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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了多久?”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
天晴数着指头说:“好久了阿,有几个月了。”我好像还记得最近的记忆便是被月儿泼了那身的液体……那个时候是春天,现在都已经秋天了,看来我整个夏天都躺着……
“得把这消息告诉皇上!”天晴连忙跑出去。
开了门没关,秋风吹进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猝不及防,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天阴赶紧关上门,替我拉上被子:“娘娘,上天保佑阿,娘娘总算好起来了……”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想起辰诺,赶紧问:“辰诺呢,他怎么样了?”
天阴这才抹抹眼泪,说:“公子他没事,只是被关在地牢,任何人都不许看他……”随后她又说:“娘娘,奴婢很好奇,为什么会是皇上把你们弄出来的……”
我马上把思绪串起来,可是却越来越混乱!心里很烦躁,于是我掀开被子要出去,天阴连忙拦住我说:“娘娘您才刚好,不能马上出门,不然会感染风寒的!”
可是脑里的那个声音告诉我要我去找辰诺,我顾不得那么多撞开她往门的方向跑去。
突然,门开了,瞬间刺眼的阳光让我的眼睛一下子适应不了,我眯着眼,看到了逆着光站在我面前的景落。
心碎
“你要去哪里?”景落拦住了我,他抓住我的手,面无表情的说。
我似乎是神志有点不清,我问:“辰诺呢,他在哪,我要见他!”
他说:“在你醒来之前,朕是不会让他死的,你放心,他没事。”
我才不相信他的话呢,我心里那股念头越来越浓重,我一定要见到本人才行!于是我从他与门之间的缝隙中穿了过去,刚刚天阴说辰诺在地牢,那么……我只要问清楚地牢在哪里就行了!
“闪开!”一路上我像头蒙住眼睛的牛一样,差点撞到很多人,景落跟在我身后,我的步伐并不快,他就这样静静的跟着,终于我找到了地牢的入口,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突然有双手有力的箍住了我,这才让我没摔惨,我知道是他,然后我像疯了似的挣脱他,怎奈我刚醒来身体虚弱加上什么也没吃,腿软了下来。
“你放开我……”我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
景落皱了皱眉,他轻声说:“韶颜,他在你心里真的那么重要?”
我点点头,我跟他是好朋友阿……但是景落似乎是想歪了,他以为我是喜欢辰诺,然后他停顿了一下,说:“朕让你进去见他,但是在这之前,朕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朕见到你,为什么要让朕爱上你,为什么要让朕这么卑微!”
我费力的看着他,然后轻轻地笑了:“我心里何尝没有你,只是……”
“只是占据了一点点位置是吗,只是不能爱上朕是吗?”景落抢了我的话,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然而他抱着我下了地牢,走过黑漆漆的长廊,这让我又想起那条暗道,和辰诺一起走过的暗道……
在地牢的尽头,我看到了辰诺,他蜷缩在一角,似乎正在熟睡,又似乎是死了,我喊他:“辰诺……辰诺……”无奈我的声音微乎其微,就连在寂静的地牢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景落把我放下来,他命人弄醒辰诺,辰诺翻了个身,倒在了我面前,我看着他,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我的泪滴到他脸上,他动了动,睁开眼睛,看到了泪流满面的我。
“韶颜……!”他似乎很惊喜,但是他立马看到了我身后的景落,脸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景落没让我们做过多的接触,就把我抱走了,他说:“现在可以相信了吧,他没事,只要你开心,朕不会动他的……”
我又开始挣扎,我想表达我还没有看够辰诺呢,还有好多问题没问辰诺呢,景落像是知悉我的动作似得,他说:“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好,身体又那么虚弱,休养个几天再见也不迟。”
这么说也是,我听了他的话,没乱动了。
晚上,喝了点粥后我准备躺在床上看会儿书,景落又按时来看望我了,他说:“看你脸色红润了很多,心情应该不错吧?”
我斜视他,然后哼了一声,继续看书。
“啧啧,朕哪里惹你啦,干嘛这么看我?”景落此时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我旁边问东问西,我有点烦了,就问:“你真的这么有空,不用去批阅奏折?”
