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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兰继续说道:“到那时大楚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卷土重来,南荒人依旧不得不接受屈辱的命运,再次退回山林中。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族人早已习惯了南荒的生活,走出大山不是自我灭亡就是被楚人同化。所以钱沛……你一定要说服神庙制止北伐之议,最好能和晋王签订和约,让南荒能安享几十年太平岁月。”
裴镌对迦兰不由刮目相看。说实话,南荒人是死是活他不关心。可一旦南荒各族受秋千智挑拨举兵北伐,势必会分散大量楚军兵力,给谢端仪可趁之机。从这点上来说,裴镌觉得自己的确有必要帮禹龙宣一把。
“神庙的想法又是怎样的呢?” 他问迦兰,“素柔水早上的态度似乎很暧昧。”
“她是我师傅,所以我多少能够了解一点她的想法。”迦兰回答道:“我猜她也很为难,即不愿轻易发动战争给南荒平添伤亡,可又不能不顾虑到如今的局势和各族族长与长老的强烈意愿。”
裴镌低头沈思须臾,忽地转向窗外道:“我不是让你欣赏夕阳吗?”
小聂站在窗外,理直气壮道:“天都黑了,哪里还有夕阳可看?”
“那就赏月!”裴镌不假思索道:“要是月亮也下山了,那就等著看日出。”
“什麽嘛!”小聂气鼓鼓道:“有那麽多肉麻话要说吗?”却还是不情不愿走开了。
“晋王愿意对南荒作出多少让步?”迦兰的目光缓缓从小聂的背影上收回。
裴镌摇摇头。迦兰神情一紧道:“莫非他不肯做一点让步?”
“不是,”裴镌继续摇头,实话实说道:“他的确任命我为钦差使者,但那是北疆。来南荒是我临时改变了行程,他压根不晓得。”
“糟了!”迦兰看裴镌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玉容苍白道:“难道战争已不可避免?”
“未必。”裴镌若有所思道:“素柔水、秋千智,还有各族的族长和长老,真正能够左右南荒是战是和命运的人,未必就是他们!”
“那还有谁?”迦兰怔了怔:“难道你真是受了赤玄岩和屠菩提的委托?”
“他们?那就更不能算了。”裴镌望向窗外,夜色正悄悄降临。他站起身道:“本以为他会来找我的,结果等了一天都不见人影。好吧,那老子这就登门拜访!”
第七章 杀你,以和平的名义
夜色降临,秋千智一身青衣静静屹立在已存活了几千年的一株水杉树下。夜风劲急吹起他的衣袂,他的目光眺望天际,一轮明月正在徐徐升起。
水杉树的前方是一座长约十丈宽约六丈的大露台。露台的下方云雾缭绕,隐没了下方的万丈深壑。而在他的身後,是更多的水杉和一栋坐落在林中的精舍。
这里应该是整座神水宫最为偏僻的一个角落,连鸟儿都懒得到这儿来觅食。
“你的耐性见长,居然能等到天黑才来找我。”他忽然开口说道。
“这里风景不错,是个埋骨的好地方。”裴镌背负双手从水杉林里走出来。
“素柔水煞费苦心把我的住处安排在这里,不就是为了你我今夜之战?”秋千智徐徐道:“从泰阳府到宝安城,从京师到南荒……我们总能遇上。”
“缘分咽。”裴镌站在了秋千智的身边,遗憾道:“可惜今晚这缘分尽了。”
“的确可惜。”秋千智同意道:“假如有的选择,我希望咱们至少不是敌人。”
“那我该多寂寞?”裴镌洒然笑道:“老秋,为什麽每次见到你,你的身份总是在变?玉皇宗高手,老皇帝的真正心腹——你潜伏得够深啊。”
“彼此彼此,”秋千智淡淡道:“你的身份变化也不小啊,而且官也越做越高。”
“打住打住,”裴镌叹道:“咱们两个如果再聊下去,我会有点舍不得杀你了。”
“真有趣,”秋千智嘿嘿一笑,拂袖振衣道:“这也正是我想对你说的话!““没创意,小心我告你剽窃!”裴镌一晒,掣动天下刀侧身抢攻。
刀锋劈开秋千智的袖风,“哧哧哧哧”与空气摩擦出一串火星,切向他的胸口。
秋千智双手拢袖向往格档,“叮”地火花四溅。他的双手往左右一分,袖中的乌金魔棍铿然中分,扯出一条又细又亮的乌金丝缠向天下刀。
裴镌翻腕用刀刃在乌金丝上运劲猛拍,身形借力高高弹起。秋千智的身躯晃了晃,撒开左手乌金魔棍,如流星锤般砸向裴镌小腹。
“铿!”天下刀再次拍落,重重劈击在乌金魔棍上。这一次的力量比刚才高出一倍不止,乌金魔棍应声飞弹,像颗出膛炮弹呼啸著砸向秋千智面门。
秋千智大吃一惊!他对裴镌最近一次的印象,还停留在宝安城的那场夜战中。那也是两人之间唯一一次正面交锋,最後以秋千智依靠吴妈的反水侥幸逃脱告终。
秋千智当然知道裴镌後来又在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为晋王夺位出了大力。
但他不知道裴镌曾和王罗娇联手搞定了金合欢,和莫大可合夥干掉了斩断天,他更不知道就在一夜之间,神庙四大太上长老中的赤玄岩和屠菩提业已先後栽在了裴镌的手心里。否则,他绝不会这麽失策!
