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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他对一个人咬牙切齿仇恨的时候,那倒不用太担心,一把捏死便是。就是海珊这种女人,这种报复心理极重但在仇恨面前能隐藏了怒火装出一副人畜无害天真烂漫的样子,最是毒蛇扑出来咬你一口的时候。那会儿。反正我也想着以后咬敲诈东胡一个不够,趁着没有注意,找了点药材给那小单于喂下去,其中更多的。却是在预防今晚上海珊派人出来不费吹灰之力捆绑咱们的。”
彭越不愿意想为什么,不愿意想到底怎么回事,李寇既然说了,他便相信了,当下恨恨骂道:“这个娘们。真该一剑杀了她!”
李寇微笑道:“这样一个女人,自始至终要作咱们的敌人,狡猾而伪诈,譬如草原上的母狼。那咱们岂不是要觉着荣幸才是?诅咒是没有用的,总有一天。咱将东湖人拉回中原去,要他们的女人给咱们亲人暖炕!”
季心很是佩服李寇未雨绸缪的心思。黑暗中但见他双目熠熠向李寇望过来,禁不住赞道:“将军思虑,当真称得上举世无双,想那东胡女人怎么狡猾,也还是比不上将军。”
李寇摇摇头,叹出一口气心道后世过来的人要不明白这些心理学基础,那可便是白活啦,口中却道:“要说心思缜密,我却是不敢当的,这世上,这个年代只有三个人可称得上这四个字的,便将这缜密心思排出五六十个,我也占不到其中一名的。”
季心不服嘟囔几句大声问道:“将军可说说那三个家伙来,要季心看,便是将军谦让,这般想到前面四五步的心思,便季心一个也没有见过!”
李寇一笑,这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崇拜的时期,自己勇武在季心这一心只想着上阵杀敌的少年郎看来,便是天下再好也没有了的,少年人的崇拜,便一眼只看到了目标的优点且不断放大,也须怪不得谁人。
“第一个,始皇帝一统天下不说,诛嫪毐逐不韦,每一件事都计划在年少时候,此等心思,此等胸怀,加上一统天下万物,便是万世当中,也不能有人与之相提并论的!”众人点头,秦从一个小小的诸侯国灭东周扫六国废分封行郡县,不能不说是始皇帝雄才大略作最基本的支撑,季心有心不服,却觉着果真便要是这样,遂屏声静气等李寇说出第二个人来,心道我就不信天下还能插足在始皇帝之后你之前的。
“第二个,却是一个女子,若有人家居沛县,便知此女何人,现下说来,你们不会相信,只是,这个女子……我果真佩服的很哪!”自然,这女子便是吕雉,一手将刘邦推上通往汉高祖的道路,在一个好色之徒的丈夫跟前尚能使自己权势不受影响,至于后来十数年独霸朝纲,千百年的诋毁,便都是政敌而已,面对刘邦撒手留下的烂摊子,面对数十万匈奴骑兵汹汹南下的困境,镇静自若从容挥洒人才去抵抗,这等女子,实堪大丈夫不遑多让也!若汉之一朝果真开阔宏大,便当书“汉太宗吕氏”于史书也。
季心撇撇嘴,却他不由得不信李寇这一番话,谁都知道,李寇不会说瞎话骗人,从他嘴里说出的,若没有加以重视便要后悔的是自己。
“那第三个呢?”英布有些着急,反正是在向回赶路,黑沉沉的草原上也没有什么好解闷的,李寇的这个话题,将众人心思都拉了起来。
“第三个么……”李寇的眼睛闪闪发亮,却谁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怎么一个表情,但听他淡淡道,“第三个人,乃是始皇帝身边一个奴婢,此人心思,若在自己贪欲与利益催动下,便是始皇帝的精明,也要给他欺骗了过去!”
这一句话,不啻平地一个惊雷,直将身边等待李寇说出一个或者惊天东西或者又是从未听说过的人物出来的众人震得愣了。
“主上,此者何人也?”英布到底跟随李寇日久,平素见识他“疯言疯语”不在少数,这时候倒也比别人反应快一些,迟疑一下,一边担心有别人听去了给李寇带来麻烦——能在始皇帝身边,李寇又说出这人能得利益,那便不是易与之辈,这时候没有宦官,说不准便要是那个宫中的大佬——却一边还是暗暗吃惊不已忍不住低声问道。
“赵高!”李寇丝毫没有想过陷阵营中有人会去高密什么的,不是说他相信所有人,最少,始皇帝驾崩前后两年时间里,天下正是大乱将至而未至的时候,譬如乌云压顶却没有风雨相和,人人都疯了一样四处找人发泄,却他也不担心别人会将自己真正的心思猜到,也不担心赵高便是听见了自己这句话而来找麻烦,他老人家若能知道有人将他与始皇帝相提并论,高兴还来不及呢。
“赵高?”众人黑暗中相视互相询问,却没有人能相信这人足堪与始皇帝的心思并列,英布迟疑一下道,“主上,这位中车府令符玺令事,是很得始皇帝崇信,但……但他虽旧赵古人,但素来以忠心而深受器重,若说此人管事二十年来不能露出本来面目,那果真可就危险的很哪!”
