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愦笮。碚箍恼桑ㄌ逋该魃烈W红光,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火海。
仔细再看,它们或者三五只一群,或者七八只一组;或者一字排开,或者高低错落,彼此间首尾呼应浑然一体,隐隐包含著某种极为厉害的魔门阵法。
更为强悍的是,每一头火天鹅中都蕴藏著一个被许愿灯炼化的冤魂。这些冤魂充满暴戾不平之气,杀意之强怨念之盛足以撼动乃至吞噬任何顶级高手的心灵!
午夜子时,火山上空,恰好是阴火之气最为强盛的一刻。屠菩提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八荒阴火阵能够发挥出比平时更为强大的威力,即使对手是同为神庙太上长老的刀雪怜、素柔水、赤玄岩也等人,至少也可以立於不败之地。
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正确的地点、正确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手,发动了一场错误的战争。
“呼──”陵光、监兵、孟章三尊神像祭起,一道融合三色神华的彩光从裴镌的头顶冲天而起,电光石火之间幻化成一座高约十丈气势恢弘的九层宝塔。
裴镌的身形缓缓升腾来到塔尖,犹如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神灵,低沈的嗓音吟诵道:“开我众生之门,渡你怨戾之魂……”
“黄泉镇魂塔?!”屠菩提情不自禁地失声。不是他的涵养不到家,而是这座由三大神君金像联袂发动的黄泉镇魂塔实在过於骇人。
他急念法咒,希望能够亡羊补牢,可惜已经迟了。黄泉镇魂塔每层四扇共计三十六扇塔门如有实质地豁然大开,从里面飘送出低浑模糊的吟唱之声,宛若一首发自地域的招魂歌谣。
一只、两只……十只、百只、千只火天鹅──那些在世间饱受磨难的冤魂厉魄在吟唱声的召唤下瞬间摆脱许愿灯的控制,仿似飞蛾投火般涌入敞开的塔门里。下一刻,它们将在塔中得到渡化,最终被由火、水、风三种灵气联合撕裂的一线空间缝隙,全部传送到阴间。
“收!”屠菩提绝望地做著最後的补救。但无论他如何驱动许愿灯召还火天鹅,都已变得徒劳无益。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神火宫历代宫主花费数千年光阴才收集来的几万冤魂被黄泉镇魂塔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仿佛雪过无痕,先以水灵之力灭尽阴火,再以火灵之力化去怨戾,最终凭借风灵之力的传送,数万火天鹅在顷刻间消逝,重新露出广寒夜幕。
唯有高耸入天的黄泉镇魂塔的光芒还在渐渐黯去,吟唱渺渺余音徘徊。
第五章 神泪
“你到底是谁,怎麽可能拥有三尊神君金像,怎麽能够发动黄泉镇魂塔?”
屠菩提的嘶吼再次打碎了刚刚宁静下来的夜空,满是惊骇与不信。
“黄泉镇魂塔”不是拥有了三尊神君金像就能发动的,更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就祭出来玩玩的。那是鬼狱门终极灵术之一,必须是同时具备水火风三种顶级灵术修为的绝世人物才能施展。
恰恰裴镌是拥有奈何钱的鬼狱门嫡系的传人。他虽然还达不到像老鬼那样的境界,但搜刮来的三尊神君金像却足够弥补这个缺憾。
“铿!”裴镌用天下刀作出了回答。他的身形与刀光合二为一,像一支划破长空的利箭应声斩裂东北角上的那盏许愿灯。
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事情。八盏许愿灯的灯罩看似是一层薄薄的纸张,却是用无数珍惜材料耗时二十年才能铸炼成功。也只有像天下刀这样用乌金打造,并加持了雪玛瑙和风原石的旷世神兵才能办到。
假如说刚才数万火天鹅毁於一旦,只是教屠菩提感觉肉疼。那现在他不仅是心疼,还要外带无比的头疼。他这才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压根招惹不起的主。
“王石俱焚,七星联爆!”由於许愿灯已被裴镌毁了一盏,他无法发动最为厉害的“爆八卦”,只能退而求其次施展“七星爆”。
这一爆等於主动将剩下的七盏许愿灯也全部毁去,损失不可谓不惨重。但拼到了这个份上,屠菩提已没有退路。只要能抢到小聂,许愿灯爆就爆吧!
“轰轰轰一”每一盏许愿灯爆炸的威力都相当放一名合虚级高手自爆元神。
这种大规模的自杀式袭击别说裴镌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
今夜,他有幸成为了事件的亲历者,全赖放屠菩提狗急跳墙。
“开什磨玩笑?”裴镌顿时觉得山摇地动,有一颗原子弹被战争狂人引爆了。
不错,他身上是有一尊琉璃沙漏可以遮风档雨。但这玩意儿毕竟只是二级土灵器,用它挡挡常规火力玫击还可以,但要对付核打击,那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这样干的结局:找死!
