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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月抡起木棒一阵猛打,柳眉倒竖道:“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占我的便宜。”
钱沛在有限的床榻上充分展示出自己无限的创造力,他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使出十八般武艺化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后看清楚木棒来势,探手拿住往怀里一带,水灵月立足不稳倒进钱沛怀里。
钱沛刚想先拿回一点利息,突然看见她明亮的眼睛闪动狡黠的笑意,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水灵月温柔而又动听的声音道:“是你说动口不动手的……”
接着她重重一口咬在了钱沛赤裸的肩膀上。
“救命啊!”钱沛的叫声很凄惨:“快放开我,有人来了。”
水灵月自从三岁起便开始听人家讲狼来了的故事,对钱沛那一套虚张声势的小伎俩完全免疫,她秀挺的鼻子轻轻哼了声,咬得更紧了。
钱沛苦着脸望向屋顶,为自己难得说了一句老实话,却没人肯信而深深失落。
“轰!”
屋顶破开,一条黑影落下来,殷红色的右掌避过水灵月击向钱沛。
钱沛怀抱水灵月侧翻,抽出方才那根木棒向上挥出,砰一声就被对方的掌力击个粉碎。
“真的有人!”水灵月低低惊呼,迅速掣出青虹古剑,翻身刺向偷袭者。
但偷袭者的修为实在比水灵月高出太多,他赤手空拳不慌不忙,用袖衣一卷锁住剑刃,屈指轻弹。
指尖弹击在剑上发出一记清脆悦耳的声响,水灵月虎口发麻,青虹古剑已让偷袭者用袖子卷了过去。
钱沛弹身而起,抓住剑柄将剑抽了出来,手腕一振晃动出团团青花迫向偷袭者。
偷袭者低嘿出掌,两人以快打快在屋子里斗作一团。
水灵月失去兵刃,灵机一动就扯下蚊帐上的两只玉钩当做暗器射向偷袭者。
偷袭者抄手抓住玉钩,钱沛趁虚而入,左爪撕下对方的面罩。
面罩后藏的是张熟悉的脸孔。只是钱沛有些想不通,他为何找上自己。
“包知府?”水灵月已经呼喊出声,情不自禁的惊咦道。
偷袭者将一对玉钩斜当成双钩使,削向水灵月的玉颈。
钱沛斜步抢到水灵月身前,青虹古剑挑开玉钩斜,嘿然道:“是她让你来的?”
云妃,只有云妃才使唤得动包屠龙,可她为什么要让包屠龙来杀自己?
借刀杀人……
钱沛忽然明白了,她想借自己的刀,砍包屠龙的头。
第九章 情愿错
把从前的情夫送来给自己杀,这女人还真能下得了手……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连现任的情夫都能亲手干掉,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钱沛暗暗叹气,有点儿同情包屠龙。
但包屠龙却没有丝毫同情钱沛的意思,他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青虹古剑被双钩一绞穿出屋顶破洞,飞射上天,包屠龙暗自一喜,以为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然而他看到的,不是曙光而是乌光。
天下刀横空出世,奔着包屠龙的面门劈落,包屠龙骇然飞退,这才晓得钱沛放弃青虹古剑,只为换上更合手的天下刀。
天下刀势如破竹,将玉钩斜击粉碎,如影随形紧追包屠龙。
包屠龙身子靠墙不能再退了,双手交叉从袖口里掏出一对短短的紫金判官笔。
好家伙,身上宝贝真不少!
钱沛眼睛一亮,开始感谢云妃的盛情相赠了。
钱沛连劈三刀,毫无花巧,包屠龙被逼入死角只能硬接,三刀过后,钱沛突然收刀往后一跳,对着包屠龙诡异笑了笑。
怎么了?
包屠龙愣了愣,便看见钱沛的左手甩出了一条紫金色的绳索。
“缠缠绵绵天涯绳!”顿时,包屠龙的眼睛绿了,他知道这时候稍有迟疑就会被天涯绳锁住,只好身形上拔,如箭矢般逃往屋外。
为了减少阻滞,他很明智选择了屋顶的那个破洞作为逃生通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这点,包屠龙对自己的急智甚为欣慰。
但正是这一决定,把他送向了鬼门关。
包屠龙的脑袋刚要从破洞下边冒出,突感上方冷风袭来,那柄青虹古剑在夜空中邀游了一圈后,终于又落了回来。
麻烦在于,青虹古剑落得很不是地方,或者说很是地方——它的剑锋正对准包屠龙的头顶心。
包知府的选择题来了:要么让剑刃贯穿脑袋变成肉串;要么被天涯绳捆住变成俘虏。
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包屠龙成功完成了一连串精确而复杂的运算。
他仰头喷出一束剑芒击飞青虹古剑,然后得偿所愿的被天涯绳绑了下去。
背脊落地,包屠龙恨恨瞪视钱沛,一言不发。
“怎么会是包知府?”水灵月讶异问道:“莫非他查到了我们什么?”
