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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得厉害,飘洒的细碎雪花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却又似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雪般,让人心中甚是憋闷。万籁俱寂的毒门蹊径上,一道身影走的正急,背后一路清晰的脚印延伸向来处。按说修炼之人踏雪无痕,本不该留下如此清晰沉重的印迹,偏偏此时童进心中憋着闷气,又无处发泄,索性每一脚都是重重的踏出,却也多了一丝发泄的快感。
不多时,另一道身影沿着脚印飞掠而至,相隔尚远便是喊道,“童进兄弟,且慢行。”
童进听闻是班觉之声,终还是放缓了脚步,转身停了下来。
“童进兄弟,你这是真要离开毒门吗?”随着班觉落下,张口便问。
“恩,我想还是离去吧,后会有期。”童进决然道。
班觉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张不开口。此次追来,本来是连上其师傅巴寻四人,但是巴寻追到半途,实在觉得自己愧对童进,便是转身离去,只让得班觉传话,此后若是用得到他之处,只管来毒门。而其两位师兄却也是犹豫之下,停下了追来的脚步。
“唉!”班觉重重叹了口气,“此次确是我师徒四人愧对童进兄弟了!”
童进闻言,之前满肚的火气反消了大半,说起来,这并不怪巴寻,自始至终他皆是打算履行自己的承诺,并未有什么反悔之意。思及此处,他上前拍了拍班觉的肩头,“许是我与那秘法无缘。”说完爽朗一笑。
班觉却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同样伸出两手,与童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兄弟,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保重!”说完,他抽回泛着暗红的有力的双手,冲着眼前少年点点头,毅然转身,向来处掠去。
童进立在原地,面色复杂,其刚被班觉紧握的手中,竟在那一刻被其塞进了某样东西,而这显然是隐秘的事情,所以班觉那般小心谨慎。
四处扫望了一下,空无一人,旋即看看不远处的毒门出口,悄无声息的把手中之物塞进怀中,提身向外掠去。
而就在童进的身影消失在毒门之外时,刚刚其立身之处雪地上多出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小坑洞,旋即一阵嗡鸣声,向着毒门内部而去……
第六十九章 虫袭
毒门中,一处静谧的雪谷,巨大坚实的石屋坐落在其中,而此时,一道嗡鸣之音出现在谷中上空,瞬间便是消失在石屋之中。|
石屋中,一道壮硕身形正立在窗边,探出一指,而在其指尖竟立着一只乳白色的甲克类的小虫,此人正是从大殿离开的吉绕。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指尖的白虫,在其双目与小虫之间的空气竟然缓缓发生了扭曲一般,若是有旁人在场,定以为是自己眼花。
不多时,那波浪状的空气缓缓散去,随之吉绕的眉头紧皱,面色异常的阴冷。
“竟然私自就把育虫秘法传给了那小子,巴寻啊巴寻,我暂时不能把你怎样,但此次却是不可能放那小子离去了。”低沉的喃喃声传出。
随着天阴的越加厉害,终于,大块的雪花簌簌的铺盖下来,顿时整片天地混为一色,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哀嚎的高原之风若兽群在咆哮,冰冷与严寒是这片天地中的主宰,或许在如此的环境之下尚在外活动的,只有那常年生存于高原冰天雪地的灵禽异兽了。
此时童进已是离开毒门数里之遥,他暂时并无打算,只想离开毒门之后,便是一个人四处碰碰运气,看能否查找到与那千年玄冰有关的线索。但看如今这铺天盖地的大雪倾盆,莫说四处寻物,单是辨别方向便成为了极度困难之事。而在这冰天雪地的高原迷路,显然不是件明智之事。
索性,童进选了处崖壁之下的裂开的缝隙,靠了过去。只好等这雪稍稍缓一下,再做打算了。
这高原雪下得正急,天荒城同样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孟家,家丁女仆皆是穿着了厚厚的棉衣,穿行在偌大的庭院中。而此时孟月柔正呆呆的立于窗边,手捧精致的木炭暖炉,双眼迷离的望着苍茫的远方。
