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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上神容在下冒昧一问,上神可是心有所属?”瞿正始这话问得恳切,我不得不避开他的双眼。
我嚅嗫了半晌,才要开口,身后洞口猛地传来一声轻响,我以为是滴水落地,却感觉到有人走进来。我诧异回头,便见着一片水色的衣袍,那人扣了我的手腕,开口冷淡道:“对不住,我有事要问她,失陪。”
说着便拽着我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玩家瞿正始为您点了一首歌《小苹果》
'世界'系统:玩家瞿正始对玩家白剪真情表白:“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
'附近'离冶:你既没希望,也不会有收获的。开红。
'附近'白剪:……我下了,二位再见。
、暗涌
“离冶上神,她本是在下的客人,您若要问些什么,尽可改日。”瞿正始一侧身拦在离冶前头,仍旧客客气气。
相较之下,离冶的态度就冰冷许多:“待客之道便是带女宾到这等人迹稀少之处独处?不知情的怕是以为阁下别有所图。”
瞿正始脸色僵了僵,随即平和道:“您不妨问问白剪上神,她可愿意随您走。”
离冶面色不改,淡淡道:“愿意。”
我似乎被代表了……我用力抽手,结果离冶瞟我一眼,强行将扣手腕改作了十指相扣。随后,离冶施展开他的拿手绝活,景物顿时缓缓波动,除了我同他,周遭的时间都慢了下来。就是这么一瞬间,他已经拖着我绕开瞿正始御风到了蓬莱阁不知哪个角落。
他栖身将我困在山石与他之间,冷冷问:“那就是你寻的旁人?你倒不怕他对不起你?”
我瞠目答:“我又没答应他。”
“哦?你就乖乖跟着他到一个人都没有的岩洞里谈心?你怎么可能没看出他对你的心思?”离冶双目似含了冰珠,光亮骇人,叫我的身体里一寸寸攀上寒意来。
他如今又是凭什么来质问我?就因为此前我对不起他,所以他就可以用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控制我的意愿?他想要的,难道是我摇尾乞怜、求他回心转意?
我恼了,嗤笑道:“我看没看出他的心思,与你又有何干?”
离冶像是被我问住了,怔了怔。
我借机捏出个诀要脱身,他却先一步反应过来将我定住,凑近的脸孔有些发白:“你到底要逼我承认什么,承认了你就快活了?”
我被他的气息笼罩,一瞬忘了言语。
他一字字都寒意慑人:“你是要逼我承认,我自甘作践,即便你……”
我没来有地觉得恐惧,想让他闭嘴却又苦于双手被他抵在石壁上,只得心一横亲了上去。
世界安静了。
我一达到目的就收手,别开脸尖声说:“够了!”
离冶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森冷道:“你害怕?怕我说出来之后的愧疚感?还是怕……你会动心?”说着,他便将我的脸扳正,看着我的眼睛一点点凑近,我的嘴唇都可以感受到他说话时的吐息:
“你真是自私。”他顿了顿,“为什么我没有早些发现呢?”
他语音里的沉痛好像落在了我心底,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宁可与他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也好过现在被愧疚、懊悔、愤怒、悲哀一波接着一波袭击。可是我的确就是自私,万事以保护自己为原则。即便我明白对离冶的感情,我仍旧不想面对他的痛苦,我只想一个人逃避着自我安慰着将过去的一切都搁置。
“是啊,你为什么没有早些发现呢。这样也就不必要为我折腾那么久,一开始就击碎我的仙元不就了结了?”我被离冶激得理性全无,只想着反击回去,甚至微微地牵起唇角,“有没有觉得不值得,是不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我也觉得,自己真是只白眼狼。”
“韶徽!”离冶咬牙切齿地唤我,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解脱:如果就这么被恨上,我的心理负担会少很多。
不知我情绪的变化是否被他捕捉住,他瞬间变了脸色,冰冷地微笑说:“韶徽,你别想一个人逃。你说得对,我既然已经为了你付出那么多,又怎么会甘心让这些努力付诸东流?我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你怎么想也都无所谓了,你只要记住,欠我的债,你逃不掉的。”
“所以你方才就一直跟踪我?”我想也没想就冷言反问。
离冶挑挑眉毛:“你发现了?”
