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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潭顿时满面的惊喜之色,“前辈肯帮我!”旋即一躬到底,“前辈恩情,苏潭定会禀明师傅,到时前辈有任何要求,我师傅一定会满足前辈!”
童进淡淡一笑,“不说这些,先想想怎么解决掉眼前的事吧。”
巨大的木船逐渐驶入宽阔流域,此时正顺风,童进与苏潭没事人一样的闲散在甲板上的船舷边,抬头望着被风鼓的满满的白帆,“前辈,依晚辈看,照此速度明日天黑前便可抵达圣都城的港口。”
童进低声道,“那就按照计划,到时等船上无关之人下船后,我们就动手沉船。”
苏潭抿着嘴点点头,“想必在圣都境内,天雷帮的人绝不敢大肆打捞,这样我就有时间回师门通报消息了。”
入秋了,飒爽的小风吹鼓了船帆,也吹起水面上均匀的波浪,大船稳稳的滑过宽阔的水域,偶尔岸边黄绿交杂的芦苇丛中窜出一两只水鸭,扑棱棱的拍打翅膀贴着水面飞旋一周,又安安稳稳的落回原地。童进却无法痛快的去感受拂面的秋风,因其脸上戴着那假面皮的缘故,心道遗憾。
是夜,大船停靠在一处水湾中,从苏潭嘴中得之,这水路的航行,是不走夜路的。整船的人都进入船舱休息,明亮的月光倒映在水面,波光淋漓,如此美景反倒无人赏识,当然只除了童进与苏潭二人。
此时两人索性躺倒在甲板之上,这苏潭不知从何处寻来两瓶好酒,一“老”一少便仰面就着月色大口的喝起来。
第三十章 两宫六派一仙阁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大船摇晃了几下之后,继续南行。// //
“童前辈早。”苏潭见童进也从船舱出来,打招呼道。
童进伸了个懒腰,点点头,“昨夜睡得如何?”
苏潭摊了摊手,撇了下嘴道,“船板又冷又硬,不然我定要睡到天大亮了。”
童进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揉着腰道,“唉,我这把年纪可惨了,老骨头都要散架咯。”这话配合上他故意沙哑的嗓音,倒也有七分逼真。
苏潭急忙关心道,“童前辈没问题吧,要不我给你捶捶背?”
童进肚里憋着笑,嘴上却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没关系,我活动一下就好。”
其实这苏潭若是想一下,便是能拆穿这拙劣的谎言,习武之人,更何况已经修炼到化气境界之人,哪会因为睡一晚的船板,就腰酸背痛。
前一夜,两人躺在甲板上各抱着一瓶美酒喝得不亦乐乎,二人的酒量皆是鞋底绣牡丹——中看不中用,一瓶酒下去,便是船不晃人晃起来。童进激动之下差点把假面皮都掀了,若不是半夜忽然一阵急雨,把二人的酒劲浇了个半醒,然后乖乖躲进船舱去避雨,怕是要把第二日的大事都耽误了。
而苏潭唯一的收获,便是终于得知眼前这位丑陋的“前辈”姓童名进。
这一日,二人显然都老实多了。从日出东方,到日登三竿;从烈日当空,再到落日栖霞,二人尽量不多言语,毕竟船上耳目众多,有了昨夜的教训,怎还敢再肆意胡闹。
终于,在天色渐晚时,远远的出现了繁华盛景。
“童前辈,就快到了。”苏潭比划着指着远处的方向。
“别急,你我二人等船靠岸,趁混乱之机潜下水中,见机行事。”
旋即二人便是不漏声色的分头走开,混入了人群之中。
“船到咯!”随着一声嘹亮呼喊,大船终于徐徐靠岸。在船上憋闷了两日的商贾游客挤破头的往地面涌去,童进见机会来了,闪身往一旁的货物堆里掠去,选了个遮挡视线之处,飞身越过船舷,噗通钻进水中。
童进憋足了一口气,缓缓向水下游去,忽然一道身影从他前方的水面潜下来,细细一看正是苏潭。
冲来人摆摆手,招呼他游到面前,童进伸出两手在面前使劲比划,无奈这苏潭却是拼了命的摇头,一脸的疑惑相。童进心里着急,又憋着气无法出声,气得伸出一只拳头,狠狠挥动了几下,这次苏潭反倒明白了,高兴的冲童进伸出大拇指,旋即转身往船底冲去。
童进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忽见他冲到船底后,攥起拳头便是狠狠的砸向木船,童进想阻止都来不及,想喊又喊不出声,心里当真哭笑不得。
“奶奶的,这就是明白了?”若是在岸上,童进这下就真被气的爆粗口了。索性,也是快速的游至苏潭一侧,抡起拳头就砸。
咔嚓,船底的木板被两人狂敲一通,终于大片的碎裂,这下反倒是二人惊慌了,水流拼命往船舱灌去,当然也把两人席卷其中。
“唔唔……”童进憋着气闷声喊道,伸手指了指水面,苏潭马上点点头,二人双手双脚并用,使出吃奶的劲儿划水,终于避开水流的吸力,向水面浮去。
“呼哈!”
