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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杜若香眨眼再眨眼,真的是手,还是小孩子的手,师祖说会送她回到六岁那年,那么她是回来了!!
杜若香再看自己现在待的地方,那是床上,小枕头上绣的是一对栩栩如生的小白兔,身上盖的是水绿色的丝绸被,如果没记错,这的确是她小时候的卧室。
爹爹!娘亲!大哥!二哥!杜若香匆忙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往外面跑,她想了一百年的亲人啊!
“啪!”杜若香摔倒在地,一疼倒是冷静了,她当树站了百年之久,一时不习惯用腿走路了,而且师父事先告诉她了,逆转时间的事属于天机,她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那么告诉不了爹娘家里未来会发生的事,她这么匆忙过去干什么,吓他们吗?
默念道经让自己静下来,杜若香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学会走路,不然天亮了大家发现她突然不会走路了,非吓坏不可!
还好自己的身体健康,只是好久不走才一时不习惯的,只走了几步她就找着感觉了,还是两条腿走路自在,难怪不管是什么异类,得道后首先就是要变成人形。
真好!能自在行走的感觉真好!杜若香忍不住蹦了几下。
“三小姐,你怎么起来了?”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说到,然后一个四十出头的妇人拿了盏油灯起来了。
“乳娘…”重生头一回看见熟悉的,还是一直对她好的人,杜若香还是忍不住哭了。
“三小姐!”杜若香的乳娘苏氏忙放下油灯,将她抱回床上,低声哄她,“不哭不哭啊,香儿小姐明天就可以带漂亮的耳环了,那是大少爷亲手做的,小姐不是盼着吗?”
大哥亲手做的耳环?杜若香想起来这是她六岁的哪天了,那时候她刚穿了耳洞,疼的晚上睡不着,必须大人哄着才行,难怪乳娘见她哭也不吃惊。
“我们香儿小姐最乖了…”见她不再吱声,苏氏以为她终于又困了,可仍然不敢离开,靠着床头哄她,末了大人比孩子先睡着了。
见乳娘睡着,杜若香也没吵她,只将床上的另一条薄被轻轻搭在苏氏身上,免得她着凉。
乳娘苏氏也是杜家的家生子,苏氏有两个儿子,也是杜家的人,因为乳娘苏氏是最了解杜若香喜好的,所以在杜若香出嫁时,她亲娘何氏将苏氏一家都列在了陪嫁的名单上,但巧的是杜若香出嫁前乳娘苏氏的大儿媳妇发现有了身孕,怕喜冲喜苏氏一家就暂时没跟着她嫁过去,杜家一百二十三口的人命中也包括了她们。
如果苏氏一家是陪嫁,那命运又会如何呢?杨家当时赶她和两个丫环出来,是因为那两个丫环的父母亲人都还是杜家的家生子,她们不可能不惦记,杨家不想留两个麻烦,但其他陪嫁的下人,应该是和十里红妆一块改姓杨了。
杜若香明白那些下人为什么冷眼旁观她的被逐,毕竟姓杜就是朝廷钦犯的仆人,说不定就连累了一家的性命,姓杨则跟了个有钱主人,一般人会怎么选还用说吗?
恨倒是不恨,但心里不免有怨,杜家的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家小姐被赶出来,可他们居然装不知道,杜家可从没有薄待他们啊…
……
因为乳娘一直在身边,杜若香也没敢再起身做别的,她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平心静气,天亮后见到父母兄长,可别再哭了。
天很快就亮了,杜若香一直躺在床上装睡,其实是按师父教她的修行法门呼吸吐呐,知道她要回生前了,素音师父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重新开始修练,这样师徒有缘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而且实力越强她才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凌虚子师祖只说送她回去,但具体回到哪一天他没说,素音和杜若香都盼着越早越好,一个是被世俗污染少有利修行,二是越早准备才能护住家人。
而杜若香现在才六岁,离家遭横祸还有十一年,一切应该都来得及。
……
乳娘苏氏天一亮就醒了,看到身上搭的被子心中一暖,香儿小姐别看年纪小,但已经懂得体贴人了。
“香儿小姐,起床了…”叫醒小姐也不是难事,不像她家那两个小子,屁*股上不挨几巴掌是不会起来的,这男孩子就是不如女孩子乖巧,不过杜家两位少爷也从不让他们的乳娘为起床的事费心,难道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比下人的孩子知书达理?
