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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可似醉非醉,回答道:“眼睛一眨美女变母猪,不扇这小子扇谁?我说段老弟,你的胃口很好啊,连这位猪校尉也不放过。”
裴潜怒从心头起,火却无处去。自己早说过,应该到青楼里弄个美女藏在床上,但莫大可却怎么也不答应,还非说母猪省事,敢情他早算计好了!
邢毓莘恨恨瞥了眼裴潜,很想把这家伙正色色紧盯着自己半裸酥胸的眼珠子一道抠出来。外面的夜风一吹,她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意识到事情变得棘手。
毋庸置疑,那具女尸业已落入莫大可和裴潜的手里。虽然杀个把民女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要是让莫大可趁机做起文章,终究有些头疼。
唯今之计……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她侧转俏脸,忽然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那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好似乐开了朵花。
“我都忘了,晚饭后姚校尉告假,已先一步前往泰阳府省亲。”她还在忍不住地笑,“我本想和钱秦他们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曾想反令段大人受惊了。”
裴潜暗赞这女人拿得起放得下,而且心黑皮厚,难怪乎黄柏涛会喜欢她。
这么一来非但把刚才的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连带那具女尸也不着痕迹地推给了自己和莫大可。至于那位真正的姚雨辰姚校尉在泰阳府是否有亲戚,傻瓜才会去查。
忽听邢毓莘又道:“既然段大人对床上的这头母猪情有独钟,那就送给你了。”
笑话在进行到最高潮的时候戛然而止,裴潜拾起衣服留下母猪,退出邢毓莘等人包下的小院,和莫大可回到自己的屋里。
莫大可打着饱嗝靴子也不脱就靠倒在床上,闭起眼道:“娘的,那肉真嫩。”
裴潜唉声叹气道:“是啊,可惜没能抓住她的痛脚,不然也能趁机揩点油水。”
莫大可“嗯”了声道:“这家伙油水十足,咬起来一定很带劲儿。”
裴潜喝了口凉茶,愕然道:“你对她也有兴趣?”
“是啊——”莫大可深以为憾道:“可惜刚才人家主动提出送给你,却被拒绝了。”
裴潜愣了下,隐约察觉到自己和莫大可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分明是两码事。
就听莫大可还在喋喋不休地懊丧道:“那是他们特意挑选来孝敬老子的,本想明早烤了饱餐一顿,再进泰阳府的。结果便宜了邢毓莘那贱人。”
“噗——”嘴里的凉茶全喷了。裴潜呛得涕泪齐流,喘息道:“你在说那头母猪?”
“是啊,你以为我在说什么?”莫大可奇怪地睁开眼睛,旋即明白过来,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段老弟,你最好别打这女人的主意。晓得私下里咱们给她起的绰号是什么——玉蝎子,又辣又毒。跟被你玩死的祁舞婷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压根没得比。”
裴潜哼了声,心里想老子连母猪的床也能上,还怕个把玉蝎子不成?转开话题问道:“莫大哥,你知不知道泰阳府里哪家兵器作坊名气最响?”
“铁瘸子的‘神兵坊’吧。”莫大可睡意浓重,打着哈欠回答说:“就在城东的石狮子老街上,你到那儿随便找人问就……呼——”鼾声如雷,已然睡着。
什么叫“被我玩死的祁舞婷”?裴潜睡意全无,靠在椅子里望着呼呼熟睡的莫大可,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深不可测。今晚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只是很单纯地想捉弄一下邢毓莘,出口恶气么?裴潜相信,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十有八九,莫大可是得到了唐胤伯的密令,所以才异常“关照”自己,甚至要亲自护送他到泰阳府。
一想到平北将军唐胤伯,裴潜彻底失眠了。他不晓得唐胤伯看中了自己哪一点,明里暗里的频频示好,连宝贝儿子被打的事都只字不提。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裴潜深信唐胤伯一定对自己有所图谋。可自个儿光棍一条,纯属三无青年,对方又会看中自己什么呢?
毒技——裴潜咬了咬嘴唇,心里在想是不是该趁着莫大可熟睡的机会赶紧开溜?