“之前只是察觉到了气息,并没想到是你。”我坦诚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离冶抿着唇没说话,气氛僵持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离冶神情一瞬疲惫。
我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为我付出,我自然受你恩情,但我仍是我,有我的考量和选择。你觉得不划算,我尽可找法子还你的债,”心里涌上一阵苦涩来,“是以你也不必委屈自己再和我纠缠。”
“委屈?”离冶淡声重复了一遍。
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明明已经对我无情,却还要用这个名目追债,很辛苦吧。”
“你对我,就是这么想的?”离冶的嗓音里一下子褪去了所有情绪,只是一个个平板无生气的音节。落入耳中,便是涔涔的寒意。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了什么生气,大约是觉得我将事实点破,将事态变麻烦了罢?
我虚弱地笑笑:“被我这么折腾过,你若还对我存着心思,我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
“那你对我,可还存着心思?”他贴在我耳畔,低沉的声音一下子将其余所有声响尽皆盖了过去。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渐急的速度里有说不出的悲哀。我是知道答案的,可这简单的几个字就糊在舌尖,被太多的顾虑、自尊和恐惧黏着住发不出口。
与此同时,离冶的一只手仍旧与我紧紧扣着,另一只却抚上我的脸,细致地摩挲,力道不轻不重,节奏克制又缓慢。
也许……他对我还有一点情分。我这么告诉自己。
闭了闭眼,我刹那间有了些勇气,才发出一个单音:“我……”
天际传来了悠悠的钟声,怆然而急迫。
九钟告急。
也就那么一瞬,我表白心迹的孤勇消失殆尽。趁着离冶一瞬的分神,我利落地击出好几个雷诀,闪身掠到数丈之外,狼狈地转身逃开。
离冶没有追上来。
我赶到蓬莱阁主殿的时候情绪已经调整得差不多,远远便见着偃笳正和蓬莱阁管事的长老商议着什么。虽说月老仍是一身散漫,却没了懒洋洋的笑。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分,这时只见那长老示意众人安静,过了半晌方高声道:
“想必各位也都听到九钟示警,帝台道德元君处方才来了消息,是疏属山那位的封印有所松动。”
场下众人立即是一阵喧哗。来蓬莱阁宴会的大都略知疏属山封印贰负的掌故,惊惶之余不免恐惧,倒有个别小仙不知缘由,迷茫地问着“疏属山那位是哪位”之类的问题。
长老仍旧镇定:“各位无需惊慌,凶神被锁入疏属山这万余年,也曾有过封印松动之相,及时修补之下并无大碍,还请各位放心,静待帝台消息。”
他说着摆了摆手,方才悠扬的仙乐便又奏起来,不少人却已经没了继续宴乐的兴致,不过片刻便又大批仙客纷纷告辞。
偃笳慢悠悠地朝我踱过来:“小白,容我喝几杯再走。”他倒是笃定得很。
我点头表示知晓,转而问他:“红线呢?”
“啊,我好像是让她回孽摇把汤谷的阵法开启来着……”偃笳半醉半醒地回答,全无方才与长老对话的清醒样。我虽怀疑他是装醉,却也懒得点破,径自取了一壶灵酒在桌边坐下了。
我堪堪举杯,便见着瞿正始从议事的一群蓬莱弟子中走出来。心里不免有些尴尬,我若无其事地侧首,装作没看见他。
这小伎俩显然无效,瞿正始仍旧是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温文关切:“方才失陪,实在是对不住。”话语里还顾及到一旁的偃笳,不致于叫他把方才的光景听了去。
“仙君客气了,今日我很尽兴。”我暗示他之后并没发生什么。
瞿正始显然还有些迟疑,但我表面平静,也不像是受了伤,他不过盯了我一瞬便笑说:“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弥补今日失礼。”
我已经间接表达过拒绝,再应承他的邀请就显得暧昧不清,因而我便只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偃笳露出一副深感有趣的表情,被我睨了一眼便又一杯酒灌下去。
“既如此,在下尚有事务在身,向二位告辞了。”瞿正始也不见如何失落,仍是温和有礼。
偃笳随意地用袖子拭去酒渍,妖风十足地向后一靠:“走了?”
我应了声,将酒壶搁下,同他飞快地撤回孽摇。
“小白,你不害怕?”偃笳猛地就冒出这么一句。
“那你怕么。”我翻了个白眼。
偃笳笑眯眯地问:“那你觉得这次贰负出不出得来?”
答案我再清楚不过:“前几次封印松动可不到九钟示警的地步,”我不由嘲讽地笑了,“帝台那边应当是辛苦遮掩一阵了罢?”