“呼哈!”
两人相继从水面露出头来,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童进看向脸憋得通红的苏潭,哈哈大笑,而后者看向童进时,却是丝毫笑不出来了!
“童前辈!你的脸!!”苏潭惊呼到!
这童进伸手往脸上一摸,心道完了,这下没得玩了。旋即尴尬的挠挠头,一笑道,“老朽面皮掉了,嘿嘿嘿。”说着,伸手抓过正漂浮在身边的假面皮,塞进怀中。
这苏潭半晌才反应过来。旋即二人相视一眼,竟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而距离两人不远的码头处,却是乱成了一团,呼喊声,怒斥声,哀嚎声……
“童前辈,啊不,童兄弟,哈哈,先随我回师门一趟如何?”苏潭忍着笑意说到。
童进痛快的一点头,“好!苏兄弟邀请,老朽岂敢不去。”说完,二人又是哈哈大笑一番,方才潜水至岸边四周无人处,悄悄上了岸,在苏潭的带领下往百丈高墙内的圣都掠去。
圣都城,乃是南方最大的一座城市,不仅因其人口之众,更因商业发达,号称凡是天下应有之物,只要你有钱,就没有在圣都买不到的。除去人口和商业,其他各行各业,但凡在这圣都城内开得起店铺,就从来没有做不红火的。
恐怕也只有这样一座巨城,才能养活两宫六派一仙阁这种庞然大物般的存在。
所谓两宫六派一仙阁,童进也是在一路上听苏潭介绍才得以知晓。两宫,便是苏潭所在的神憩宫,和与神憩宫齐名的帝宫;而六派,分别是正阳派、天辰派、赤火派、神踪派、镇雷派、龙游派;剩下的一仙阁,则是神秘莫测的守仙阁。
童进在听得帝宫之名时,苏潭并未发现,他飞速掠出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不动声色的继续听苏潭讲述这圣都的一些情况。
鬼医白云边在临行前叮嘱童进所寻之人,正是那帝宫的人,依照白云边所说,帝宫并不在圣都之中。“看来这几年,定是发生了不少变故啊。”童进心道。
在苏潭亮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后,二人轻松进城,童进此时真有点想骂自己是个土豹子了……之前抵达下水城时,曾让得自己唏嘘不已的辉煌场面,到了此时才知道与这圣都相比,下水城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宽广的主道上,甚至不允许小商小贩临街摆摊,高大的木质建筑富丽堂皇,五彩斑斓的瓦片此起彼伏,那巨大门柱上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那龙凤的鳞片竟是用真金白银装饰上去……这一切都让童进暗暗咂舌。
穿过主道,在苏潭的带领下转了个方向直直向前奔去,在路过了不知多少家店铺后,终于道路两旁安静下来,竟然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植物,道路也由巨大青石铺设的平坦车道,换成了幽静的小路。
抬头望去,在正前方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山峰。这山峰算不得高大,面积也小的可怜,但是它就这么孤零零的出现在这座巨大而繁华的圣都城内,让过路之人无不是称奇一番。
“前面就是神憩宫了。”苏潭带着童进一路奔来,此时也已是汗津津的,抬手抹了一把汗道。
童进惊异的看着眼前的山峰,喃喃道,“神憩宫竟然在城中的山上?”
