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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一灯大师径不休息,直点阳维脉三十二|穴,这一次是遥
点,他身子远离黄蓉一丈开外,倏忽之间,欺近身去点了她
颈中的风池|穴,一中即离,快捷无伦。
郭靖心道:“当与高手争搏之时,近斗凶险,若用这手法,
既可克敌,又足保身,实是无上妙术。”凝神观看一灯的趋退
转折,抢攻固然神妙,尤难的却是在一攻而退,鱼逝兔脱,无
比灵动,忽然心想:“那瑛姑和我拆招之时,身法滑溜之极,
与大师这路点|穴法有三分相像,倒似是跟大师学的一般,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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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下却是差得远了。”
再换两枝线香,一灯大师已点完她阴蹻、阳蹻两脉,当
点至肩头巨骨|穴时,郭靖突然心中一动:“啊,《九阴真经》中
何尝没有?只不过我这蠢才一直不懂而已。”心中暗诵经文,
但见一灯大师出招收式,依稀与经文相合,只是经文中但述
要旨,一灯大师的点|穴法却更有无数变化。一灯大师此时宛
如现身说法,以神妙武术揭示《九阴真经》中的种种秘奥。郭
靖未得允可,自是不敢去学他一阳指的指法,然于真经妙旨,
却已大有所悟。
最后带脉一通,即是大功告成。那奇经七脉都是上下交
流,带脉却是环身一周,络腰而过,状如束带,是以称为带
脉。这次一灯大师背向黄蓉,倒退而行,反手出指,缓缓点
她章门|穴。这带脉共有八|穴,一灯出手极慢,似乎点得甚是
艰难,口中呼呼喘气,身子摇摇晃晃,大有支撑不住之态。郭
靖吃了一惊,见一灯额上大汗淋漓,长眉梢头汗水如雨而下,
要待上前相扶,却又怕误事,看黄蓉时,她全身衣服也忽被
汗水湿透,颦眉咬唇,想是在竭力忍住痛楚。
忽然刷得一声,背后竹帘卷起,一人大叫:“师父!”抢
进门来。郭靖心中念头尚未转定,已使一招“神龙摆尾”,右
掌向后挥出,拍的一声,击在那人肩头,随即回过身来,只
见一人身子摇晃,踉跄退了两步,正是那个渔人。他铁舟、铁
桨被夺,无法自溪水中上峰,只得远兜圈子,多走了二十余
里,从山背迂回而上。待得赶到,听得师父已在为那小姑娘
治伤,情急之下,便即闯入,意欲死命劝阻,不料被郭靖一
招推出,正欲再上,樵子、农夫、书生三人也已来到门外。
那书生怒道:“完啦,还阻拦甚么?”郭靖回过头来,只
见一灯大师已盘膝坐上蒲团,脸色惨白,僧袍尽湿,黄蓉却
已跌倒,一动也不动,不知生死。郭靖大惊,抢过去扶起,鼻
中先闻到一阵腥臭,看她脸时,白中泛青,全无血色,然一
层隐隐黑气却已消逝,伸手探她鼻息,但觉呼吸沉稳,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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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放心了大半。
渔、樵、耕、读四弟子围坐在师父身旁,不发一言,均
是神色焦虑。
郭靖凝神望着黄蓉,见她脸色渐渐泛红,心中更喜,岂
知那红色愈来愈甚,到后来双颊如火,再过一会,额上汗珠
渗出,脸色又渐渐自红至白。这般转了三会,发了三次大汗,
黄蓉“嘤”的一声低呼,睁开双眼,说道:“靖哥哥,炉子呢,
咦,冰呢?”郭靖听她说话,喜悦无已,颤声道:“甚么炉子?
冰?”黄蓉四下一望,摇了摇头,笑道:“啊,我做了个恶梦,
梦到欧阳锋啦,欧阳克啦,裘千仞啦,他们把我放到炉子里
烧烤,又拿冰来冰我,等我身子凉了,又去烘火,咳,真是
怕人。咦,伯伯怎么啦?”