後悔无济於事,只能亡羊补牢了。他左掌连在头顶划出七道雪白晶莹的弧光,层层递进迎向反噬而来的乌金魔棍。
“啪啪啪啪!”像爆竹一样的脆响不断,白光摇散如雪雾弥漫,乌金魔棍在一口气震散五道“雪山飞弧”後起劲衰竭再次向上反弹。
“呼一’一道青影蓦然破开飘散的白光,又像风一般毫无阻滞地穿透过最俊两道雪山飞弧,探手抓向秋千智咽喉。
“风灵奴,屠龙爪!”秋千智身躯向後微仰,左臂借著余势挥出大袖反卷包屠龙。
“嗖——”包屠龙的元神陡地无限拉长,身影急速旋转宛若一道青色狂飙与秋千智挥出的大袖交缠在了一起。
秋千智还没来得及运功震退包屠龙,天罚长老张开神目,向他暗送秋波。
“万魔诸邪,辟易本镜!”秋千智一声低哼,体内涌出一团绚烂的金光,竟是以玉皇宗的旷古奇术“本镜心锁”自封灵台,以抵挡神罚之眼的精神攻击。
这时候天罚长老的身影突然著了火,或者更确切地说他将自己化作了一团“九天应元大雷火”,像一颗燃烧的陨石从天而降撞向秋千智。
“破!”秋千智扬起右手的乌金魔棍,在空中画出一圈精光,霎那向上隆起如一座从海底不断抬升的山峰刺入熊熊雷火之中。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九天应元大雷火爆裂成一溜溜刺目的流光向黑夜里抛散。
秋千智的脸上金光一闪而逝,身躯剧烈摇晃,右手的乌金魔棍也被压得一歪,冒起丝丝缕缕的烟气。
就在这时候,第三波袭击到了。很显然裴镌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刀真枪地跟秋千智分个胜负死活。古语说“上兵伐谋”——谋财害命的谋。
两道碧绿色的水袖仿似从九天泄落的银河飞卷而来。这是真正的“水袖”,波光摇荡水花开谢,左袖空灵出尘右袖凝重古朴,刚柔并济龙虎交汇。它们的主人则是位美豔无双的女子,翩若惊龙凌波微步,在夜色里点亮了一团动人心魄的光亮。
——水灵奴金合欢,那明眸善睐的一瞥,顾盼生姿的妩媚,与冷酷无情的杀气完美无瑕地融合在了一起,教人兴不起一点抵抗之念,只想邂逅这一场美丽的死亡。
“咄!”秋千智咬破舌尖运转魔功仰首喷出一大蓬精血。一颗颗殷红的血滴好似飞溅的红宝石在他头顶上方交织成一幅诡异的太极图案向四周发散。
千星血太极!生死关头秋千智再也无法藏拙,被迫亮出一道又一道杀手!。
“砰砰!”金合欢双袖齐飞,以左袖对上了千星血太极的阴极,右袖迎住阳极。
两道水袖砰然巨响,先是化作两朵晶莹剔透的巨大水花,随机消融在血光里。
千星血太极被水浪冲淡,波纹扭曲晃动,荡漾起一圈圈的红色光漪。
“味!”金合欢的手心里又幻出一支碧色冰羽点击在千星血太极中心,像是被炉火融化飞速变短。就在冰羽只剩下金合欢手中一小截的时候,千星血太极“劈啪”爆响,犹如琉璃般支离破碎。秋千智的眉心顿时无遮无拦暴露在冰羽之下。
“疾!”秋千智鼓起一吐,口中射出团乌丸,化作一束剑芒直迎冰羽。
冰羽业已是强弩之末,被剑芒势如破竹劈成两洲。金合欢的身影瞬时变幻,变得透明浑圆,如一面坚不可摧的冰盾抵住剑芒,向斜上方飞退。
“你还有什磨?”裴镌左手抄住半截激飞的乌金魔棍,点向秋千智右侧太阳穴。
秋千智面如淡金口溢鲜血,已无法保持起先的淡定从容。他对准裴镌胸口掷出握在右手里的半截乌金魔棍,左掌拉出一条醒目的金色光影斜切而出。
裴镌飘身斜飞,闪过秋千智的左掌,探手摄住走空的那半截乌金魔棍。
秋千智灵台猛觉不妥,就听见裴镌在自己的身旁叹了口气道:“老秋,永别了——”双手各握半截乌金魔棍向前一送,细长坚韧的乌金丝切入秋千智的脖颈里登时勒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秋千智怒声长啸,一边身躯俊仰极力摆脱乌金丝的切割,一边向左侧横移。
裴镌松开手,飘然落在山崖上,望著踉跄横移的秋千智,摇了摇头。
