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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微不足道了。白风一脸不甘心,从怀里掏出三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眼看陈谦卫走远,马山松了一口气,惊喜交集地将白风拉过来,语气虽低,但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大哥,你知不知道,陈谦卫这回亏大了。”白风奇道:“去你娘的,三千两银子,明明是我们亏大了!”马山低声道:“纯度如此高的秋水仙毒,只要一滴,就可以让任何武林高手当场倒毙,比什么魔教噬生毒,以及什么断肠散、三步倒之类都厉害得多。这么小半碗酒,足够大哥毒死所有仇家,剩下的,卖出去也不止三千两!”白风喜道:“陈谦卫岂不是买椟还珠?”他不通文采,这次在陈谦卫身上狠宰一笔,心中大快,竟用出了一个成语,不禁得意洋洋。
远远传来陈谦卫的语声:“买椟还珠不是这么用的!还有,那碗里的东西哪位兄弟口渴就喝了吧,只不过是清水而已,先前的花香,是脂粉散发的!”马山大惊失色,将酒碗里的“秋水仙毒”倒出来一点,用清水兑了,再一问,还是毫无气味,手一抖,软软瘫倒了下去。
陈谦卫的笑声还缭绕不散。
陈谦卫本就是疏狂潇洒之人,王雯琴死后一直心情郁郁,今日终于有机会玩上一玩,真叫他心情大畅。
可陈谦卫不知道,他如果晚走一个时辰,就永远也走不掉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藏气望气
黑虎寨如今已满是尸体,阴魔站在山头上,田海旺倒提着心魔剑,立在一旁。阴魔叹道:“心魔剑果然是世间神器,你是如虎添翼了。”田海旺沉吟道:“借助外力算不了什么,我希望自己能更强一点。”阴魔笑道:“天魔功共有九层,你如今才练到第四层。不说天魔功至高的第九层,只要你练到七层,就足以让乐晓晨体内天翻地覆,你也可以轻松胜他。”
田海旺摇头叹息道:“天魔功如今我已少有进展。我原本武功棱角太甚,想要按照天魔功口诀化散真气,实在太艰难。我还想更快一点。”阴魔将手搭到了田海旺肩膀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练生死劫,对不对?”
田海旺郑重地点了点头:“樊彰用了一两月,武功不但恢复,还大为进步。我想我找个安静地方,最多一个月,定能大功告成。泰山武林大会将近,我希望我能多点把握。”阴魔轻笑道:“你可知道,武功越强,练这生死劫就面临越大风险?樊彰一两个月就能突破玄关,到你身上,一年也未必行。我创出这么武功将近十余年,一直不敢修炼。逐步完善至今,才略微摸到一点门道。几个月前,我身边没有硬手,国旭的案子大多是我亲自冒充杀人,如今我已经完全不能动手。如果你也练生死劫,我身边再无人能抗衡陈谦卫,而你也绝不可能在泰山武林大会称王。”
闻言,田海旺的情绪也低落了下来,坐倒在地上,呆呆看着满山尸体。
眨眼一月即过。陈谦卫一行人翻山越岭,出了岭南,在国旭带领下,到了北京城中。一路上国旭只字不提天痕子隐居之所,只说先回京城。文辛雨、陈谦卫如今都是通缉犯,小地方倒也罢了,可如今到了京城,天子脚下,哪敢擅动,只能在京城外住下。
一月间,宫长王琦肚腹也逐渐凸起,身孕再明显不过。这天晚上,陈谦卫召集四人,商议道:“国旭,我们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师父?如果你师父所在还远的话,那不如等宫长王琦生下孩子,你恢复武功,我们再去拜谒?”
国旭淡淡道:“我师父就隐居在天寿山,一日路程。”陈谦卫、文辛雨对望一眼,道:“那今晚先歇息,明天出发。”宫长王琦娇声道:“一路过来累死了,人家明天想进城逛逛……”国旭点头道:“好,我陪你。”
陈谦卫看着文辛雨,苦笑道:“明天只能我们两个对饮了。”
东厂
田海旺一脸杀气,站在魏忠贤的书房里。魏忠贤不耐道:“我说了很多遍,王操本就是好色之徒,在宫中**宫女有什么稀奇?按理说我们应该当场格杀,就是看你的面子,才把他关进天牢,没想到他竟然自杀了,我有什么办法……”田海旺一把揪起魏忠贤,厉声道:“你那点伎俩,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现在有大事,我不跟你计较。三天之内,为王操平反,所有参与陷害王操的人一律处斩,否则我必杀你!”说着重重将魏忠贤摔到地上。
魏忠贤却没了以往的诚惶诚恐,摸摸屁股,笑道:“你还真是注重兄弟情分啊。不知道你对陈谦卫、国旭是不是也这么重情呢?”