李寇微微一叹,只顾催马前进不再说话,却心里叹道:“赵高啊赵高,二十年的压抑,若你性格没有扭曲,那便算我李寇白来这大秦一趟罢,若始皇帝驾崩你还能拥护扶苏上位,李寇便给你塑造金身铜像起来,不过,这历史的惯性,果真能在没有刻意改变方向的前提下改变航向么?”
“将军,山口到了!”便在李寇沉思间,彭越到了他身边,抬头看去,果然前面黑暗中更黑如墨的两边起伏高山,中间夹着一条通天的缝隙出来,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进去,大伙儿好好休息一下,夜半十分,海珊的人马定然会追来,那时候,大伙儿都要咬牙坚持,用常见扎着自己的大腿,千万不能犯迷糊!”放开心思,李寇按照早早便在胸中规划好的布置向众人吩咐,率先自己便进山口去了,他记得清楚,这山口里面再向东走三四百步便是一块平整谷地,那里正是前后两边山道最狭窄的地方,有七八个人用弓箭守住退路去路,除非敌人能生出翅膀,否则便要乖乖作了俘虏。
众人听得李寇这么说,心下都奇怪说咱们这些天来经常日夜不停息厮杀的,从来没有人说过会困乏,怎么这会儿你倒是先忘记咱们这些天最大的成果便是夜晚没有人困顿了。
李寇能明白众人心思,微微一笑便径自去钻进原来看好的山坡草丛里,英布等人仿佛明白李寇所指,转身便都散开在锐士堆里以便随时能够提醒他们。
果然便是这一块地方,李寇经过的时候有燃烧的火把照耀着他看了个清楚,这一下不用火光,模模糊糊直跳下马来走上一遍,李寇便心中知道这里没有人来过,正好作伏击的理想地点。
“不许点火把,大概找山坡上隐蔽一点的地方上去就好,那点火把咱留着等会儿要用!”原来经过这山谷之后李寇便下令所有火把熄灭,那时候英布不能明白,这一次进入山谷之后他便知道李寇的打算,有人正要点火观看地形时候,他低叱一声,便片刻山谷中寂静若没有生命存在了。
月黑风高杀人夜,谁是猎者,谁是猎物?
云重星稀放火时,我垂长绳,我持长缨!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饮莽原(四) 第二更
马蹄声碎,敲落一地的黑暗,似乎这骤然暴风雪一样的马蹄,才可以将前面踏出一团指引前进方向的光明。
偣雅勃勃台催马前进,心中的悲哀不能给草原上漆黑的夜风吹走,马背颠簸便似消失不见,只有他心中如麻纷乱占据了整个心神。
按说他一生足够荣耀了,一个东胡草原上的小部落,十数年前女儿嫁给单于哈乜尔之后,身为部落头领的自己借着王帐送来的东风,短短数年时光便将这小部落打造成了东胡单于也忌惮三分且又不得不倚重的力量,便是匈奴人,也没有人不知道偣雅勃勃台的大名,整个东胡草原,自己说出来的话,谁也要重视七分才可以。
却前些日子里,他便隐隐有一种感觉,东胡人荣光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自己的荣耀,也将随着随之而来的颓败惯性而一落千丈,那时候,正是哈乜尔单于雄心勃勃与匈奴人商议“分享”大秦天下的时候。
“真是疯子,一群疯子!”便在此刻,想起来这些自大而无能的人偣雅勃勃台便满心都是火,大秦,是那么容易给区区数十万骑兵便征服的么?!
