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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能说我们是死出来的交情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垂死挣扎。
“那你回答我,你喜欢他么?”碧霞说这话时十分泼辣。
我咬着牙点点头。事到如今其实已无遮掩的必要。
“那他喜欢你么?”
我弱声道:“应该吧……”
碧霞果断地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这样不是那样,还能是哪样?就你这拧巴性子,能承认这点,可见那位手段厉害啊厉害。”
“哦……”朋友,不要倒戈得那么快好吗?“你到底是听谁说的……”
碧霞眨眨眼:“你猜?”
“道德元君吗?”
“你可以故意猜错一下增加乐趣的……”
碧霞仙子和道德元君有那么一点拉扯不清的关系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私以为这两位能凑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八婆的本性。
“所以他看见了什么……”说实话我对这点还是有点担心的。
“也就你们两个联袂而行,唯美得不行地一起回家了。”碧霞笑眯眯地撑着下巴瞧我,“哦呀,难道他还错过了什么重量级的?”
“你想多了……”我克制住脸部发烧的冲动,淡定起身,“可以把糕给我了。”
碧霞仍旧一脸内涵深刻的贱笑,一边麻利地将马蹄糕包好,顺手又塞了把桔红糕在我嘴里:“祝贺你。”
我有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一口糕点还没咽下去,昆仑虚帝台内便传来钟鼎叩击之声,紧接着便是遥远处传来的震天钟声。还没等振聋发聩的响声止歇,只见玄武门訇然中开,对对开明兽拉着浩浩荡荡一对天兵就往昆仑虚外疾驰而去。在风中烈烈而舞的旌旗上赫然是当今天帝的徽识!
也就只有疏属山那位猛地生变,能引得天帝这般不顾仪仗地奔走。
我同碧霞面面相觑,都没了闲谈的心情。匆匆告辞,我冲回孽摇,正见着偃笳大袖挥舞,指间荧光闪动,缓慢开启了孽摇尘封已久的地脉结界。
事态之严重,可见一般。
偃笳施完法术,斜斜往山门上一靠,仍旧懒散:“你回来得正是时候。”
我以为他要吩咐什么正经事,才摆出肃然的面孔,他便来了一句:“我正好饿了。”说着便自顾自从我手里接了包袱,开吃。
我愣了片刻才道:“红线还没回来?”
偃笳含混地应了声,好像是肯定。
“这到底是……”我才出声,天地猛然变色,白昼瞬间幽暗如子夜,天空数以千记的星辰不要命似地向下坠落。远方隐约有红色的烟云升腾起来,闪闪烁烁宛如雷火。
偃笳脸色变了变,掏出终端:“道德君,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听清那头道德元君的回答。可我也无需聆听了,因为此时,丰山九钟齐鸣,与方才的紧迫不同,一声胜过一声的凄怆。同时天际那红烟里乍现纯色虹光,直冲九霄。漫天的星辰有一瞬停止了下落之势,随即愈发急切地下坠,其中一颗极亮的星子落出视线外时,天空恢复光亮,却染上了淡淡的血色。
幼时我学过些占星的皮毛。即便学艺不精,我也再明白不过眼前景象的意义:
天帝已逝。
作者有话要说:和好需要的只是一方拉下脸……
小白打定了什么主意呢w
明天驾照科目三考试QAQ希望能过
、这次来真的
天帝对如今的九重天而言是何等人物?
即便肥遗一茬后帝台威势已远远不如昔日,但天帝毕竟是上古姬氏苗裔,掌握的是足以封印凶神、斩杀魔君的力量。平日里还不觉得,一旦天帝故去,九重天顿时陷入了惊惶之中况且这位天帝还是因为阻止贰负猛然突破封印而仙去的。凶神又该有多凶悍?这三千世界又要何去何从?
