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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一沾到化作黑色烟雾的粉末,那孩子立即表情痛苦地缩回了脚,同时嘴里又不停地破口大骂:
“杀千刀的老鬼!有本事你拿真枪实剑出来和我斗!动不动便撒毒粉,算什么英雄好汉!”
鬼君稳稳立于半空,抱着双手,哈哈大笑。
“我见另外两个实在太烦,吵得我头疼,便叫他们睡一会儿。而你们三人各怀鬼胎,也不知是谁派你们来这里镇守灵谷的,真是徒有虚名。”
“休得胡言!我们自古以来便在此守护灵谷,无人指派。谷中若是失去我们灵力庇护,便要同这外界一般冰天雪地,谷中花草也会随着一同消失。”孩子说得一脸认真,扑腾着翅膀飞在半空,与鬼君对峙着。
而化作女子的碧瑎则十分悠闲地顺了顺肩上的长发,好整以暇地抬头望着鬼君与那灵兽缠斗。
看起来他这记宝倒是押对了,如此一来,所有矛头都指向了鬼君,他便正好落得清闲,狡猾啊狡猾。
只剩下一颗头颅能活动的灵兽此时已有些恼羞成怒,拖着另外两颗昏昏欲睡的头,在空中不停地与鬼君周旋。无奈由于体型庞大,敌不过鬼君的瞬移,只得屡次扑空,愤怒的白色光球在半空胡乱飞射。
我抬头望着他们,只觉得两团白色的事物不停在空中绕来绕去,一个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到对方,另一个只是躲来躲去却不再出手攻击。
我疑惑地问碧瑎:“为何鬼君不出手将它们灭了?”
他神色凝重,但一出口却是一副年轻女子的嗓音——
“不可,若是灵兽死,那么整座灵谷或许也完了。”
“难道就这么僵持下去?这要等多久啊?不如我们一人对付一个头,将它们打晕不就行了?”虽然这女子的声音听着别扭无比,但我只能硬生生忍住心中不适的感觉,尽量不去看他的脸,提议道。
他蹙眉望了它们一会儿,忽然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柔中带媚,看得我又不自觉地抖了一抖。
“阿璃,你站在这里莫要动,等我回来。”
语毕,他足尖一点,已缓缓腾空而起。原本该是那么潇洒那么仙骨飘然的一个动作,如今看来却是婀娜多姿,秋水倚风般的感觉,这就好比原来应当是个阳刚派,如今却成了婉约派。
我哑口无言地看着他优雅地挥剑,剑身逐渐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与掀起的阵阵雪花相映成片片金色羽阵。
很快,四周的剑气将漫天的雪片带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人卷入了其中,唯有一对白色翅膀扔在凶狠地扑腾,并且传来凄厉地嘶叫——
“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
渐渐的,翅膀一点点收拢了起来,金色的气旋却越卷越大,我已看不清其中青色的小小人影……
忽然,鬼君一个瞬移,已出现在了漩涡的外头。
接着,只见鬼君白色的身影竟直直坠落了下来,我慌忙跑去想要接住,被他的整个身子砸个正着,于是一同栽倒在地上,落地的瞬间,我仿佛见到有一道红光闪过。
幸好,雪堆较厚,并不怎么疼,不过这鬼君的身子怎地如此轻?
我定睛一看,怀中抱着的,竟是具不折不扣的沈公子尸体,面色灰败。再抬眼望去,真正的鬼君端端正正地悬于半空,黑衣红发,连双目都是赤红,双手掌心向上,燃着两团青绿色火焰,全身散发着阴煞肃冷之气。
看来穿个人皮外衣打架还不够过瘾,终于忍不住显了真身出来。我瞧着那鬼君的本来面目,浓眉大眼,五官粗犷,隐隐透出一股桀骜之气,十分的威猛凶悍,这么许多天来躲在如此文弱的公子哥躯体里,还真是有些委屈了。
不过这么一副生猛的模样,真是叫人难以想象碧瑎所言的“桃花债无数”?
而彪悍的鬼君此时居然还回头朝我看了一看,我不禁心中有些发毛——
“喂!拜托苏姑娘替我看好这个沈屹的身子啊!”