钱沛摇摇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希望水灵月还是别知道的好。
他心念一送,将包屠龙收进了蟠龙吐珠宝戒,低声道:“他的事,你对任何人都千万不能说。”
水灵月满脸疑惑之色,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还没想好。”钱沛支吾道:“虽然这人极其危险,但咱们也不能胡乱杀人是不是。”
水灵月显然不知道包知府另外一个身分,点头赞同钱沛的处理方式。
忽听外面响起敲门声,翟臻问道:“钱统领,你在吗?”
“等一下。”钱沛应了声,又压低声音道:“我去开门,记住,什么也别说。”
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意外发现在翟臻的身后还站着舜煜颐。
被钱沛请进房间后,看到里面乱成一片,翟臻古怪笑了笑,道:“钱统领,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钱沛大大方方请舜煜颐和翟臻落座,笑嘻嘻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翟臻又道:“屋顶怎么破了,得赶紧叫人来修。”
“这是我故意弄破的。”钱沛暗骂翟臻眼明嘴快,摇首道:“因为我喜欢每天晚上都能望着星空月夜入睡,第二天醒来时,第一眼又能望到照耀在枕边的晨曦。”
这时二女眸中异彩齐放。
“哎呦!”水灵月一声惊呼,却是想起了青虹古剑:“我有东西丢在外面了。”
翟臻顺势起身道:“不知丢的是什么东西,我陪夫人一起去取吧。”
水灵月走到门口,忽然意识到翟臻一走,屋里就只剩钱沛和舜煜颐了,于是她很细心体贴的说道:“我看今天那么热,门就别关了,还是通风透气要紧。”
钱沛哼道:“你怎么不把窗户也都打开?”
水灵月也不废话,手脚麻利把一排窗户全部打开,朝钱沛得意一笑扬长而去。
钱沛无可奈何,自嘲道:“也好,屋里亮堂了许多,不是有那么两句诗么;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舜煜颐轻轻吟哦,“明天我就要回京城了。”
“这么快?”钱沛有些诧异,蓦地意识到,若不是为了等自己回来能亲口说上一句告别的话,舜煜颐或许已然踏上了前往永安的归途。
“总号还有许多事等我回去处理,毕竟出来有些日子了。”她顿了顿,明眸在幽暗的月夜里闪着醉人的光亮,轻声道:“如果我邀请你担任明玉坊总号的大掌柜,不知你是否会拒绝?”
钱沛怔了怔,预感到一锤定音的决战时刻即将来临。
他沉默片刻,苦笑了声道:“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明玉坊怎么办?唐王会放过你吗?煜颐,趁着我们还能够分开,不要再让自己越陷越深。”
舜煜颐的面色渐转苍白,缓缓问道:“如果我愿意放弃明玉坊呢?”
钱沛难得认真道:“别说傻话,别做错事,那是你和令尊毕生的心血结晶。”
幽幽一笑,舜煜颐凝望着钱沛道:“假如要离开你才算对,我情愿错。”
这一瞬间,钱沛的脑子停转了,这次他真不是装的,假如要他在数以千亿计的家产和一个女人之间做出选择,那实在是亵渎了钱沛的判断力。
因为这对于钱沛来说,根本就算不上选择题。
但此时此刻舜煜颐怎么就成傻瓜了呢?难道男人和女人的脑部构造差异如此巨大?