不知道东胡土黄单于发什么疯,也不知道哈乜尔哪根脑筋抽了风,总之那匈奴什么军师来了一趟东胡草原,哈乜尔便绝对疯狂了起来,一连下了数次单于军令,整个东胡草原便都动了起来,开春时候。几乎相当于整个东胡人力的十之七八精壮男子便都骑上马向大秦浩浩荡荡杀下去。
“哼哼,果真你一去大秦便不回来了!”偣雅勃勃台有些幸灾乐祸,这哈乜尔雄心勃勃一心想要拿下右北平做自己的“王都”,效仿大秦君王作皇帝。在自己进账劝解时候,一方面忌惮自己的力量,一方面却“担心”自己出征去便会再次趁机壮大,哈乜尔反倒让整个偣雅部落留下来守卫王帐。
偣雅勃勃台自然正中下怀,索性在哈乜尔出兵之后便慢慢将偣雅部落的牧民向王帐左近调遣,也亏得他心思不可谓不缜密,知道即便是哈乜尔战死或者作了大秦的俘虏,要东胡再选一个单于也不会轮到自己。索性也想开了,自己的外孙作单于,那与自己作单于也没有什么两样,当下与女儿海珊商议计较之下。一家人自然不会有两家话,一切,都在偣雅勃勃台的算计之内。
却谁也没有想到,千百年来从来没有踏入过草原深处一步的中原人,居然这一次果真出了疯子。那是比哈乜尔好要疯狂的疯子,八百人一路直上快速占领了王帐,数万精骑便是反应过来都来不及便自己的女儿外孙都落在人家手上。
“耻辱啊!”白发苍苍的偣雅勃勃台一生长叹,思绪随着起伏的奔马越发飘渺。
便在自己眼看着女儿与外孙落入敌手的那一刻。自以为已经冰冷的心脏,居然又怦怦跳动起来。这世间,权势可以让一个人疯狂。可以让一个人了阴郁,也可以让一个人六亲不认,却自己,终究不是能够玩弄权势的人,爱女落入敌手,便是硬骨头的偣雅勃勃台,也不能想象若是自己没有了女儿之后会是怎样一个情景,当下便极力配合秦人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期间也劝告女儿不要再激怒陷阵营的那八百人。
“不听老人言,安能不吃亏呢,秦人,不是东胡人能够比得上其智慧的!”低头看看怀中昏昏沉沉偶尔发出一生痛苦呻吟的外孙,偣雅勃勃台心思又飘回王帐中昏迷不醒的女儿身边,自己膝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海珊最是聪慧伶俐,深得偣雅勃勃台的欢心,爱屋及乌之下,这个外孙变也成了他的心头肉,却不知这一路追击而来,会不会能求得那秦人将领救这个外孙一命。
至于海珊说过的秦人已经中了慢性迷药,偣雅勃勃台一点也不相信——虽然自己也知道秦人这几日的伙食分明都是东胡人提供的,迷药变在里面,却吃了几次大亏的偣雅勃勃台,宁愿相信秦人的肚子不是草原迷药能迷倒的。这种心思,其实源于对大秦的敬畏,久而久之,便对秦人的认识也带上了神秘的色彩。
一国之威竟至若斯,壮哉大秦!
“大人(草原民族对部落头领的称呼,不是明清时候的那种意义),前面便是黑风口,山路难行,是不是点上火把?”沉思间,前面有斥候骑兵转马回来大声问道。
不得不说草原人的骑射之术的确厉害,他们人在马上,便人马是为一体,双腿与马腹便似牢牢粘在一起甚至生长在一起了,心思给打破的偣雅勃勃台,激灵一动间双腿用力,战马一声嘶鸣便停下脚步,便是要再前进半步也没有。
“黑风口过后,这些秦人虽也算善驭马,却是不能与咱们相比的,他们定然在步行,咱们早早打起火把来,也好能寻得见他们去。”便在此时,偣雅勃勃台心下忽然急切矛盾起来,一面他明知秦人不可能果真中了迷药早沉睡过去,一面却忽然间十分愿意相信女儿的暗招侥幸成功了一次,点着火把,若是寻见地上呼呼大睡的秦人,一言不发绑了便是,若是他们没有昏睡过去,远远打个招呼也自己能少些苦头。
秦人,会如我所愿么?!偣雅勃勃台抬头向黑漆漆的天空望将上去,尽管半点星月都不能看见,却他还是默默念叨了一句古老的东胡咒语,希望长生天能保佑自己一次。
“若能如愿,当向秦人讨了解药再放他们回去!”果真会这般做么,便是偣雅勃勃台也不相信自己这句话。
轰隆——
便似死寂的沉默后冲天的喧哗,这一队上千人的东胡骑兵一起点起火把来。明亮的不止是黑风口一隅,整个天际,也如一块爆炸的鸡蛋里面蛋清蛋黄飞舞开蔓延了,恰在此时。正好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