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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泽心下疑惑更甚,中天大战之后,玄青男子竟敢再次出现在这觐见队伍之中,且见凤栖梧与之执手相行,十分熟络,不免忧心忡忡。
他与凤栖梧交情浅薄,但她毕竟与小桐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应对之多加关照,此刻那男子不知存何心思,他尚不可轻举妄动,立时推了推正与子尹打闹的小桐,示意她赶紧让凤栖梧与那男子分开。
小桐抬眼,望见姐姐凤栖梧,且秋泽面色焦急的很,再是不顾肃穆场合,大声唤了一声姐姐。
却不知这等场合,烛阴也来凑热闹来了。
他身着灰黑王袍、头戴束发紫冠斜坐于殿首偏角,他早已卸任更天族君成为那十殿鬼君,阶位自是矮了一截,被安排于此,也无甚不妥。
尊座位置虽不打眼,但其光彩却难以掩住。那些在混沌之中新晋上天的仙神,见此比绝世女子都要美上三分的精致面容,难免会多瞟几眼。尤其是那双琥珀杏眼,灿如寒星,仿佛要将心吸蚀殆尽。
他听闻中天宴请的宾客之中,多了好几位貌美如花的仙子,因不知是何种货色,便自凡世酆都早早前来巡视,却未曾有几个入他法眼。
可见美人瞧多了,不仅会审美疲劳,而且眼光也是越来越高。
这矶觞殿内美貌仙神都已过眼,未有合他心意者,他便半阂双眼,扶额养神。
待矶觞殿中微显混乱之态,慵懒睁眼,他眼睛一亮,却见他的美人知己勾着一位美男子行出殿去,且见殿首连朔失魂落魄的模样,暗自揣测凤栖梧另结新欢抛弃旧爱。
十分遗憾凤栖梧新欢不是他烛阴,竟是心下不甘,做悲催委屈状大喊一声美人知己。
最令各神惊诧的莫过于那声七七。
殿首尊座上,连朔见与驭之曦有几分相似面孔的男子紧紧抓着凤栖梧的手,肚子里无名冒出一阵怒火,眼神也不自觉冷到极点。
连朔从不似现下这般轻易在众神面前将内心想法摆在面上。
连朔父神“成”乃是九大天神之一,当时他未承君位之时,成天神便对他寄望甚高。
因挽心笛掌万物心灵,如若要学会控心之术,必须先抑制自身情感。成天神向来严苛漠然,凡事必定让连朔做的近乎完美才肯罢休。
因连朔必定是要承君位的,每每殿前议事,成天神便让之摆出不苟言笑且冷漠拒人的样子。
父神“成”曾教导他,“九天神族,看似一片风平浪静和睦友爱,暗地里却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神族之上真正比的不是灵力高低,而是内心强弱。如若轻易表现出内心想法,便是失了一半的胜算。”
近十万年来,新晋上天获得阶位的仙神都以为连朔生来便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且他身怀控心之笛,大多仙神都害怕与之亲近。
如凤栖梧之流,却深知连朔本性傲然不羁,待人温柔细致,严苛冷漠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她曾与念奴玄玉就“连朔为何故意在众神面前装得严苛冷漠不近他人”做了一番激烈讨论。最后归结的原因是,“他喜欢制造惊天地泣鬼神的效果”。
譬如此时,凤栖梧提出的理论算是成立的。
这大殿之上,与连朔接触甚少的神仙多不胜数。适才见连朔面有愠色,眼角也是傲然不羁,心上讶异的很,一个个好奇揣测。
现今连朔又眼露悲戚,柔声唤那与他赌气出殿的女子“七七”,心下激动得胡思乱想发挥着强大的想象力。
这娇憨灵动女子必定是连朔的心上人,那身边男子或许是挖墙脚的第三者,还有烛阴这第四者,且各种配角掺杂其中。
譬如,这娇俏女子竟连女儿都生了一个,不知是连朔的孩子,还是烛阴的或者是那身边男子的,也有可能是那黑毛鸟玄玉的。
或者还有姐妹相争的戏码,仙神之间一个个眼神促狭相互交流,心中不自觉地续写出一部多角恋史。
自此,凤栖梧在这祭奠礼兼加冕礼之上,抢过流觞风头,全全然然的火了!神族秘辛里必定会大肆渲染这番场面,供千秋万代敬仰。
当然,凤栖梧此刻顾不得自己火不火,一门心思沉浸在无痕所言的话里。
仙气缭绕中,碧蓝湖水微波荡漾,周遭柳树成荫,湖边每隔三丈便是一方雅亭,雅亭皆由九曲回廊牵引至湖心小岛。放眼望去,九曲回廊似迷宫交错难寻出处,仔细看时,却又互不相扰路路皆通湖心小岛,实在奇异。
凤栖梧与无痕停在行过的第三处雅亭,默默相视,凤栖梧终是开口问:“自我离开从天,驭之曦便让你跟着我了?”
