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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妮抱着玛瑙,恶狠狠地瞠着卢哈利亚。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听他的命令。
“哼,”卢哈利亚笑道,“你想在这里终老?”卢哈利亚不容莎妮躲避,张开魔爪向莎妮刮来,“玛瑙,捆住她!”
莎妮心头又是一震,玛瑙居然本来就叫玛瑙。
听到卢哈利亚的呼唤,玛瑙血口一张,闪电般弹出,血口里一条白骨闪闪生辉。
“玛瑙!不要!”
这是莎妮的呼喊,就在这倾刻间,玛瑙飞身直取卢哈利亚咽喉!
卢哈利亚脸上一阵狰狞,他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他的敌手,伸手就要抓玛瑙的咽喉,他的眼光残忍地瞪着玛瑙。同时他的长袍下跳出两件物体。
这诡秘的夜,又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身影细小得可怜,黑溜溜的皮肤长着会突起疙瘩的深红色花纹,鼓涨的透明眼珠充挤血丝,嘴角还流着绿色的液体,人一只手就足以捏住它俩在掌,但看到它俩,莎妮感到寒骨至背。
长的绿蛇短的红蛙瞬间撕杀在一起。两只小红蛙在千军绿蛇中竟然畅通无阻,“嘶——嘶、嘶、嘶!——”这不再是绿蛇吐信的声音,而是绿蛇咽喉撕破的声音!
蛇神也有它们的劲敌。当初的主人早就留了一手,一旦它们背叛了主人,报复就铺天而来。
红蛙根本不放区区绿蛇在眼内,只顾咬食,它俩身手极度快捷,一张口至少扼断两条绿蛇的性命。
“啊!——”随着莎妮一声惨叫,红蛙变成一束光影,比闪电还快地截入玛瑙的背。玛瑙反应飙猛,反扑红蛙。可是卢哈利亚已经捉住它纤弱的腰身。
“玛瑙!”莎妮伸手挡在玛瑙嘴前,红蛙的嘴陷入了她的手腕,一般的青蛙从不长牙齿,但红蛙长了,很尖,莎妮自己也不敢看,它俩想退出来,竟然死死摆脱不了,玛瑙翻身一跃争脱卢哈利亚,血口一扫,红蛙四只透明的眼珠顿时粉碎,眼洞里不断流溢出绿色的液体,流过莎妮的皮肤,莎妮的手腕却没有半滴血流出来。
莎妮也不敢看自己的手腕,她只有恶心的感觉。绿蛇们紧紧围绕在莎妮四周,玛瑙伏在红蛙背上,大口大口地汲它们的血肉。渐渐的,早已气绝的红蛙终于凋落在地,被绿蛇们撕成碎片。
莎妮手腕上两个大洞一刹那就复合,简直无法相信刚才它被世上几乎最恐怖的动物残杀过。玛瑙小心翼翼地舔抚着它,还生怕它疼痛。
卢哈利亚看着。
突然,玛瑙往绿蛇群中掉。它垂下来,两眼深情地望着它的同伴们,它的忠臣们,竟然流出了两行绿色的眼水。绿蛇们痛苦地卷成一团。
“玛瑙?……”莎妮蹲下,伸手触摸玛瑙。玛瑙的眼泪流淌到莎妮的手指上,静得凄凉。
最后,玛瑙完全趴下。绿蛇们也奄奄一息。
任凭莎妮怎样反抗,卢哈利亚易如反掌就把她抓起。后面是石门自动关闭的声音。莎妮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碧绿色的地下密室。很快有几个身穿白袍的壮年军兵迎上来将莎妮五花大绑,跟随卢哈利亚走上博物馆最高的地方。
博物馆的屋顶就像古时祭司祭祀用的露台,正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十二个方位都站立着身穿白袍的使者。
莎妮被挂在火堆前坚实的木桩上。
卢哈利亚脱去外面的长袍,一身雪白的衣裳,左胳膊赤裸。他诚恳地细声回应着地下密室墙上的祭文,告白自己的心迹:
“神的意旨……
你赐我长生,力量,坚定,信心;
我决不因为自己脱离了苦难就忘记别人的苦难。
我体会你永远的希望,希望人们心灵纯洁,幸福甜蜜。
如果你明白我生之意义,请赐予我长生……”
“公爵在什么地方!”马修大步流星踏入博物馆,捉住一个人就问。
“我不知道……”
“说,我有紧急军情要禀告!”
“……”莎妮微睁着眼睛。风声溜溜,天地漆黑,时间仿佛正在穿过骨髓,发出低哑的声音。
长生、力量、坚定、信心;人得到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呢?