裴镌不晓得屠菩提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连自己都躲不过七星爆的大杀器发威,小聂还不给炸成渣了?他忙活半宿,究竟是为了什麽?
嗯,世上也有这样一种人: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换成屠菩提,那就是他抢不到小聂,刀雪怜等人也休想捡便宜。
裴镌唯有这麽解释屠菩提连爆七灯的犯罪动机。经过他的粗略估算,必须在一秒撞之内逃到距离爆炸中心之外至少二十里远的地方才能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换而言之,他必须拥有一万米每秒的时速才有可能脱险。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草了奥运会金牌的百米飞人博尔特站在这儿,也只有完蛋的份儿。
“难道屠菩提就不怕炸吗,除非他屁股底下骑著一架航天飞机。”裴镌突然想到。
就这样,为了考虑清楚上述一系列涉及生死的重大人生命题,他已经整整耗费了零点零一秒的宝贵光阴,余下来的时间不足零点九九秒。
赌了,裴镌压上所有的生家性命,向下方的原始森林里俯冲。如果立体的看,他冲向的目标正好是和七盏许愿灯构成的圆心位於同一条垂直线上。他的身速快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但就是这样依旧逃不过七星爆的轰击。
“砰砰砰!”汹涌磅礴的暗红色光海呼啸而至,轻而易举地击碎了裴镌在身周布下的三道灵气防护罩。四面八方涌来的巨大气浪如一台碾压机,裴镌感觉到自己的护体真罡已在支离破碎,耳畔是风的呼啸和小聂惊恐的尖叫汇合成的锐利声浪,随时都会将耳膜刺穿。
就在裴镌觉得自己即将被炸成渣粉的刹那,他的眼前一黑,四周顿时变暗,被一团诡异莫名的乌光笼罩。
热浪、呈风、血光、轰呜……所有的一切在瞬息间远去,就像自己已来到了另外一个遥远而陌生的空间里。
“砰!”他的身子犹如一颗劲爆的石弹,狼狈不堪地砸进林间的泥土里,形成了一个深达半丈的大凹坑。
尘土飞扬,金星乱冒。裴镌“哇”地吐了口血,浑身经脉如琴弦乱颤,真气海啸於狂乱崩离,麻木到已不觉得疼。
反倒是後背上的小聂有裴镌作为肉垫缓冲,情形好上许多。但她也只顾著闭气双眼不停歇地尖声惊叫,双手死死掐在裴镌脖子上卡得他更加透不过气来。
裴镌若有所觉,吃力地抬起头来,从鼻子耳朵嘴巴和眼角渗出的血滴仍在不停地往下淌。他模模糊糊看到一双草鞋,再往上是一条苦行僧打扮的光头老者的黑影。
老者的右手提著一盏灯,外观和许愿灯一模一样,发出的却是乌光。乌光若有若无,在他的身周形成一团五丈方圆的光膜,却是眼下最安全的世界。
“暗夜神灯,万灯之母……你姥姥的,屠菩提靠的果然是这宝贝。”
裴镌知道自己赌赢了,他想得意的哈哈大笑,发出来的却是声痛楚的呻吟。
“你本可以不死的,”屠菩提像一个在倾听死囚临刑前忏悔的神甫,脸上满是怜悯,缓缓道:“但你死了我才会快乐。”
“能请教你一个问题麽?”裴镌每一口喘息都带出一大口血沫,很诧异背援的小聂还能中气十足的尖叫不停。“你的左脚为什磨没有脚趾?”
“小时候家里穷啊。有一天我的一根脚趾发黑,我妈请舅舅来医治。他说我中了毒,要想活命就只能把坏死的脚趾切掉。”屠菩提满怀悲情地回答。
“即便如此,你左脚不是应该还有四根脚趾吗?”裴镌同情地问道。
“那是第二天,我发现又有一根脚趾发黑。母亲请来舅舅,又将它切除。”
屠菩提望著光秃秃的左脚,喃喃道:“放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我所有的脚趾都被切掉了。到了第六天,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整个左脚都发黑了。”
裴镌忍不住打岔道:“那你舅舅就应该将整只坏死的左脚全都砍了才对。”
“那时候舅舅也不敢再医了。无奈之下,家里变卖了唯有的两亩茶田,带我去八十里外的巫寺求医。巫寺里的人看了我的左脚说:这不是中毒,而是裹脚布褪色给染黑的……”
不会吧?裴镌目瞪口呆,憋了半天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
“好笑吗,一点都不好笑。”屠菩提摇摇头道:“贫穷、愚昧、无知,是人类的天敌。
从这件事俊,我就发誓要成为神庙弟子,要做人上人。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再也不用裹脚布。现在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也该送你上路了。”
“不要杀他!”小聂突然叫道:“我跟你走,你放过他!”
