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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老头儿优哉游哉地替裴潜搜身后,毫不客气地把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统统据为己有。
裴潜此时只能郁闷无比地怒视对方,顺手牵羊本是他的拿手绝活,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而且这老头儿搜身搜得是干净利落,就像和自己是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
等白衣老头儿把裴潜身上的家当全都装进了腰包后,不禁心情大好,眉开眼笑道:“小伙子,你很有钱嘛。”
裴潜气极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白衣老头儿。如果他现在能动,一定会毫不迟疑地将那厚厚一迭银票全塞进这老头的嘴里,然后再点上一把火。
白衣老头儿忽然低咦一声,看到了裴潜贴身所藏的那封密函,拆开信封,展开信笺扫了遍,立时吹胡子瞪眼猛踹了裴潜一脚道:“小狗,你果然是唐胤伯派来的奸细!”
你才是奸细,你姥姥全家都是奸细!裴潜被踹得满地打滚,无奈经脉被封哑穴被点,如今是只能当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优质青年。
白衣老头儿骂骂咧咧发完一通火后,把信笺揣进怀里,提起裴潜走出丹室。
丹室外有两名守夜弟子,见到白衣老头儿走出来齐齐躬身道:“庞长老。”
白衣老头儿将裴潜交给左首的古剑潭弟子:“老子逮了个奸细,找间最脏最臭的牢房丢他进去,我这就去见寒掌门。”
很快,裴潜就绝望地发现,这些古剑潭的年轻弟子还真是他妈的听话,果然给自己找了间又脏又臭的黑牢,临走时还把他的双手双脚锁上了用稀金打造的镣铐,并且很认真地叮嘱:“门外那两头独角犬脾气不太好,你别吵牠们,不然牠们发起火来,你连骨头渣都不会留下。”
裴潜寒毛倒竖地恳请道:“大哥,劳驾你把门关紧点,别忘了上锁。”
这名古剑潭的年轻弟子并不知道白衣老头儿曾经封了裴潜的哑穴,听到他开口说话并未觉得惊讶,鄙夷冷笑两声后就走出了牢房。
牢门关上后,里头就变成了真正的黑牢。裴潜伸出自自己的右手在面前晃了晃,耳朵听得到腕上的镣铐响了几声,但什么也看不见。
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牢房外的动静,确定那名古剑潭弟子脚步声已经远去后,立刻盘坐在地开始运气冲穴。
白衣老头儿很明显低估了裴潜的实力,对他施展的只是普通的封脉手法,这对七年来饱受老鬼茶毒的裴潜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仅仅一顿饭的工夫,他就成功破解了体内的经脉禁制。
冲开最后一处的穴脉禁制后,裴潜迅速伸手在地上一阵摸索,立刻在身前的乱草垫里,找到了一根还算坚硬的草梗,慢慢地伸进手铐的钥匙孔里,将铐锁打开。
裴潜至今都记得,他的开锁绝技是怎么练成的。他见到老鬼的第一天,就因为大哭大闹而被锁进一只密不透风的铁箱子里,就在箱子里氧气即将耗尽的一刻,他终于利用老鬼留下的开锁工具,打开铁箱子筋疲力尽地爬了出来。
但很快裴潜又浑身寒毛倒竖地钻回了箱子里,并且把箱盖关得严严实实。因为,老鬼正坐在屋子里拉奏二胡,如泣如诉的乐声缠绵悱恻,绕梁不绝……
这是裴潜记忆里老鬼上的第一堂课,主题就是永远要将命运牢牢捏在自己的手心里,要活靠自己。
后来裴潜的开锁绝技不断精进,铁箱子也变成水位飞速上升的池子、火燎屁股的铁架、关有五头垂涎三尺饿狼的密室。
又过了一会之后,裴潜就打开了脚铐,一身轻松摸到牢门前,但锁在门的另一面,就算有钥匙也不可能打开。
这时牢门外的走道突然传来脚步声,裴潜迅速退回原位,用最快的速度将镣铐重新披挂妥当。
牢门被人打开,借着走道里油灯的微弱光芒,裴潜隐隐约约看见那个白衣老头儿去而复返,站在门外。
他从身旁看守的手里接过一支火把走进牢里,咳嗽一声:“你站起来,跟我走。”
裴潜不晓得这白衣老头儿打算如何对付自己,坐着一动不动道:“叫老子干嘛?”
白衣老头儿的面色似乎有点尴尬,板着脸道:“你不是要见峨中玥么?”
