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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卫娜走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阿穆笑道。
“我现在也是什么也敢做。”苏说。
福林摊开双臂：“我不发表意见。”
狄朗只是一躺：“那样的话我们还是要去为教会烧饭洗衣服了。”
而早上的巴底亚脸容是干净的，飘溢着牛奶香味的街道走起来格外的快朗，人的脑筋也似乎灵活了，临街的旅店有的已经打扫完毕开始营业了，譬如说安蒂的旅店——脸色疲倦，好像忘了没吃早饭的杂工动作一样的麻利干脆，眨眼间便整理好了门面，嘴边提着善弱的笑容等着客人。安蒂天生就是个生意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的店总客似云来。奴仆逃了，马上有人贩市场的人找上门来，劳力是想缺也不缺。
奴仆叫什么名字，老板们已经记不得了。
布柯还是布柯，肥肥白白，秃顶宽脸。坐在柜台里，狭长的淫眼依旧转来转去。客人们觉得他对谁都不恶，总笑着笑着唯唯诺诺的。
这时安蒂在一旁，两夫妇小声地讨论着近来的生意。安柢一脸红光，整个人好似膨胀了一倍，比起来肥壮的布柯也成了怜苦的饿鬼。
“你说这个月的钱该怎分？”安蒂一手拿着帐本，一手转着水笔，等着填写月结。
“你说了算吧。”布柯推推安蒂的胳膊，还够暧昧的。
安蒂也难为情起来了，支吾着说：“你拿主意吗，你才是真正的老板！”
布柯笑：“那就照旧吧。”
安蒂肉眉一蹭，喃喃道：“这个月的大客，都是我亲戚介绍来的……”
马修跟怀特还没走出北城，一面走就一面在盘算怎样跟国王较劲，两人都对自己的计划满意至极，充满信心。
“要不要进去看看？”怀特提议。
马修眼睛望着空气：“安蒂已经顶替了卡文吧？”
怀特在店外看着这一切：“哼，这对人儿真有情趣。”
马修和怀特在旅店外面站得已经足够的久了，旅店大门口的杂工便认为他俩是要打算住店的人，迎了上来：“两位先生，我能为您们做什么吗？”
“你最好能够告诉我安蒂那个变态婆娘把货物都藏在什么地方了。”怀特眼珠一碌，他恨不得就这样恶狠狠地说出口。
“你最好叫里面的变态婆娘去死。”
马修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去。
杂工傻了眼。他压根儿没幻想过居然有人在这种情况下骂安蒂，虽然无疑他自己的心也爽得很。
怀特的反应简直跟杂工一模一样，他的眼睛好久都不能恢复正常的大小和形状……
回到教殿的时候尚未到中午，估计国王也不过才享受了一刻的悠闲晨光，吃了美味的早点，随意翻阅着国家文件，正聊赖地等着一睹归来者的风采。
国王的小接待室充满大红色金气，窗帘、地毯、桌子、椅子都是夺目的大红，红布上的花边全用黄金串制，天花上的画也是用黄金画成。
马修完全没空欣赏这些，可是在鲜艳的火般的红色中一抹雪白却让马修不得不留神。
仆人、宫女、守卫都在虚掩的门外，连怀特也不显存在。
秋风从这边的伟门到那边的明窗间穿行，掀起层层香浪。
卡丽维雅公主静静地躺在巨大的红椅上，细致的嘴角抿起一丝梦般幻丽的微笑。
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美的，美得让人看着也怕玷污了她的纯洁。只要是能得到她的一眼柔媚，一个温拥，谁不会魂消魄丧，谁不会满足幸福？
就连一贯以冷著称的森柴彼弗特晋将军也难逃她的魅力。他都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上的仙子。
“哎，你忘了每天早上卡丽维雅公主都会来给国王问好吧？”布鲁达摇头又摇头。
“那么我们直冲去国王陛下的寝室好了。”马修的判断实在太快了，即使怀特跟他是多年的老朋友，也不禁为之叹服。马修看也不再看卡丽维雅公主一眼，转身就离去。
“马修……”
马修眉边的小神经到底是跳了一跳，但觉得卡丽维雅不过是说梦话，便继续走。
“马修！”这一声呼唤不再是梦话了，而是卡丽维雅撕心的叫喊。无论梦里梦外，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马修。
布鲁达不怀好意地望了望马修，满嘴不禁的笑。他站住脚，明摆着要看马修的绝活表演。
马修少理布鲁达，不过也只是轻轻回身，卡丽维雅已经迎上来了：“你有事找父皇吗？”