想到自家两个没钱念书的儿子,苏氏心里有点酸。
“乳娘…”杜若香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坐起来,苏氏忙帮她穿衣,同时往外面喊:“霜儿,雪儿,三小姐起来了。”
门帘再被掀开,两个十六、七岁,模样清秀的丫环端着洗漱用具进来,这两个丫环杜若香的印象就不深了,因为杜若香十岁左右的时候她们就分别配人了,她陪嫁进杨家的丫环现在也才六、七岁,还没到她身边呢。
幸亏苏氏喊了人名,杜若香再一细想,想起来这两个丫环谁是霜儿,谁是雪儿了,她记得雪儿长了两个酒窝。
第三章 耳环
杜若香回忆起谁是霜儿,谁是雪儿了,但她没忙着开口确认,看一个丫环侍候她洗漱,另一个则在梳妆台旁等着为她梳头。
直到丫环熟练的为杜若香梳了个包包头,用一块丝绢扎好,杜若香仍然没开口,梳头的丫环有点奇怪了:“三小姐不喜欢霜儿梳的头发?”
果然这个没有酒窝的是霜儿,真确定了杜若香才笑道:“我没有不喜欢霜儿姐姐梳的头发,我只是在想一会儿带耳环,有点紧张。”她按旧时称呼叫人。
霜儿果然没有怀疑,连一旁的雪儿和苏氏都笑了,胆子小的杜若香是能为这点事就失眠,不想开口的。
“香儿,起来了吗?”两个丫环挑起了门帘,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进来了,她一看到杜若香便笑得格外温暖。
苏氏她们见了忙施礼:“夫人。”来的正是杜家的当家主母,杜若香的亲生母亲何氏。
“母亲!”就算事先告诉自己要冷静,但百年来终于见到亲人,杜若香还是忍不住扑向何氏的怀里,那是她想了一百年的温暖怀抱啊!
“怎么了,香儿?”何氏弯腰抱起女儿,当母亲的可是发现女儿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了。
“我怕…一会儿带耳环…要是不合适了,还要不要重新扎洞啊?”杜若香记得自己当初真这样害怕过,现在便把这理由说出来了。
“放心,这是咱们家最有经验的李奶奶给你扎的,你两个姐姐的耳洞都是她扎的,从没有过差错。”其实何氏一开始也不放心,但当亲娘的更无法下这狠手,如果不是女孩带耳环是传了千年的规矩,何氏也舍不得女儿受这罪。
本来何氏也想让女儿大点再扎,可据说女孩越小扎越好,因为小孩耳垂肉薄,一针就能扎透,还少出血,太和王朝的女孩子都是五、六岁就扎耳洞的,包括她自己。
女儿扎耳洞时何氏是亲自抱着女儿的,事后她还比较了之前两个庶女扎耳洞时出血的情况,李奶奶下手又准又快,扎透时杜若香都不知道,出血也就一点点,疼其实大多是心理作用。
何氏知道自己女儿胆子小,听她原来在担心这个也没怀疑,抱着女儿在梳妆台前坐好,她的大丫环春红马上把捧着的两个小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
“打开看看,这一个是你大哥亲手做的耳环,一个是你爹爹亲自设计的,你喜欢哪个就带哪个?”想到丈夫和儿子正眼巴巴在饭厅等着女儿带谁的饰品出来,何氏就觉得好笑。
一切都和她前世时一样,杜若香感慨万千,曾经她以为扎耳洞就是天底下最最痛苦的事了,父母兄长也是想尽办法哄她,怜惜她,如果他们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来,看看你喜欢哪个?”何氏可做梦也想不到,怀里的小女儿再不是那个活的无忧无虑的天真孩子了。
“哪个是大哥亲手做的?哪个是爹爹亲自设计的?”杜若香重复当时的问话。
母亲的回答也和当初一样:“你爹爹和大哥不让我说,他们让你随便选。”说着打开盒子。
父兄的言行也和她记忆中一样,杜若香看首饰盒,左边的那个耳环式样极简单,就是银圈子上穿了颗水晶,右边的式样就复杂了,红玉打磨的珠子下面是白玉环,白玉环下面还垂着翡翠珠。
光看样式,上一世六岁的自己就猜出来了,十三岁的大哥才开始跟父亲学做生意,何况杜家人善长的是设计而不是制造,大哥能做出来简单的就不错了。
当初杜若香就犯难,无论带了哪一个,另一个人肯定会伤心的,本来她为两个耳洞肉疼,可看了两副耳环又恨不得当时多穿两个洞。
而现在,她仍按从前的选择:“这个…”左边带水晶的,她大哥做的。
“那就这个…”何氏笑得很开心,仍不忘提醒女儿,“别动啊,娘亲帮你把耳钉取下来。”刚扎出的耳洞要带耳钉的,免得耳洞再长合实白受罪了,而一般有条件的人家都选纯银的耳钉,因为银子有杀毒,保护伤口的作用。
杜家是经营珠宝饰品的世家,近三代生意更做进了皇宫,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家的宝贝女儿,杜若香的纯银耳钉是两朵小花的。
何氏专门过来,一是送耳环,二是取耳钉,耳洞的伤口刚长好,她不放心别人碰女儿,要是粗心大意再弄伤了怎么办?