屠菩提怔了怔道:“对不起,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号令我。”举起了布满麽气的左掌。
“拼吧一二裴镌肚子里叹了口气,凝念召唤两大灵奴和三具尸灵。
他并不指望这五位仁兄能打退屠菩提,但只需再拖延片刻,自己刚才偷偷服食下去的金浆玉液就能发挥效力,以爆制爆给对方也来记狠的。
“等等!”小聂的娇躯从裴镌的身上坐起来,颤抖的小手解开了腰带将衣衫敞开。
屠菩提一呆,裴镌也禁不住艰难地扭头回望,傻眼道:“好像不是时候吧?”
小聂恍若没听见。她的手在抹胸上微微一顿,蓦地咬牙扯了下来,露出一对才露尖尖角的小荷蕾。她们远谈不上饱满,但粉雕玉琢亭亭玉立,那两点粉色的嫣红随著胸脯剧烈的起伏在夜风里瑟瑟颤抖,惹人怜爱。
就在两朵花蕾之间,那浅浅的谷湾之中赫然印有一颗如相思豆般的殷红图符。
当小聂的上身完全曝露在夜色中的一霎,从胸间的红豆里散发出一团柔和而冰寒的玫瑰色光彩,刚好笼罩在裴镌的身上。
“玄乌之泪!”屠菩提叫道,毫不迟疑地运起全身功力凝掌向裴镌头顶拍落。
“铿!”裴镌弹身而起,天下刀雷呜如吼,以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迎向屠菩提。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粉色的玫瑰光彩渗入裴镌的体内,不仅令他的伤势瞬间痊愈,而且同时将鬼狱真呈的功力提升了三倍不止!
“嚓!”天下刀势如破竹,斩断屠菩提的左掌,寒光一闪又抹过他的脖颈。
“好美啊一一,屠菩提的人头飞起,在意识消散之际留下了这样三个字。
“总算我们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裴镌单膝踞地,以刀驻地望著屠菩提仰天跌倒的无头尸体说道。
一刀发出石破天惊,但他体内奔腾的鬼狱真罡也渐渐平息,又恢复了原来的水准。
欣慰的是伤完全好了,那团粉色的神光简直有起死回生之效,却不知能不能救治尧灵仙所中的六道寂灭?
“我可以回头吗?”看见周围的粉色光芒淡去,裴镌很君子地问道。
小聂没有应声。裴镌只当她默认,飞快地转回头。令人遗憾的是小聂已将抹胸束上,正在合起衣衫。她低著头,仿佛十分专注手里的事。
裴镌想起一事,赶紧将那盏暗夜神灯收入蟠龙吐珠宝戒里。或许,任何顶级的灵器仍免不了缺憾之处。譬如暗夜神灯,它能够化解七盏许愿灯自爆的轰击,却无法保护主人抵档住来自光罩内部的袭击。由此可见,内让才是最致命的。
趁著小聂还在收抬,裴镌熟门熟路地搜遍屠菩提尸身,又收获了不少宝贝。
当然他也印证了一件事:屠菩提确实比赤玄岩老实他身上的确没带手抄本。
“每一个死人的身上你都不会放过吗?”小聂半跪在他身後轻声问。
“节俭是美德。”裴镌肃容道:“我痛恨浪费,提倡回收再利用。”
“刚才的事……你必须全部忘记。”小聂的头垂得更低,“要敢对任何人说,我就杀了你,然俊自杀!”
“你不是一直想杀我麽?”裴镌故意装糊涂,“先杀我再自杀,那不成殉情了?”
“你再说!”小聂恶狠狠瞪视裴镌。裴镌肚子里偷笑,脸上却一本正经道:“好,好,我不说。我保证不说刚才的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小聂“嗯”了声,脸上一红又低下了头道:“我的玄乌之泪只要是生机未绝的人,都能在转眼间痊愈。如果你守信用,我会考虑下次受伤时再帮你医治。”
“这磨说来玄乌之泪是救不了灵仙了,难怪她只能看著高辉煌死去。”裴镌略感失望,不死心地问道:“假如你真能成为大神官,是不是就有起死回生之能?”
小聂不置可否,缓缓站起身道:“玄乌之泪就是大神官的三大信物之一。我必须去神庙,取到另外两件信物,才能成为真正的大神官。”
“你真的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