自从分开这些时日,她对童进的挂念就一刻都没有停止下来,茶不思饭不想,仿若丢了魂一般的样子,让得孟家孟煜等人皆是无可奈何。
其实孟月柔自当日从天荒谷返回后,便是有一种感觉,仿佛童进再也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修为高强干净豪爽的男子,而变成了一个距离他如此遥远的高高在上的存在。这种距离感让得她患得患失,同时心里亦是忍不住点醒自己,这样的男子,又怎么会屈居在天荒城,又如何会束缚在自己的身边。
越是如此这般,她的心中便是撕裂一般的疼,那种不愿去想又不能不想的感觉就如一把小斧,一下接一下的砍凿着她的五脏六腑。
“唉。”终于,一声轻叹传出。“童进啊,希望你一切都好吧……”
这场雪足足下了一日一夜。
第二日天蒙蒙亮,被大雪掩埋了半身的树杈上,传出阵阵呱呱的不知名禽类叫声。簌簌,一处崖壁堆积的厚厚的雪层突然整片的倒塌,一道人影随之从其中窜出。
正是在崖壁宽大的裂缝中待得手脚都几乎发麻的童进。此时他正伸着懒腰,抬手从地上捞起一把雪,洗脸一般的在面部搓了一通,这才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几乎彻底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了一层的雪白世界,这简直已经不属于人间,如此素洁神圣的景色。
童进抬头看了看天色,选择了远处一座高峰的方向,提身掠去。
这一日夜的时间,童进在缝隙中并没有荒废,相反,其收获甚至让他的心情爽快到极致。前日与班觉分开时,其偷偷塞进童进手中的一块绢布,上面竟然工整的详细记载了育虫的一种秘法,乃是借用那冰乳天莲的特殊功效,加之修炼者精血,生生把异虫的灵性提升一个等级。
这种做法,虽然无法让得异虫进化,但对其灵性却是大有卑益,灵性的高低,决定了异虫与主人之间沟通的程度。灵性越高,其越是通灵,甚至隐约与饲养者之间产生玄妙的感应。这种感应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对于控制异虫来说却是必不可少。
童进正是利用这一日夜时间,把那秘法彻底的研究个透彻,现在只差实践,所以他动身奔赴远处的高峰,另一个目的便是途中寻找一处较为宽敞安静之地,把这秘法用在那只进化一次的沉尸毒蚁身上。
然而童进并不知道,就在他从崖壁缝隙窜出来的同时,约里许之外的半空中,已经无头苍蝇般盘旋了一段时间的两道细小的影子,仿若闻到肉腥的恶狼一般冲其所在的方向飞射而来。
嗡嗡——就在他刚离开不多时,两道虫影出现在崖壁裂缝处,里里外外的飞了一圈,旋即扭头向着一个方向消失而去。观其消失的方向,正是童进所选择的前往之处。
在厚厚的雪地之上前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半腰深的松软的积雪,让得童进每掠出一段路程,皆是要停下来喘口气。让童进意外的是,其怀中的沉尸毒蚁,仿佛对这一望无际的雪白世界甚感兴趣,也是难得的从其怀中飞出,嗡嗡振翅在其头顶旋绕着飞行。
童进玩心大起,竟打算与毒蚁比速度,轻身提气,使出乾坤身法,一溜烟的踏雪飞速向远处飘去,脚下的厚厚积雪之上竟只留下一排淡淡的痕迹。沉尸毒蚁咻的一声紧跟而上,眨眼便是出现在童进的头顶,轻轻松松的依然绕着童进头顶盘旋。
忽然,沉尸毒蚁一阵剧烈的振翅,引发了童进的警惕,身形一沉,双腿顿时陷入雪中。
咻咻——两道灰白色的影子快速飞射而至,若是不仔细观察,绝对发现不了那微小的行迹。童进眉头紧皱,顿时心中数种念头闪过,按照情形看来,这两只虫类绝对是冲着自己而来,并且绝对不是偶然遇到。
他脑筋飞速转动,心道恐怕这是毒门所饲养之物。不待其多想,两只灰色虫影依然朝他飞射而来,同时振翅声散发出阵阵威胁之意。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拦截在两只虫影前,一声轻微的吱吱声传出,紧接着一道灰影跌落到积雪之上,顿时化为一小滩黑水,融进雪中。
另一道灰白色的虫影此时已然冲至童进一丈之内,童进双目微眯,顿时一股劲气翻涌,在其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噗,那虫影停在劲气罩起的屏障之外,竟聪明的不去碰撞。
童进看清了,那竟是一只形状异常诡异的具有甲克的虫子,但绝不是自己平日所见的甲克虫类中的任何一种,即便是他所看过的书籍中,都未曾出现过。
