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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蝶一怔,她的确骄纵蛮横,但是并不代表她就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表哥显然很钦佩眼前这个女人,所以这样漏洞百出的理由,他竟然也不去质疑一句为什么。那么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只是墨蝶生性好强,这番话却是断断不能说给苏璎听的。
此刻被苏璎一句点破,她气又急,反倒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放心,我并没有想对你师兄不利,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为好。”苏璎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一边头也不回的解释道。
她的手迅速的解开了女子的衣襟,借着天边淡淡一抹绯光,白皙如玉的皮肤逐渐显露出来。
墨蝶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少废话。”颐言不满的横了她一眼,低斥道。墨蝶刚想张口反驳,然而随着眼角余光捕捉到的画面,竟然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
苏璎也不料会看到这样奇异的场景,当日匆匆一瞥,虽然看出有什么地方仿佛不妥,然而毕竟顾及兼渊在场不曾细看,此刻掀开女子的衣襟,才发现对方虽然被魔气侵蚀,然而那股力量内部却存在着分歧一般,在青玉的肩胛骨处,分明有一团黑气如蛇一般在皮肤底下蠕动着,然而每每黑气想要往心脏处盘旋前行,就会立刻分化出另一道黑气阻挡对方原本前进的路线。白皙的皮肤之下,一道道凸起的黑色条纹犹如血管一般可怖。
当日兼渊出手强行拽出了魔气,但是青玉依旧迟迟不曾醒来。在那个时候,苏璎便已经起了疑心。但此刻看到如此骇人的场景,就连苏璎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反身急声说道:“借你的仙剑一用,魔气入体,时日一长,只怕她的身体毕竟吃不消。”
墨蝶半信半疑的看着苏璎,然而看到青玉身上起伏不定的黑气,最终还是咬咬牙拔出长剑递给了对方,白衣的女子再不迟疑,锋利的剑锋抵在青玉的肩头,随着女子缓缓移动的手势,剑尖一点点割开女子的皮肤划出纵横的线条,然而奇异的是,明明血肉皮肤都已经翻开,少女的身躯内竟然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墨蝶惊讶的张大了嘴,她自幼在宋家的老宅中长大,只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宋家除魔降妖的灵力未必都会在任何一个族人身上得到传承。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映真嫁入京城,全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的缘故了。
但即便是出身于世代降妖除魔的宋家,墨蝶都从未见过像是眼前这般诡秘而不可思议的景象。
随着苏璎在对方的肩头用利刃划出奇异的咒符,原本鼓动不休的黑气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然而即便是耗费了这样大的心力,却始终未能彻底拔除对方身上的祸根!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个邪魔,竟然不惜耗费这么大的精力非要置她于死地?”颐言看的不解,终究忍不住困惑问道。
“苏姑娘。”门外传来兼渊淡淡的声音,苏璎来不及多想,立刻反手覆住了青玉的身躯,然而毕竟解开了衣衫,一时之间倒让女子为难起来。
“我先出去,你替她将衣服穿好?”苏璎见的确是来不及了,只得对墨蝶这么说道。红衣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正想出声反驳,没想到对方却已经笑了起来,“你若不介意你的表格看见其他女子衣衫不整的样子,我倒是也无所谓得很。”
“你……”墨蝶气的跳脚,却看见苏璎早已经翩然远去了。
然而看着女子越行越远的身影,颐言的眼神却渐渐沉寂下来。红尘中来回数百年,还从未见苏璎对谁这样信任过。或许是这么多年来,她们头一次与凡人产生如此之深的连结吧,这个名唤兼渊的男子……究竟是否值得信任呢?
三十三掌
“小姑娘,我和你打个赌啊,你的好表哥宋兼渊,对我家小姐可不止是同伴之谊呢。如果真的凡心未动,他真的会如此紧张么?”苏璎一脸狭促的笑了起来。
“哼。”娇俏的女子起得胸口一阵起伏,半晌才恨恨道:“荒谬,就算表哥被这个妖女迷惑了又怎么样?表哥是宋家公认的继承者,也是龙虎山清虚道长的得以弟子,他不可能会和这个妖女在一起。”然而即便说的这样斩钉截铁,墨蝶的脸色却蓦地苍白起来。
她真的了解兼渊么?师兄如果当真身陷情网,他会在乎宋家的传承,或者是龙虎山道尊之位么?