、第四十七章 确认心思
湖面投影着雅亭之中一男一女的身影。
“伤势如何了?”凤栖梧这才注意他手背上血色脓疱竟是显出惨绿色,不免惊奇,“你血怎是绿色的?”
无痕躲开凤栖梧,急忙背过手去,岔开话来,“主上,很是担心你。”
凤栖梧转过身子看向湖中,涟漪起伏,水荇交缠。
她面无异色,有意控制自己语气平静,“自我离开从天,驭之曦便让你来寻我了?”
“我早该让你死在九黎壶中,省得如今浪费口舌。我且问你,主上待你如何?”男子面色掠过一丝不自然,话也说得似是而非。
凤栖梧细细斟酌,垂眸神伤,终是自齿间溢出八字,“衣食不薄,从未有情。”
无痕听她言语之中尽是辛酸,狠戾无情的他心上亦是莫名一疼。他立时敛去悲悯,暗暗告诫自己大局当前,万不可动了恻隐之心。
他拢手轻咳,“主上性子淡泊超脱,但对你却是难得上心。过去他怀念你母亲,因而忽略了身边的你。自你离去从天,他甚是担忧,无奈之下,才遣我去保护你。”
凤栖梧不自觉眼眸含泪,嘴角勾起惨淡笑意。
自从天出来也有些时日,最初的怨怒也早已消失。在外闯荡,时常也会怀念与他一起生活在从天的日子。
因驭之曦心上从来都是波澜不起,待身边之事超脱淡然,待谁又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仿若世间他什么也不在乎,实乃无情无心。
他甚少有意识的关注她,哪怕幼来用尽无数办法吸引他的注意,他亦不对自己多一分关心。
且在太虚昔境之中,重现记忆,她与他相拥于沈天高崖,她不是没有动心,却也是伤透了心。
如若醉酒迷蒙之中,唤的是她凤栖梧,而不是将她错认为是母神凰羽,那么这一世,哪怕是继续卑微地在他身边做一个无师徒名分却有师徒之实的弟子,她也甘愿。
如若相见,亦是别离。她的心,早不似从前那般视他为天了。
“你不必骗我,他内心念的,是我母神,而非我凤栖梧。”脸颊清泪滑落,似要溶入湖中碧水。
无痕神色复杂,他从不知她竟看得如此清楚,她心智果然有所增长。那七魄怕是要与她三魂融为一体了。看来时日无多,戏还得演下去。
“错!正因他念得是你,才会将内心情感摒弃。”无痕见凤栖梧双肩不自然一抖,霎时闪过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她惊诧,内心定是有所动摇,暗喜多了几分胜算。
凤栖梧惊诧不定,十分不解,“什么情感摒弃?”
“都道主上淡泊超然,没人比他更像神仙,不过是一万年前服了冰绝寒谷之中的绝情仙草,绝了对你的念想。”无痕见凤栖梧转过身来神色灼灼,继续说道。
“主上孤寂了十几万年,身边终是多了个你。你天天惹出点不大不小的事让他操心,你那点龌龊的小心思,谁人看不出来?年年岁岁,一万五千年过去,终是石头也会被你打动。”
“你与主上虽无师徒名分,但始终是师徒,且你逐渐成长,愈发楚楚动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意,便狠心服下了绝情仙草。神族开明,他大你十几万岁并不算什么大事,但终归师如父,且你母神对他如此信任将你交予他,他又怎能不顾?”
无痕直言快语,假意蹙眉惋惜,仰首长叹。
凤栖梧听无痕如此解释面色沉浮不定,但终是理智尚存,“那为何,他,他吻了我,却是唤的母神?”
“他知你心意,却又无法回报,只能这般绝了你的念头。他早已算得你会去太虚昔境,便先封了你的记忆。”无痕难得耐着性子解释。
凤栖梧听言,不若适才那般无措,镇定声色道,“如他所愿,确然是绝了我的念头。如今,再是回不去了!”
无痕惊疑不定,亟亟问,“回不去?”
心底藤蔓越长越茂密,包裹着她柔软的心。一曲笛音缓缓自心中漾起,似是鼓励她说出心中所想,终是抑制不住它的成长,任由肆意缠裹攀附,藤根断然是再也拔不起了。
凤栖梧神色凄然,明眸被水雾覆满,唇齿轻抿。“造化弄人,如若在出从天之前,他能留我一留,我便不会爱上其他神祇……”
无痕凌厉眼中杀气毕现,打断她,忙问,“是谁?”
