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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陆杀手排行榜上,排名前十位的杀手中,有七个是山中派的人。
其中排名前六位的,清一色都是掌门斩断天的爪牙。这还是拜钱沛和迦兰所赐,他们连手杀了原本杀手榜排名第五的暴风骤雨刀丁小泉,使得游龙戏凤两大长老各自晋升一位,跻身前六。
让山中派盯上的人,跟接到阎王爷送来的请柬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不会吧,白日寒为了要老子这颗头,就这么舍得花钱?”钱沛一想到自己才刚被玉罗娇打得只剩半条命,路上还等着一群猎头人在窥视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沉吟着问道:“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
玉罗娇一怔,说道:“如果能够静修两天,应该能恢复到五成功力。”
“才五成啊?”钱沛微感失望,为自己先前下手太重有些后悔,五成就五成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对付不了斩断天,对付几个斩断天手下的喽啰兵总还可以。
他想了想,交代道:“这两天我和菡叶大师会放慢速度,等你赶上来会合,你不必露面,暗地里把那些杀手料理干净,我当鱼饵,你做渔夫——我冒险,你赚钱,不赖吧?”
玉罗娇气得心口一阵阵往上涌血,这小子分明是在逼自己递投名状。
钱沛似乎一点都没瞧见玉罗娇眼中流露出的怨毒,笑道:“等我平安抵达京城后,你就去拜会唐王,设法留在他那里,别跟我说你和唐王没交情,上回东方既白到永安,就是那家伙安排接待的吧?”
玉罗娇心头一寒,意识到钱沛之所以不计前嫌放过自己,绝不是贪恋女色舍不得下手,他想做的是既要拿她当榔头,还要用她做钉子。
她沉思须臾,问道:“如果东方门主追问你的事情,我该如何回答?”
“东方发白这大半年里都要忙着养伤,怕是没功夫亲自来京师探望你了。他要是派人来,你就说已经偷偷在老子身上下了慢性毒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反正晋王闹腾得越厉害,唐王不是越要倚重你们吗?”
钱沛继续指点玉罗娇道:“东方发白又不是唐王亲爹,他掺和这事还不是为了跟萨满教争风吃醋,多捞点资本?假如你我连手,把唐王身边的萨满教势力一口气灭了,说不定东方发白一高兴就踹走大老婆,把你扶正。”
钱沛看着有些失神的玉罗娇又补充了一句“你懂的,东方发白也是一方枭雄,利益面前如何取舍他自有分寸。要不要给你份天下无赖的副本,你没事也学习一下?说好了,我这可是精装副本,你得给这个数,你外面看到的可都是二手盗版。”
玉罗娇已经冷静下来,在心中权衡了一番后颔首道:“我懂了。”
钱沛暗自一乐:这女人一听有机会干掉大房自己上位,就什么都懂了。
此后,一路风平浪静,到了第六天,钱沛和菡叶安然无恙的抵达京师脚下,菡叶要回去向太元圣母复命,钱沛也得去明玉坊总号先找舜煜颐报到,两人暂时分手。
“小弟,京城局势危机四伏,你千万不能为了报仇逞一时之快。”在通向永安城东门的岔路口旁,菡叶向钱沛做着最后的叮嘱。
尽管她已经发现,当年那个趴在自己背上紧张到发抖的少年今非昔比,连个子都高过自己一个头,但在心底里仍宁愿将钱沛视作当初的小弟。
“姐,你还是别做尼姑了吧。”钱沛试探菡叶的口风,“难道你真想替智藏教卖一辈子的命?还有晋王的事往后也少管,弄不好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划算。”
菡叶微微一笑道:“世间许多人和事,许多时候各有各的缘法,强求不来。”
“姐!”钱沛突然抓住她的纤手,迟疑道:“真有缘法吗,我若不求,又如何可得?”
菡叶清澄的明眸中忽然泛动起一丝涟漪,幽幽叹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你多多保重,贫尼告辞。”
她轻轻挣脱钱沛的手,轻振缁衣飘然而去。
钱沛心里空落落的目送菡叶远去,自言自语道:“老姐居然以为我还能做回好人。”
他骑上乌云盖雪奔向永安,在经过东城太平门接受金吾卫盘查时,钱沛不由自主的抬起头仰望上方那巍峨高耸的城廓。
京城,老子又神气活现的回来了,皇帝老儿,洗干净你的脖子等死吧!