“这种事你思路很清楚嘛。”偃笳话里并无它意,不过是感慨。
我望天,干笑了声。我会在这方面长心眼,某些人功不可没啊。
※
是夜,我久违地做了个情节清晰的梦。
那个我梦见过的红发男子,挑着血色凤目,盘坐半空,手中的玄色长刀正举至眉骨,唇畔是阴狠的冷笑。
与他相对打坐的离冶,一身苍蓝大氅,神情冷冽里带着从容。
红发男子的刀划出惊电,直向对面劈过去。
离冶不避不闪,任由这激起火星的一刀迎面而来。
我惊醒过来,觉得浑身发冷。如果那红发男子便是贰负……
作者有话要说:真·凶神上线
、一地玻璃心
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态促使我天还没亮就出门,目的地是梵墟。上次做这梦时我尚算得个精神病人,如今拿它当参照物,未免杞人忧天。
况且即便我的梦和上次程弦佳那闹剧一样有预言效应,我见到了离冶又能如何呢?我不知道。可我还是想见他。那个梦让我恐惧得不能自己,仿佛只有亲眼见到离冶还安然无恙才能稍稍平息这惴惴的心绪。
理性在这种时候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能够做到的,只有易容成另一副模样,装作是离冶昔日旧识,故弄玄虚地请还没睡醒的门人递帖子上去。帖子的落款是音召上人非常拙劣的拆字产物。
等待回音的片刻显得分外漫长,我呆呆看着从云雾间渗透出的晨曦,忽然又对离冶的反应不安起来:若他不愿见我呢?于是我便又毛躁地后悔起来。
在我与另一个自己唇枪舌战的时候,那门人一脸抱歉地回来:“今日大人不见客。”
我愣了愣,下意识转身就走,迈出几步又回头问对方:“能把名帖还给我么?”
这门人虽然一脸迷惑,却仍旧照做了,不忘客气道:“可需要小人改日告知大人?”
我笑了笑:“不必了。”
若离冶不想见我,我也没必要不凑趣。
原本打算取道昆仑虚到人间逛一逛,最后我却绕到了梵墟后山结界外。
距我上次造访梵墟已是多年,这结界的构造却并无改变,我没费多大功夫便进入了梵墟地界。虽则如此,我还是有做贼的心虚感,即便隐匿了气息还是走走停停。并不长的一段路,我似乎走了很久。
会因为一个梦做到这种地步,以前的我怎么也不会相信。
我只是想亲眼确认一下离冶是否真的在闭关静修、不见客。
清晨梵墟本就寂静,婆娑的树声悄然地在日头里明朗起来。
我终于绕到了此前离冶的居处。小小的院子结了禁制,却非原来的制式,我不好贸然出手,只得蹲守在附近树上。我搓了搓手,竟微微有些汗意。
清风穿林而过,簌簌吹落一地的香花。
日头渐渐起来,仍旧毫无异状。我正准备离开,戏肉便来了:
院子的禁制松动,从里头走出个女子,回首向里屋轻笑说:“师兄,该起床了。”
我在树上看得分明,这言笑晏晏的正是程弦佳,那个思慕离冶已久的师妹。
应着她的出现和随意里尽是亲密的一句话,我心里的某根弦毫无征兆地绷断了。
这场景意味着什么,无需冗言。
与其说是伤心、愤怒或是震惊,我的感觉平淡得只用四字就能概括:“果然如此”。离冶在蓬莱阁那莫名其妙的宣示占有,也有了更加合理的名目:报复。
还有什么比戏弄负心人的感情更令人痛快呢?
我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滑稽。
随即我便庆幸自己毕竟没把心绪完全袒露,失败得犹有一丝自尊。
而后,无可抑制地涌上心头的,是薄薄的凄凉:再怎么自我安慰,我已然是个笑话无疑。写笑话的,不巧正是我自己。
程弦佳竟然是出来收集落花的,一边采撷,她面上一边不由带着笑。和我上次见到她,她神情生动了许多,不再只是花瓶般娇怯立在一旁的角色。
我根本不愿意去想到底是什么促成了她的改变。
幸而程弦佳很快又回到院子里,我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扶着树干枯坐了片刻,我默默地离开梵墟。
回孽摇时我心态平和得过头,甚至还有心到昆仑虚捎了红线爱吃的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