粗重的嗓音隔着风雪传过来,我不得不重重点了点头。
半空中,战斗继续。
不过,显了真身的鬼君似乎有速战速决的打算。一手一团青绿色的火焰朝着被气旋阵困得晕头转向的灵兽射了过去——
那孩童的头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而碧瑎趁势一个转手,挥剑朝灵兽的一只翅膀划了过去。炫目的金光在雪白的羽翼上划下一道焦黑……
“啊——!”孩童一声怪叫,缩了翅膀从空中摔了下去。
剑气形成的金色气旋即刻消失,碧瑎与鬼君同时向下缓缓落去。
灵兽巨大的身体有些站立不稳,十分狼狈地跌坐在地上。而中间那颗小孩的头吃了痛,竟全然没了方才的威风,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哇——你们欺负人!先将他们都迷晕了,然后再两个打我一个!太过分了!好痛啊!我不玩了!哇——”
这个这个……
我想起在锦安城,坊间也偶有看到三四岁的孩子坐在地上耍赖,却也不曾像这只灵兽哭得这般离谱。
于是,我们三人只得停下来无奈地看着它。
连我怀中的小黑猫也好奇地探出头来了。
风雪声大,这只灵兽的哭声更大。
良久,它才渐渐止住了哭泣。期间,鬼君亦再次变回了原来的虚弱公子。只是碧瑎,仍是女子。
另外两颗头颅也逐渐苏醒过来。最先开口的还是那个女人头——
“咦?怎么我好像睡着了,小弟,我们打输了么?”
随即老人头也怒气冲冲地发话了:
“输了便输了,哭什么!?真丢脸!”
“好啦!别哭啦!输了便是证明咱们技不如人,修行还不够。下回等冰芜仙过来的时候,让她再多指点指点我们便是了。”女人再次出言安慰。
老头没再发话,倒是转过来看向了我们,皱纹密布的脸上满是愠色。
“你们几位,有话好好说便是。既然并非龙族,为何要动手?此处结界脆弱,若是硬闯,可是要崩塌的。如今唯有冰芜仙一人可自由出入,若是再有其他人随意进出时不慎打破此处平衡的话,好端端的万年灵谷便要毁坏,你们懂么?”
孩子已止住了哭声,头靠着女人,一言不发地瞪着我们。
而此时,狂风暴雪竟也渐渐停息了。
四下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却静谧异常。
鬼君闻言,立即上前施礼,并说道:
“我们方才便已说明来意,不过是想要圣兽行个方便,待我们寻到药草便会离去,并无惊扰之意,只不过大家似乎——都,有些误会了,呵呵,这是误会,方才真是多有得罪,失礼失礼!”
“你们要寻什么草药?”一旁的女子突然问道。
“芨焰草。”碧瑎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语气温婉。
女子闻言,面朝鬼君,大为疑惑。
“你身为幽冥界鬼君,难道还需要仰仗此草来替人结魂魄么?”
“是啊是啊,而且即便结好了魂魄,那人也会将前尘往事全部忘记。这样一来,还有什么意思啊?”那小孩也补充道。
鬼君苦笑一声,轻摇了摇头,答道:
“无妨,隐初不过是替自己求一个圆满。”
“既然如此,我们便允许你进谷采药。不过,只得你一人去。这两名女子,必须留下。”老汉朝着我和碧瑎扫了两眼,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们三人都是一愣。
“为何?”鬼君不解。
老汉一本正经地答道:
“此处灵谷乃是北荒天地灵气凝结而成,而我们亦是。因此,维系灵谷的结界同我们相生相依。谷内繁花异草皆为自然孕育而出,但若是有异物闯入,则我们不得不需要消耗同等力量的灵力来保持结界的稳定。平日里冰芜仙过来采花时,亦是如此。而若是未经我们允许擅闯灵谷,则结界崩坏,整座山谷会与我们一同消失,不复存在。”
我猜那冰芜仙,便是那位堕魔的非城城主。不过眼下似乎不该关心这个……
只听那鬼君愁容满面地说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枉费我此番还专门喊了位医仙过来……若是只得我一人进去的话,又不识得那芨焰草,也不知需要花上多久才能寻到……”说完,还用一副无比惋惜的神情瞧了瞧碧瑎。
“这……”老汉的神情也为难起来。
“要不这样罢,让这位女医仙一个人进谷好了,这样不是两全其美么?”小孩建议道。
另外两颗头立即点头表示赞同。
不料碧瑎却镇定自若地朝着鬼君走近了几步,用柔和且不失坚定的语气说道:
“不要。若是要去,那我便要与鬼君殿下同去,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生死与共么?”
