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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炜想都不想,夺过丹丸就塞入口中,飞快嚼碎吞下。
“别天真了,我怎么可能让你服毒自尽?”年轻人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小腹开始发热?那就对了。这是一颗雪蛤丸,能够保证你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不会立刻丧命,而且头脑始终清醒。”
黄炜终于猜到年轻人想干什么了,声嘶力竭叫道:“不!”
“一共三百八十七刀。”年轻人抢先封住黄炜的经脉,阻止他自尽:“你应该感激我的慷慨,没有计算这七年的利息。”
他的手沉稳而准确,紫金匕首深深扎入了黄炜的肩头:“这是第一刀,为我父亲!”
黄炜用力挣扎,却被年轻人用左手牢牢按住:“第二刀,为我的母亲!”
一刀、一刀、又是一刀,鲜血染红了雪白的大地。黄炜痛苦的发现,这年轻人下手老道精准,每一刀都不会伤到他的要害,他的血不断汩汩冒出,偏偏不会昏迷,不会丧命,意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漫长的半个时辰过后,他终于听到年轻人说道:“最后一刀!”
终于可以结束了,黄炜竟感到了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的嗓子早已喊到嘶哑,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等待鲜血流尽气绝身亡的一刻。
年轻人丢下紫金匕首,跪坐在黄炜的身边,黄炜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片完好的肌肤,完全成了一个血人。
察觉到黄炜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中死去时,年轻人的心头一阵空虚,突然像是火山爆发,将头埋入雪地里放声大哭。他哭得昏天黑地,大片大片地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结成白白的一层。
许久许久之后,年轻人悲声渐歇,慢慢从雪里抬起泪流满面的脸庞。
他望着黄炜的尸首,想起了很多很多过去的事情。
忽然,一块雪白的方帕默默递送到了他的面前,年轻人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抹了抹脸又呼了呼鼻子,突然仰天大叫道:“七年了,老子终于熬到了这一天……”
回音渺渺袅袅,尧灵仙亭亭玉立在他的身后,轻轻一声叹息道:“我无法想象,这是多大的仇恨,要他必须用那么多刀来偿还。”
年轻人挺身站起,回答道:“比起他们,我已经非常仁慈了。”
尧灵仙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和我一起回舞阳城,好么?”
年轻人避而不答,问道:“高原和邢毓莘呢?”
“高原被楚舵主杀了,邢毓莘也被小杜缠住。”尧灵仙的眸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一起走?”
年轻人摇了摇头:“我们来自两个世界,走的也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上天注定这两条路会偶然交叉,也注定交叉之后又要分道扬镳。”
他懒懒地笑了笑,又道:“妳有妳的光复大业,我有我的复仇计划,妳生活在万人敬畏的阳光下,我却只能躲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妳是仙,我是鬼……灵仙,我很想留下。但妳我都明白,很快我们就会因为这个选择而后悔。”
他转过身,脸上的泪痕未干,却已有了吊儿郎当的笑意,说道:“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我总不能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吧?”
这一次,尧灵仙出奇地没有生气,静静地凝视着他:“我在哪里能找到你?”
“算了吧,相见不如怀念。”裴潜道:“我等着妳来想我,但绝不会让妳找到我一”
尧灵仙的眼眸忽闪忽闪,有了一丝水汽,也是浅浅一笑:“裴公子,求你不要自作多情。我要找你的时候,绝不是因为想你,只是有些又危险又无趣的活儿实在没人愿意干,只好将就着来找你这无赖。”
裴潜的嘴巴张得足够塞下两个剥了壳的鸡蛋,咕哝道:“太伤自尊了。”
尧灵仙莞尔之际,看见小杜牵着两匹马从山坡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她轻声道:“我要走了,你保重!”
“妳也保重。”裴潜傻傻的点点头。
微微颔首之后,尧灵仙美好的身影缓缓往山坡下行去,渐渐淹没在风雪中。
裴潜的眼睛有点儿发涩,喃喃低骂道:“丢你娘的贼老天!”
他耳畔忽然听到尧灵仙问道:“裴潜,你在骂谁呢?”
裴潜心里狂跳了一下,急忙道:“我什么也没说。”
尧灵仙娇哼了声,问道:“我忘了问你,那天你交给唐胤伯的慢性毒药究竟是什么?”
“这是我的家传秘方,说出来就不灵验了。”裴潜不太好意思地挠挠鼻子。
“想不想知道月儿师妹在哪里等你?”