长生并不代表幸福安稳,长生者会成为空去的灵魂。
得到长生会失去同样的代价。
这才是本意吧。
卢哈利亚口中仍然念念有词;莎妮闭上眼睛,就好像走到了疲倦的尽头。
近楼梯通道的使者全神贯注地聆听卢哈利亚,背后来人也全然不觉。
无礼的来者直走往露台中央,卢哈利亚发现了他,停住告白。
虽然没看见,莎妮也意识到有微妙变化:“!!”
马修直接看着卢哈利亚,风渐涌吹起他的战袍。沧淡的月色映得他一脸冷峻。
放了她。
放开她。
诸如此类的话他一字都没说,他连望也不再望卢哈利亚一眼,直往莎妮走去。
莎妮看着他向自己走来,他走路的样子就像她记忆中的一样有力,他的眼睛冷,好冷,却让她的心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他来到她面前时,她已经感到眼睛剧疼,眼睛顺下的地方一阵冰凉。
马修一声不响,解开她身上的铁索,抱起她,埋她无助的脸到自己胸膛里,转身就往通道走去。
卢哈利亚居然只是看着。
“她是我的女人。”
正文 第五章 何密堡寂静无声1
这是一座极隐蔽的小屋,存放简单的生活用品,贴地的床铺单薄的被单。
依稀的月光足够让莎妮看见马修。刚才一离开卢哈利亚的视线,莎妮就开始觉得马修抱住自己的手在抖。
这座小屋其实是马修、布鲁达、叶里本和布拉德在何密堡一处专为战乱而准备的小领地;马修觉得从森林走到这片属于自己的领域的这段路简直有十万里长,好折腾人。
世界缩小到小小的屋子,又仿佛无限的广袤。
为什么总是他在自己意志崩溃的一瞬间出现?明明是她才可能哭泣,为什么哭泣的却是他?
马修的哭声令莎妮的心彻底粉碎。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听起来简直像是永远不会停歇。莎妮都有点难以相信,看起来冷漠无情的人内心竟然是如此
的脆弱……
终于马修的哭声变小了,才认真的看着莎妮:“你就那么想我死掉?”
莎妮的泪水也像断线珍珠般哗啦哗啦的落下。
“没有……”莎妮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没有……”
马修身上随时会有求生的物品,他用一只手生起火,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搂住莎妮。
莎妮静静地告诉马修别后的事情,从阿穆的大烙饼到烧肥鸡的叶里本,到“哥哥”狄朗到被卢哈利亚关进地下密室到玛瑙。
“后来那些绿蛇都顺服于你?”
“?”莎妮并不很明白马修的意思,“顺服?为什么这样说?”
马修说:“我不敢说肯定。我也是听到一些关于绿蛇的传说而已。有一个崇拜蛇神的远古部落,他们想象的蛇神浑身绿色剧毒无比,而且非常厉害。绿蛇之首因为有一双祖母绿色的眼睛被称谓玛瑙。虽称谓神,但它们是极为不祥的动物,而且拥有世上最邪恶的力量;一旦它们被邪恶的人操纵,后果绝对不堪设想。可是只有遇上同样邪恶的力量,它们才会接近某个人,对他俯首称臣,它们的种族之神玛瑙也不会例外。
想不到的是传说会成为真实。不过红蛙似乎就是它们的克星。关于红蛙的传说我倒没有听到过。”
只有遇上同样邪恶的力量,它们才会接近某个人,对他俯首称臣,它们的种族之神玛瑙也不例外……
只有遇上同样邪恶的力量……
马修说得轻描淡写,莎妮更加地战栗。邪恶的存在……我吗……
莎妮隐隐感到自己身上还残留着玛瑙抚摩过的余温——可是我觉得玛瑙并不是那样的可恶,至少在我心里它不是……
莎妮尽力依偎住马修,寻觅他身上的味道。她记得他曾经深吻过她。那种味道真的让人心魂荡漾。
宁愿时间再次凝固,就在这样熟悉的怀抱里安息。
马修还是一手用木棍撩动火堆,抱着莎妮的那一只手一点都没有放松。莎妮突然想笑:“你放开我吧。”
“什么!!”这个请求在马修看来简直荒谬。
莎妮握住马修的手:“你快把我捏扁了,我的肩膀都发酸了。”
“说谎。”马修道,“你连流血都不会痛,这么一捏哪会痛。”
莎妮禁不住又是一笑。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看到莎妮一脸温柔的神情,马修也笑了。他活了二十多年,他也从来没有这样笑过。
“马修•;森柴彼弗特晋……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马修浅浅一笑:“
他的故乡就在曼比加德。从小他就被当成是军人来教育,早早他的父亲就指定他当家族的继承人。他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他不断违抗父亲的命令,所以家庭气氛一直不好。以前没有来巴底亚之前,布鲁达他们经常在妓院里鬼混,他也会去,为的是赢他们的钱,他们总要打赌他会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后来他还到过麦斯兰传播新教,还自负自己是最出色的新教主义者。”
“哦。”莎妮道,“你真了解他,你跟他一定很熟吧?”
