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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弯下腰,嘴上忽然被从背后伸出的一只手给紧紧捂住,接着整个身子被拖到了墙边的阴影下。我跟着心里一紧。
“别出声!是我。”身后响起小白的声音。心下略略一松,待他松开手,我转身疑惑地看着他。这只猫,走路永远都没有声音。
月光下,他的面色苍白如雪,表情却是少见的严肃,甚至有一丝担忧。
“知不知道你刚刚被可怕的东西盯上了?幸好我使了个障眼法暂时骗过了他,不然我们两个加在一块儿也斗不过。现在赶紧回苏墨那里去罢,免得被他再找到我们。”
小白一口气低声说完,便急急地拉着我往回跑。
我点了点头,十分听话地跟在后面。
回到房间,狐妖已经不在,苏墨独自坐在窗边,闭目凝神,见我们走近才睁开眼来,淡淡的目光掠过我和小白,最后落在小白拉着我的手腕上。
我不着痕迹地轻轻挣脱开来。
只听小白颇有些兴奋地说道:“苏墨,你猜我刚才遇见甚么了?想不到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幸好我们逃得快。”
苏墨抬头看着小白,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从气味上来看,应是西荒的魔物,而且是只修为很深的魔物。”小白顿了一顿,转了转眼珠,又继续道,“想是对方也在好奇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罢。”
苏墨略一沉凝,说道:“他应当是今晚月筝原本要陪伴的客人。”
“啊?”小白一愣,不解地抓了抓头。
“月筝的事,回头再同你们详说。眼下既已无事,我们便离开罢。若是还未尽兴,亦可去别处逛逛。”
说罢,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
那日晚上,大家终究再也没了兴致。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我便早早地洗漱好躺上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闭上眼,感觉漆黑中眼前不断有零碎的画面闪过。
我头痛欲裂,似乎觉得四肢渐渐麻木,无法动弹。记得苏墨曾经说过,魂魄换了身体,多少会有些不大适应,若是慢慢调理,可逐渐恢复。
隐隐间,似乎听见对门苏墨的房里传来响动,之后,脚步声渐渐踱到了我的门外停住。
我欲张口喊他,无奈却怎么也无法出声,只好眼巴巴躺在床上瞪着头顶的青帐。
他在门外立了好一会儿,终于离去。听着声音的方向,却是朝着屋外渐渐远去。
我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无奈地躺着,不知过了多久,竟也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你沿着这条小径上去,那里应有一座塔楼,塔顶放有一块漆黑的石头,约莫这么大小,你能去取来给我么?
那里有好多各式各样的黑色石头,你为何不自己去?
塔里灵气太盛,我进不去。我要的石头,上面刻有金色的咒文,应当不算难找。
好。取来以后,你打算作什么?
我带你去个美妙的地方,那里有五色山河,流光夜空。然后我们一直住在那里可好?
你竟敢擅闯神界禁地,难道不怕镇塔守卫?!
你不是也擅闯了么?这样吧,你帮我应付镇塔神兽,我也帮你去取一件你想要的东西。
胡闹!你身为守池仙子,竟也这般糊涂?
不如……我们取消婚约罢,免得连累你。
你!你竟然为了那人,以身犯险。你可是想清楚了?
我只有这个唯一的妹妹……
锦华……
无意识从口中冒出这个词,我惊醒过来。
“做噩梦了?”
只见苏墨静静地坐在床沿,一只手轻轻罩在我的额头,自我睁开眼,便渐渐收了掌心温暖的金色光芒。
昨夜的梦境,让支离破碎的记忆渐渐连贯起来——
我因擅自盗取了神界圣物——九天圣石,而被罚剥去仙身世世轮回。不想这位九殿下居然不离不弃将戴罪之身的我救下,甚至在凡间与了我全新的身体同身份,如此情分,而现下的我却无论如何也忆不起当初同他的那些情意。
我同妹妹锦华,原本便是神界末央池边修炼千年而成形之长乐草,只因花开双生,最初将我们种下的九殿下,便安排我们一人负责看守一片池子,我被留在了末央池,则锦华自是去了另一片长生池。
平日里,池畔寂静无人,惟有我同锦华相依相伴,即便是九殿下,亦鲜少光顾。以至于原先并不知情的锦华,在初次见到九殿下时,竟将他误认为擅盗仙草之人,闹了个不小的笑话。
至于之前在栖香阁遇见之人,正是堂堂魔界七君之一的孔雀魔君——凤缺,亦是锦华心爱之人。盗取圣石之事,面上虽是为他,实际却是为了锦华。
当初若我不是悄悄背着锦华偷取圣石给了那凤缺,那今日被贬之人,便是我的妹妹。而我的成全,不曾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九殿下。故而我想,他应是有些怨我,终究,是我对不住他。
“九殿下,我昨天遇见凤缺了。”
我直直看向那双温暖眸子的深处,话一出口,那对美丽的光芒黯了黯,随即眸子的主人亦收回了罩在我额头上的那只手。
“我知道。”他的语气却是波澜不惊。
“是你救了我?”
