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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着慌,撅起了嘴唇,撒娇道:“你讨厌……国旭哥哥就在文心酒楼啊,你们约好的,自己忘了,还对我这么凶巴巴的,气死人家了……”
陈谦卫盯着宫长王琦的双眸,沉声道:“你不要想蒙混过关,别以为我猜不到,国旭走火入魔以致瘫痪之事,你少不了干系。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宫长王琦眼圈一下红了,将头枕在陈谦卫肩上,柔柔道:“人家真心对你,你却这样……我真的没做错过什么……如果爱你也是错事,那就让我错到底吧……”语声娇嫩,更隐含无穷诱惑,陈谦卫只觉头脑阵阵发晕,靠在自己身边的女子,也变做了袁可馨,不由心一软,叹道:“我什么也不想,只要你能这般温柔待我,我死而无憾。”忍不住意乱情迷,一下将宫长王琦搂住,嘴唇一寸寸的接近了过去。
忽觉怀中身躯竟似乎有些抗拒,陈谦卫脑中也响起一个炸雷,登时反应过来,将宫长王琦推开,寒声道:“好家伙,我又险些中了你的计。哼,我的定力确实不足以抵御你的媚术,若非你心有杂念,我早已入彀。你根本不是带我来找国旭的,只是想把我带入迷途,好让那些武林人士有机会对付国旭。冲着国旭的面子,现在我不动你,但你记住,若是他少了半根头发,我再找不到理由让你活下去。”脚下一点,飞身直冲文心酒楼。
但他未曾看见,就在街边的茶楼,一个身子从楼上探出,正正巧看见了陈谦卫搂抱宫长王琦之事。那人呆呆的看着陈谦卫远去,手剧烈颤抖,杯中茶水尽都泼在衣服上,再看面容,此人赫然竟是国旭!
陈谦卫快步赶到文心酒楼,见酒楼门户紧闭,四周查探一番,却找不到国旭踪影,不由忖道:“国旭虽瘫痪,但武功尚余几分,寻常高手奈何不得他,此刻五灵散人邀来的人马都在刑部别院,国旭不会出事,莫非他怕暴露行藏,潜入文心酒楼了?”当下运起掌力,将反锁的木窗震开,翻身入内。
门窗紧闭,文心酒楼内光线昏暗,陈谦卫借着微光,没能看见国旭,轻轻招呼一声也未得回应,却隐隐看见内间似有烛光,正要寻去,忽觉头晕目眩,陈谦卫暗叫不好,想要倒退出去,却已软倒在地。
文心酒楼外,一名白衣人摇着折扇,潇洒而立,却是那缪昌期的堂弟,樊彰,可他身旁竟还跟着一女子,竟然是宫长王琦。只听樊彰道:“陈谦卫入了屋内,想必已中了那锁魂烟,我这便去取下他的脑袋。”宫长王琦摇了摇头道:“你莫要小瞧了他,倘若一个不慎,你被他暗算,那叫我以后怎么办……”
樊彰面庞有些发烫,竟不敢直视宫长王琦,讪讪道:“不怕,我有十几种毒物,便放进这屋里,陈谦卫即使尚存几分内力,也是必死无疑,咱们却是不用担什么风险。”宫长王琦拉着他的手臂,来回摆动:“不好啊……你去算计他,一旦失了手,他怎么放过你?既然他已经中了锁魂烟,不如就把他放在里面,反正无碍大局……”樊彰皱起了眉头:“阴魔大人亲自吩咐了,必取陈谦卫性命,我怎么……”话未说完,整个人已经怔住。他看见衣襟内,乳峰半现,顿觉呼吸急促,面色发红,垂下头去,低声道:“这是阴魔大人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宫长王琦将身子想樊彰身上靠了靠,柔声道:“你不杀他,又不影响阴魔大人的计划,还可以保重身子。你若有损伤,我这辈子托付于谁……”她的媚术,连陈谦卫都是难以抵挡,樊彰自然是乱了阵脚,支支吾吾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由着宫长王琦把他拉走了。
陈谦卫倒在文心酒楼内,半昏半醒,不知躺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大呼:“别跑了国旭!”心中大急,可真气却提不起半点,朦朦胧胧间,几乎已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是心中那份焦躁,却没少了半点。
眨眼已是黄昏时分,京城外,国旭揽着宫长王琦,一骑当先,身后追赶着无数人,饶是国旭高傲,此刻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不过奔出数里路程,前方已齐刷刷站着十余条人影,都是少林门下,少林寺的空明大师,也在其列。
国旭只得停了马,冷冷道:“少林寺好快的脚程。”他知道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中顶尖人物,可谓生机渺茫。
空明冲着国旭道:“国旭,你束手就擒吧,贫僧担保,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国旭淡淡道:“是吗?可惜在下还不知道什么叫做不战而降,空明大师,敢和在下一对一的较量吗?”话音未落,群雄赶到,有人便叫嚣道:“别和他废话,他是想等陈谦卫的援兵!大家并肩子上,叫他骨肉成泥!”群情激动,众人将国旭围在中央,只待一声令下,便群起攻之。
空明摆了摆手,止住众人:“以众凌寡,不合江湖规矩。贫僧有消息,武当派的乐晓晨、五灵散人,以及不少**中的高手,都在赶来的路上,贫僧便先接下这阵,若是不敌,再请乐晓晨等人出手不迟。”
群雄听到这话,顿时大为兴奋,叽叽喳喳议论了起来,国旭苦笑一下,喃喃道:“来不来人,对我有何分别?只是陈谦卫恐怕不会来了,除非是为了接走宫长王琦。”出神片刻,空明的戒刀已伸到面前。
正文 第十六章 剑神之怒
国旭剑眉一挑,拔剑迎上。刀剑相撞,国旭身子猛的颤抖,空明也是被震回落了地上。空明面无表情,缓缓道:“你武功似乎退步了,否则我不是你对手。”国旭淡淡应道:“便是今日,你又有几成把握?”