“说不上了解,我可是他的克星。”
“那么博物馆的军队是什么回事?”
如果现在还是刚遇到的第一天,马修决不会告诉这个神秘少女任何关于他自己或者是教会政治的事情。
“政治斗争就像小孩子做游戏,说玩就玩,永远没有规律可寻。现在的劳达兰已经不是几十年前的劳达兰,可是跟劳达兰唇齿相依的麦斯兰却日益强大。现在的麦斯兰皇储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野心家。
你能不能看见?——麦斯兰皇储那双贪婪的眼睛正看着这里,虎视眈眈,那是野兽才有的眼神。为了对付麦斯兰,劳达兰教会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借建博物馆秘密练兵,也可谓用心良苦。可惜这个重任落到了卢哈利亚手上。”
“卢哈利亚?”说出卢哈利亚的名字时,莎妮突然觉得心中一颤,不是因为卢哈利亚曾经捉起过她,是因为什么?什么?干吗了我?
为什么突然之间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在我来到何密堡之前我就已经知道它?
马修也察觉莎妮神色有异:“怎么了?难道你早就认识他?”
“我也不知道……”莎妮说道,“你说可惜是什么意思?难道卢哈利亚想叛变?”
马修直看着莎妮:“想不到呢,你也懂政治。”
“卢哈利亚给人的感觉就是那样。就像你刚才说的那个麦斯兰皇储,虽然你看不见他,可是你能够感受到他充满野心的目光。”莎妮道,“那是天生的。”
“不错。”马修显然非常欣赏莎妮的直觉,“卢哈利亚想叛变也不是昨天才开始的事。不过对他的发迹史我也没有兴趣。我只知道他现在只要军令一发,整个巴底亚就能变成一座坟墓。”
“……”莎妮一时吭不出声。
“在想什么?”
“没有。”
“在我面前不说实话下场将是很惨的。”
“这种威风你还是留着对那些教徒摆吧。”
“那么换个说法吧。”马修低头靠近莎妮耳边,“如果你不对我说实话,我会死的。”
“又死?”马修真不知道对于莎妮死是一个多敏感的字眼。莎妮转过脸来想要看看马修说这种话是什么的表情,却发现马修的脸实在太近太近,她几乎看不到他的脸的全部,只有下巴的轮廓线非常的清晰,接着就是他的唇线,他的鼻梁。
“我在想,如此可怕的一个人,你们会怎样对付他?”
“那不简单,杀了他就是。”
“要是简单的话,你们早就杀掉卢哈利亚了。你看卢哈利亚还在那里等着发号军令呢。”
马修顿时说不出话来。他开始还以为莎妮是个不善言辞的小市民而已。现在,想笑。
“所谓的卢哈利亚部下最出色的将领,公主的未婚夫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扯线小人。”马修才道,“我也很厌恶这样的生活。可是杀人跟鬼混一样,需要时机。”
“那么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公主的未婚夫?”
马修微微皱皱眉头。
那位笑若春风的公主,谁忍心去伤害她?莎妮也不做声了。
“那是卢哈利亚的安排。为了获取卢哈利亚的信任,我不得不去接近卡丽维雅,为他在教皇身边探索情报。教皇派表面上当然给足我面子。我不敢肯定卡丽维雅是否也在演戏,但我觉得对她非常歉疚;我本来认为出于道义即使我对她没有多少感情,叛乱平定后我也应该跟她结婚。我以为我能
把戏演下去。”
“说下去呀。”莎妮道。马修已经沉默好一阵子了。
“只能说我们都是政治牺牲品。”
“我都糊涂了,听你说的你应该是教皇派的人啊,可是……”
“我不是教皇派的。”马修马上纠正,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我涉足政治只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算我欠他的。教皇派的人把我当成是卢哈利亚的心腹,卢哈利亚其他的爱将对我处处提防。两边的人我都没有好感。或者说两边的人都不值得我去卖命。”
“你父亲?——”
“现在他还是听教皇差遣的。”马修说道,“两年前他就把我们从麦斯兰找了回来,让我们进入卢哈利亚的军队。所以我第一个假身份就是卢哈利亚派。等到卢哈利亚被铲除时,父亲一说我就变成假教皇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