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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脚的时机上面弄错了。”常一凡如同当头挨了一棒,拼命回忆那套家传刀法,细想之下只觉心跳一阵加快,登时汗流浃背。
出脚的时机——这就是那日阿诚受伤的症结所在!自己从那时起就错了,一直错到今天。幸亏当时一平功力尚浅,不然会落得比今天的阿诚更严重的后果。
见徒弟一副大受打击的罕见模样,王印竺又是不忍又觉好笑:“教习所教授的招式虽然平淡中庸,却最是保险,所谓练不好也练不坏。可是你那种教法,那真叫不成功便成仁!”
常一凡冲口道:“你当时为何不制止?”
王印竺长眉—扬:“我把你带走了不就制止了么?”
这是什么歪理?从未听说过收徒弟是为了防止祸害别人的!可是已经过了两年,你难道就不能稍微提醒一句?哪怕早说一天,阿诚便能逃过今日这一劫!虽然阿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犯不上为他心疼,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犯下的错!
常一凡怒气冲冲地瞪着师父,他早知道师父的心肠并不似外表那样温润良善,可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会耍心眼!前两天还夸自己是万里无一,现在又全盘颠覆过来!
王印竺仍旧一副慢条斯理的口吻:“当面制止你,你会服气么?更重要的是也许你从此便放弃思考,像你弟弟那样一味听别人的,那你可不就全毁了!”这倒的确像是王印竺会说的话。常一凡想要顶撞却无处置喙,只得忍着一肚皮的气低头道:“我知道了!”
王印竺满心欣喜,丝毫没发现常一凡的抵触情绪:“我第一次发现自己错了时也是无比沮丧,可是人都是从犯错开始进步。以前我一直只让你多走多看,却不让你多说多想。怕你脑中有了定式便容易自我禁锢,不过你既能自己觉察到不足,我想从今日起你可以看一些功法图了,或许还能帮上我呢。”
这番话大大出乎常一凡的意料,他小声问:“你是说从现在起,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印证武功么?”
“当然!”
一时间常一凡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当初同弟弟在一起如鱼得水的时候,被王印竺生生带走,从此接触不到任何武功;现在他想放弃了,却被宣布——他合格了!想起自跟了师父以来自己一直在闹别扭,每天稀里糊涂地过日子,常一凡不禁为自己感到羞愧:“师父,我天天跟你吵架,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王印竺仍挂着那张让人看着就恼火的笑脸,丝毫没发现一凡已脱胎换骨了。“呵呵,没有的事!你也并非胡搅蛮缠,吵吵还挺有意思的。”
虽然还有些迷茫,不过常一凡决定了,他要替亭亭解决掉那张图。为别人,也为自己。
第二天亭亭来的时候,阿诚也拄着根棍子一瘸一拐地跟来了。亭亭边走边数落他,骂他不肯在家呆着,拖着条伤腿还到处跑。他冷哼一声,当着一凡的面高声道:“我能让你跟这个色鬼单独呆一块么?”
常一凡险些被噎死。这个阿诚自从撕开脸之后,连假客气都懒得装了,一副公然挑衅的态度。一凡刚刚树立了一个不算远大的目标,一步未行,就先来了个作对的。他的目标似乎又滑向了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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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亭亭刚要阻止阿诚,一凡便沉着脸问道:“说我是色鬼?色在哪儿?哪儿?”说完便左顾右盼起来。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亭亭这种麻杆似的黄毛丫头有什么色可言!
亭亭登时气得满脸通红,一会儿瞪着阿诚一会儿瞪着一凡,忽然道:“都给我少说废话,开始干活了!”
前几天有阿诚帮着一凡的时候,亭亭只是一声不吭远远地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两人,从不插嘴。现在阿诚帮不上忙了,她却凑了过来,挤在一凡身边。
地上铺着比桌子还大的稿纸,亭亭带来的那些行功图散乱地撤在四周。两人都四脚着地地趴在地上,歪着脑袋想一阵,站起来稍稍比划一阵,然后拿笔记下来。
“不对,这个地方不能向右拧,往左,左!”
常一凡仔细地听着,皱着眉边想边说:“这一招起势一气接下去,向右力道更足,而且回身更快!”亭亭毫不退让,固执道:“这儿就是向左,起招的时候右膝使力左脚微提,回身也快!”说着她站起来做了个轻巧的鹞子翻身,回身一刺,果然十分利落,“就是这样。总之别管了,看下一招吧!”
