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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打发这个凡人的杀招还会是什么?当然是说自己要死了!杨南与赤阳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绝招,料那云沧出身世家,肯定不敢娶一个快要死的人回家,他爹还不打断他的腿?
这样一来,不就结了???
云沧闻言心中一惊,也顾不得无礼,抬起头来急切的道:“小姐生得是什么病?哪里来的野道,简直一派胡言!小姐乃是神仙中人,怎么可能短命?云沧不敢夸口,小姐治病若需珍奇药材,云某虽不才,踏遍天涯也要去寻。”云公子见这绝世佳人居然心怀死志,心中大急,若是这等天宫仙子都如此短命,那这世间也太不公道了!
“噗嗤!“白衣忍不住笑出声来,杨南、蝶衣都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杨南有气无力的道:“不劳公子费心了,生死有命,那道士来自昆仑仙山,想必不会乱说,更何况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是撑不过今年了,云公子一表人材,还是不要亲近我这将死之人的好。”杨南说话越发有气无力起来,脸色极是苍白,似是要晕厥过去一般。
见这绝世佳人竟然被病魔折腾这般模样,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么?云沧心中一痛,语气沉重的道:“小姐不必悲观,世上还有无数灵丹妙药,传说仙山之上还有不死之药,云沧就是拼着一死,也要去求神仙下凡来救小姐!”
杨南唬了一跳:这丫的怎么越说越来劲了?这装病的绝招怎么一点用也没有啊?好像让这位云公子更加颠狂了……
杨南郁闷的向赤阳看了一眼,赤阳同样也没料到只是一面之缘,这云沧还是个痴情种子?两人无奈的对视了一眼,心中郁闷得几乎要吐血!
一旁的蝶衣、白衣笑得忍不住全身颤抖、俏脸发红,云沧还以为谈起小姐病情让这两位侍女心中悲痛得不能自抑。
“云公子切不可如此,你出身世家,家中还有高堂,如何能为我这将死之人去拼什么命?这没名没份的把我当什么了?”杨南无奈之下只好装出一脸被羞辱的怒容。
大元皇朝虽然不忌女子抛头露面,但儒家的名份观念还是很重的,女子名声坏了,就要蒙羞一世,云沧既无父母之命,乱许婚约大为不敬,云沧省悟到这一点,心中惭愧不已,他站起身来施礼道:“云沧造次了,还请小姐不要见怪,若是小姐愿意,小生这便回家请家父上门提亲!此生若不能与小姐结为夫妻,云沧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杨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头冷汗瞬间爆出,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呆子?死人他都要,这还叫他怎么打发?不如干脆说自己是男人好了,免得他再做纠缠,就算自己形迹暴露,大不了捏个避水诀往水里一跳就是了!
赤阳见杨南被逼得这么狠,知道他要发飙了,急忙上前道:“云公子,我家小姐在娘胎中已定下婚约,提亲之说还是作罢吧,料那未来姑爷家也不允退亲,多谢云公子关心我家小姐,还是请回吧,小姐体弱,不能奉陪了。”
杨南眼睛一亮,先前还说什么装病,直接说娃娃亲不就得了?害得自己冷汗直冒,赤阳大哥分明是在耍我嘛……
云沧听得李小姐已有人家,心中有免黯然神伤,此时更见杨南一头冷汗,心知那家将所言不虚,他也不好再多做打扰,只好站起身来道:“还请小姐多保重,云沧虽与小姐无缘,但灵药之事必定尽心尽力而为。”
众人兀自还听到他口中呐呐的道:“红颜命薄……真是天妒佳人呀……痛甚……痛哉……”
云公子脚步踉跄的去了,看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赤阳微笑道:“这位云公子倒是一个至情至性的男儿,虽然有些呆气,但也是性情中人。”
“大哥你还说?”杨南悲愤的指责道:“你先前不提醒我直接提娃娃亲就是了,害我应付半天,你分明是要看我笑话!”
赤阳一脸无辜的道:“我有么?我是见你被逼得狠了,灵光一闪这才想到的嘛。”
白衣二女笑做一团,杨南见三人拿自己取笑,心中极是郁闷,这千怪万怪,就要怪他那个四叔杨成!要不是杨成逼得太紧,他还用得着装什么女人?更不会被这什么云公子看上,还露出一往情深的模样……
活了两辈子,这辈子第一个爱上自己的人居然会是男人?
这怎么想都怎么郁闷!