偏偏听到莫大可在床上翻身打呼道:“小心啊段老弟,那贱人已经盯上你了……”
裴潜叹了口气,放弃了开溜的念头。说句心里话,他宁愿被玉蝎子咬一口,也不想被莫大可成天盯着——那眼神很容易让裴潜想到床上的母猪。
第二天日上三竿,两拨人就当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前一后启程。
到了城门口,莫大可把天虎骑统领的腰牌一亮,守城军士立刻放行。
但毕竟泰阳府不像云中镇那样的小地方,何况此刻唐胤伯、黄柏涛和兵部的黄侍郎等人均在城中。莫大可多少收敛了点儿,放慢马速随着人流往城里走,问裴潜道:“段老弟,我这就要去拜见唐将军,你也一起来吧。”
裴潜见尾随在后的邢毓莘等人已向左拐弯去得远了,说道:“小弟现在还是个副学侍,就这么空着双手去拜见唐将军多有不便。还是大哥先行一步,等小弟办完事后,再去将军府上和你碰头。”
莫大可“啊”了声道:“你是要去神兵坊?也好,咱们待会儿见。”一甩鞭子啪啦啦脆响,率着如狼似虎的亲兵卫队转瞬走远。
裴潜摆脱了这尊凶神如释重负,下马缓行往东城而去。早在云中镇时,他就听当地人经常讲起一句民谚:“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泰阳不晓得钱少。”
泰阳府虽然不是青阳郡的郡城,却也是规模仅次于京师的繁华大城。根据最新的官府统计,现今常驻泰阳府的人家已超过十万户,加上来往不断多如过江之鲫的商旅,街上除了人还是人。
遥遥望见街边林立的青楼茶馆、赌场酒楼,还有行走在街上的如云美女,裴潜隐隐觉得其实做上几天泰阳府的绣衣使副主办也不错。
但人多也有人多的坏处。人海茫茫,他委实不晓得该去哪里寻自己要找的人?
既然到了泰阳府,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裴潜一边熟悉周边的道路,一边前往莫大可介绍的神兵坊。他腰间牛皮带的小袋囊里,藏着足足九两价值连城的血玛瑙,应该足够锻铸成一件上等的仙兵了。
没费多大劲儿,裴潜便找到了铁瘸子开的神兵坊,就在老街顶头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里。
裴潜牵着大黑马来到铺面前,冲里头伏案昏睡的伙计问道:“铁老板在吗?”
叫了半天,伙计很不情愿地抬起头,瞧了眼裴潜的穿着打扮,迷迷瞪瞪地问道:“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儿?”
裴潜道:“我想请他打造一件兵器,不知铁老板在不在?”
伙计摇头道:“老板很忙,怕是没工夫见你。想打什么兵器,直接跟我说吧。”
什么态度?!裴潜怒了,脸一沉道:“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是天虎骑统领莫大可莫将军介绍来的,快叫铁瘸子出来见我!”
“莫大可?”伙计偏着脑袋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没听说过。”
哟呵,这伙计口气不小啊。裴潜甩开马缰绳冲进铺子里,揪住伙计的胸襟一把提了起来,恶狠狠道:“你现在听说过了吧?”
伙计微露惊慌,叫道:“你干什么?老板,老板……有人打劫!”
黑咕隆咚的铺子里响起一个粗声粗气的男音道:“他姥姥的谁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敢来砸老子的铺子?也不打听打听我铁瘸子是什么人?”
说着话从里头雄赳赳气昂昂奔出个五短身材的老头儿,满脸的烟灰乌黑油腻,手上抓着柄打铁锤,倒比他的个头还高。
裴潜松开伙计,瞅着老头儿道:“你就是铁瘸子?我找你打件兵器。”
“不打!”铁瘸子比伙计还横,“再不滚老子用铁锤砸你!”
“莫大可莫将军听说过没?”裴潜忍住气,问道:“他介绍我来这儿的。”
“莫大可?”总算老板的学问比伙计高,“是天虎骑统领莫大可?”
裴潜一喜,点点头。铁瘸子却霍然变色道:“你是他的朋友?来得正好——去年他在老子这儿弄了一杆‘破军金枪’去,到现在还差着老子一笔钱没付!”
裴潜哆嗦了下,这才明白莫大可为何要推荐自己来找铁瘸子。敢情是要替他还债!
铁瘸子冲出铺子,够不着裴潜的胸襟,就拽住他的袍袖道:“你别走,快把莫大可欠老子的账给结了。连带这一年的利息,统共五千一百二十两!”
裴潜望着铁瘸子脏兮兮的黑手,有点儿心疼自己的衣服,说道:“这个……我跟莫大可将军也不是很熟。他刚去了唐胤伯将军的府上,要不你追到那儿去要账?”
铁瘸子一瞪眼道:“唐将军怎么了?少吓唬老子。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得还钱。”
裴潜不晓得,是铁瘸子的脑袋有问题,还是自己僻居云中山不领行情:现如今一个打造兵器的小铁匠铺子老板都变得这么横,真不晓得泰阳府绣衣使是怎么办差的?!