常一凡点点头。虽然不合常理,可是像她这样使来,倒也并不别扭,招法接续上也更流畅。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咦,你怎么……”常一凡突然觉得不对。这套招法,亭亭似乎已经很有心得。刚才这一番拆解决不是突然想出来的。想必她早已试过多次,所以才使得如行云流水一般。
“怎么了?”见一凡有些发呆,亭亭轻声提醒他,“其实照你所说向右是对的,一般都是那样。可是—一”她的视线转向一凡右侧,想了想道,“可是我师兄的右足有旧伤,吃不住力,所以尽量不让他右膝受力!”
“是么?”常一凡轻轻点了点头,“右膝不能受力为啥不早说?前面好些招法都要重新改过。”亭亭赶紧道:“不用不用,他也不是很严重,就这招改一下就好,前面的都没问题。”
没有了阿诚的助力,常一凡和亭亭只得商量着慢慢推进。又拆了几招,已到中午。常一凡收起图纸,从屋内取出昨晚师父吩咐他备下的银两。见亭亭正要打开大筐,赶忙拦下:“今天中午我请客!”
“那怎么行?这些东西怎么办?”
一凡伸手按住竹筐的盖子:“这些留给我和师父晚上吃。昨晚师父教训我了,不该一直吃你的,说我应该回请你们!”
“你师父?”亭亭大出意外,脸腾的红了,“可、可是—一”
常一凡的脸也有些发烧:“师父说朋友之间要礼尚往来,让我请你们吃饭。”亭亭惊讶得有些语无伦次,大概在她心目中常一凡的师父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你、你师父说,说我们可以做朋友?真、真的?” 常一凡大窘,赶紧转移话题:“快去找阿诚吧,这小子瘸着个腿也不知道逛哪儿去了!”
阿诚口口声声要盯着常一凡,可是在两人埋头研习的时候,他却完全坐不住,屁股上像长了根刺,隔一会儿便一瘸一拐地走到大路口瞧热闹,如此几番,到现在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虽然已决定去翠仙楼吃饭,但在那之前还得先找到阿诚。两人在街上搜寻了一番,还是找不到,商量之后决定分头去找。转过街角,在一间豆腐店门口,一凡看见了阿诚。却不好意思马上叫他,因为阿诚正举着一朵又大又红的茶花要往一个姑娘的头上插。
那姑娘一凡倒是有点印象,前几日天天在集市买吃的,早听说这里有—位豆腐西施,行事颇为大胆。只见她一脸娇羞,态度有些扭捏,阿诚在她耳边轻声说几句,她就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再定睛一看,那朵茶花好像就是自己屋外的茶花树上开的,这几日放晴,好容易绽开了,竟然就被这手快的小贼摘了去!一凡心中登时怒不可遏,还敢骂别人是色鬼,这个阿诚才是个人小鬼大的色鬼!
一凡正在心中骂个不停,突然脑后刮起一阵小旋风,一道人影飞快地冲了上去,抄起豆腐店案板上压豆腐韵圆板,就往阿诚的脑袋上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好哇我就知道!你上一趟街不勾女孩子会死啊?瘸了个腿还收不了你那花花肠子!这么小就这样,将来还不变成采花大盗啊!”
不,他现在就是个采花大盗!一凡在心中默默纠正亭亭的说法。
阿诚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缩成一团,满头满脸都是雪白的豆腐沫。
亭亭手中的木板一刻不停地砸向阿诚。这一刻,一凡几乎相信她是完全不会武功的了。现在的她什么招法都不讲,将木板高高举过头顶,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抡圆了往下砸,动作原始而粗鲁,跟锄地的农民动作如出一辙。一凡打了个冷战,心中不由得对阿诚生出无限同情。
等她终于砸累了,才将木板往墙角一扔,叉了腰对一旁呆掉的豆腐西施道:“你要钓凯子也最好看清楚点,我弟弟这么小你也不放过?”
一凡终于忍不住上前劝架:“好了好了,不过就是摘了我家门口一朵花!”亭亭听了,越发怒气冲天:“好哇我说这花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偷花竟然偷到自家门口来了!”