第十六章节 鱼娘
杨南端起茶碗,狠狠灌了几口冷茶,这才作罢,蝶衣见主人着实有些郁闷,柔声劝道:“公子不必烦恼,这云公子这一去说不定就不会再来了。”
杨南摇了摇头道:“我虽不会看相,但也知道那云沧性情执着,有些呆气,修道之人最忌沾染无谓的因果,我看这件事还没完。”杨南想想,又狠狠的道:“白衣,都是你惹的祸,罚你三天不准汲取水气!”
白衣不食人间烟火,但却无水不欢,她也知道自己可算是把主人惹毛了,只有面露苦色的乖乖应了。
赤阳面露微笑,大有深意的道:“阿南,你也不必烦恼,凡人修道,必要经历世情种种,你要是修到大圣境界,就要斩去七情六欲,如果你不经历红尘因果,没有因果,又何来的斩却?”
杨南听赤阳这一番话说得极有道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因果缘份之说其实不仅仅止于佛家,道家、儒家同样也有,只是现在杨南只不过是初入道门,离那大圣境界还远着呢,其实也不必多说。
“多谢大哥指点。”杨南明白赤阳正是在指教他那还不成熟的向道之心,一肚子郁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子,船队好像停下来了,好像是到了一个码头。”感知敏锐的蝶衣忽然停下笑声,向窗外望了望。
船身轻轻颤动,赤阳挥了挥手道:“不必担心,可能是王船主要这个码头装载货物,我去看看再说。”
赤阳一走,杨南也站起身来召出青龙,继续修炼玄乙青水诀,他转头看了看莲妖白衣,口中道:“白衣,你的丹魂还没聚齐,还不快去修炼?”
白衣调皮的作了个鬼脸,心中却是欣喜不已,先前杨南说要罚她,现在又叫她汲取水力修炼法诀,那就是代表不再惩罚她了?
杨南自顾自的沉浸在法诀玄妙之中,修仙的诸多道理他还是不太懂,但是修炼法诀贵在于勤,一个月凝结丹魂不算什么,眼下正处在江中,多些本事防身也好。
不多时,王船主把船停在了德江府码头,像他这样拥有一支船队的商家,光靠一个府道收取货物远远不够,各个府道都有他派出去的人手,收集货物之后堆在码头等船队到时这才装运上船。
杨南可不管这些商贾之事,只不过船要在德江府停上一天,他在船中也呆了这么多天有些气闷,于是便收起法诀打开窗户看看热闹,码头上一阵喧闹之声传来,一队官兵神情肃然的登上船来,杨南心中一跳,看起来那队官兵好像是要上船检查的样子?
赤阳从门外走了进来,低声道:“阿南,小心一点,杨成那厮果然传文德江府,这官兵用搜捕水贼的名义来查船,王船主拦不住了。”
杨南定了定神,不多时门外便进来几个官兵,赤阳上前送了几袋金银,说了几句好话,那官兵见钱眼开,见这女子闺房之内确无什么男子或水贼藏身之地,于是便大开方便之门,收队走了。
杨南松了口气,王船主从门外走进来苦着脸道:“李小姐可曾受惊?”
杨南摇了摇头,明知故问的道:“不知这群官爷为什么来船主这船上?”
王船主一脸苦笑的道:“这群粗汉可不跟你讲什么理,将我这船弄得乱七八糟,据说是要找一个朝庭钦犯,我这里哪有什么钦犯?不过是想诈一点银子花花罢了。”
皇帝病重已久,地方官员便有些胡作非为,这些当兵的更是嚣张拔扈,王船主虽然背景颇深,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也只是送了一笔银子才算了结。
王船主走后,白衣笑道:“这位船主倒是很关心公子你,还亲自上来慰问。”
杨南哈哈一笑,道:“他不是关心我,而是关心我要付给他的百两黄金!”商人重利,哪里会有什么真情谊,这王船主分明是怕‘李大小姐’受了军汉的气,一怒下船,那关系拉不成,黄金也要退还,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赤阳与二女见杨南说得有趣,无不会心一笑。
既有了官兵搜查,杨南回复真身的想法自然成了泡影,他在三楼哪里也不能去,只好在窗口临江而望,看看江边繁华的景色。
德江府离浑江码头不断数里,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沿江岸边建起了一座座美仑美奂的宅子,不断有丝竹之声从码头传来,杨南虽然年幼,但琴棋书画之类的物事也略通一点,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演唱会之类的东西,无论商人、士子、百姓都以能欣赏古乐为荣。
杨南听了一会,忽然从江上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之声,他举目一看,却见那江中驶来一只青木小舟,舟上有一名素衣荆钗的女子,这女子素手抚琴,端坐舟中,不时间传来一阵阵幽深久远的琴音。
小舟经过杨南所在的大船时,忽然停了下来,舟中女子抬起头来柔声道:“不知道这船上可有一位李家小姐?”