裴潜不声不响将套着镣铐的双手伸到白衣老头儿面前,白衣老头儿愣了片刻,回头吩咐道:“打开吧。”
看守取出钥匙,裴潜猛将双手藏到头后,鼻子里低哼声道:“你来开。”
白衣老头儿无奈地接过钥匙道:“臭小子,胡子没几根架子倒挺大。”
他刚想用钥匙开锁,裴潜藏在脑后的双手猛然挥出,手铐化作一束电鞭抽击对方胸膛。
“你……”白衣老头儿大吃一惊,双脚点地往后疾退。
裴潜左脚甩脱镣铐,当做暗器踢向白衣老头儿,如同下山猛虎扑向前去。
“臭小子,胆敢暗算我老人家!”白衣老头儿急挥火把崩开脚铐,火把上进溅出的几点火星冷不防落在了他的漂亮银髯上,顿时哧哧冒烟。
裴潜哈哈一笑,左掌轻飘飘击出,火苗受掌风催压,红焰立刻席卷向白衣老头儿。
看守见状急忙上前拦击,裴潜看也不看就甩出手铐,将看守砸飞到对面的石墙上。
白衣老头儿胡子被烧到后又痛又怒,反掌拍灭火星道:“臭小子,你不想见尧灵仙了?”
裴潜一怔收住手铐,问道:“是谁告诉你老子要见尧灵仙的?”
白衣老头儿气呼呼道:“废话,当然是尧灵仙她自己。如今她和寒掌门正在冰魄轩等你。”
裴潜心中一喜,立刻反手将镣铐戴回腕上,又从地上捡起脚铐锁住双腿,慢慢悠悠走回牢里往地上一坐道:“老子哪儿也不去!”
白衣老头儿一呆,渐渐明白了这小子原来是趁机摆谱,不由牙根发痒,可一想到自己的来意,只好耐着性子嘿嘿干笑道:“小伙子,你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见她么?”
“是啊,原本我是想见花灵瑶来着。”裴潜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可有人非说老子是奸细,还把我关在古剑潭最脏最臭的一间黑牢里,起初我也挺恼火,但慢慢地就喜欢上这儿了。”
白衣老头儿怒道:“你走不走?再不出来,老子就让你在这里头住一辈子。”
裴潜也不怕对方威胁,索性双手枕着就躺了下来,架起二郎腿晃晃荡荡。
白衣老头儿没办法,走到近前蹲下身子道:“不就是一个小误会。”
“小误会?”裴潜翻眼瞪着白衣老头儿道:“先前是谁一脚踹在了老子的屁股上?又是谁骂我是条小狗来着?”
白衣老头恨不得再给裴潜的屁股上来两脚,道:“要不我让你也踹骂回来?”
裴潜摇摇头道:“那不成,我这人最老实,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白衣老头儿被逼得没着落,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道:“也罢,我这儿有三颗古剑潭秘炼的雪蛤丸,补血益气生精培元,就送给你了。”
裴潜心里偷乐,脸上踌躇道:“不太好吧?听说一颗雪蛤丸能卖到一千两黄金,还有价无市。我怎能占您老人家那么大的便宜?”
“小兄弟,咱们不是一见如故么?”白衣老头儿一边肉疼一边肉麻,跟裴潜套乎道:“你要是不肯收下,那就是看不起我庞观天。”
庞观天?裴潜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是观字辈的人物,就连寒中雪和古剑潭四大佬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喊上一声师叔。
裴潜坐起身叹道:“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白衣老头儿暗松一口气,怕裴潜改变主意,催道:“走,咱们去见尧灵仙。”
裴潜收起装有三颗雪蛤丸的小瓷瓶,说道:“你好像还忘了桩事。”
“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白衣老头儿眨眨眼,似是恍然大悟,伸手往袖口里一阵捣鼓,拿出了若干从裴潜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裴潜把几样物品收了起来,一言不发瞅着对方。
白衣老头儿挠挠脑袋,又从后腰上拔出根短棍道:“还有这个。”
裴潜冲他笑笑:“再想想。”
白衣老头儿苦思冥想半天,一拍脑门道:“有了!”
等他又把仙瑙和稀金等物都还给了裴潜后,接着就双手一摊:“我不记得还有什么了。”
裴潜忍无可忍,自己动手扒开白衣老头儿的衣襟,从他怀里掏出紫金匕首和火龙铳外加一大迭银票,飞快翻数了一遍咦道:“怎么少了十万两?”