忽然,那披着厚甲的灰白色虫,竟然从其尾部射出一道暗绿色的汁液,直直穿透了劲气的屏障。童进一时大意,尚未作出反应,那暗绿色液体带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腥气,便是洒落在其脖颈之上。
顿时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脖颈处传来……
第七十章 雪山天堑
童进感受着脖颈处传出灼烧般的疼痛,心中一阵恼火,毫无疑问这毒虫是冲他而来了。 //说起来他的身体对虫毒是基本免疫的,沉尸毒蚁的叮咬也只能让他短时间的疼痛。但眼前这甲虫的毒液,能穿透真气不说,且让他皮肤一接触便是有着如此剧烈的疼痛感,想来绝对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剧毒之物。
而现在这剧毒之物显是被人控制来毒杀自己,竟然做到了杀人这一步,那想来应该是深仇大恨,可思前想后,童进绝对没有在这高原树敌。那只有一种可能,自己获得育虫秘术之事,被发觉了。
“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童进眼睛死死盯着半空的甲虫,那灰白色的甲克张开,其下柔软的薄翅高速震动,尾部竟然多出了一截仿若蜂类的尖刺。
咻——就在此时沉尸毒蚁冲着眼前甲虫射去,钢针般的腿脚瞬间死死缠住那甲虫,毒蚁一口叮咬在甲虫的硬壳之上,竟直接咬穿,流出一股墨绿色汁液。毒蚁放开腿脚,任其从半空载落下去。
童进低头看着正化为黑水的甲虫,双眼阴冷,心中自是怒火冲天。他的脾气向来是不愿去主动挑衅,但若是被别人触碰了底线,那则是另外一回事。
大雪之后的高原,倍加辽阔苍茫,群山起舞,灵动如无数银蛇;万象奔驰,威猛如漫野蜡象。整个世界看似死寂沉静,但天地之间却又因着这场瑞雪而充盈着无穷的生机。
童进单薄的身形在宽大的袍中,越发的纤瘦,但观其在雪中如狡兔般飞速的掠行,显然那厚厚的积雪并未对他赶路造成太大影响。
看山跑死马,晴朗下来的高原空气洁净如斯,仿若雕刻在湛蓝背景上的巨大雪山看似触手可及,随着童进不停的奔袭,才发现其途之遥。直到午后时分,方才堪堪抵达雪山脚下。
就在正午过后,太阳终是显露出来,耀眼的强光经过白花花雪面的反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银灿灿的辉煌中,童进有那么一刻,竟然产生了某种幻觉,仿若其灵魂从内体升腾而起,那踏雪而奔的,依然不再与自己有任何的关系。
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罢了,而此刻,随着抵达雪山脚下,已然斜挂的耀阳把整个雪山划分出明暗两种色调,反而更加衬托出那恢弘庞大的气势。雪山高耸直冲天际,若非此时天空一片湛蓝,定破云而出。
此时山脚下的童进,内心深受眼前壮阔景观的震撼,那久久憋闷的心情仿若顿时升华一般,遂放开喉咙一声嘹亮的喊叫。
啊哦——
声音渐远,童进这才嘴角上扬,再度起身向上奔去。
一番奔行,虽途中有几处雪坑的塌陷耽搁了时间,耀阳渐落,余辉一片红润洒满整个雪域王国时,童进已是在庞大的雪山中,寻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且潜行至其底部。
此沟壑延绵数里,天然断裂而生,虽说其深不达万丈,却也算得上天堑险地,任岁月荏苒,风雪犀利,却似对沟壑中的世界无有侵扰,只堪堪洒落在壑底寥寥薄雪,大可忽略不计。
童进便是看中这沟壑中静谧幽深的环境,无论是人迹还是兽迹,怕都极少会出现在此处。更让他倍感意外的是,那常年阴郁的沟堑之底,竟然稀稀落落的生长这数种植物,这其中童进一眼便是认出了一种灵草,顿时心中大呼幸运。
就在距离堑底十几丈处,童进轻车熟路的开凿出一个硕大山洞,比起自己昔日在那圣都之西百里处的临时洞府,这次开凿的更加宽阔像样。
后面的几日中,童进更是就地取材把床椅像模像样的赶至出来摆放其中。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掠进沟堑中,打猎去了。
一路之上,凡是眼见能用及的灵药异草,莫不是被童进悉心的收紧怀中,但随着渐行渐远,却是始终未曾发现任何的活物。越是潜进沟堑的深处,光线亦是倍加暗淡下来,整个周身都刮起刺骨的劲风,仿若一片死地。
童进皱皱眉,正待反身而回,心头莫名一动,那劲风之中竟仿若有着何物在注视着自己。这让得童进顿时谨慎起来,顶着烈风,缓步继续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