马修点点头：“呃——”
卡丽维雅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安，为此她还低头妄图避开马修的注意。就连这样笨拙的小动作，出现在卡丽维雅身上都打动人心。
马修体贴地拉过她的手：“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卡丽维雅抿抿桃唇，才说：“今天早晨我叫葩诺兹送点好吃的东西给你去，可是她回来说你不在——看你的眼圈都黑了……”卡丽维雅虽然一直受到国王的过分保护而对外面的世界还有教会的真实情况几乎一无所知，但她却天生是聪明敏感的，隐约中她也会感到惶恐。
如果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真的来临，谁都不敢保证她会不发疯。尤其马修要结束这场史剧的话。
但是她现在还好好的，因为马修的笑容一下子就溶化掉了她的疑惑：“傻瓜，没事。你父皇陛下日理万机，我们这些小部属更不能偷闲了。”
“可是你也得爱护自己的身体……”卡丽维雅脸上现出了花一样的晕色。
布鲁达暗暗佩服自己的老友了。他甚至怀疑在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位老友陪大家去妓院在无数春意荡漾的美貌女子包围中都不动声色的回事。同时怀特也不禁想起那位神秘少女。对，也就是莎妮。好一个不流血的神秘少女。
正文 第三章 马修•；森柴彼弗特晋&莎妮•；海拉尔德4
“父皇他快要来了，我们一起等他吧！”卡丽维雅向怀特摆摆手，“你好啊，怀特中尉！刚才我只顾着看马修，都忘了问候你了！”
布鲁达连忙说：“不要紧不要紧——公主你太见外了！”
卡丽维雅笑得甜甜：“不是说过吗，叫我卡丽维雅！”
布鲁达无奈的说：“你不是也叫我中尉吗，卡丽维雅？我最害怕总是听到别人叫我中尉中尉……”
卡丽维雅听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抱歉，我忘记你的名字了，我只记得你的姓氏……”
“我叫布鲁达，卡丽维雅。”
这时，门外传来仆人、宫女、守卫响亮的声音：“国王陛下，早安！”
如此整齐庄重的呼喊声足以令人心脏闷呐收紧。怀特、马修和卡丽维雅都退到了一边，静静地恭候着老国王的驾临。
走进这个红皇的小小接待室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突出而饱满的前额写满了刚毅，眉宇之间仍流露出壮年时的英气，鼻钩如鹰，精神抖擞。从后面看的话，恐怕每个人都会以为这是位正立功建绩的英年将军。
老国王一出现，气氛就变得有点严肃了，还好马修和布鲁达都是习惯了应付场面的；而快活纯真的卡丽维雅公主又成了气氛的活跃者：“父皇陛下，卡丽维雅代哥哥和自己向您问早！”
“呵呵……”老国王对这个唯一的女儿的疼爱简直如海，一见到她灿烂的笑脸老国王的威武之气也减了半，“怎样啦，我的宝贝卡丽维雅？有什么故事要讲给父皇听吗？”
卡丽维雅说：“不，我想不到好故事。不过马修和布鲁达有！”
老国王的目光便才转到两位中尉身上，刚减弱的威严立刻发出光芒来，还有那份似是的期待直入你心扉。
卡丽维雅很温柔地看了马修一眼，就说：“我知道你们又要谈正经事了，所以呢我不会碍手碍脚——我先出去了。中午见，父皇！”于是卡丽维雅就退出去，一点都不拖沓。
“国王陛下，我想这个故事由我来讲就可以了，”布鲁达虽是微微躬着身，看起来却仍然非常挺立，“您就看在卡丽维雅公主的份上，让这位多情中尉回去吧！”
布鲁达这翻话几乎没把马修给气死，可是马修只有乖乖地露出心不在焉的神情。
老国王当然不会为难自己的未来女婿：“马修你就先走吧，中午我们一起进餐好吗？”
“谢谢国王陛下。”马修恭敬地往门外退，“那么我不打扰了。”
马修才退出门外，就发觉迎面来了一位绅士。他的脸容清白，身体有着流畅而坚韧的线条；白色的长衫顺服地摊在他年轻扎实的胸膛上，随着他优雅的步子而轻轻地伏动，十分好看。
他首先经过到卡丽维雅身边，很温文地跟卡丽维雅说话，把卡丽维雅逗得好不开心。马修迳步上前，卡丽维雅却全然不知马修已经出来了而且到了自己背后，冷不防被马修一手抱住惊呼一声：“哇！”
“嘘！”马修凑到她耳边，“别吓着你哥哥啊？”马修做的仅仅是情人间最平常不过的拥抱耳语，却充满了无意得突出的火药味。
即使在至亲的面前，卡丽维雅也感到好不害羞，眼光都不敢随便放。
