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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曳英姿的曼珠沙华掩去这一方美景。只听得微风将一声浊叹轻轻吹散,却始终吹不散他对她的浓郁情思。
此间,他方能与她依偎在一起。他输得彻底,输给了她,且心甘情愿。
当初他静默呆在她身后,看着她没日没夜坐在扁舟之上发呆,纵是星汉灿烂,她那单薄背影却是萧索寂寥。
若她真被自己困住一辈子,怕是再难见到她娇憨灵动的笑容了。这便是他想要的么?
她还是寻到他藏她七魄的地方,以往侥幸,以为能够借助七魄让她回心转意,却没想到伤她越深。
成婚那日,看着她喜红背影毅然离他而去,他便知晓,一切再也挽不回……
若得不到,便毁掉,毁掉他和她的所有,毁掉自己。若不能爱,哪怕恨,她至少会记得自己。
她是凤凰,孩子出生,必定需要浴火重生,浴火重生昭示着她要重新修炼,她那半吊子的修为,怎够她渡劫?纵是三魂七魄完整,她和孩子皆能保住,但从小她受一丁点疼都会从梦里惊醒,何况是这等焚毁灼烧之痛?
他只在乎她,并不在乎她的孩子,且她腹中孩儿还是连朔的种。
狠心就狠心吧,他在她心里不差这一点。舍去孩子,还她七魄,算是保住她的命和修为。至于神魔之战,他更是无所谓了。这天君之位,失了分享之人,不要也罢。这辈子旗鼓相当的对手没几个,何不痛痛快快与连朔再战一次?
她离去,本以为,他和她再次相见便是神魔战场。
如今忍不住,趁着连朔外出偷偷来魔界看她,却见她醉倒在曼珠沙华的花丛里。
她比以往更瘦了,眉间熨不开的悲苦,让他心生疼惜。
她失了孩子,比以往失去连朔更加不快乐,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又做错了是吗?
所幸,从喜袍掉落的挽心玉笛,或许能让他挽救她的笑意。
她抓着他的衣角,虽是醉了,却难掩话中哀求,她说:“你还我孩儿……”
他勾起一抹苦笑,似自言自语:“我定会还你一个健康的孩儿。”
清风拂花,本欲再多呆会儿,看来是不能了。轻柔放下凤栖梧,转身便消失在魔界。
连朔火速从西荒海岸赶回,却没见凤栖梧身影。他好怕失去她,却见她醉倒在曼珠沙华花丛之中。
他心头有些挫败,她真是个傻丫头,故意躲着他在这里一个人难过流泪。他是她夫君,有什么不能替之承担的?
俯身抱起凤栖梧,正欲朝宫殿行去,回身朝左斜方看了看,曼珠沙华掩盖一处十分不起眼的枯井,他似是懂了什么。
低眸,不羁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次去西荒海岸寻夕罂,她跟自己说,六界本是一个整体,界界相通皆有路,只是这通往其余族界的捷径很难寻出。
正如魔界与混沌之界相通,便是由冰火炼狱为引。
当时他与众魔投入忘川河,在夕罂带领下沿河向上,寻到了去鬼界的密路。鬼界与魔界想通,是以忘川河相引。
当时神界突袭魔界,兵力强劲,必定也是通过神界与魔界的捷径方才能够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既是如此,便以牙还牙!
、第一百六十章 回到凡世
“小懒虫,起床了!”连朔捏着凤栖梧的小鼻子,宠溺一笑。
凤栖梧朦胧睁开眼,一张清俊脸庞映入眼帘,似融了清墨的眸子似要将她吸噬进去。
撑着坐起来,狐疑看着四周简约紫檀木摆件,还有简陋的窗棂,绛色柔纱,熏香袅袅,虽不甚奢华,但也温馨别致。
这处好熟悉!连朔将凡世家宅都搬到魔界来了?她心疼他的灵力,搬来这些可真是大手笔……
忽听窗外有喧闹声,凤栖梧眨着水灵大眼睛看着连朔,嚅嗫问:“你你你把念奴和玄玉也搬来啦?”
啧啧啧,如今天界和魔界剑拔弩张,去天界可得费上一番功夫了。
连朔拢手轻咳,憋住笑意,细心为之将衣裳披好,道:“我只把你搬来了。”
凤栖梧头还有晕乎乎的,她被连朔扯着在梳妆镜前坐下,连朔亲自为她梳了个简单发髻。
连朔一边梳着她莹润墨发道:“我跟羲和求了一天太阳,今日阳光甚好。”
把羲和也搬来啦?
凤栖梧捏了捏额角,连朔是要倾家荡产吗?
连朔扶住她的肩,让她看向镜子。凤栖梧眯着双眼瞅着妆镜里不着粉黛的素雅面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便想自己多久没笑了?