“你都想起来了?”
“我以为换了张脸便可相安无事,不料还是被认了出来……对了,锦华,你知道锦华她怎么样了?”我有些激动地支起身子抓住苏墨的手臂问道。
“她应是无事。我这里布了结界,他寻不过来。”
“哦。”我垂了眼,慢慢靠了回去。本打算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再问问苏墨,不料他却稳稳坐在床边丝毫没有离开的架势。
“你……”正待开口询问,已被他出言打断。
“阿璃,你已睡了一日一夜,家里没有人煮饭吃了。”他定定看着我。
“……”
作者有话要说:
、狐媚(三)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即便恢复了些记忆,苏墨同我所知道的龙族九殿下,仍是相去甚远。抑或是,如今才是真正的他?
初初只晓得那位令妖魔避而远之的九殿下似乎在神界的口碑素来不坏,既身负降妖伏魔的绝技又喜爱炼制丹药。刚从新的身体苏醒时,甚至有些讶异为何会是九殿下救下了自己。如今终于忆起当初那纸婚约还是他遣人真真实实递到我跟前的。
会不会是弄错了?他晓不晓得锦华的脸同我是一模一样的。我说。
我记得来人的表情几欲吐血,恶狠狠地说道,我若是他,宁可娶你妹。
来人正是龙族的二殿下,苏墨的二哥玡紫。有一张堪比女子的绝色容颜,却是整个神界数一数二的好斗战神,性情暴烈,若不开口,很容易让人误会他的性别。据说这位二殿下还有一项最大的爱好便是收集天下各类神兵异器,好看的,好玩的,好用的,来者不拒。
只是,未等婚期确认,我已被贬下凡。犯下如此大过,九殿下碧瑎同神女瑶华的婚事,早已成为一桩无人会再提及的旧事。
那么,如今的我同他,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隐隐中,似乎觉着错过的重要情节正是我记忆中缺失的部分。可一旦细细思索,却引来生生的头痛,只得作罢。
只是,苏墨又如同往常一般,好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我不问,他便不答。甚至,他坚持让我用“苏墨”这个名字称呼他,说是既然在人间生活,便要入乡随俗。
于是又过了几日平静的日子,直到狐妖姑娘找上门来。
原本一到午后便成煨灶猫的小白,居然一摆一摆地摇起了尾巴,伸长了脖子注视着来人。
美人一身白衣,不同于上次的柔媚,两边对称的发髻上点缀着数颗珍珠,多余的长发编成几股发辫零落散在两侧,一副清新脱俗之貌,竟无半点风尘之味。
我有些为难地迎了上去,“月筝姑娘,苏墨正巧不在……”
不料她却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今日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苏璃姑娘。”
我一愣,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她不但识得我是女儿身,而且还知晓苏墨为我取的名字。转念一想,人家几百年的修为,能做到这些自然不在话下。
“哦,那你先坐,我去泡壶茶。”
见她微微颔首坐下,我看了一眼小白,转身跑入后堂取茶叶。心下有些忐忑,她显然是专门挑苏墨不在的时候过来寻我,可我与她非亲非故,而我又非仙非凡,灵力低下,既害不了她又帮不了她,实在猜不出她此行的用意。
刚才已用眼神示意了小白,让他快去唤苏墨回来。希望在此之前,不要节外生枝。
“苏姑娘不必多虑,我只是想来同你说一个故事。”那厢的狐狸精缓缓喝了一口茶后,一双美目定定看着我,眼中清澈无涯。
“好,要不要我再去端盘花生?”
