捋其虎须,真是幸甚之极。”贺长风道:“三位贤弟,今日兵部发文,我即日便会赶往浙江上任,不知三位能否遵照伊兄弟心愿,陪愚兄一起海上杀贼,届时建立功勋,锦衣卫必不敢再来骚扰。”
汪雨道:“二弟三弟,你们意下如何?”李破冰道:“既是四弟夙愿,我等做哥哥的岂能不成全?想我白衣神枪,往日只在沧州称雄,如今为了四弟,也得多杀几个倭贼。”靳卫风道:“大哥,咱们当日在沧州结拜,有难同当,现下四弟有心报国,我做三哥的情愿拼得这身皮囊,誓将峨眉神枪扬威海波。”
汪雨哈哈一笑道:“好,二位贤弟如此重情重义,我汪响后人岂会甘落侠义之后?贺大人,咱们三条性命,现下交到你手上,一齐东南杀贼,义无反顾。”贺长风闻言大喜,笑道:“当今之世,天下闻名的三位枪神,能同我贺长风一道,建功立业,海上杀贼,何愁海波不平?”四人意气风发,贺长风叫家人拿来好酒,四人痛饮一番,旋即整束行装,刻日起程。
浙江,宁波府,中国河姆渡文化的发源地,历史名城,春秋时为越国地,东晋隆安四年,刘牢之筑筱墙,始定城垣,唐开元二十六年设明州,朱元璋吴元年称明州府,明洪武十四年为避国号讳,改称宁波府。宁波之名沿用至今。
这一日午时,宁波府崇邱小樟村,村民劳作午休,纷纷烧火做饭,整个村落炊烟袅袅,田间地头,大路小径,站满垂髫孩童,四下呼爹唤母,回屋吃饭,一时好不温馨。突然村外一阵喊杀声大作,几个村民边跑边高声惊叫道:“大家伙儿快逃,倭寇来啦。”村落里顿时一片大乱,呼儿叫娘之声迭起,不及片刻,村落里闯进无数头顶束发,身着黑袍,挥舞双刀的东瀛怪人。那些怪人鬼哭狼嚎,遇见老、弱、男丁,不闻情由,上前一刀毙命,只有年轻貌美的女子暂得活命,皆被倭寇挟在腋下,抢回淫乐。
那些倭寇不仅挥刀乱杀,四处翻箱倒柜,搜索钱财,事毕放一把火,将村人房屋焚烧干净,手段之残忍,性情之桀暴,便是那隋末的吃人魔王朱粲见到,也自叹不如。众倭寇将小樟村未及逃走村人,除年轻女子外,一个不留,不分老幼,全部杀光。倭寇派出一些人手,把抢得的财物女子,送上船上监禁,其余众寇,在一名匪酋的指领之下,呼喊一声,挥刀闯入附近的几个村落,先将鄞江桥如法炮制,杀害村人性命,抢掠女子财物,然后将房屋焚烧干净。接着来到陈山村,杀人放火,四处肆虐。
郭巨所,村前广场,防卫首领樊茂,集合起三百名壮丁,手执刀枪叉锄,朗声毅然道:“各位乡亲,我已派人速去知会唐玉将军,求他发兵来援,但倭寇此次来势汹涌,人数众多,我等若不组织丁勇,抵挡一阵,只恐崇邱被倭贼夷为平地,有怕死的赶快躲到山中,不怕死的,随我前往陈山。”众丁勇怒吼道:“只有战死的好汉,没有退缩的王八,咱们跟定樊头领,有死无回。”樊茂道:“好,大家快随我前往陈山。”从丁勇排成一列,向陈山速奔。
倭寇在陈山烧杀完毕,抓了二十余名老妇,让其在村中杀鸡宰鹅,煮饭犒劳。众老妇夫死子丧,还不得不为仇人烧茶做菜,无不悲愤含泪,拖延怠工。旁边监督倭寇少不得又挥鞭责打,喝斥训骂,一时哭声震天,冤声载道。樊茂带人赶到陈山村外,见倭寇在村旁休息,回首小声叮嘱身后村民道:“等下咱们疾速冲进,杀他一个措手不及。”众丁勇闻言称是。
樊茂悄悄摸到村边草木丛中,右手长枪一挥,众丁勇无不抄起兵器,左杀右砍,心下里只有一念头,杀得一个够本,杀得两个赚一个,为冤死的亲人报仇雪恨。那些做饭老妇,一见村人来救,也不烧菜,用盆瓢舀起开水,向监视的几名倭寇当头泼去,那几名倭寇被烫得哇哇鬼叫,痛哭不已。
但倭冠毕竟训练有素,顷刻就停止慌乱,组织好蝴蝶刀阵,以海螺为号,每30人为一小队,向丁勇发起猛攻。倭寇单人作战能力奇强,挥舞双刀,分长短,左手长刀长约五尺,右手短刀长约三尺有余,与人作战,先用长刀对敌,趁其不备,再用短刀偷袭。丁勇虽然强悍,无奈倭寇久经训练,蝴蝶阵施展开来,有如蝴蝶飞行,上下四方,一片亮白,只见刀光,不见倭贼。
两军交战不及一刻,樊茂中刀身亡,余下丁勇虽然不怕死,但终究抵挡不住如此犀利的冲杀,几个来回,三百余名丁勇无一幸免,那煮饭的二十多名老妇,皆死在倭刀之。众倭寇荼毒迨尽,四下里放起火来,将整个陈山村化为灰烬,挟起年轻女子,自回海上。
唐玉带领大队人马赶到崇邱,但见十数个村落只剩残壁断垣,一片破败,大路两旁,尸横累累,白骨被大火烧得黑漆森森。众兵士眼噙热泪,小声啜泣,唐玉心中悲痛,命人收敛好樊茂尸首,沿途接纳灾民,返回宁波与各村镇共议抗倭事宜。
东海,长春岛,祝诗竹等人在大船上等了十数日,始终不见伊愿身影,戴雪心知伊愿沉入海底,断无生还之理,可是不便将事实道破,引得三人伤心,只有百般劝慰,好说歹说,方把大船驶往岸边,几人上岸积蓄淡水,购买食物,祝诗竹打定主意,若然伊愿一生不回,她便在海边等候一生。方诗育虽然心系伊愿,不愿离开,但戴雪接到乃父书信,催其回归,也只得磨磨蹭蹭,不情不愿的离开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