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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诚似乎很怕亭亭,马上停了筷子,嘿嘿地傻笑。常一凡忙打圆场:“是他背来的怎么不让他吃呢?这么多我们三个也吃不完哪!”
“有一半是留给你和你师父晚上吃的!”亭亭说着,又赶紧补充一句,“你也没时间去买饭菜了吧。”
常一凡一愣:“这怎么行?我不能收东西的,师父要骂的!”
“我又不是你师父的东家,是找你帮忙的,再说我也没付你钱啊,这就算扯平了。我家的饭菜比翠仙楼可强多了!”
没有了买饭这些琐事的打扰,他自个儿事情的发展势如破竹。亭亭拿来的图纸有十三四页,他凭着一股子劲一下子就解开了六七页,拳法的起势和大致走向他已经心中有底。但是,理解得越深入常一凡就越有一种无法自拔的感觉,就好像被卷入漩涡中心一般。不仅是他,就连配合他的阿诚也颇有领悟。虽然他只是老老实实地照着常一凡说的做,可是不出两天,那眼神就已完全不同,像所有爱武之人一样,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和当年—平的眼神一模一样。这令常一凡十分满足。这套拳法解开之日,阿诚的功夫势必也会大有精进。他甚至在想,等解完这套拳法,还可以看看阿诚的功夫有无可完善之处。
每当夜深人静,常一凡思虑着拳法无法成眠时,就会禁不住想,这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他碰上亭亭和阿诚呢?他对这两人虽然一肚子疑问,可是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是亭亭带领自己走人一个新的世界。什么叫如有神助?什么叫如虎添翼?有了亭亭的图再加上阿诚,这辆崭新的三驾马车定能一往无前,踏破贺兰山缺!
凡事太过顺利的话,往往会乐极生悲。如此三五天后,常一凡艺高人胆大,一招简单的蹲步未经思索,便草草地指点阿诚按寻常套路起身,不想阿诚“哎呀”一声,脸色惨变,慢慢歪倒在地,抱着右膝满地痛苦地翻滚起来。
坐在一边的亭亭一步跳了过来,将阿诚一把抱起,正欲替他揉搓膝盖,被常一凡一把拦住:“不可妄动,我怕会有关节错位。镇上可有捏骨先生?”
亭亭一脸惊慌,这才回过神来:“捏骨先生么?我们家就有啊……”她家竟然连大夫都是现成的!常一凡也来不及奇怪,赶紧道:“你赶紧去前面雇辆车,我去做副夹板先给他固定住,送到先生那儿再说。”
常一凡看似有条不紊,其实早已心乱如麻。千错万错,错在自己。这几天太过顺利,他以为这套拳法也不过如此,一味图快,有些招法便未多加推敲。若是阿诚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可如何是好? 亭亭一溜烟跑出去叫马车去了。常一凡从屋后柴堆里挑了两根木柴,拿刀削平了走到阿诚身边:“忍着点,深吸气,我先帮你固定一下。”虽然语调如常,可是常一凡心中对阿诚有说不出的歉意。
阿诚还真是忍得住痛,挂着一头汗一声不响地等常一凡替他上夹板。“老子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把亭亭骗得五迷三道的!像你这样没种的软脚虾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泡小妞,倒令老子大开眼界!”
常一凡惊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装什么蒜?我就说呢亭亭这些日子怎么老往外跑,原来是你在外面勾着魂!哼!”阿诚的脸色全变了,再也不是那一脸正气的阳光少年模样,横眉立目、咬牙切齿看着常一凡。
“亭亭?我勾着——你误会了!”常一凡登时炸出一脑门子汗来。
“我呸!”阿诚一口啐在地上,“亭亭也是你叫的,不要脸的东西!”
常一凡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怎么?这个一直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阿诚,原来竟是这样看自己的。
亏得亭亭的动作快,只听一阵马铃声响,一辆车已经从小路尽头直奔而来。
阿诚扶着常一凡的肩膀慢慢站起身,一边忍着疼一边还在龇牙咧嘴地小声威胁他:“搀好了!老子这条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块!”
金童玉女二人组狼狈地爬上车,车子便绝尘而去。常一凡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低头一看,阿诚背来的那只大筐还稳稳地立在那儿。两人没吃午饭就回去了,看来今天自己跟师父要吃撑了。可是这筐里的东西还能吃么?看样子阿诚恨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竟然装得那么恭顺,亏那小子忍得住!