钱沛来到明玉坊总号后,跟舜煜颐两人在书房里落座,翟臻也在旁相陪。
寒暄过后,翟臻说道:“钱兄弟你来的正好,下月初三就是我们明玉坊一年一度的京师秋赏大会,攒了一年的奇珍异宝都要在会上露脸拍卖。”
一听有奇珍异宝,钱沛来了精神,自告奋勇道:“这秋赏大会就由我来主持吧。”
舜煜颐微笑道:“这是自然。臻叔,麻烦你通知下去,三天后就在总号的剑气珠光阁为钱兄举行就职典礼。”
翟臻应了,接着问道:“钱兄弟,弟妹和小侄儿也来了么?得尽快帮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钱沛摇了摇头,“我把他们留在了宝安城,至于落脚的地方……随便哪都成。”
其实他非常愿意和舜煜颐同住一个屋檐下,但考虑到自己干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还是找处独门独户的僻静之地为妙。
舜煜颐颔首道:“比起京师,宝安城虽在罗刹人虎口之下,却仍不失为乐土。”
她的话意味深长,显然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了钱沛的真实来意,他不仅要替明玉坊干活,还会抽空揽私活。
翟臻识趣的起身道:“你们慢慢聊,我先替钱兄弟安排住所。”
等翟臻一退出门外,舜煜颐就幽幽道:“你到底还是帮晋王出手了。”
“奇怪。”钱沛眨眨眼笑道:“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全猜到了?”
“你骑着乌云盖雪招摇过市,还需要开口吗?恐怕此时此刻关于晋王和你的各种猜测已经传遍了永安城。”
“你觉得我过于招摇?可低调已经不管用了。”钱沛缓缓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来京的路上我已经接连遭遇到金沙门和山中派的截杀,可谓九死一生,你信不信老子的人还没到,白日寒的飞书已经摆在唐王的案头了。”
舜煜颐领会道:“所以你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大摇大摆进京,好让对方有所顾忌,至少不敢明火执仗找你麻烦?”
“我倒不怕明火执仗,老子是不想被唐王和玉清宗莫名其妙给黑了。”钱沛漫不经心的取出一封密函交给舜煜颐道:“晋王托我给你的。”
舜煜颐阅过密函后用火烛烧了,沉吟了会就道:“陛下迟迟不肯召回晋王,可能真想将大位传给唐王了,他自己就是靠造反起家,老谋深算心志极坚,一旦做出决定,旁人很难改变。”
钱沛问道:“老皇帝的病到底有多重,外面有什么风声吗?”
“我一回到京师就设法打听陛下的病情,但所获极少。他从三个月前便移居秋声紫苑,最近一次主持朝会还是上个月的事,平时只有曾皇后、唐王和几位朝廷重臣才能见到他,身边的太监也全是使用了多年的心腹。”舜煜颐蹙眉道:“为他看病的高太医也被软禁起来,不得和外人接触,我想尽办法,才弄到了一张他为陛下开的药方。”
钱沛接过方子一瞧,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三十多味药材,少有治病的,大多却是滋阴壮阳的补品。
他疑惑不解的把药方还给舜煜颐,问道:“皇帝才六十多岁,有没有可能是在装病?”
舜煜颐摇头道:“从这些日子我收集到的消息来看,陛下不像是装病,他的确病了,而且病的很重。”
钱沛苦笑道:“所谓的消息全是道听涂说,难保不是老皇帝故意放出的烟雾,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咱们坐在这儿猜来猜去都是在浪费时间。”
舜煜颐惊道:“难道你想潜入皇宫刺探陛下的病情真相?有必要这样冒险么?”
钱沛心道:当然绝对有必要,因为老子进宫不是想刺探,是想刺杀。但他也不跟舜煜颐说破,“你还是跟我说说京里的情势吧。”
舜煜颐点点头,“曾神权死后,京中三足鼎立的情形并未改变,文官有新任丞相蔡崇洲、刑部尚书甑英明、吏部尚书马上升等人都是唐王系的骨干人物,而中书令叶慧山和户部尚书石思远原本是太子一系,如今转投到了晋王门下,至于御史中丞郭清、工部尚书姚天工这些人都是两边不靠只忠于皇上。”
钱沛想了想,这些人除了吏部尚书马上升之外,自己都曾经见过,尤其是石思远,自己和他的儿子石冠达还曾为了曾蕴韶结过梁子,不知道这个喜欢和人争风吃醋的小子如今长进了没有,“武官方面呢?”