美人放下茶盏,掩嘴笑了起来,“苏姑娘真是有趣呢。不过,若是我今日真要存了害人之心,怕是你家苏公子日后不会饶了我。”
我皱了皱眉,沉下了嘴角,心中不悦。这只狐狸,真是不懂事,论年纪,恐怕我还是要长上好几百年,你也用不着如此轻佻地把苏墨冠到我的名下。
许是察觉到我的不悦,狐狸立即换了副楚楚可怜的神情,自顾自讲起了故事——
故事十分通俗易懂,讲的是有一年天降连日大雪,食物骤减。不同的种族为了猎食地盘而不停地争斗,狐族亦是。
那时的月筝修为尚浅,在某次与狼族的斗争中,不慎受伤,落了单。而更不幸的,她被一队进山打猎的人马给团团围住。
不想伤害生灵的她,不得已,一路逃跑进了山中一座小庙。
庙中只有一位年迈的住持和几个小和尚,平日里香火并不旺盛,遇到这几日的大雪封山,更是艰难。
老住持念在她多年修行不易,硬生生地将她护了下来。岂料那队人马竟是当朝奸相府上亲友家眷,他们如何肯善罢甘休,最终一把火烧了这间毫不起眼的小寺庙。
待到大火平息,她却再也没有找到那位住持。
后来她潜心修炼,却始终停滞在八尾之处。百思不得其解时,一次偶然,有位道长问她,可是有未了尘缘?惟有心无挂碍,方得圆满。
她幡然醒悟。转而去寻找当年那位老住持的托生。然功夫不负苦心人,终于被她在九年前寻到了托生在一户世代经商的住持。此时的住持已有了三房妻妾,四个子女,及一大片产业。
于是她尽心尽力地背地里扶持那位商人,家业渐渐富甲一方,而四位子女亦逐渐长大成人。
九年来,为掩人耳目,她一直藏身于城内各种大小青楼,一边修行一边报恩。
说到这里,我终于又管不住自己插嘴的冲动。
“你报恩的这家富商,可是城中四大世家之一的杜家?”
“是。”她点了点头。
我见她承认,也微微一点头,继续道,“杜家三公子,已经来找过苏墨了。”
“你是说杜衍?”
“嗯。”
她顿时沉默,眼里流露出些许哀伤的神情来。
我亦不再做声,静静替她再添了些茶水,坐在一边。
顷刻,她又再次叙述起来。说得皆是这九年内所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我的存在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常会来我这里找我。他虽有三房妻室,却又为我动了心。一开始,他并没有询问我的来历,可七八年以后,我容颜未变,他终于起疑。”
“这九年里,我亦曾偷偷出入杜家,除了那位正房的夫人,他的两位妾室与四个孩子,均与我熟识。”
“这位正房夫人,原本也是位员外家的女儿,自小与他相识,青梅竹马,感情极深。如今的大公子杜衡与三公子杜衍,均为这位正室所出。”
我略略偏了头想起先前来过的那位白衣公子,确实仪容不凡,想来那位员外家的小姐当年也定是容貌不俗的。
“三年前,大公子与二小姐陆续成家,最小的女儿尚且年幼,如今只得三公子在辅佐杜家的生意。平日里,我与那三公子杜衍,亦是时常走动。”
“这几年,三公子在生意上,渐渐显现出才华来。杜家的生意,亦是愈做愈大。”
“我本是想,他的人生既已如此圆满,那我也应当功成身退才是。可我等来等去,却始终不得正果。而杜三公子,却因时常与我接近,终于还是对我动了情。不多久,便被他父亲知晓。如今他父子二人皆因我而生出嫌隙,我心中自也十分难过。”
我想,最该难过的应是那位正房夫人,原本好生生的家庭,如今夫君与儿子均为狐精所惑,家中和睦与元气皆伤,而罪魁祸首却来我这里哭诉,如此这般,着实教人心寒。
可那祸端并不以为意,只稍稍顿了一顿,复又说道:“前些日子,苏公子来找我,若我修行上再无造诣,便不许我再留在这里。”
原本我已移开心思去看地下一队一字排开的蚂蚁,听她提起苏墨,便又回过神来,接着她的话头道:
“既然你的处境已十分为难,加之苏墨又这么说了,那为何不干脆离开?”
“苏姑娘,不瞒您说,若是修不出这第九尾,我无论去哪儿皆是一般。故我此番前来,是特意恳请姑娘出言相助。”
只见那月筝抬起一双清澈的美目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