苏潭略显自豪的一笑,“传说这山,可是我们神憩宫的第一任宫主,凭一人之力从千里之外移来此处。从此神憩宫才在这圣都城内发展下来。”
“什么?凭一人,搬动这座大山?而且还是千里之遥?”童进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旋即撇撇嘴,一副“你骗小孩”的模样。
苏潭认真道,“这是我师父亲口和我说的,绝不会错。”
童进抬手蹭蹭鼻尖,“你们那第一任宫主,莫非是神仙不成,能移如此大山千里距离。”
苏潭则是面露崇拜之色,憧憬到,“师父说过,我们第一任宫主,确是成仙之人。”
童进权当传说来听,也不再反驳,拍了拍苏潭的背,“快走吧,苏公子,苏少爷,再迟去一会儿,天雷派和擎苍门的人就打过来了……”
苏潭吐吐舌头,继续带路向山上掠去。
第三十一章 神憩宫
神憩宫,乃是传说中一位大能之人所创,距今已上千年历史,即便是神憩宫弟子,也只是模糊的知道这位开山祖师曾经修炼到了世间少有的境界,甚或已经羽化升仙,但若说有什么依据,恐怕连神憩宫现任宫主神农子都是无法说清。
在这世上,习武之人多如牛毛,但真正走上修炼道路的却是少之又少。化气境界,乃是进入修炼大道的入门槛,只有其中那些有大运气大毅力之人,方有机会再度突破,触摸化神境界。便说这化神境界已是突破了人类的限制,可御气而飞,产生神识,随意笼罩千里范围之遥。此境界之人,自是罕有,无不成为一方巨擎。
普通修炼之人只知道这化神境之上仍有更高境界,但那已经不是常人所能想象了。只有达到化神境的高人,才有机缘触摸那一层次的壁障,那是一种虚无缥缈之境,纵天下之大,岁月之长,能达到那个境界之人亦寥寥无几。
神农子曾从闭关的长老口中听闻过,那开山祖师应该就是此境界中的高人。而如今的神农子,已是处在化气境巅峰的突破期,若是成功突破,便是达到化神境,这无疑会使得神憩宫在圣都城的地位更加牢固。偏偏此时,他收到了天雷帮与擎天门联合挑衅的消息。
此时,童进跟随苏潭终于赶至神憩宫门前。
“苏师叔。”看门的竟是两个岁模样的小童,此时见到苏潭,恭敬拜到。
童进听的一愣,这两个看门的小童也就比苏潭略小几岁,竟然称呼他为师叔,旋即一想其在这神憩宫中的地位,倒也释然了。
苏潭也不多言,冲二人摆摆手,散发出一股冷傲与威严,这倒让得身后的童进刮目相看,心道这小子变得还真快。
在苏潭引领下,一路向内,穿过足足七道大门,这七道大门也是随着山势级级攀升。几乎接近半山腰时,方才出现一座宏伟壮观的大殿,殿前巨大的金匾上篆刻着“神憩宫”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潭儿回来了?”尚在大殿百丈之外,一道浑厚温和的苍老声音传来,这声音就仿佛在耳边,却又像远在千里之外,飘飘忽忽,捉摸不定。童进心道厉害,这说话之人修为高的可怕。
苏潭一躬到底,这才带着童进规矩的一步一步向殿内行去。看山跑死马,那大殿看似在眼前,但光是层层台阶,就几乎让童进没了耐性,恨不得运功直冲进去。终于,登上最后一级石阶,大殿内的一切也在此刻展现眼前。
高大!这是童进第一个感觉,远处看来宏伟的大殿,只有身处其中时,才真正体会到那种庞大与森严。尚在殿门外,便是感到一股浑厚的压迫感迎面扑来,这压迫感并不是有何人故弄玄虚,而是这座大殿本身散发出来。
大殿内除了高大的柱子,空空荡荡,其正中是一张颇为古朴的大木椅面朝正门,此时木椅上,一位鹤发童颜的长须老者正襟危坐,双目微微闭合,不时闪出精光。
苏潭上前一步,跪拜道,“见过师傅,徒儿回来了。”此人正是神憩宫宫主,神农子。
神农子捻着白须,慈祥的笑着点点头。旋即缓缓转头看向童进,“这位是?”
苏潭起身道,“师傅,这是我在途中结识的朋友,名为童进,他此次可是帮了很大的忙。”
童进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晚辈童进见过宫主。”
老者面带笑意的颔首道,“不错,一表人才,如此年纪便是达到化气境小成,而且还懂得异虫的驯养之道,确是不错。既然是潭儿的朋友,无须客气。”
童进身体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向老者,“前辈慧眼如炬,竟连晚辈怀中异虫都逃不过前辈的感应。”
神农子哈哈一笑,之前那威严感顿时消散,“我不仅知道你身怀异虫,而且我还知道此虫乃是沉尸毒蚁。”
这次童进真是有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了,就仿佛在这神农子面前,连身上的衣衫都无法遮挡分毫。不禁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歹心,若是心存歹念之人混进这大殿,恐怕还没有机会作恶,就已经被那神农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