一灯缓缓睁眼,笑道:“你的伤好啦,休息一两天,别乱
走乱动,那就没事。”黄蓉道:“我全身没一点力气,手指头
儿也懒得动。”那农夫横眉怒目,向她瞪了一眼。黄蓉不理,
向一灯道:“伯伯,你费这么大的劲医我,一定累得厉害,我
有依据爹爹秘方配制的九花玉露丸,你服几丸,好不好?”一
灯喜道:“好啊,想不到你带有这补神健体的妙药。那年华山
论剑,个个斗得有气没力,你爹爹曾分给大家一起服食,果
然灵效无比。”郭靖忙从黄蓉衣囊中取出那小袋药丸,呈给一
灯。樵子赶到厨下取来一碗清水,书生将一袋药丸尽数倒在
掌中,递给师父。
一灯笑道:“哪用得着这许多?这药丸调制不易,咱们讨
一半吃罢。”那书生急道:“师父,就把世上所有灵丹妙药搬
来,也还不够呢。”一灯拗不过他,自感内力耗竭,于是从他
手中将数十粒九花玉露丸都吞服了,喝了几口清水,对郭靖
道:“扶你师妹去休息两日,下山时不必再来见我。嗯,有一
件事你们须得答应我。”
郭靖拜倒在地,咚咚咚咚,连磕四个响头。黄蓉平日对
人嘻皮笑脸,就算在父亲、师父面前,也是全无小辈规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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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却向一灯盈盈下拜,低声道:“伯伯活命之德,侄女不敢有
一时一刻忘记。”
一灯微笑道:“还是转眼忘了的好,也免得心中牵挂。”回
过头来对郭靖道:“你们这番上山来的情景,不必向旁人说起,
就算对你师父,也就别提。”郭靖正自盘算如何接洪七公上山
求他治伤,听了此言,不禁愕然怔住,说不出话来。
一灯微笑道:“以后你们也别再来了,我们大伙儿日内就
要搬家。”郭靖忙道:“搬到哪里去?”一灯微笑不语。黄蓉心
道:“傻哥哥,他们就是因为此处的行踪被咱们发见了,因此
要搬场,怎能对你说?”想到一灯师徒在此一番辛苦经营,为
了受自己之累,须得全盘舍却,更是歉然无已,心想此恩此
德只怕终身难报了,也难怪渔、樵、耕、读四人要竭力阻止
自己上山,想到此处,向四弟子望了一眼,要想说几句话赔
个不是。一灯大师脸色突变,身子几下摇晃,伏倒在地。
四弟子和靖、蓉大惊失色,同时抢上扶起,只见他脸上
肌肉抽动,似在极力忍痛。六人心中惶急,垂手侍立,不敢
作声。过了一盏茶时分,一灯脸上微露笑容,向黄蓉道:“孩
子,这九花玉露丸是你爹爹亲手调制的么?”黄蓉道:“不是,
是我师哥陆乘风依着爹爹的秘方所制。”一灯道:“你可曾听
爹爹说过,这丸药服得过多反为有害么?”黄蓉大吃一惊,心
道:“难道这九花玉露丸有甚不妥?”忙道:“爹爹曾说服得越
多越好,只是调制不易,他自己也不舍得多服。”
一灯低眉沉思半晌,摇头道:“你爹爹神机妙算,人所难
测,我怎猜想得透?难道是他要惩治你陆师兄,给了他一张
假方?又难道你陆师兄与你有仇,在一包药丸之中杂了几颗
毒药?”众人听到“毒药”两字,齐声惊呼。那书生道:“师
父,你中了毒?”一灯微笑道:“好得有你师叔在此,再厉害
的毒药也害不死人。”
四弟子怒不可抑,向黄蓉骂道:“我师父好意相救,你胆
敢用毒药害人?”四人团团将靖蓉围住,立刻就要动手。
这下变起仓卒,郭靖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黄蓉听
一灯问第一句话,即知是九花玉露丸出了祸端,瞬息之间,已
将自归云庄受丸起始的一连串事件在心中查察了一遍,待得
想到在黑沼茅屋之中,瑛姑曾拿那丸药到另一室中细看,隔
了良久方才出来,心中登时雪亮,叫道:“伯伯,我知道啦,
是瑛姑。”一灯道:“又是瑛姑?”黄蓉当下把在黑沼茅屋中的
情状说了一遍,并道:“她叮嘱我千万不可再服这丸药,自然
因为她在其中混入了外形相同的毒丸。”那农夫厉声道:“哼,
她待你真好,就怕害死了你。”
黄蓉想到一灯已服毒丸,心中难过万分,再无心绪反唇
相稽,只低声道:“倒不是怕害死我,只怕我服了毒丸,就害
不到伯伯了。”一灯只叹道:“孽障,孽障。”脸色随即转为慈
和,对靖、蓉三人道:“这是我命中该当遭劫,与你们全不相
干,就是那瑛姑,也只是要了却从前的一段因果。你们去休
息几天,好好下山去罢。我虽中毒,但我师弟是疗毒圣手,不
用挂怀。”说着闭目而坐,再不言语。
靖、蓉二人躬身下拜,只见一灯大师满脸笑容,轻轻挥
手,两人不敢再留,慢慢转身出去。那小沙弥候在门外,领
二人到后院一间小房休息。房中也是全无陈设,只放着两张
竹榻,一张竹几。
不久两个老和尚开进斋饭来,说道:“请用饭。”黄蓉挂