裴潜苦笑一声:“也罢,法不传六耳,妳过来。”
尧灵仙俏脸一红,站着没动,警告道:“不准使坏!”
他笑嘻嘻凑近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两个字。
尧灵仙愕然望着他,差点就被这小子的大嘴亲到了面颊,急忙往后一闪:“面粉?”
裴潜老脸微红:“要不怎么骗过唐胤伯?这世上哪有五色无味的致命毒药?”
忽听小杜在身后轻笑:“孤陋寡闻了吧?我就晓得有一种毒药,不仅五色无味,而且中毒之深令人无可自拔,甚至不用下到茶水汤羹里,就能教人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当然,这种毒药千金难买,而且要配对出售,你们两个不就……”
“闭嘴!”裴潜和尧灵仙异口同声,又不约而同道:“我是让他闭嘴,不是你……”
小杜见到两人都呆住了,不由得大笑道:“真好玩……中毒了吧,完蛋了吧?”
裴潜看到尧灵仙满脸晕红,娇躯飞也似地就要离去,忙道:“妳还没告诉我水灵月在哪儿?”
尧灵仙遥遥回答:“我也不清楚,问小杜吧……他会带你去找月儿师妹。”
又上当了!裴潜呆若木鸡,却听到小杜还在那儿哈哈大笑。
他忿忿然回过身,一把揪住小杜的胸衣,恶狠狠道:“不是让你打发邢毓莘的么?谁让你这么快就来找老子的?”
“邢毓莘早被我解决了。”小杜得意道:“要是来晚了,不就错过很多好戏了么?”
裴潜恨得牙根痒痒,问道:“快说,水灵月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小杜慢条斯理道:“你这是求我的态度么?”
“好兄弟。”裴潜无可奈何的放开小杜,换作笑脸道:“你二嫂在哪儿?”
“是弟妹。”小杜严肃纠正道,“待会儿跟着我走就是了。”
他接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老鬼让我交这个给你。”
“藏宝图?”裴潜眼睛发亮一把夺过,把尧灵仙的离去和水灵月的下落抛到脑后,迫不及待地展开图纸道:“让我看看,老子的奇珍异宝到底藏在了哪儿?”
小杜咳嗽一声:“你最好等会儿再看吧,有人来了。”
“谁?”裴潜目不转睛打量藏宝图,懒得抬头去看一眼。
小杜有点儿尴尬:“是邢毓莘。”
裴潜诧异道:“你不是已经解决她了么?”
“我不过是剥光了她的衣服,吊在了饭庄的横梁上。”小杜着恼道:“谁晓得这婆娘居然寻死觅活,非要嫁给老子不可。”
真的假的?裴潜忍不住抬头往山坡上望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邢毓莘披头散发只穿了件肚兜,手中挥舞长剑像疯了一样,骑着马追了过来。
小杜一摊双手道:“要不你搞定她,对付女人我不得不承认,你小子很有一套。”
裴潜望了望邢毓莘狰狞的面目,找人玩命的架式,头皮发麻:“那怎么成,她一心要嫁的是你。古语说朋友妻不客气……哦不,是不可欺!”
裴潜匆忙忙把图塞进怀里,翻身上马:“弟妹,你俩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邢毓莘先是一愣,继而气得五官移位,双目喷火:“混蛋,你说什么?”
小杜打了个哆嗦,急忙跳上坐骑,叫道:“别过来,再往前老子就叫裴潜来对付妳。”
三匹快马叫骂吵闹在雪地里形成一条直线,飞快远去。
在往后的很多年里,人们再也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裴潜和小杜的消息。
他们像是从这个世界上凭空消失了,但许多人都相信,其实他们并没有走远,当某一天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又或在哪家青楼赌场理,要是有两个年轻人恰巧跟你擦肩而过,也许,很可能,那就是他们……
第一部第七集 都是发财惹的祸 上
第一章 发财
天高云淡,利于出行。苍茫的大海上,一艘长达十丈的商船乘风破浪,正自南向北稳稳地航行。
忽然有水手看见几里外的一座孤岛处,扶摇而上升起一道歪歪扭扭的黑烟,高约五丈在空中游而不散,是谁在岛上发求救信号?