秋千智勉强站住身,抬手摘下嵌入脖颈的乌金丝,两截乌金魔棍凌空激撞在一起,发出叮的响音。他看著裴镌,沙哑道:“我在底下等……”一股鲜血从血口里狂喷出来,他的身躯倒了下去,空洞的双目兀自在仰视苍弯。
“那你永远不可能等到我。”裴镌自信:“像老子这样的好人,怎麽都该上天堂。”
“这是……秋先生?你杀了他?!”几个最先赶到现场的神水宫弟子瞧著满地的狼藉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在神庙里公然杀人。而且被杀的这个人,还是代表谢太後前来洽谈结盟事宜的使者。
“有意见麽?”裴镌若无其事收起法宝灵奴,当然也不会忘记挂在秋千智脖子上的那根乌金魔棍,转过身来问道。
“站住,不要逃!”几名弟子稍稍回过神,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两步拔出刀剑。
裴镌压根就没逃跑的意思,望著越聚越多的神水宫弟子道:“开玩笑,老子为南荒为神庙做了件天大的好事,干嘛要逃?”
“你杀了秋千智,敢说是为了南茉和神庙?荒谬!”一道水绿色的身影泻落林间,执掌神水宫的太上长老素柔水终般现身了。
“他死,南茉才有和平。他不死,南荒永无宁日。”裴镌大义凛然地与素柔水对峙,像一位舍生取义的孤胆英雄:“为了南荒,为了和平,我义无反顾!”
真的假的?在场所有人都被裴镌的慷慨陈词深深感动,异口同声道:“杀了他!”
“出手吧,我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只要能击败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素柔水从善如流,娇躯凭空抬升,袖口里飙射出一束湖蓝色的飘带噬向裴镌。
飘带原本是极为柔软之物,但此时此刻竟能给人以无坚不摧的感觉。杀气凌厉,明明从袖口里射出的只是一束飘带,在空中却幻动出无数条齐头并进的虚影,犹如惊涛骇浪不可阻档地汹涌而来!
“铿!”裴镌一跃而起,蹦得比素柔水更高,身形与天下刀合二为一,如同一头迎风破浪的海鸟无惧无畏地冲入万顷碧涛之中。
“哧哧——’天下刀犀利地割裂开一道道飘带虚影,恰似一束劈开海面的黑色闪电直取素柔水的真身。
但素柔水的手段远不止这些,当裴镌迫近至飘带中段,身後一道道原本被刀锋冲得分崩离析的虚影骤然向中间凝合,形成一束浑圆巨大的蓝色瀑浪反卷回来。
与此同时她的左手掐捏法诀,朱唇中吐出一声轻颂,林中的水灵气几乎在电光石火之间被攫取一空,凝铸成为一方高三丈宽一丈厚六尺的巨型冰碑。
冰碑闪耀著炫目的深蓝色光彩,正反两面的碑体上数以千计的符文宛如水波般流淌放光,结成一座座用以禁制身形、蛊惑心神、护持本尊、扭曲空间、拉伸时间、麻木意识……的小型法阵,泰山压顶一样轰落下来!
“大力神碑!”四周的神水宫弟子不由自主发出一阵艶羡的惊叹与赞美,仿佛已看到裴镌被炸成飞埃的景象。
可惜啊,裴镌不是神话里的孙猴子,而素柔水更非那位无所不能的西天如来佛祖。
“咄!”暗夜神灯飞出,雾蒙蒙的光华以裴镌的身影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时如果在稍远一些的距离观察,就能发现裴镌的身躯仿似被一盏黑色的灯罩严严实实地保护在内,任何灵气与罡风都无法渗入。
“砰!”大力神碑压在黑光凝成的灯罩上发出一记闷响,就像受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庞大力量阻档,下落之势破戛然而止。
裴镌的身形在半空中有一个明显的晃动,随即去势更快天下刀直袭素柔水!
“屠菩提的暗夜神灯?”素柔水微微一凛,右手连抖飘带在身前幻化出一圈圈姿态万千的水蓝色光环。光环鼓横或竖,更多的是在不停地斜向转动,组成一张无可逃遁的天罗地网,遴地朝里收紧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