念一灯身子,问道:“大师好些了么?”一个老和尚尖声道:
“小僧不知。”俯身行礼,退了出去。郭靖道:“听这两人说话,
我还道是女人呢。”黄蓉道:“是太监,定是从前服侍段皇爷
的。”郭靖“啊”了一声,两人满腹心事,哪里吃得下饭去。
禅院中一片幽静,万籁无声,偶然微风过处,吹得竹叶
簌簌作声,过了良久,郭靖道:“蓉儿,一灯大师的武功可高
得很哪。”黄蓉“嗯”了一声。郭靖又道:“咱们师父、你爹
爹、周大哥、欧阳锋、裘千仞这五人武功再高,却也未必胜
过一灯大师。”黄蓉道:“你说这六人之中,谁能称得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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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郭靖沉吟半晌道:“我看各有各的独到造诣,实在难
分高下。这一门功夫是这一位强些,那一门功夫又是那一位
厉害了。”黄蓉道:“若说文武全才、博学多能呢?”郭靖道:
“那自然要推你爹爹啦。”黄蓉甚是得意,笑靥如花,忽然叹
了口气道:“因此这就奇啦。”
郭靖忙问:“奇甚么?”黄蓉道:“你想,一灯大师这么高
的本领,渔、樵、耕、读四位弟子又都非泛泛之辈,他们何
必这么战战兢兢的躲在这深山之中?为甚么听到有人来访,就
如大祸临头般的害怕?当世六大高手之中,只有西毒与裘铁
掌或许是他的对头,但这二人各负盛名,难道能不顾身分、联
手来跟他为难么?”郭靖道:“蓉儿,就算欧阳锋与裘千仞联
手来寻仇,现下咱们也不怕。”黄蓉奇道:“怎么?”
郭靖脸上现出忸怩神色,颇感不好意思。黄蓉笑道:“咦!
怎么难为情起来啦?”郭靖道:“一灯大师武功决不在西毒之
下,至少也能打成平手,我瞧他的反手点|穴法似乎正是蛤蟆
功的克星。”黄蓉道:“那么裘千仞呢?渔、樵、耕、读四人
可不是他对手。”郭靖道:“不错,在洞庭君山和铁掌峰上,我
都曾和他对过一掌,若是打下去,五十招之内,或许能和他
拚成平手,但一百招之后,多半便挡不住了。今日我见了一
灯大师替你治伤的点|穴手法……”黄蓉大喜,抢着说道:“你
就学会了?你能胜过那该死的裘铁掌?”
郭靖道:“你知我资质鲁钝,这点|穴功夫精深无比,哪能
就学会了?何况大师又没说传我,我自然不能学。不过看了
大师的手法,于《九阴真经》本来不明白的所在,又多懂了
一些。要胜过裘铁掌是不能的,但要和他多耗些时刻,想来
也还可以。”黄蓉叹道:“可惜你忘了一件事。”郭靖道:“甚
么?”黄蓉道:“大师中了毒,不知何时能好。”郭靖默然,过
了一阵,恨恨的道:“那瑛姑恁地歹毒。”忽然叫道:“啊,不
好!”
黄蓉吓了一跳,道:“甚么?”郭靖道:“你曾答应瑛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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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愈之后陪她一年,这约守是不守?”黄蓉道:“你说呢?”郭
靖道:“若是不得她指点,咱们定然找不到一灯大师,你的伤
势那就难说得很……”黄蓉道:“甚么难说的很?干脆就说我
的小命儿一定保不住。你是大丈夫言出如山,必是要我守约
的了。”她想到郭靖不肯背弃与华筝所订的婚约,不禁黯然垂
头。
这些女儿家的心事,郭靖实是捉摸不到半点,黄蓉已在
泫然欲泣,他却是浑浑噩噩的不知不觉,只道:“那瑛姑说你
爹爹神机妙算,胜她百倍,就算你肯传授术数之学,终是难
及你爹爹的皮毛,那干么还是要你陪她一年?”黄蓉掩面不理。
郭靖还未知觉,又问一句,黄蓉怒道:“你这傻瓜,甚么也不
懂!”
郭靖不知她何以忽然发怒,被她骂得摸不着头脑,只道:
“蓉儿!我本是个傻瓜,这才求你跟我说啊。”黄蓉恶言出口,
原已极为后悔,听他这么柔声说话,再也忍耐不住,伏在他
的怀里哭了出来。郭靖更是不解,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
慰。
黄蓉拉起郭靖衣襟擦了擦眼泪,笑道:“靖哥哥,是我不
好,下次我一定不骂你啦。”郭靖道:“我本来是傻瓜,你说
说有甚么相干?”黄蓉道:“唉,你是好人,我是坏姑娘。我
跟你说,那瑛姑和我爹爹有仇,本来想精研术数武功,到桃
花岛找我爹爹报仇,后来见术数不及我,武功不及你,知道
报仇无望,于是想把我作为抵押,引我爹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