空明目中怒色一闪而过,再度高高跃起,手中展开一路破戒刀法。这路刀法名为破戒,即是大开杀戒之意,因此全是进手招式,狠准威猛,国旭招招取守势,稳扎稳打,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空明屡屡跃起,体力消耗不小,却毫无建树。
三江派的成家昊远远望了,忍不住高叫道:“空明大师,你快将那马腿砍断了!”空明心道:“虽说国旭在马上,我要跃起出刀,浪费不少体力,然而国旭因此行动不便,轻功身法施展不开,自然是我占了便宜,怎能砍断马腿,逼他下马?”心头不解,依旧刀刀猛攻向国旭。
成家昊使个眼色,三江派副帮主祝史仙点了点头,取出长鞭,手一抖,鞭梢舒展,不取人而击马,长鞭立刻卷住了马腿。国旭的脸色立刻变了。
祝史仙沉腰屈腿,奋力回拉,马力虽强,却抵不过内家高手的真力,昂首长嘶,倒在地上,宫长王琦“哎哟”一声,落在了地上,立刻有几名三江派弟子抢上,将宫长王琦捉走。祝史仙也不敢大意,连连出鞭,都是避开了国旭,直击马匹,那马吃痛,不断跃起,国旭手中剑招也因此大乱,若非空明不敢冒进,只怕国旭已死在他戒刀下。
群雄心中都是一个念头:“为什么国旭不下马?”
国旭知道若再让这马奔跳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一狠心,将手掌按在马头上,真力急贯而下,马儿一声长嘶,头顶脑浆已冒出,惨叫倒地。国旭面带寒霜,反手一握,已将祝史仙长鞭尖端握在手上,两人互相用力,祝史仙只觉鞭上力道有若排山倒海,实在难以抵挡,只得放开了鞭子,奋力跃开。
国旭此刻已是坐在地上,他挥剑逼开空明,袖中短杖一伸,便撑起了身子。
群雄“哦”一声,恍然大悟,国旭双腿竟废了!不少人互相询问,大为奇怪:“什么人能让国旭双腿残废?”倒是空明觉出国旭内力大不如前,猜想他多半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下身瘫痪。不知怎地,他竟忍不住有些遗憾,手中戒刀的攻势也馁了些。
又过片刻工夫,空明见国旭已中了几刀,但群雄围堵下面无惧色,豪气干云,颇为心折,忍不住道:“国旭,贫僧也是为大义所迫,只要你自废武功,贫僧可以保你一命。”
国旭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曾答话,还剑入鞘,举起了一支短杖。空明眉毛一拧,叫了声好,一刀劈来。国旭举铁杖架住,空明见那柄铁杖轻飘飘的,不过十斤重量,先前国旭甚至放在袖中,然而这一较量,他只觉铁杖沉重无比,相比自己平常用的七十二斤的大禅杖犹有过之,知道是国旭内力加上,几可举轻若重,心中不胜骇然:“之前国旭内力并不如我,为何此刻竟能爆发出如此战力?难道他走火入魔后内力还余下不少,只是不敢擅用?”这般念头转过,心中更生惧意,国旭那柄铁杖也是缓缓的压了下来。
群雄眼看情势不妙,纷纷鼓噪了起来,但空明先前说了单打独斗,祝史仙击马已是损了空明颜面,若是再出手相助,只怕空明再没脸行走江湖了。这番耻辱,更胜于比武落败,是以群情激昂,也只能袖手旁观。
国旭内力贯注之下,铁杖重若千斤,空明额头汗水涔涔流下,他知道此战已是凶多吉少,只盼国旭走火入魔之虞,内力不能久用,支撑片刻,或有胜算,
再过片刻,空明内力枯竭,腿一软,单脚跪地,一手握刀柄,一手托刀背,勉强架住国旭,但眼看国旭面色如常,似乎毫不费力,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意。群雄见空明已成强弩之末,鼓噪声反倒低了起来,都是暗暗想道:“不知道国旭武功还剩多少,咱们可不要自讨没趣。”
地上树影忽然抖了抖。一条白影忽然轻飘飘的从远处飞了来,如鸟翔,如鹰击,浑不似活人。群雄见那道身影不辨人鬼,都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只有武当派的灵冲道长露出喜色:“这是我的师侄乐晓晨!”