接着,下一刻,他又做出了一个令人几乎要掉下巴的举动——
他,他居然淡定地伸手挽上了鬼君的胳膊,并且还将头亲昵地朝着鬼君肩上靠了靠……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生死与共么?
我突然觉得,我是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章,这个故事就结束。
后头将要有大变故了,突然觉得,小九和阿璃的婚事,又要无限期延后了。。。
、沉香(七)
当远远望着鬼君揽着碧瑎的腰身,一同步入圣兽用法力开启的结界入口时,我只觉得心中一片戚戚然。然后我瞥见那颗女子的头还无比同情地回头瞄了我一眼。
等待的期间,那女子特意拉长了脖子对我语重心长地说道:
“姑娘,莫要说我多嘴。我不过是看了冰芜仙那样子,才想奉劝你一句,男人皆是容易见异思迁的生物,不要只为表象所迷惑,也不要轻易的动心。不然,吃亏的,只有你。”
嗯,好像有些道理。比如说,眼下进去的这个,你能想到他会突然变成一个女人然后跟着另一个男人跑了么?看来我才是天底下最苦逼的女主角。
我郑重地点点头,问:
“请问,那位冰芜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也是位仙人么?”
“啊,你们既途经非城,难道不晓得他便是那里的城主么?”一旁的小孩插嘴道。
“这个可是说来话长了,不过总结下来,便是方才二姐劝你的那些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孩一副大人的口气,恨恨地说道。
我惊疑:“啊,原来那冰芜仙,是名女子啊?”
“她本来便是女子嘛,谁同你说过她是男子啦?”孩子一脸的鄙夷。
“是啊,若不是为了那负心的男子,她又怎会堕魔?”女子的语气也有些忿忿不平。
“哦。”我回想起玡紫曾说过当年的瑶姬为了凤缺,也差些堕魔,难道说我之前真的同孔雀有过一腿?这么想来,其实静下心来,细细梳理一番,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在一起。
我自己估摸着是这么一回事——
根据凤缺先前叙述的故事,我同九殿下原本便认识,并且关系非同一般,结果后来又认识了凤缺,之间虽说闹了些误会,但他仍是没有放弃追求我,甚至因为某些机缘令我差些入魔,惹得九殿下不快,一刀解决了我。于是属于瑶姬的那部分记忆便被刻意封存起来,后来的瑶华,便是完完全全只为了九殿下一人而存在的。只是没想到凤缺的再次介入,扰乱了这一切。
而能令凤缺如此执着的缘由,我想,瑶姬的记忆中应当会有答案。只是,怕是九殿下他,永远也不会希望我拾回那段记忆。
只是,当年的瑶华已不在。如今我是苏璃,一个普通的凡人,一个或许只能活个百来年的活死人。
瑶姬的那些记忆,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我曾经喜欢过谁,眼下的我,这一世,心中只有碧瑎一个人,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所以他的那些私心,我不介意。
不过前提是,他得先变回男子。
可是,那些因瑶姬而起的事,终究是要做一个了断。
当碧瑎与鬼君依旧相互依偎着走出结界时,我生生忍住了想要迎上去的冲动。只不过,我注意到了碧瑎的面色比先前要略微苍白一些。
芨焰草自然是寻到了。
不过新鲜采集的药草,若是过了三天还未使用,便会失去原有的效用,成为一颗普通的杂草。于是我们三人在匆匆向灵兽道谢之后,不得不连夜回到了非城,打算第二日便在那里施法救人。
当晚,我默默地坐在客栈房间的角落,默默地看着碧瑎替鬼君施了咒,说是要先净化一个晚上,以便让魂魄结起来不容易出岔子。
此时的鬼君已经退出了那具身子,同样默默看着碧瑎做着这一切,若有所思,甚至于,赤色的双眸中还带有一丝遗憾。
末了,碧瑎朝着鬼君交代了一句“好生护着尸体上的金光,千万不能去摸”,便拉着我回了房。
一进屋,他便坐在床沿闭了眼,慢慢地开始匀息。我见到他愈加苍白的面容上,额头上还密密布着汗珠。
我只得继续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虽说用了特殊的人皮面具,未曾被守谷的灵兽认出,但其实山谷中真正灵气还是对身为龙族的他有所影响。我想,今日若不是鬼君与他一同进谷的话,或许,他便出不来了。
许久,才听得他低沉地唤了我一声,睁开了眼。
“阿璃。”
“在。”我起身走过去,用衣袖替他揩了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