疑窦和恐惧在无声无息中蔓延。而这比贰负本身更为可怕。
姬玿在父亲故世的第一时间就继承帝位,以自身力量开启帝台九霄法阵,至少明面上镇住了场子。同时以道德元君为首的领导人们也加快了厉兵秣马的速度,九重天从上到下皆是忙碌得抽不出空恐惧,无形中情势安稳了不少。
我被偃笳带着当枪使,忙里忙外,一直到预定好的开战前一天才有了半日休息。红线被留在孽摇,红着眼眶缠着我学做菜,低头切豆腐,眼泪忽地就落下来。
我喉头哽了片刻,笑说:“你这是要做盐卤豆腐”
红线白了我一眼,手里活计一顿,重重扔下菜刀转身就挂在我身上:“都要走了还说些有的没的!阿姐你……”又是哭腔。
“我没法保证什么,”我捋了捋她的头发,“毕竟贰负若成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红线抽噎地愈发响了。我摇摇头,慢声道:“但我会努力活下来的。”
红线抹了把脸抬头:“好,我也会把这里守好,等你们回来。”
我就有点感慨:红线也不再是那个撒娇发嗔的小女儿了。视线稍稍后移,我便见着偃笳抱着手靠在厨房门边,似笑非笑的,全无离愁别绪。
“不和月老说两句?”我附在红线耳边,轻轻笑。
她白我一眼,又狠狠抱了我一下,才冲偃笳飞了一个说不清是怨还是喜的眼色,而偃笳脸上的面具好像也就随着这一个无形的眼神的牵引,纷纷然地落下来,露出一脸稍显僵硬的无奈。
我果断走人,让这对牵扯不清的冤家解决内部矛盾。
合上厨房门,我抬头望天,淡淡的绯色笼罩着天幕,不因时辰更迭而改变,梦幻又带着浓重的末日气息。我不知道该怎么消磨掉这最后的半日时光,漫无目的地迈开步子,走着走着就到了汤源谷的两株扶桑前。
密仄的红线缠绕直入天空,我眨了眨眼,别过头去看后山那黑洞洞的石窟,抑制不住地想象起属于我的那条红线在黑暗中是何种走向。然后,便是……
离冶。
那日一别后我们便再无联络,如同默契地遵守着什么戒律,唯恐越过雷池便会将现有的一切摧毁。可在为偃笳抄录文书的间隙,我眼前还是会浮现起离冶执笔的模样:专注地目视身前一方白纸,下巴略收,捏笔的动作并不十分标准,却在提腕收放间有股再好看不过的果决气度。还有他整理药书时明明不耐烦,却拧着眉毛一本本排列齐整的神态,悄然地在我为道德元君至蓬莱阁取古书时从回忆里溜出来。甚至在我草草扒饭的时候,也会想起某时某刻他喂我蛋糕时微笑的眼睛。
实在是太少女心太矫情了。
结果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已经捏着终端拨号,联系人离冶……
没来得及挂断,离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嗯?”尾音拉长了悠哉得很。
我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就嘲他:“我不找你,你就准备到明天再见面?”话出口我便觉得火药味太重,却又不知道怎么补救。
离冶心情却极好,笑意直透过来:“你这是在撒娇吗?”
我默了片刻,别扭地承认:“可能是想你了……”
终端那头诡异地沉寂了。
“你是在害羞?”难得我占了上风,自然要乘胜追击。
“我也很想你。”离冶回避问题,却成功让我说不出话来。
腻了一会儿,心绪不免复沉重起来。我却不想表露出这晦暗的情绪,尽量轻松地话别:“那就明天见。”
“等等。”离冶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沉,顿了顿,最后说的却是:“怕也无妨,我也很害怕。”说完便匆匆挂断联络。
我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踱回自己院子里,仍旧有些懵。
是夜入睡时,我心里是熨帖的。
※
此番与贰负作战,与幻境中截然不同:道德元君、天愚神君等已然驻守在疏属山,施法控制封印撕裂的速度,各方人马亦是准备停当便即刻开往前线。
我第二日黎明便同偃笳启程,红线顶着一对黑眼圈送别,最后留给我们的是微微笑的神情。
踩上云走了一段路,我忍不住回望孽摇:阴翳的树木参天,在稀薄的惨白晨光中,居然显得宁定祥和,这巨大的反差给我带来了一丝迟到的钝痛。这座山,已然是我漫长的回忆中唯一写满琐碎温馨的场所。如今,我要真正离开这里,步向难以预测的、难以重来的结局。
我转头去看偃笳,他拢着广袖目视前方,神情自若,唯有稍显紧绷的唇线泄露了他内心一隅的真实颜色。我不由哧地一笑,他瞟我一眼,抬眉:“干嘛?”
“都这时候了还装。”
他眯了眯眼,并不否认:“我不装,那群墙头草更要吓得魂飞魄散。”
难道偃笳言辞尖锐,狠狠刺了胆小怕事的中层神仙一把。我只是抿唇一笑,转而问他:“胜算有几成?”