“早上好，帕司。”马修似乎并未了解到卡丽维雅的尴尬。
幸好卡丽维雅这位哥哥十分体会人，他的话语永远是含着善意的微笑，感染着跟他交谈的人：“早啊。马修。”
“国王陛下正在听布鲁达讲故事，帕司你有没有兴趣？”马修不像帕司温文，除了对卡丽维雅他会卸下冰冷的武装外，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国王之子，他的亲切都是带刺的。
“那真是太好了，布鲁达的故事最幽默了！”帕司也不想妨碍妹妹了，何况他本来就有事要找他的父皇陛下。
帕司刚从身边走过，卡丽维雅又一次惊呼起来。
帕司柔和的表情猝然变得狰狞恐怖，目光充满了敌意。
他把接待室的门再推开了一点，走进里面——他的表情迅速恢复平淡尔雅：“早上好，我敬爱的父王陛下。”
“你早，王子阁下。”布鲁达扬眉看着帕司，居然神色嚣张。
不过布鲁达这种夸张的挑逗对帕司不具丝毫杀伤力：“听说怀特中尉在讲故事呢，我就冒昧来倾听了。”
老国王的口气听起来却有点不妥：“帕司你就听听布鲁达的高见。”
两个年轻人的目光相遇，一个中尉与一个王子的目光相遇；布鲁达很寻常地讲述他所谓的故事：“昨晚发生的事情，相信王子阁下早也知道，我也不想臭美了，我只是希望知道王子阁下的看法。”
帕司笑道：“世界上每个夜晚都要发生无数事情，我怎可能都知道，你是要取笑我了，怀特中尉？”
布鲁达哈哈地笑了：“王子阁下，你就别跟我兜圈了，我可是个急性子！！”
帕司依旧谦礼：“那就请你见谅。”
老国王这时开口了：“帕司，布鲁达指的是他跟马修处杀了一班小头目的事，其实教殿的内务我早就放手给你们管了，你们不必事事找我签同意书。”
帕司听着老国王的时候，神情变得格外认真：“对不起，父皇陛下，烦着你了。这种小事我们本应该自己解决的。”
布鲁达的尊功也不比帕司的逊色：“国王陛下说的再对不过了；不过，我以为事小并不就是不重要，守卫兵素质的高低直接关系到王宫教殿的防务紧松，森柴彼弗特晋中尉与我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才私妄宰掉那些害群之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重建一支强大的防务队伍，还有严禁教会的淫亵之风。恳请国王陛下指示一条明路！”
老国王看着布鲁达的眼光像是在看着另一样东西，闪烁着诡肃的光辉：“……”
他一个字不说，就这样看着布鲁达。
布鲁达一点不回避老国王的目光，反而目不转盯等待他的指示。
“防务重建的事就交给我们吧，父皇陛下。”帕司根本不需要去理会这种没有刺激的对视，“我们保证以最快的速度将任务出色地完成。”
“很好，就交给你们三个，我相信你们。”老国王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和蔼的笑在他脸上是难得的，几乎把他天生的威严掩盖了起来，“另外，我也很希望马修跟卡丽维雅的婚期能够快点来到，我要等不及了。”
“儿臣想真正等不及的是他们俩呢。”
作为尽职的部属，离开国王陛下的宫殿的第一件事，莫不是商量重建防务了，于是帕司道：“怀特中尉，到我那里坐坐怎样？”
“承蒙错爱。”布鲁达连谦卑都潇洒致极。
“本来应该把森柴彼弗特晋中尉也找来的，”帕司说，“可是请你原谅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私了。”
“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哥了，”布鲁达笑道，“我们今晚去找他吧，怎样？”
星夜里远处的玫瑰与天空有着同样浪漫深情的蓝色，花香袅袅，催人欲睡。这一切的美丽和幸福的前提是要在巴底亚这样神秘的城市，再加上高大的玉色琉璃围成的小庭园。
卡丽维雅躺在马修怀抱中，她雪莹的皮肤上映着玫瑰花瓣浓烈的紫红色，异常地贵丽。看着马修明朗的脸，一条条天成的线条，卡丽维雅从头甜到了脚心。
在马修身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夜，都变得漫长漫长。漫长得当马修要送她回去的时候她都不会觉得不舍。
“我送你回去。”这句话在马修嘴里吐出来可以暖和卡丽维雅的胃。马修一边开着门，一边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