常一凡的性子本有些大而化之。虽然一肚子的疙瘩,可是到了饿的时候,他还是打筐里取出饭菜来饱食了一顿。再怎么说,不能拿食物撒气。不过小心起见,他特地跑回屋里取来一只银碗。
中午吃得太饱,到下午时常一凡便免不了有些昏昏欲睡。仿佛一眨眼工夫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几天前,亭亭和阿诚带给他的种种变化如同南柯一梦。阿诚突然翻脸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他的负疚感神奇地不翼而飞了。坐在已经成为亭亭专座的石凳上,常一凡糊里糊涂地想,从明儿起又得去集市上买吃的了。
“喂!”
常一凡睁眼一看,竟是亭亭。常一凡没精打采地掏出行功图,打了个哈欠:“拿去!”
“你干什么呀?”
“还你呀,反正搞不成了!”
“谁说搞不成了?我急着跑来就是告诉你,诚诚他没事,就是扭了一下。已经上了药,过几天消了肿就好了。”
“诚诚”两字突然让常一凡精神起来:“你说的诚诚,是阿诚?”
“啊。”亭亭低低地惊呼一声,仿佛知道自己露了馅,“是他的小名啦。他是我表弟!”
常一凡倒吸一口凉气。这亭亭看模样最多十三四岁,一脸稚气;那阿诚,虽然不愿承认,可是比自己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生得肩宽背厚,怎么看都有十八九岁了。这两个人怎么看也不像姐弟呀。
常一凡固执地将那卷行功图塞给亭亭:“你还是走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了起码的信任,只能拆伙了!”
“为什么呀?”亭亭委屈地大叫起来,“不就是没告诉你诚诚是我表弟么?我怕你嫌他岁数小瞧不起他才没说的!”说着眼圈都红了。
“你说什么?”常一凡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多大?”
亭亭低头咬了咬嘴唇,道:“十五岁!”
“什么?”常一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着亭亭问,“那你几岁?”
“我也是十五岁!诚诚小我一个月,可是他真的能打赢姜遇强,我绝对没骗你!”
常一凡脑中嗡的一声,阿诚竟然只有十五岁。常一凡一直以为阿诚比自己年长,功夫高、人品好,所以对他说话总是不自觉地带了三分客气,要是知道他是这么个小浑球,自己还对他客气什么?
“也不怪你,不认识他的都以为他有二十岁!”一说起阿诚,亭亭似乎也有不少委屈,“其实他小时候像个鼻涕虫,胆子小又爱哭,老是抱着大人的腿不放手,谁知道怎么突然就长那么高,真讨厌!”
常一凡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亭亭的鼻子喝道:“你又骗我?阿诚才十五岁就已经这么厉害,你那大师兄得厉害成什么样啊?他还要这套破拳法做什么?”
亭亭被他吓得倒退两步,急忙申辩道:“这跟武功有什么关系?武功高就不需要解开这套功法了么?我大师兄又不是为了跟人斗勇使狠,他只是想弄个明白!”
一凡愣住了。对哦,师父不也是这么说么!他自己也是,从小到大,从没想过要练成什么绝世武功,可他就是对功法感兴趣,着了魔一般。将来有机会,还真想见一见那位大师兄呢。 常一凡又叹了口气。亭亭对那位师兄如此体贴,可是师兄却似乎没把她放在心上。说不定人家只把亭亭当成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这样一想,又觉得亭亭傻得有些可怜。“亭亭,”一凡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师兄若是无意于你,你再怎么也是白搭—一”
“谁说的?师兄是好人!”
“你还说过集市上卖馒头的是好人呢!这扯得上么?若在他眼里你还不及一套拳法,你又能怎么样呢?”
“才不是呢!”亭亭突然像只炸了毛的小猫,“我告诉你一件事,有一次我过生日,师兄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想放风筝。到了那一天,师兄竟然给我买来了一车风筝,还全部挂在树上。那天那棵树变成了一棵风筝树,五颜六色的,十里八乡的人全都看呆了呢!”