只见乐晓晨鬼魅般飞跃到国旭身旁,一剑击在空明的戒刀上,“叮”一声脆响,空明顿觉压力消失,挺身站起,国旭却是远远退开,众人见乐晓晨占了上风,轰然叫好。
乐晓晨适才一剑并非全力施为,岂料国旭竟是不堪一击,似与传言不符,抬眼望去,见国旭双腿悬空,竟是凭借双拐站立,心中明白了大半,淡淡道:“原来如此,可叫我失望得很。”
国旭接下一剑,胸口气血翻涌,调息半晌,仍觉内息运转大为艰难,不由暗暗忖道:“看来乐晓晨尚未尽全力,江湖传闻他练成纯阳功,即便我武功未失,只怕也胜算不大。”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也不显畏惧,铁杖一扬,道:“请指教。”
乐晓晨踏上两步,冷然道:“今日杀你无趣得很,只要你能接我三剑,我便不管你的事。”国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昂然道:“是剐是杀,在下不会皱一皱眉,只盼阁下莫要留手,让在下死前快战一场。”
乐晓晨寒声道:“好大的口气,若不是陈谦卫已助你,或许我会帮你脱出此地,可惜……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下这三剑!”轩眉一扬,长剑疾刺而来。国旭深吸口气,左拐猛的一震,插入地下三寸,右手甩开铁杖,拔剑迎上。“叮、叮、叮!”只听三声巨响,两股绝强真气的碰撞,激起了漫天尘土。
待得尘土渐消,群豪瞧得清楚,乐晓晨足下未动丝毫,连腰上悬挂的玉佩都无半点晃动,国旭却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单手挂在铁杖上,几乎瘫倒在地。乐晓晨点了点头,道:“好威猛的剑招,江湖传言你三剑击败李铭圣,想必用的就是这招吧,敢问此招可有名字?”国旭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几乎难以说话,运气了许久,方才勉强说出一句:“此招与我手中长剑同名,曰天外飞仙。”
乐晓晨森然道:“这一招,倒似乎与天意剑诀有几分相似。今日我遵守诺言,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希望下次陈谦卫会在你身边。”语气中蕴藏着无穷的杀意,国旭也是愣住:“他什么时候和陈谦卫有仇?”乐晓晨话一说完,身形展动,眨眼已遁去了。
群雄见国旭气色灰败,知他受创不小,已有不少人生出了挑战之心。只是不知国旭究竟还能支撑多久,若出手早了,难免在国旭手上吃个亏,可若出手晚了,这击败国旭的名誉就落到别人那里了,是以群雄看似斗志昂扬,其实也颇为矛盾。但毕竟今日来者,不少都和国旭结有生死大仇,为了报仇,便顾不得许多,出手邀战。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陈谦卫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提了两次真气,知道已无大碍,赶忙跃起,跳出文心酒楼,见天已黑了,更是揪心,向路人询问之下,得知曾有大队人马出城,慌忙依着路径,狂追过去。
陈谦卫沿路看见不少马蹄印,却无血迹,料到多半是国旭骑马逃跑,以国旭的性子,今日竟会逃命,可见对方之棘手。陈谦卫此刻身法已提至极致,便如一道疾电,在黑幽幽的林间道路上闪过,较之骏马,也是不遑多让。追至一个岔路口,陈谦卫正想四下查探一番,忽见黑影一动,面前多了五名黑衣人。
五人分站五个方向,前后各有不同,陈谦卫脚下方动,对方立时一人走震宫,一人走乾位,似乎结成了阵法。
陈谦卫望着众人站位,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