凤栖梧悲戚之色更甚,与无痕双眼认真对视,“我长大了,不再是盲目寻爱的孩子了。父神母神抛下我,驭之曦也不要我,但他却是真心待我,我怎能负他?”
无痕被凤栖梧难得的认真给镇住,许久才回过神来,眉心一凝,忽又平展开来,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那位神祇是连朔吧?唉,你还是没长大。这九天神族是何等污浊。”他残酷一笑,狠戾异常,“不过,不要紧,我会让你彻底看清!”
凤栖梧被他这狠戾笑容惊吓着向后一退,差些跌倒。稳住身形,阖眼又缓缓睁开,再无悲意,“驭之曦毕竟是我师尊,我定会助你将之救出。”
无痕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惊骇不止,她何时这般聪慧伶俐了?难道是知晓了自己的计划?但依凤栖梧的性子如若知晓自己的计划定不会与他合作。看来,凤栖梧七魄已逐渐在与三魂融合了,再不将这七魄取出,凰羽定会难救。
“你如何助我?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无痕嘲讽。
“我……”凤栖梧噎住,的确,自己灵力弱小,打打杀杀全然不行,论智谋,自己都不敢恭维,如此,怕也帮不了什么。
无痕见她垂眸沮丧,假意思忖,似想到什么重要之事,眼睛半眯,神神秘秘,“有一事,没有你还真成不了。”
“什么事?”凤栖梧期待抬眼。
“还未到时候,不便相告。不过,你只需知晓,此事关系到凤翎凰羽的安危。”无痕卖了个关子。
凤栖梧听言与父神母神有关,着急起来,“既是与我父神母神有关,如何不能早些告诉我?”
“你且随我去一个地方,真相自然大白。”
、第四十八章 暂留中天
无痕拢袖,斜眼睥她,“你且随我去一个地方,真相自然大白。”
说完无痕便招来一朵如鱼摆尾的云,正欲携凤栖梧离去,却是听到一声不怒自威的低吼,“且慢!”
凤栖梧朝雅亭之外看去,却见连朔已脱下初始在矶觞殿中穿的缟素衣裳,一袭碧色华袍翩跹展开,澈目盈唇,墨眉正鼻,手拢袖内攥紧拳头,指骨泛白。
她心下气怒方才就已消散,此刻面容似花儿绽开,迈脚就欲向连朔走去,不料手臂被无痕一扯,拉到身后,她这才忆起,应该是要与他怄气的。
“连朔族君有何指教?”无痕将下巴抬得高高的,分明不将之放在眼里,讽刺之色充斥眼眸。
连朔未曾看他,融有清墨的眸子里似只有那娇憨灵动的女子,眉心紧蹙,他轻缓出声,却比往时沧桑许多,仔细一听,竟是有丝颤抖,“这些日子,你去哪了?”
“我,我……”凤栖梧其实一肚子委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便随意找了个理由,“我去寻苏方木了。”
“哼!何不直接告诉他,瑶喜将你丢在九黎壶中,险些丧命!”无痕接过凤栖梧话头,冷声哼斥。
都知九黎壶能炼化万物,即便是神也会被溶为血水,且那幽怨之地煞气极大,若是扰了自身仙泽,沾染了煞气遭到反噬,恐怕会沦为“堕神”。
连朔面色倏地变冷,眸中墨色更浓,指骨更为苍白,杀意流转,“她必然是要偿命的。”
凤栖梧见连朔起了杀心,她虽怨恨瑶喜对她下此狠手,却是以德报怨的性子,且自己并未命丧九黎壶中,还因祸得福,实在不必为自己偿命。
于是凤栖梧反替瑶喜说起情来,嬉笑道,“她不过是让我在九黎壶中泡了个澡,如今我灵力略长,她有一半功劳。”
无痕愤懑冷笑,扯着凤栖梧的手臂气力增大,掐得她泪眼汪汪,“泡澡?瑶喜把你卖了还替她数钱呢?天上地下,也只有你会视自身性命为草芥浮萍!”
凤栖梧咬着唇忍着痛,眼泪就欲落下,哽咽着说,“能否掐得轻些?”
连朔与无痕十分默契的一阵扶额。
待凤栖梧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却见流觞带着中天诸位仙神踏云而来,落于连朔身侧。
流觞与连朔行完薄礼,朗声道,“既是凤翎上神的爱女,来我中天,万不能如此怠慢。栖梧神君若是不嫌弃,大可放心在中天多住几日。”
不等凤栖梧答话,无痕抢过话来,满目倨傲,“多谢中天族君款待,我与她正忙着寻找主上,无暇享受,就不叨扰了。”
流觞上前一步,挽留道,“那本君更应相留了。君上既是在中天失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