常一凡再一次张大了嘴。可恶,竟然这样哄女娃子,脸皮可真厚!挂一树的风筝得花多少时间啊?这么肉麻的事都做了,转头看到一套拳法又把师妹扔到脑后,也真是够差劲的。
亭亭得意洋洋道:“怎么样?现在相信师兄是真心喜欢我了吧?难道本姑娘会输给一套莫名其妙的烂图?师兄不过是一时沉迷,到最后他肯定明白,那些不过是天上的浮云,我才是他一辈子都不能扔下的人!”
常一凡小声提醒:“既然是烂图,你还帮他解什么?”
亭亭嘟着嘴不说话,跟一凡赌气。
“你到底有多喜欢他呀?”常一凡笑着调侃道。
“我觉得是他先喜欢我的。比如说,夏天的时候,他总是到湖里给我采莲蓬吃!要是不喜欢我,他就不会去采吧?”亭亭说着,扭头以询问的眼光盯着常一凡。
“这种事,我哪里会知道——”常一凡大为尴尬。
“还有,大师兄的事,诚诚还不知道。我谁也没告诉,你能不能替我保密?”临走着,亭亭提出了新要求。
原来这就是她不让阿诚跟自己多说话的原因。常一凡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不是掩耳盗铃么,连风筝都挂出来了阿诚还会不知道?”
亭亭皱着眉沉默一会儿,小声道:“他不知道那是师兄为我挂的!”
常一凡呆了一呆,只好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多嘴。”
亭亭目的达成,高兴得满脸放光。她把筐里的食物一一捡出来交给常一凡,然后背起空筐,招手道:“明天见!”
常一凡却不知怎么回应。明天见?自己怎么老是被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他冲着亭亭的背影默默摇头。已经没有明天了,阿诚受伤这件事已经动摇了他的信心。
第八章 礼尚往来
这天的晚餐正如常一凡预料的那样,因为中午时省下了阿诚和亭亭两人的份,师徒二人吃得几乎撑死。亭亭家看来有个了不得的厨子,饭菜烧得连王印竺都只顾着埋头吃,差点毁了他清风霁月的光辉形象。他满面红光地放下筷子,有些犹豫地对徒弟道:“我说……我们的伙食是不是要稍微节俭一些?”
常一凡呆了一呆,随即明白过来。
“啊,我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我这些日子消耗挺大,你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需要吃好一点。但是这也太多了,一看就吃不完。”
常一凡默不作声。
“一凡!”见徒弟不说话,王印竺只好把话挑明,“今天见到你那个朋友没有?”
常一凡心中叹气,果然还是瞒不过他。最怕这种人了,平时装糊涂,其实比谁都精明。常一凡只得承认:“今天的饭菜其实就是他们送的,送得多了点。”
“是么?前几天倒是正好!”
一凡登时吓了一大跳!敢情他早几天就吃出来了?
王印竺似乎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我不会料理饮食,事情都扔给你,也难为你了。”他突然笑笑,“我是觉得,我们老吃人家的不好意思,既然是做朋友,便要礼尚往来,哪天你做个东,也请人家吃顿饭!”
“可是我怎么做东?我又不会做饭!”
“你不会请他们上馆子么?这里不是有个什么楼?”
“翠仙楼!”
“对对,明天你带上点钱,好好答谢一下人家。”
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令常一凡有些手足无措,心中却升起几丝感动。一直以来他都有些怨恨师父,却忽略了师父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别说打骂,连重话也没说过一句。
“师父!”他心头一热,平日极少会说出口的称呼就那么溜了出来,“你替别人验证武功,有没有出错的时候?”阿诚受伤的事仍然像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在一凡胸口。
王印竺点头:“有过。所以我一直都很紧张,不敢轻举妄动。”
一凡咬着嘴唇,下决心似的问道:“当初我指点我弟弟的时候,您真的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王印竺垂下眼睛思索片刻,忽然笑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提出这个问题。”他突然反问道,“我一直不让你接触那些武学秘笈,也从不与你谈论各派武功,你有何看法?”
“这——因为你要守秘!”
王印竺点点头:“这只是一方面。你不觉得整天跟着我无所事事么?有没有心怀不满?”这还用问么?常一凡一阵心虚。以往他都是毫无顾忌地将不满摆在脸上,可是此时,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我当初带走你还有一个原因,照你的方法练下去,你弟弟可能会练成残废!你在教他做挤、扛、顶这一套步法的时候,在出脚的时机上面弄错了。”常一凡如同当头挨了一棒,拼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