“唰”一声脆响,书房内的桌子一分为二。田海旺手握心魔剑,眼珠红得几乎要烧起来,整个人有若神魔:“劝你识相点。如果我出手,别说这群东厂的废物,就是阴魔,都保不住你。”一脚踢飞了大门,气冲冲离去了。
魏忠贤脸上那抹奸笑始终没有消散,看着阴魔道:“这个田海旺越来越过分了,阴魔大人你不治治他,他一定会爬到你头上去!”阴魔淡淡道:“如今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正有大用,你想坏我大事吗?”魏忠贤赔笑道:“我怎么敢,但是我真怕这田海旺突然造反,抢了你的位子……”阴魔语气依旧平淡:“皇上命不久矣,万一真让朱由检登基,你与他向来不和,必有大难。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确保你的地位。”魏忠贤连连点头,阿谀之词滔滔不绝。
忽听门口有人重重咳嗽了一声,魏忠贤悚然抬头,却发现文辛雨正斜靠在门前。阴魔道:“文兄大驾,当真荣幸。”魏忠贤也全没了往日的胆战心惊,微笑面对。
文辛雨心道:“这狗娘养的魏忠贤,胆量倒是有进步。”当下缓步踏入,道:“听说你在京城办一件大事,不知可需要我帮忙?”阴魔大喜道:“你若肯相助,大事必定可成。这些日子都没见到你,你去哪了?”
文辛雨沉吟道:“我和国旭陈谦卫一起,一直没空与你联系。今天陈谦卫在旅店喝酒,国旭进城闲逛,我才抽到机会。”
阴魔笑道:“这件事先不急,你跟紧了国旭和陈谦卫,需要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找你。”文辛雨点点头,道:“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阴魔道:“但说无妨。”文辛雨迟疑道:“我并没有杀宫长王琦。”阴魔一怔,随即笑道:“无妨无妨,她的生死无关大局。”文辛雨坦然一笑,先行退去了。
魏忠贤低声道:“宫长王琦没死?文辛雨之前岂不是骗你?”阴魔淡淡道:“文辛雨不知道宫长王琦的重要性,不杀也属正常。相反,他能坦白这件事,那才叫可信。”
魏忠贤皱眉道:“那……我们从哪找文辛雨呢?”阴魔思索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应该是去验证我的身份了。魏忠贤,你派出东厂所有精英,秘密搜查天寿山。切记,不要走漏了消息。”魏忠贤虽然不明白阴魔的意图,仍是连连点头。
两日后,天寿山。
国旭缓缓道:“翻过前面那个小山包,就是剑庐,也就是我师父隐居的地方了。”这片土地他少年时候生活了很多年,如今故地重游,不由感慨万千。
文辛雨心道:“咱们他娘的说不定来贼窝了。”靠近陈谦卫,压低喉咙道:“小心些,阴魔可能知道我们会查探他的身份,说不定前面有埋伏。”陈谦卫淡然一笑,道:“我们注意一些。”
四人翻过了山包,果然看见前方路边一座小茅屋,屋上木牌写着“剑庐”两个大字,蕴含着无穷剑意,冲天豪气,叫人看了几乎忍不住要撮唇长啸。国旭情绪有些激动,拉着宫长王琦,快步跑过去,大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陈谦卫与文辛雨对视一眼,手掌都是摸向了兵刃。
“吱呀……”木门缓缓打开。陈谦卫、文辛雨各自靠近,却都有些紧张。
但屋里出现的不是带着青铜面具的阴魔,而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人。国旭激动万分,跪倒在地:“师父!”老人呵呵直笑,将国旭扶起,道:“这么多年,总算记得回来了。”看到国旭身后的宫长王琦等人,又问道:“这几位是?”