舜煜颐说道:“大将军戚封侯年过八旬又常年抱病,早已淡出朝政,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仍不容忽视,骠骑将军罗松堂目前兼任兵部尚书,是陛下少数信任的臣子之一,自太子出事后立场日益偏向唐王,另外就是卫将军唐觉虎……”
钱沛叹道:“这老家伙不说也罢,唐胤伯战死云中山,这笔血债他肯定记在了晋王头上,再加上车骑将军白日寒……朝中四大上将军居然没有一个支持晋王?”
“情况就是如此,我们假如能够争取到戚封侯和罗松堂中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还要留神镇国将军耿铁丹,他统率天龙地虎六营大军驻扎京畿,旦夕可至。”舜煜颐凝重道:“更麻烦的是京师金吾卫统领莫大可,此人表面看起来跟唐觉虎走得很近,实际上立场难辨,或许陛下正是看中这点,才让他负责京师安全。”
莫大可,这王八蛋还在京城混?一想到他跟宁九绝合谋整治过自己,钱沛新仇旧恨齐上心头,恨恨道:“我知道,这种奸诈小人,银子就是他的立场,谁给钱多就跟谁干。”
舜煜颐诧异望了钱沛一眼,继续说道:“当然也有支持晋王的实权人物,比如绣衣使总管卫铮,他是智藏教的俗家弟子出身,曾被曾神权陷害打入天牢,多亏太子出面保了下来。还有关中郡绣衣使主管唐青瓷,也是晋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钱沛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一只铁西瓜,接着问道:“宫中禁卫呢?”
“羽林将军公孙哲有名无权,御林军分掌在天玄地黄四营统领的手中。”舜煜颐祥细说道:“天机营统领是陛下的外甥柳统超,人称笑面虎,哪边都沾哪边都不靠;玄机营统领罗步思年初和曾蕴韶订下婚约,父亲又是唐王党……”
“曾蕴韶要嫁给罗步思了?”钱沛不由自主打断了舜煜颐的话。
“如果不是为曾神权守孝,九妹早该出阁了。”舜煜颐对钱沛和曾蕴韶之间的往事并非一无所知,因此只轻描淡写略过这一段,“地机营统领曾蕴勇人如其名,骁勇善战孤傲自负,在曾神权的子女中排行老六,在玉清宗学艺十五年。最后一位,黄机营统领独孤千赫曾和晋王一起在家父座下求学,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师兄。”
钱沛扳着手指头数来数去,怎么都觉着自己上了晋王的恶当,早晓得他就那么几个人几杆枪,自己来京前条件就该多提一点,还该提狠一点。
如今的局面正是老皇帝一手制造出来的,把最要紧的东西抓在自己手里,然后丢几根骨头让儿子们去抢,从而演变成今日这种微妙的平衡。
舜煜颐分析道:“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都是在太子遇刺后才慢慢倒向了唐王,这结果恐怕陛下也是始料未及,假如晋王迟迟不能展开有效行动,投向唐王的人还会更多。”
“我们必须全力促成晋王早日回京,而且越快越好。你替我约见中书令叶慧山,让他想想办法。”钱沛接着凑近打量她道:“嗯,你比在宝安府的时候又瘦了。”
舜煜颐还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眼对眼,微嗔道:“我们在说正事呢。”
和一个色鬼谈正事,万事不如一事,转眼之间近距离就变成了零距离,钱沛隔着桌案,肆无忌惮贴过去吻了她。
舜煜颐的娇躯一下僵直,心底里不知是欢喜还是叹息,缓缓合起秋水双瞳。
第四章 失败的复仇
翟臻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替钱沛找好了新寓所,钱沛却希望他办事拖沓一点,效率低下一点,最好找上八九个时辰,好让自己和舜煜颐多温存一会。
他在翟臻的陪同下来到寓所。这是一栋位于金吾卫官署后街的小宅院,前后两进院落,当中带个中庭。
翟臻的服务堪称周到,已替钱沛配齐了佣人,有看门的大叔,做饭的阿姨,打扫房屋的老妈子,平均年龄约莫在四十至六十岁之间。
钱沛拍着翟臻的肩膀,将这位明玉坊的总管送走后,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衫便骑马上街。
钱沛的目的地很明确——坐落在章台大街上的吟风雅苑。金吾将军莫大可是这家店的老板,生意一直不错,但钱沛去的时候还是大白天,雅苑里客人稀少,只有几个龟奴和未当红的姑娘守在花厅里候客。
钱沛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问龟奴道:“听说你们这儿有四位最当红的姑娘,叫什么吟风四花来着,把她们全叫出来陪大爷。”
听钱沛的口气,龟奴就猜测这小子该是来踢馆的,心中愠怒,脸上带笑道:“这位公子,您来得不是时候,四位姑娘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