哦,对了——他们的头儿刚被自己害死。此际群虫无首,难怪让这些升斗小民飞扬跋扈起来。裴潜觉得身为即将上任的泰阳府绣衣使副主办,自己实在是有义务整顿一下当地的彪悍民风。
他咳嗽两声,打起官腔道:“放开你的脏手,可知道本官是什么人?”说着裴潜挺挺胸脯抬抬下巴,一字字道:“我是近日将到任的绣衣使副主办段悯段大人!”
“段大人?”铁瘸子瞪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不由自主松开了手,道:“你就是段悯,那个云中兵院的副学侍?”
裴潜微感得意地点点头道:“本官正是!”没想到在泰阳府的地面上,自己的名头居然比莫大可这厮还来得响亮。
“段大人啊,恩人呐……”铁瘸子突然丢下打铁锤,双手抓住裴潜的衣衫下摆,老泪纵横道:“你真是段大人么?我总算见到恩公了——”
恩公?裴潜呆住了,自己啥时候成铁瘸子恩公了?但他晓得要是让铁瘸子继续哭下去,自己身上这件沾满鼻涕眼泪的衣服就永远不能穿了。
他赶忙握住铁瘸子的双手,把对方往外推了推道:“你犯什么毛病,哭个啥?”
铁瘸子眼泪汪汪地问道:“云中兵院数艺堂堂主费德兴是不是被你毒死的?”
裴潜莫名其妙地点点头刚要开口,就听铁瘸子嗷一嗓子叫道:“恩公啊,好人啊——”油腻腻的身子又往裴潜身上靠了过来。
裴潜往后退开两步,心想自己是不是该离这疯子远点?铁瘸子却旁若无人地嚎哭道:“八年前我那苦命的儿子就是被费德兴活活害死在云中镇的黑牢里……我到处奔走告官,可谁都不敢接下状子。直到段大人为我出头,杀了费德兴这狗娘养的东西,为民伸冤除害啊!”
“儿啊,我儿啊……你的仇段大人给报了!”铁瘸子扯着嗓门哭号道:“你在天上看见了吧,我苦命的儿啊——”哭着哭着又想伸手抱住裴潜。
好,老子倒成了他苦命的儿了。裴潜实在怕了这老头,说道:“铁老板,有话咱们到铺子里说。你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铁瘸子一省,抹抹鼻涕眼泪道:“是,是,老……我都高兴糊涂了,大人快请!”拎起打铁锤又呵斥那伙计道:“愣着干嘛,快去给段大人沏茶!”
裴潜跟着铁瘸子进了狭窄悠长的铁匠铺,里头乱七八糟什么玩意儿都有,就是没有打造完成的兵器。他预感到自己肯定是上了莫大可的恶当,却被铁瘸子用手拽着半拖半拉进到了铺面后的一间小客厅里坐下。
厅里稍微整洁点儿,伙计用一只发黄泛黑的杯子泡上茶水,端到裴潜面前恭恭敬敬地道:“段大人,请用茶。”
裴潜望了眼杯子里的茶水,接过来端端正正放在了桌子上。
铁瘸子情绪平复了些许,问道:“段大人,您想打造什么样的兵器?”
裴潜道:“先不说这个,为什么我一路进来就没见铺子里有打造好的兵器?”
铁瘸子道:“没法子,所有打造完成的兵器都被人早早预订走了。我这儿从早忙到晚,订单还是那么厚厚一叠,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得两个月才能干完。”
裴潜皱眉道:“这么说我要打造的兵器也得等到两个多月以后才能拿到手?”
“不用,您是我的恩公,哪能让恩公等上两个月呢?”铁瘸子倒也爽气,说道:“铺子里有各种兵器图谱,您只管挑选。选定了,我这就开炉炼铁。”
裴潜从皮囊里取出九两血玛瑙,说道:“我想用它锻铸一件仙兵。”
“血玛瑙,怕有九两吧?”铁瘸子果然好眼力,扫了眼裴潜掌心说道:“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这玩意儿一般的铁匠根本连活儿都不敢接。”
裴潜小小得意道:“只怕你这一辈子也没打造过几件血玛瑙炼制的仙兵吧?”
铁瘸子愣了愣,叫道:“小杜,把昨天老子刚打完的那柄‘碧流刀’拿来!”
伙计在外头应了声,片刻后手捧一柄通体碧绿闪烁翡翠幽光的宝刀走了进来。
铁瘸子拿起刀,裴潜顿感一股寒气袭面,不自觉地身子往后仰了仰。
“碧流刀,一共用了一斤二两三钱的青玛瑙和三两七钱的绿玛瑙。”铁瘸子如数家珍道:“另外还加上具有削铁如泥之效的稀金一斤一两,大人请看!”
不到京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