国旭指着陈谦卫和文辛雨道:“这两位是徒儿的朋友。”手指到宫长王琦时,顿了顿,又道:“这位……也是我的朋友。”老者抚须微笑道:“是妻子吧,似乎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目光转到陈谦卫身上,道:“没想到师兄还收了个弟子。年纪轻轻,已近望气之境,难得啊。”
陈谦卫惊道:“前辈怎会知道我的师承?”老者淡淡笑道:“闭关四十年,终于勉强踏入望气之境,又怎会看不出你底细。”陈谦卫奇道:“何为望气?”老者解释道:“天下人习武,可分为练体,练气,加上天意剑诀是练心,一共三种。但若修炼到极致,都会踏入藏气或是望气的境界。譬如你师父,性子淡泊,便是藏气境界,而我,就是望气。”陈谦卫问道:“能不能说得再详细一些?”天痕子道:“万法皆可破。藏气如盾,将自己气机收敛,叫对方无从破起,望气如矛,看穿他人隐遁之法,给予致命一击。”见陈谦卫仍是一脸茫然,又道“更多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国旭招呼道:“先进去再说吧。”宫长王琦牵着他的手,两人一齐走入。
正文 第四十章 阴魔来袭
五人分别坐下,天痕子对文辛雨笑道:“你一定是国旭的好兄弟了,将独门内功都教给了他。”文辛雨愕然道:“我从没有传他内功。”天痕子摆手道:“我只会练武,却不会传人。天意剑诀是与众不同修心的路子,但我囫囵教导,所以国旭修炼之后,走的其实是练气的路子。偏偏我天意剑派并无高深内功,所以国旭想要踏入藏气或望气的境界极难。但如今国旭又修炼了另一门内功,而且你内功路数相同,难道会不是你传得吗?”
文辛雨平常桀骜不驯,但此刻却耐心得多,听天痕子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这摇头道:“老前辈,你真的弄错了。国旭武功在我之上,我又怎么可能传他武功?我和国旭结交,还是这个月的事情。”天痕子皱起眉头,打量了文辛雨几眼,自言自语道:“莫非我望气境界还有瑕疵?”
陈谦卫见天痕子低头苦思,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些什么,便站起随便晃晃。忽然间,天痕子大喝一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张臂扑向陈谦卫,掌上雄浑无比的真气,立刻将他震退三步。
天痕子沉声道:“这里你随便走动,但墙上的画你万万不能动。”陈谦卫抬起头来,原来墙上贴了一副字,自己无意间斜倚在了上面,不禁奇道:“这不是一副书法吗?”再看上面写着“剑神一出血汪洋,屠尽世间阎罗将”十四个字,笔法苍劲,不仅是极妙的草书,更是满含剑意,蕴藏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与门口“剑庐“两个字笔迹一模一样。陈谦卫赞叹之语脱口而出:“好字!”
天痕子也察觉了自己先前的失态,尴尬一笑道:“是,不是画,是一幅字。”陈谦卫听出口气有异,忖道:“眼前这人比阴魔矮小不少,声音也有不同,但不能因此少了警惕。他一张口就说墙上是一幅画,莫非在纸背面有玄机?”但陈谦卫历尽劫波,早没了以往的冲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对这里加了注意。
做了一会,天痕子忽道:“国旭,你和这位姑娘出来,我有话说。”三人出了去。陈谦卫见状,哪还有半点停留,向文辛雨使个眼色,急不可耐地将墙上的书法翻转一些,看看背面究竟有什么图案。
那是个身材修长,体态婀娜,身穿素白罗衫的美人。那美人就像当年陈谦卫初见宫长王琦时一般,蒙着淡白色的面纱。隐约间露出面容轮廊,当真是美得惊人,宛如烟里芍药般神秘,好似出水芙蓉般清新。美人纤指微扬,掀起了半角轻纱,将那莹玉水晶般的下巴,微微露出些许。娇俏玉足没有穿鞋,身子微微斜侧,膝盖稍弯,似在盈盈万福,但活脱脱是一个古灵精怪、跳脱活泼但又不失青涩的年轻女孩。
文辛雨看得目瞪口呆,惊道:“好美,比外头的宫长王琦还美。唉,你还别说,这个人还真像宫长王琦。”陈谦卫心仿佛被揪住了,默然无语,好久才道:“与袁可馨更相似。”
文辛雨只见过几次袁可馨,定眼看了看画像,回忆道:“似乎袁可馨也很像宫长王琦……真奇怪,这幅画纸质泛黄,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了,自然不可能画的是宫长王琦或是袁可馨,但画中人、宫长王琦、袁可馨,三个人似乎都有些相似。”陈谦卫道:“天痕子前辈和画中女子不知有什么关系。你说,阴魔到底是不是天痕子呢?”
文辛雨摇头道:“若说阴魔,从谈吐举止、身材声音粗浅看来,应当是一名俊雅男子,而不像是垂暮老人。”陈谦卫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能排除些意外。我们静观其变。”
刑部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