“笑比哭还难看……”连朔打趣道。
“……”确实是难看了点,凤栖梧打了个冷噤。
连朔凑近她耳旁,在她面颊上轻啄一口,神秘兮兮地道:“不过,等等我会让它笑起来更美。”
凤栖梧鼻中一阵酸意,她回身抱住他,蹭在他怀里,肩膀微微颤动,道:“连朔,你别忙活了。我会好起来的,虽然我不能答应你,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连朔总想逗她开心,可她总是悲从中来。她知晓他懂她,正因如此,她更难以在他面前掩饰自己。
连朔俯身将她抱起来,在她带着泪惊诧眼神中,施术打开门,走出屋去。
凤栖梧看着他嘴角那抹不羁笑意,眼神逐渐延伸至周遭,才发现根本不在魔界……而是凡世,鬼城酆都。
他果真只把自己搬来了,还好,“家产”还在。
鬼城出太阳的日子极少,毕竟这里阴气甚重。此时太阳在天上发出温和的光,既不太晒,而且暖身。照在身上软绵绵的,舒服极了。
转眼四顾,院落之中,依旧还是那颗鸟不拉屎的大树,后院依旧是那池繁盛的夕罂花。以往被她撕扯殆尽,如今还能茁壮成长,可见它的生命力还是挺顽强的。
“魔君阿爹,栖梧娘亲,我也要玩抱抱!”
凤栖梧偏头看去,却见念奴如狼似虎扑上来。
好久没见念奴了,看她长得越发水灵了,恐怕没少偷吃。
“放我下来吧。”凤栖梧微红着脸不好意思道。
凤栖梧被放下,她捏着念奴的小脸蛋,很是惆怅地说:“你长肥了。”
念奴一脸不情愿嘟着嘴道:“念奴好想娘亲,可阿爹总不让念奴出来玩儿。所以,念奴化悲痛为食欲……”
谁教她化悲痛为食欲,果真愈发出息了。不过长肥了更有手感。
“你哪是化悲痛为食欲啊,本该一日三餐,你一日六餐都不够。成天野桃儿都被你偷吃了!”忽然隔壁传来一声抱怨。是玄玉。
方才在屋内,便听到他俩在拌嘴,现下果真还没消停。
玄玉自厅堂行出,少年面容依旧温润如玉,发丝依旧黑亮拉风,左眉之上,小火苗映在白皙额角,十分魅惑。只是装束明显不同了,一袭火红长袍,倒是能称出几分风流姿态,但那张如玉脸庞分明是一只翩翩公子。
凤栖梧不禁在心里暗暗腹诽,这小子背着她愈发臭美了!这火红袍子是要闪瞎她的眼吗?他可是自家的,怎能随意招摇勾搭其余少男少女?
凤栖梧杵着手捏着自己下巴,眼神幽怨,质问玄玉:“你有喜欢的人了?”
玄玉这厮原本白皙的脸此时红了一半,吞吞吐吐说道:“没……没有……”
念奴听了玄玉的话,皱了皱小眉毛,定是想了个好计谋,她迅速抱着连朔大腿,示意他俯下身来。
她眼神促狭盯着凤栖梧与玄玉,细声在连朔耳边道:“娘亲要移情别恋了!”
噗……就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连朔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凤栖梧凑近玄玉,却不想他的个子已经超过她半个头了,她掀着眼皮瞅他,“那你穿这身是要勾搭谁呢?你可是我家的!”
天地良心啊,他今天正是因为下凡来见她,才穿这身的。
念奴朝连朔抛去一个挑衅眼神,分别是在说“看吧,娘亲要移情别恋了”。
连朔暗自憋着笑,他还不至于吃一个小子的醋,肯定是这小妮子自己心里有鬼。
玄玉被凤栖梧那眼神嫌弃地说不出话了,面色发红,沮丧道:“呃,那个,我去换。”
凤栖梧潇洒摆手,“不用换了,自家人面前就这身吧,只是今后外出别穿这身,我怕我可爱的女婿被别的女子勾去,我家念奴可要怎么办……”
念奴下巴都要掉了,她扯着连朔的碧色袍子抹着眼泪啜泣道,“念奴还没成年,娘亲就要将念奴嫁出去做童养媳……呜呜呜,娘亲不乖……”
凤栖梧笑出声来,逗小孩子真是太开心了!原谅她这无节操的乐趣。
连朔看着凤栖梧娇憨笑意,顿时放下了心,她终于能够开开心心的笑了。
有念奴和玄玉陪着她,他也能安心去跟驭之曦决一死战了。
似乎又回到过往那段凡世岁月,酆都很热闹,虽是鬼城,但也平静安宁。
夜晚连朔会陪凤栖梧出去逛街,而白天连朔则会早早做好早饭等他们几个醒来。连朔极少与他们同用早饭,他清晨早早出去,夜晚方归。
凤栖梧自是知晓他要忙于魔界之事,她不缠着他,有玄玉念奴陪在身边也挺开心的。他们俩就像自己的孩子,此时正好填满自己空虚的心。
冰火炼狱底层,黄泉之界,忘川河岸,神魔之井,通往天界之路。
魔界将领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异常,终于到洗刷耻辱的时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昆仑决战
天界一片肃静,大殿之上,诸神看着驭之曦古井不波的脸,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他的手段,大家算是看到了。
前一刻还是将成为他身边独一无二的天妃,下一刻差些成了他的掌下魂。
狠辣果决,冷漠无情,灵力修为具在他们之上,谁还敢忤逆他?