他愣了愣,然后说:“朕不想坏了每日来看你的习惯,奏折自然有时间改的……”
我烦躁的丢开书,一个翻腾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现在不想见你,改天再来吧!”
过了很久都很安静,我以为他真的走了,结果当我掀开被子,发现他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我,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然后我伸出手,招呼他过来。
“景落……其实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我……”我心里很痛苦,也很纠结。
他握住我的手,说:“什么都别说了,上天让朕遇见你并爱上你,这就是千百年来我们的缘分,虽然你并不像朕这么爱你,但是你现在是朕的皇后,一辈子都是朕的,朕可以等!”
这番肺腑之言着实让我感动,但我还记得我的使命,况且我是妖,我还是很清醒,我不能因为这次感动就坏了我的计划。
“谢谢你……能够这么爱我,我真的很感动。”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景落嗅到了我的态度变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我便让他先回去了。
“你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心都碎了……”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落寞,可惜,这辈子我们有缘无份,下辈子我一定好好珍惜你,景落。
逃宫
景落没有问我是怎么进入那个密道的,也没有问我与辰诺是怎么认识的,他只是如往常一样,拉着我去御花园散步,且时不时给我带些好玩的。
他好像刻意忽略了辰诺的存在。
这天,他又拉着我去散步,正直秋季,但御花园里依旧百花盛开,秋风袭人,我感到凉意了,裹紧自己的外衣,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将我搂在怀里,慢慢的踱着步子前进。
我终于忍不住想问他:“……皇上,您打算怎么处理辰诺?”
他皱了皱眉,果真是想把他忘记,这怎么可能!难道要辰诺一辈子呆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
“皇后,朕可以放他出宫,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你必须答应朕一件事。”景落漆黑的眸子看着我,深不见底。
我见事情有转机,忙问:“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不要离开朕。”
我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怎么,不是说你什么事都答应吗。”他突然笑了,然后看着我说:“韶颜阿韶颜,你根本就不爱朕,又为何要靠近朕呢?”
我依旧沉默,我不能告诉他我的初衷,我需要一个完美的借口。
之后又过了很久,我好像跟他又冷战了,不过幸好辰诺回到了樱芽宫,有一天他被四个太监抬回宫的,也许这是景落的意思,辰诺在我的精心调养下渐渐恢复,终于,他能起床走动了。
辰诺给了我一些有用的资料,我觉得景落绝对有发现我在暗中观察他,因为每次我去找他,他的桌上都是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知道我会来。
“小心点,他的心可能被谁控制了,我怕他做出不利于你的事。”辰诺依旧不放心我单枪匹马的
去冒险,我拍拍他的肩,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我会用这个告诉你。”说罢我拿出随身带的小布袋,里面还剩两只烟花。
“我会立马赶过来的。”他说。
于是我走出房间,对天晴和天阴说:“摆驾九龙殿!”
景落看到我,并不很惊讶,只不过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眼角充血,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我淡淡的说:“皇上近日可好?”
他咳了咳,把一瓶东西塞进木匣里,说:“爱妃何出此言。”
我心一横,走到他面前轻轻抱住了她,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眼睛慢慢恢复正常,身体也逐渐软下来。
“景落,你到底在干什么,别这样下去了,你会害了大家的!”我试图说服他,但我不确定我的话管不管用。
他缓缓的问:“你知道了多少?”
我并没有打算松手:“或多或少。”
他的身体在颤抖,我明显感觉出他压抑的杀气。
“不怕我杀了你?”他冷笑道。
我僵着脖子,硬着头皮说:“你不会杀我,你爱梦蝶,可惜她在试图阻止你时丧失理智的你给错杀了。”
看来这不假,景落架在我脖子上的手无力的落下,我松开手,继续说:“所以,你一直处于徘徊的状态,你很后悔杀了她,但嗜血妖却把你的心控制,因此,梦蝶在你的记忆中淡去,直到我出现,我这张与她极为相似的脸让你又重新找回了理智。”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激动:“韶颜,你到底是谁,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我没回答,而是问:“告诉我,王丞相在哪?”