“过了万把年,贰负实力究竟如何,谁心里都没底。”偃笳嘿嘿地低笑,“苦战是肯定的,至于胜算……”他啪的一声摊开玉扇,虚扇两下,合拢扇柄在掌心扣了扣,下巴一昂,“除非把我也打死了,否则贰负别想出疏属山。”
偃笳竟像是动了情绪,难得,实在难得。
我来回摩挲着昆吾剑柄上的纹路,淡淡应道:“若你也不成了,我们也就都完了。”
“那也未必。”偃笳哼了声,蓦地促狭地冲我挤挤眼睛,“况且梵墟那位定然尽力护你周全。”
我咳了声,转而望向前方,疏属山顶那一圈淡金色符咒已清晰可见,却是被周围沉沉近墨的猩红衬的,心中一凛,我便不再开口。
复行了一阵,戾气已扑面而来,偃笳唤出仙障,眉头微微一隆。
我瞧见众仙的气泽,粗略一扫,心下已明白了大概的布局:吉神泰奉、天愚、道德元君各占了巨大阵法的东南西三角,余下一个方位是留给偃笳的。雨师玄冥在天愚一侧,我和离冶要在泰奉身后压阵,还有诸多仙人各自位置自不一一列数。
撤了云彩,偃笳当先往北角行去,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一扯嘴角,往泰奉那里看了一眼,眼神在这位魁梧的神君身上才一定,便不自主地滑向了一侧的离冶。他仍是水色宽袍,罩着苍蓝大氅,发冠高束,冲我一颔首,神色自持,眼睛里却隐约浮上一点安抚的笑意。他这身装扮刺得我心里一突,某个噩梦的场景顿时在脑海里再现,我深吸了口气,将这不安压下去:是预言又如何?如今我该做的,只有尽力与他一道活下去。
同泰奉见过礼,他粗声道:“待会儿那孽障出来的时候你们先别动,等我指令。”他言语虽霸道,却全无趾高气扬之气,只手中一对雷锤隐隐冒着火花,精光内敛,竟是从未见过的材质;泰奉见我看着他法器,嘿然一笑:“当年老子这对锤子就险些毁在那王八羔子手里,就凭小姑娘你的这两把剑,怕是挡不过三招。”
小姑娘这称呼叫我怔了怔,随即我下意识弹了弹昆吾剑,听着剑锋嗡嗡的轻响,有些迟疑:“三招?”
泰奉一撇嘴:“老子认识这对剑,白云窟云迤的赤铜昆吾,好剑是好剑,但小姑娘还太嫩。”他摸摸下巴,“其实就算是当年的云迤对上山里那家伙,也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小姑娘你这年纪啊,有这本事已经不错了。”
离冶素知我崇敬师父,怕我出言反驳,默默无言地将我右手握住了。我向他摇摇头,向泰奉坦然道:“前辈所言甚是,然则蝼蚁尚且贪生,晚辈不过是……不甘坐以待毙罢了。”
离冶同我交握的手指紧了紧。
泰奉神色奇异地盯了我一眼:“哦?”
“即便是三招,于晚辈而言,说不准也足够。”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却不敢去瞧离冶,只将内心拿定的主意咽下去,若无其事地微笑。
泰奉笑眯眯地扫了我同离冶一眼,本来颇有凶态的国字脸竟有些憨然的慈祥。不过一瞬,他便又低头去捣鼓手中的雷锤。
离冶见他转开视线,便皱眉看着我的眼睛,明摆不过地质问我方才话语中的含义。我白他一眼:“你别多想。我就是怕死罢了。”
他显然不信,但还没来得及追问,我便拍拍他的手,下巴向山顶方向抬起。
天越来越红,符咒的淡金色已然稀薄得只剩下影子。
周遭寂静下来,泰奉的雷锤开始低沉地轰鸣,不远处天愚神君沉静地念诵着咒语,我似乎还听见偃笳那把玉扇张开复合起的脆响。这细小声音的混合竟让我安定下来,忘记了恐惧。
随后便是地动山摇、九钟齐鸣。
一股强大至极的戾气自疏属山山口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泰奉双锤相击,天愚双掌一合,偃笳扇面一翻,道德元君法杖一顿,法阵四角冲天而起纯金光芒,竟有一瞬将猩红的戾气包裹住凝滞半空!
“现在!”泰奉一声暴呵,我定神舞起昆吾,剑气汇入阵眼,金光更盛。
漫天的石砾间杂火星散落。猛地,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似怒似悲,宛如哭号,刺耳又凄怆。笑声中的蛊惑之意如满溢之水,竟有一瞬可以叫人忘了身在何方,只回忆起凄惨的过往。
我一滞,却立即清醒过来:我已经对这些麻木了。
泰奉身形也不过一顿,便一声长啸:“贰负你他妈滚出来!”
漫天的猩红戾气竟真的随他这么一吼渐渐从中分开,现出一个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提问:匿名观众提问,傲娇的对象突然学会撒娇了是怎么回事?急,在线等!
红线:离冶上神,请不要向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