牧胥算是老臣,勉强还能说上两句话。如今见诸神都不敢多言,他自觉高人一等,便逞起了英雄。
“敢问天君,魔界势力逐渐增强,我们为何不先下手为强?”
驭之曦将扶着额的手放下,居高临下看着殿内向自己抱拳的牧胥,冷声道:“敢问战神,如何下手为强?”
牧胥听驭之曦话中无怒气,斗胆说道:“神魔之井!”
驭之曦面色阴沉朝牧胥一瞥,眼神凌厉,隐隐泛起了杀意。
诸神扑通跪下,人人自危,齐声喊着:“天君息怒!”
牧胥啊牧胥,你想死别找我们垫背啊!诸神在心里一个劲的腹诽牧胥。
驭之曦指着低下牧胥怒道:“你擅自打开神魔之井已是大罪,你竟有脸再提此事?!”
当日带兵偷袭魔界,本欲从冰火炼狱行进,而牧胥找到神魔之井可直通魔界。虽然将魔界攻了个措手不及,但神魔之井之中的天然结界,也被破坏。
驭之曦虽极力修补,还外加了几个结界,但不过是暂时之法。若魔界知晓神魔之井的秘密,天界虽强,但也难以应付。
“天君不好了!魔界攻上天来了!”
“什么?”牧胥惊诧。
真是说什么应什么,驭之曦皱了下眉,迅速敛回心思,冷静命令道:“备战!”
寒风呼啸,大片大片雪花肆意飞舞,似天女布下的银花,白茫茫一片。此处正是混沌之界中心,昆仑之巅。
此处常年积雪,高山入云,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巍峨山川,白净无暇,峻峭超逸。
白光反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冰天雪地之中,隐隐见到两座坚毅身影,驭之曦与连朔分立昆仑之巅两处,大有决战之势。
寒风不停灌入此间山脉,身为神裔,自是不知寒冷,只是鬓间额发拂过脸庞,有丝丝痒。
嘴里默默念决,连朔灵魂出窍,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驭之曦见他动作,启动灵魂,身影如剑穿过冰雪冲天而去。
两座身体安然坐在山川之巅,似两座佛像,一动不动。
银雪飘落,覆盖了两肩和头发,驭之曦本体忽然一皱眉,白袍左肩位置被鲜血浸湿,晕染开来。
画面忽然转过,呈现在一副山水画里。竟是入了秘境?
林花著雨燕支湿,水荇牵风翠带长。
竹叶无所眷恋自枝桠间掉落,刮在无痕剑锋之上,成了两半。
无痕剑穿过驭之曦的肩胛骨,剑口锋利,一滴血未落。
连朔此时的心是有些颓丧的。他与驭之曦同时出手,最多同归于尽,可驭之曦忽然收手直直迎向无痕剑。驭之曦无心应战,岂不是很讽刺?
他手执无痕剑,低吼道:“为何?”
驭之曦忍着痛,勉强扯了一抹笑,“这是最好结果……她需要的是你……你不能死……”
连朔无言以对。
竹叶沙沙,泉水叮咚,只剩下心与心搏斗的声音。
沉默良久,连朔颓然一笑,“你骗了所有人……”
无痕剑抽出,一滴血染红了昆仑雪地,似开在寒风中不凋落的妖冶梅花。
秘境之中,明亮的绿色映着各自苍白的脸。
“你对她的爱,不比我少。你明明可以好好爱她,可为何……”连朔顿住,背对驭之曦叹了口浊气。
驭之曦惨淡一笑,“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我爱她又如何,须知她爱的是你。我输了,输得心甘情愿……以往我不懂,直到她离开我,才发觉她再也回不来。谁也不怪,只怪我知晓得太迟。她既不能爱我,让她恨我也是好的。至少,我还在她心里。若她有一天不恨我了,那我真是输得彻底……”
他果真是故意的,孩儿虽死的冤,但终归是爱到偏执……心思这般缜密,连朔自知逊他一筹。
“这一剑,算是还我孩儿一命!我虽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