庞观天吓了一大跳,装聋作哑没理裴潜,两人收拾妥当,走出黑牢后就往冰魄轩走去。
古剑潭所在的洗剑山庄位于上城东北角的一片坡地上,距离挽澜元帅府约有五里远,占地三千余亩屋宇上千栋,是舞阳城中最大的建筑群。
整座洗剑山庄以“剑潭”为圆心往四外发散,在舞阳城中犹如一个不受王法管辖的独立王国,里头居住着近千名直系弟子及其眷属,还有许多庄内仆役跟下人,整体有着不亚于小镇的规模。
作为云陆九大派之一,古剑潭门下弟子数以万计,遍及五湖四海。近年来由于力助大魏复国,受到朝廷和智藏教、玉清宗等名门大派的无情打压,势力远不如前,但沉淀千年的底蕴仍在,依旧不容任何人小觑。
冰魄轩便位于驰名云陆的“剑潭”南面,推窗可见数丈外的粼粼波光。
裴潜穿着一身大魏太监的衣饰,和庞观天走进冰魄轩中。等他来到寒中雪修炼专用的静室时,立刻发现不仅尧灵仙和寒中雪都在,屋中还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和一位相貌儒雅,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分别是四大佬中的峨中玥和方中原。
这些人都是古剑潭的核心人物,也应该是可以信赖的,至少眼前是这样。
“小寒,我把……”庞观天大咧咧往寒中雪侧旁的蒲团上坐下,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盯着裴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裴潜醒悟到,恐怕静室里的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段悯,所以庞观天才会这样提问。他也索性不再隐瞒,回答道:“裴潜。”
“裴潜?”庞观天愣了愣,不禁大为懊悔,如果早晓得这个小子姓名,自己还惹他干嘛?难怪赔上了三颗千金难买的雪蛤丸,敢情人家的大名就叫“赔钱”!
“裴公子,多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大力襄助和对灵仙的关照。”寒中雪说道。
寒中雪是一位看上去绝不超过五十岁的中年人,身材瘦削神情冷峻,一袭雪白宽袍和没有一丝血色的肤色,使裴潜不由自主怀疑这人是不是刚从冰窟里被捞出来。
看在怀里多了三颗雪蛤丸的分上,裴潜的心情还算不错,也就不怎么计较古剑潭恩将仇报,把自个儿关进黑牢里的过节了。
他将自己在挽澜元帅府里的所见所闻,以及青照闲交代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完了打个哈欠道:“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事了。寒掌门,麻烦你找一个房间,要安静舒适的,老子要去睡觉,等你们打完这仗,千万别忘了把庞天硕脑袋割下来给我,那可是青照闲打过欠条的。”
静室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到底还是尧灵仙了解这家伙的脾性,转脸问身边的方中原道:“方师叔,您是古剑潭第一炼器大家,如果有半斤风原石和四两多的黄稀金,能否炼制出一件五品以上的灵器?”
裴潜的哈欠一下子就没了,坐直身子瞪大眼睛直勾勾瞧着方中原。
“要是把这些材料交给一般的炼器师,差不多能制成一件五品的灵器。”方中原明白了尧灵仙的意思,故意沉吟须臾说道:“不过由我亲自动手炼制,至少可以将这件灵器的品级再往上提升一等。”
“所以就是四品了。”尧灵仙有意无意瞥了裴潜一眼,知道这小子眼冒精光,两只耳朵听得比谁都仔细:“那岂不是连空照级高手都得望风而逃?”
方中原笑道:“未必会让空照级高手望风而逃,但至少也能自保无虞。假如是用它来对付三两个金丹级高手,倒也不在话下。”
尧灵仙点点头,立刻岔开话题:“寒师叔,我们必须尽快完成布置,相信庞天硕很快就会调动军马包围古剑潭。”
寒中雪道:“好,我这就着手安排,并撤回周边的巡山弟子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峨中玥也道:“最好再多派遣几个得力弟子从密道里出庄,进一步打探城中动向。”
几人商议得热火朝天,把裴潜撂在了一旁,更是绝口不提炼制灵器的事,商量妥当后,众人起身准备分头落实。尧灵仙望着裴潜故作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裴潜猜到尧灵仙在捉弄自己,无奈四品灵器的诱惑实在太大,只得厚着脸皮道:“我这儿有点风原石和黄稀金,想和方长老说几句话。”
方中原为难道:“大战迫在眉睫,只怕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分身。”
裴潜笑道:“那就等仗打完了再说,反正我也不急。”
庞观天长长一叹道:“谁晓得这架干完了,古剑潭还在不在?小潜,我劝你把那些稀金啊原石呀都藏藏好,要是走运说不定过个三、五十年的,还能遇见个跟方师侄有得一拼的炼器大师,那时候就用得上了。”
裴潜腾地站起,神容肃穆道:“你们也太小看人了,吾虽不才,可也懂得精忠报国杀身成仁的道理,平叛的事老子义不容辞,庞天硕的脑袋老子亲手去拧!”
尧灵仙的唇角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