等取下耳钉,何氏又细看女儿的两个小耳洞,果然已经长好,可以带较沉的耳环了。何氏为女儿带上,满意的打量,李奶奶的技术不错,耳洞正在耳垂肉的中心,这一带上水晶珠的耳环,小耳朵更好看了。
“香儿啊,你为什么选这个?”大事完成,何氏想起她还有“任务”。
“因为大哥刚学着亲手做首饰,要不选这个他会难过的。”杜若香上一世就是这样回答的,体贴是体贴,但言下之意她还是更喜欢父亲设计的。
所以何氏当时不得不提醒女儿:“见了你大哥,你只要说喜欢这个水晶珠的,别的就不要说了。”不然实话更打击人。
重活一回,杜若香当然不用母亲再提醒了,她这回的回答是:“两个我都喜欢,只是水晶珠的轻巧些,我玩起来方便,等有客人来时我再带这玉。”
何氏笑了,亲亲女儿便站起身:“去吃饭吧,你爹爹哥哥该等急了。”
她这回的答案通过了,杜若香温顺的任母亲牵着自己的小手往外走,一会儿见到爹爹和大哥、二哥,千万要冷静。
……
杜家家大业大,杜若香的父亲杜如海又是杜家的嫡长子和现任族长,所以住的是杜家祖宅,占地足有十几亩,里面池塘、假山、小花园,应有尽有。
从杜若香住的绣楼到饭厅,走路也得走上一盏茶的功夫,这还是杜如海体贴女儿小,知道她走路不快饿得快,特意选了离饭厅最近的小楼给女儿当闺房。
一进饭厅,杜若香觉得自己的两只眼睛也不够用了,那三个,都是她想了百年的至亲!
杜如海今年三十三岁,长得并不出众,但富贵了几代的家世,让他自有一身的气派。杜如海的长子杜长平酷似父亲,今年十三岁,现在正在父亲身边,一大一小连神态都相似的脸,全盯在了进来的杜若香的…耳朵上。
何氏掩唇而笑,杜长平则欢呼:“是我做的水晶珠耳环,妹妹选了我做的!长宁你看!”他扯仍埋首书卷的弟弟。
杜如海则有点失望了:“香儿,你不喜欢爹爹设计的?”
“我……”杜若香正努力让自己不要情绪激动,一开口声音还是有点抖。
何氏忙替女儿解释:“香儿两个都喜欢,她不过是认为一个轻巧一个大气,正好分不同场合带。”
这么说女儿已经开始有分场合带首饰的眼光了,杜如海高兴的上前抱起女儿:“我的香儿不愧是杜家的女儿,眼光真好。”
“爹爹…”杜若香乖巧的依在父亲怀里,看母亲上前无可奈何的抽走她二哥手上的书,“吃饭了,吃完了再看。”
杜若香的二哥杜长宁今年九岁,长的眉目清秀有些像母亲,杜长宁从小就喜欢读书,据说他小时候哭的时候你拿玩具哄他根本没用,但只要拿本书念出声,他马上就不哭了,聚精会神好象能听懂别人在读什么。
杜长宁在六岁请了老师后,也展露出他的确有读书的天份,虽然不是过目不忘那种,但教过他的老师都夸他,说一定要他将来去参加科举,状元不敢打保票,但三甲一定有份。
所以杜如海非常鼓励次子埋首读书,杜家不缺生意人才,可难得有个如此会读书的,要是真能做了官,也能为杜家门楣增辉。
可惜杜长宁到了能参加科举的年龄,却正是当今圣上年老无子,各地藩王争位的时候,那时候朝内局势混乱,杜如海不想儿子进这混水里面,没有让他去考试。
所以杜若香想了百年也不明白,父亲向来重视家人胜过利益,本身性子也不张扬,他是怎么会得罪了新皇,以至于新皇在刚登基的头一年就灭了杜家满门?
“妹妹不会也喜欢上看书吧?”看她目光一直盯在杜长宁那边,杜长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还不识字呢!”杜若香没忘了自己才六岁。
“香儿带上耳环也就没别的大事了,让她跟姐姐一块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