“什么自家什么窝边草!”阿诚不服气地小声嘟嚷。亭亭也反应过来,又羞又气,一扭身又要去捡那块板子。
阿诚一看不好,瞅个空子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瞪了一凡一眼。趁着亭亭回身捡木板的工夫,手脚并用一瘸一拐地跑了。
这边厢豆腐西施早已说不出话来,被亭亭的气势压制得动弹不得。周围有人掩嘴偷笑,指指点点。豆腐西施又气又羞,将刚插到头上的茶花拔下往地上一扔,转身便要逃回店里去。
一凡捡起那朵茶花,大叹一声:“这又是何苦呢,花又何辜?反正都摘下来了,长又长不回去,姑娘就拿去吧,戴在你头上也不枉它开了一场!”豆腐西施“呸”的一声:“老娘才不戴这偷来的花!”扔下这一句飞快地消失了。一凡手里拿着花,也不知该不该扔,僵在当场。
亭亭回过身来,见常一凡像捧着块滚烫的煤球一般拿着那朵花,不满地看了他两眼。见他仍旧无动于衷,终于怒道:“你还要拿多久?”
“这扔了怪可惜的!”“你就不会送人么?”
“送给谁?”一凡看着亭亭明知故问。
亭亭大怒:“你们两个都当我是死的啊!难道我就不配戴这朵花?”她一把将花抢过去叼在嘴里,再次举起木板。
常一凡也学阿诚的样儿赶紧抱着脑袋蹲在地上。这亭亭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连矜持都还没学会。换了别人谁好意思当面说出这种话来!他只顾掩着嘴闷笑不止,虽然那带着豆腥气的大木板一下一下砸在身上,心里却美滋滋的。
第九章 狭路相逢
常一凡原以为这顿午饭会无疾而终。想不到亭亭打够了之后,又记起一凡要请客的事。似乎不吃他一顿就不甘心,也不顾常一凡还顶着一头一脸的豆腐沫,拖着他便直奔翠仙楼。
“你还有胃口吃饭啊?”一凡讪讪地问。
“反正又不是你请,钱是你师父给的!借花献佛的家伙!”一提到花,亭亭的脸色更是一片铁青。一凡心中暗乐,好像惹亭亭生气是件挺快乐的事。
高兴的同时一凡心中也升起些许罪恶感,赶忙打圆场补救:“其实我是想把那朵花送给你的,可我哪敢啊,你不是早有人送了么?”
“哪有啊?”亭亭委屈得大叫起来。
“你大师兄啊。他不是很疼你,给你采莲蓬,还给你做了个风筝树!难道没给你送过花?”
亭亭愣了半晌,突然恍然大悟,点头道:“哦,对对对,大师兄!他当然送过!”这是什么反应?忘了?一凡彻底迷惑了。前几天刚说过为了大师兄要去跳悬崖,死乞白赖地求一凡替她办事,这会儿为了朵花便忘得千干净净!一凡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饭菜上桌,两人都闷不作声地吃着。关于大师兄的话题似乎比阿诚事件更败胃口,一凡心中的疑团堆得像小山那么高,气氛尴尬至极。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有人扯了嗓子震天价地喊:“刚才是谁欺负了豆腐店的桂香姑娘?这满大街谁不知道桂香姑娘是我的人?还不给老子滚下来!”
一凡耳力好,能记住很多人的声音。这一嗓子他立刻就听出来了,正是北隆水斋的少当家姜遇强!抬头一看对面的亭亭,似乎也僵住了。
“别作声!,亭亭刚刚说完.就听楼梯口有人高声叫道:“少当家,找到了,”那人伸直胳膊指着常一凡,“人在这儿呢!”
常一凡心中大叹,别作声有啥用?自己这一头一肩的豆腐沫,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得很。
只听噔噔噔一阵疾响,姜遇强飞快地窜上楼来。一凡来不及同他打招呼,对面的亭亭就猛地一脚踢开凳子,轻快地一个腾身,远远地飘然立到栏杆上,脆声道:“我当谁敢撒野,原来是姜大少!你来得不巧,我家诚诚刚走了!”
姜遇强一见亭亭,登时呆住。又回头盯着常一凡看了半天,突然指了他的鼻子道:“好哇,你、你、你不就是王印——”
“跟这人没关系,他只是个过路的。我家弟弟不懂事,连累旁人,我替他赔罪!”亭亭越是将一凡撇清,一凡的脸色就越难看。姜遇强对亭亭的辩解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一凡面前,一脸愤怒地指着亭亭:“你你你……”
亭亭见状登时飞起一脚,照那姜遇强的双眼便扫了过去,绣鞋上的绒花扬起一阵细微的烟尘,姜遇强双眼一迷,立时用手捂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