白衣从窗中探出头来应道:“你是什么人?我家小姐正是姓李。”
杨南皱了皱眉头,他目运灵光看得明白,这个青舟中的女子顶上一股白气,分明是这江中的妖怪!这妖怪怎么会来找自己?
那女子脸上一喜,从青舟中站起身来,直接登船上了阁楼,来到杨南房中,盈盈施礼道:“鱼娘拜见恩人。”
“鱼娘?”杨南沉吟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你跟那位鱼服是什么关系?”
鱼娘点头一笑道:“有劳恩人垂问,鱼服正是我的哥哥。”
杨南哑然失笑,那鱼服既然是一条青鱼精,这鱼娘当然也是鱼精了,两人还是兄妹?那鱼服性情憨直,自己举手之劳,他居然说要报答自己,看来今天这鱼娘还真是为兄来报恩了!
妖怪居然比人还懂得感恩,这一点也不禁让杨南感叹不已。
“鱼娘,你那兄长现在在哪?”杨南打量了一下这个鱼精,这鱼娘长得端庄娴静,身穿一身素服,虽然姿色并非上乘,却自有一股端庄大方气息,要不是顶上白气犹在,杨南定然还会以为她是哪户落魄官员家的小姐。
光是这份气质,也能预见这鱼娘天资不凡!
鱼娘见杨南问话,大大方方的道:“家兄化为青舟,载着小女子前来,要不是家兄认得这船,小女子也不会找到这里。”
说话间,那水中青舟果然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青衣汉子,这汉子站在江面上呵呵一笑,从水中直接跳进窗来,他刚从江中跳上来,身上不免带了一股水气,蝶衣惊叫一声,全身衣物沾上了数滴水珠,鱼服犹自傻呵呵的指着杨南道:“恩人,妹妹,那就是我的恩人!”
鱼娘上前拉过汉子嗔道:“大哥,你又这么鲁莽行事!”
这汉子长得极是丑陋,脸上犹带着几分傻笑,可不是那夜偷吃酒菜的鱼服?
杨南暗暗好笑,这鱼精兄妹倒也相亲相爱,比人间兄妹还要亲切,他身怀道术,鱼娘也不隐瞒,便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
这浑江之中每五百里就会有一位水伯,水伯掌管江中水族,每位水伯都由浑江江神任命,江神却要受水神司天管辖,鱼娘本是一尾白鱼,生性聪慧,在德阳府的江底修炼了三百多年,忽有一日从江面坠下一颗不知来历的明珠,鱼娘那时年幼无知,见明珠毫光灿灿,嬉玩之时不觉吞进了腹中,哪知这明珠蕴含极强水系灵力,竟让她在五百年内就法力大增,幻化出人身来。
与她比起来,鱼服可就差远了,他与鱼娘自小相识,且性情憨厚,鱼娘尚未成气候时,江中水族要欺辱鱼娘,都是鱼服上前打抱不平,两人同是鱼精,便因此做了兄妹。
杨南见鱼娘口齿清晰,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出身来历,微微点头笑道:“不知你兄妹二人来这里寻我有何要事?”
鱼娘俯首道:“不瞒恩人,我们兄妹只是修炼不到千年的小妖,我这哥哥性情憨直,德阳府水伯乃是一只修炼了八百年的大螃蟹,一身黑盔坚硬无比,妖法更是德阳江中第一,向来横行霸道,无妖不惧,他想要娶我为妻,我自小向往天道,期盼有一日能修成正果、脱去妖身,当然不允,他便要胡来。”
鱼娘尚未说完,鱼服插嘴道:“那螃……螃蟹可横着呢,我这屁股上被他夹了一下,至今还疼死了!”
鱼服说完犹自指着自己的屁股,露出了几分痛苦之色,杨南、赤阳不由得哑然失笑。
赤阳望了望这江中码头沉思道:“既然你们到了德江水域,那德阳水伯也管不到你们了吧?”
这鱼精兄妹显然不是来报什么恩,而是见杨南、赤阳身有道法神通,又对妖怪存着几分善意,所以来避难来了,这一点,杨南与赤阳心中自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