船主是个好人,立刻调头向小岛驶去。很快,甲板上的人就远远望见在悬崖边缘,有一个小黑点起起落落,蹦个不停。
“是只猴子吧?”商船上有个独眼龙,眯缝着剩下的那只左眼打量那个小黑点。
他猜得很有道理——随着商船不停地驶近,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到那个不停蹦跳的身影,瘦瘦长长全身黑不溜秋还长着长毛。
“我猜是野人。”旁边有个年轻女子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这年头出现些山精海怪也是难免!”年轻女子身后的一个蓝衣青年也有自己的看法。毕竟,是人就不可能一蹦近三丈高,还能在空中手舞足蹈作出各种高难度动作。
“听,这东西在叫!”蓝衣青年身旁有个满脸横肉的矮胖子支耳细听。
于是每个人都安静下来,果然海风断断续续吹送来一个声音,更准确地说是一句问候语:“丢你娘……”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齐点头用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丢你娘……是个人。”
担心商船搁浅,在距离海岛还有一里远的地方,船主命人放下一条小舢板。
几名水手齐心协力地划动舢板靠向沙滩。当小舢板和沙滩之间相距还有十丈多远的时候,那个貌似猴子,形如野人,疑为山精海怪的家伙光着双脚踩海踏波,像蹬着风火轮似地冲了过来。浪花飞溅在他身后翻腾起一条滚滚银龙,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个纵身上了小舢板。
他瞅着目瞪口呆的水手,抬手捋了捋稻草似的乱发,开口道:“你们好。”
“噗通——”一名水手纵身翻滚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野人惊讶地问旁边几个水手道:“为什么他见到老子要投海自杀?”
几个水手死死地捂住鼻子,大气不敢喘,问道:“你多久没洗澡了?”
“这里的水老子不喜欢,没办法洗澡。”获救者一本正经地扳着手指头念念有词,忽然肯定地点点头道:“该有一百八十三天零三个时辰了吧?”
“噗通!噗通!”野人说完,惊讶地察觉小舢板上只剩下了他一人。
水手呢?他低头四处寻找,发现海面上冒出来几个脑袋,不由得莫名其妙地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全都下海了谁来划船?”
一名水手将鼻子和嘴巴露出海面长长透了口气,答道:“我们在下面推船走,会快些。”
野人迟疑道:“要不老子也下来,大伙儿一起推?”
几名水手齐齐摇头,将头埋进水里,豁出老命将小舢板飞一般推向商船。
商船上垂下一条绳索,先将野人拽了上去。船主捂着鼻子左顾右盼,斥骂道:“不是跟老王说过,不准再烧发臭的咸带鱼么?”
不久之后,野人被几个水手像咸带鱼一样地丢进了热气腾腾的盆里。
然后整船人都能听见他杀猪似的叫声:“你们怎么可以拿扫帚给老子搓背——”
从澡盆里爬出来,野人显得神清气爽,有了几分人的味道。他全身赤裸皮肤发红,惟独在腰上缠了条黑色的牛皮带。皮带上分出许多小袋袋,里头鼓鼓囊囊塞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一排锈迹斑斑的大号绣花针,一瓶装了活血通络丸的小瓷瓶,一盒墨绿色的金创药,一把紫色的匕首,一只青色的燕子镖,还有小包的蒙汗药,不到半指长的吹箭,作奸犯科用的黑面罩、飞虎爪……,在他的腰后,还插着一根暗红色的铁棍和一把黑黝黝的铁家伙。
几个水手目瞪口呆地瞅了半天,每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当一个人流落荒岛之上,这些宝贝收藏还有什么用?
让人感到眼红的是——这小子的兜里居然揣了厚厚一叠银票,每张面值都在千两以上!还有好多张五颜六色画满古怪图案和扭扭曲曲线条的花纸头,外加一把斜背在身上的青色弓弩,看上去都是些值钱的宝贝。
而这些宝贝的主人,极普通很平常,还非常年轻,也就约莫二十出头。
不过几个水手很快就打消疑虑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确实出手够大方而且不计较所得。
他看也不看就抽出一张银票,塞进个头最高的那个水手满是老茧的掌心里,说道:“老子要吃饭,赶紧!”
看着一张价值一千五百两的银票,几个水手谁也不肯落后,人人争先奔向厨房。谁在乎自己是不是会烧火做饭,关键时刻,不光要端正态度,最要紧的是看谁表现积极!
不久满满一桌菜肴摆在了年轻人面前。在海上,山珍是没有的,但海味有的是。厨子老王使出浑身解数,还把一直舍不得用的鱼翅也从冰窖最低层翻了出来,精心调制出一碗鲜美无敌、令人馋涎的鱼翅羹。
一排水手外加厨子,恭敬地微笑着,满怀期待地列队站在年轻人面前,希望看到他一通风卷残云、狼吞虎咽之后,不忘了掏出更多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