他一听,哈哈大笑:“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嗜血妖吗?就是他让我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可你杀了梦蝶,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吼道。
“所以,我杀了他。”他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我的愤怒快要爆开了:“你!”
他一巴拍在桌上,吼道:“你以为你知道什么,那个老头竟然想要控制整个朝廷,他以梦蝶来要挟我,我不肯,于是他便朝我下药,让我依赖于一种药物,所以之前我疏忽了朝政,都是他替我代管的,有一天,我们吵架了,他故意不给我解药,导致我药性发作癫狂以至于错杀了梦蝶……事情的原有是这样的!”
我听罢,叹了口气说:“景落,你肯把实话告诉我,表示你相信我,你现在大可不必如此,我相信梦蝶在天之灵会保护你的。”
“至于梦琦那边,我会帮你搞定的!”我自信的对他保证,他点点头:“好,我准你出宫安排这件事情。”
韶颜我呢就是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搞定了这件事,我兴冲冲的去找辰诺。
“辰诺快出来迎接本后,我们回家咯!”我开心的朝房间里叫道,可是没人应我。我心里一紧,他不会有事吧……天阴此时走出来,说:“娘娘,公子他突然就离开了,我挽留不下来,所以……”
我的脑袋又大了,于是我走进寝宫,说:“他应该是有事,别担心他。”
荒凉
最终,我还是一个人匆匆收拾行李,回到了辰府。
“这……这是什么状况?”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这里难道不是辰府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昔日气派的红漆大门现已锈迹斑斑,门前那两只石狮子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门口一个看守的人也没有。
我背着行囊推开门,铁门发出吱嘎的沉重的声响,像是许久没被人推开过似的。
整个前院铺满一层厚厚的落叶,我踩在上面,软软的,感觉随时会陷下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捂住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难道真如辰诺所言,辰府在一夜之间遭遇凶杀,仆人们全都惨遭毒手,皆为咽喉被掐断。而老爷跟太太、辰雨,以及梦琦都不见了!听辰诺说,辰府是个很复杂的机构,辰老爷是皇帝的眼线,被派到民间监视官员的一举一动以及广招能人为己所用。毕竟,景落这个皇帝当的可不是很顺,上面有个太后压着,朝堂上又有个权倾朝野的丞相与其斗争,他继位没多久,这个皇位可还没稳固呢,他需暗中培育自己的一批势力才行。
辰府便是其中之一。
走到前厅,门没关,空无一人,角落结满一个个的蜘蛛网,木雕桌椅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跑到雨苑,这里也是空无一人,到处一片残花败柳,窗户斜斜的搭在窗沿上,好似轻轻一碰就会掉落。我走进屋内,屋子内的摆设很整齐,只是也堆了一层灰。
“天哪,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辰诺不把事实真相告诉我!”我慢慢蹲下来,捂住自己的头,泪无声的滴落在灰尘中。
忽然,我发现床沿边好像夹着一张纸,我擦干眼泪,走到床边,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写着:
‘若想找到辰雨,速来城郊道观。’
什么!辰雨被人挟持了!我警觉的望了望四周,总感觉有什么人从我进辰府以来就一直在观察着我!
“城郊道观?这不是梦琦姨娘的住址吗!”我皱了皱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顾不得多想,我抄近路往城郊道观走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我的脚步才慢慢缓下来,沿着小路走到正门,门前那两棵紫槐树大朵大朵的开着美丽的花,夏日的骄阳一下子都打到我身上,刺痛刺痛的,蝶轩道观四个大字灼着我的眼。
我敲敲门,过不了一会儿,梦琦姨娘开了门,她看见我,只是淡淡地说:“您来了,皇后娘娘。”
我不想去猜测她为何这么叫我,只是推开她,往里面望去:“辰雨呢?”
她依旧那副表情:“若不是这么写,你会来吗?”
我瞪着她,问:“我来不来重要吗,难道我还不能走吗?”
“只怕你走不了了!”她不再多言,示意我往里走:“梦琦……和你想要的答案,在里面等着你。”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