钱沛不敢说话了,怕错一句就错一生。
多亏舜煜颐体贴入微,她微笑着摇摇头道:“你不要开口,因为我知道你又会胡说八道蒙混过关。”
于是钱沛乖乖闭紧嘴巴,吻在了舜煜颐湿润颤热的樱唇上。
第二天清晨,舜煜颐等人悄悄启程,钱沛没有去送。
又过了几天,朝廷的谕旨到了,对于晋王麾下的将士和宝安军民都褒奖有加。
尤其是率众坚守孤城的包知府和邢总兵,均被破格擢升,可包知府已经有好些天缺勤不上班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幸死在了乱军中。
邢毓莘连升三级,由原本的正五品宝安城总兵,一跃成为从三品的统兵将领,比庄奎、樊晓杰等人还高出了半级,于是私底下又有不具名的权威人士开始偷偷发布消息说,这些日子天天见到邢总兵在为黄老将军暖床。
对这些大街小巷四处乱窜的谣言,小杜异常气愤,而他的伤也好了大半,接替钱沛成为了忠义军的统领。
钱沛则出人意料之外的成为被遗忘者,没嘉奖也没封官,连原本名不正言不顺的忠义军统领也让给小杜干了。
这是因为在晋王和黄柏涛上报朝廷的奏章中,压根就没提到钱沛的名字。
钱沛向来最痛恨别人对自己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但这一次他居然没发一点牢骚。
事实上,奏章上不写钱沛的名字,就是他和晋王定下的计划之一。
周围的人们见此情形,在为钱统领忿忿不平之余,也在被他不为名利所羁的崇高思想境界所深深折服。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像钱沛这样高水平的,譬如说,牛德彪的老婆。
她收到了丈夫战死的消息,一边哭一边上路,雇了辆牛车带着最小的儿子日夜不停赶路,来替牛德彪收尸。
按理说娘儿俩从绣衣使衙门领完了牛德彪的骨灰,回乡下埋了也就没事了。
可牛太虽然目不识丁,却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她找到了新任的宝安府绣衣使主办,伸手讨要牛德彪的抚恤金。
这位新主办是刚刚外调来的,命师爷查了查,说牛德彪虽然是战死的,但死前未能尽忠职守导致北门失守,因此功过相抵,朝廷因此未曾为他发放抚恤金。
牛太一下子想不通了,什么叫为国捐躯了因此功过相抵?这种复杂深奥的问题,她实在是搞不懂。
她想多问两句,可新主办脸一板,不悦说道:“朝廷的规矩就是那样,我虽然想帮你,但是实在无能为力,而且我很忙。”
牛太胆怯了,她不敢多问,抱着牛德彪的骨灰坛,拉着三岁大的小儿子出了衙门。
人没了,抚恤金没拿到,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就算一个铜板分成两半过,可一个月一个铜板显然不够花,既然挣不了钱只能省钱,于是牛太决定走着回家。
刚走到拐角,一个胡子半白的绣衣使偷偷把她拽到一边,告诉了牛太一个让她发狂的消息:朝廷不仅给牛德彪发放了抚恤金,还有另外一大笔来自明玉坊的捐赠,结果全都被新主办和衙门里的几个官给私分了。
牛太火了,她回头就往绣衣使衙门里冲。
这时老吏死死拽住牛太劝她说:“官场里的水深,你去闹事铁定要被关进大牢,儿子怎么办?”
牛太又急又气,随即充分暴露了她的善良与无知:“那我就找个大官告发他!”
“没用的,官官相护这句话牛大人在世时没对您说过吗?”老吏摇了摇头,沉思须臾道:“如果您真想讨还公道,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人。”
就这样,牛太来到了钱府,找着了与牛德彪并肩作战过的战友钱沛钱大善人。
“这个狗官,岂有此理!”听完牛太的哭诉,水灵月登时义愤填膺。
她不赞成钱沛胡乱杀人,但不代表对胡乱拿钱,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坏人也会网开一面。
钱沛倒没生气,因为这种事太多了,要怪只能怪这个新主办太笨太贪,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想想自己欠着牛德彪一碗面,加上临死前牛德彪还颇有先见之明的特别嘱托,钱沛决定做回好人,亲自出马。
他带着自己的老婆和牛德彪的老婆,把孩子留在府中,一行三人重回绣衣使衙门。
戴主办正在后堂休息,猛见牛太和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女不顾师爷的阻拦闯了进来,不禁勃然大怒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擅自闯入是想吃板子不成?”
钱沛瞥了眼戴主办,问牛太道:“刚才和你说话的就是这个人?”
等牛太一点头,钱沛挥起拳头就砸在戴主办脸上,听那家伙一声惨叫跌回座椅里,钱沛的左脚跟到,又把他连人带椅踹翻到地上。
一旁的师爷想上来拦阻,水灵月唰的一剑就将桌案上的半截红蜡烛削成十六根均匀粗细的蜡条,散翻在桌。
秀眉一竖,水灵月道:“哪个敢乱动乱喊,我让他的脑袋就跟这蜡烛一样。”
师爷老实了,戴主办却惨了,被钱沛揍得鼻青脸肿满地打滚。
牛太有些怕了,拦着钱沛嘴里嚷嚷道:“快别打了,万一闹出人命可不得了。”
钱沛揉揉拳头,说道:“铃铛,押着师爷去内宅拿账本来,总共会有里外两本,都要拿来,谁要是敢糊弄你,就给他一剑。”
戴主办惊怒交集,抹着鼻血道:“你是谁,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