想得越多,墨蝶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颐言,你又在饶舌?”门外蓦地传来苏璎冷冷的声音。白猫吐了吐舌头,眼中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只是从喉咙里吐出了一缕悠长的低吟。显然也知道刚才说的这些话过了火,但也不知道苏璎究竟听见了多少,颐言这回倒老实起来,干脆蹲在一边摇着尾巴。
“你还真的有返魂香这种东西?”墨蝶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女子的手上分明有一块拇指大的香块,熏香上遍布密密麻麻的裂纹,那种冰蓝色的裂缝充满了诡异而妖艳的美,随着包裹香块的绸缎层层解开,那种香气几乎如潮水一般席卷了房中的每个角落。
返魂香是上古的奇物,据说能够召回已经死去的亡魂重回人世。可是苏璎知道,它的功效绝非如此简单。
“万事小心。”兼渊跟在身后,知道此事势在必行,出言说道。
苏璎的身体渐渐散发出纯白的光芒,她的手指静静贴着青玉的额头,直到自己的身体犹如稀薄的青烟一寸寸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苏璎才转过身对兼渊轻轻一笑,低声道:“那么,一切都拜托了。”
兼渊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信任他,他也必将不负这份信任。但苏璎整个人彻底消失在空气中的时候,一颗明珠却悠悠的在兼渊的眼前发出了光芒。
那颗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明珠纯白无垢,然而看到久了,竟然让人生出目眩神迷之感。那曾是道德天尊曾在九天外说法天道之物,照凡尘三界,不染尘埃。
即便是兼渊,对着这样的神物都有些难以自持。这便是……她的本尊么?
颐言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兼渊,那颗灵珠……绝不是寻常之物。它对修道之士而言,有着难以抵抗的诱惑力。如果兼渊想要吞下这颗灵珠,那么自己就是冒死也要将对方击杀当场!
然而片刻的功夫过后,兼渊的神色却已经恢复如常,仿佛那不过是一颗寻常的珠玉罢了,只是小心的将它收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
然而手握着苏璎本体幻化出的明珠,兼渊的心底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今苏璎放弃一身法术与青玉融为一体,假如这一局她猜测有误,那么邪魔必定会将她杀死,毫不留情。即便苏璎是对的,那个被邪魔控制的人,想要他寻回善念,这又谈何容易?!
白茫茫的迷雾中,苏璎的身躯仿佛是一缕聚散浮沉的雾气,她的身躯早已被舍弃,此刻身处的应该就是青玉的识海之中。识海是一个人心灵深处的梦境,几生几年,执念不熄,纵然饮下孟婆汤,那些前世的记忆依旧会沉淀在识海之中。
无边无际的识海之中,无数人的面孔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然而大多数都只是一些面目模糊之人。苏璎有种直觉,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场羁绊竟然能使得那个中年男子念念不忘,那么如果青玉前生真的曾与他相识,她一定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忘记。
而苏璎要做的,就是进入青玉的识海里,寻找有关和被魔附体的那个男人,究竟和她有什么牵连!
一团团模糊的光影在自己眼前转过,苏璎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紧张过,她在赌……用一切的希望与可能来赌一个契机。假如她的推断无误,那么或许满城百姓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如果自己赌输了,自己势必身死,那么兼渊孤掌难鸣,只怕更难降服那魔头。
红尘世事,她看过的背叛和猜忌太多了,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还要用人性来抵抗魔性,真的会有用么?!苏璎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兼渊守在红尘阁中,不敢离开半步。
日头早已西斜,窗外的星光一点点漫进屋内。
“表哥,那我们现在该干嘛啊?”墨蝶抿了抿嘴,她第一次踏出家门,谁知道一来便碰上与邪魔有关的事,此刻见苏璎魂魄离体附在青玉体内,一时迟迟不醒,心中反而更加纠结起来,如果苏璎当真是个妖女也就罢了,此刻她所作所为,分明是为天下苍生,墨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出声对兼渊说道。
兼渊将灯烛又挑亮了一些,沉吟片刻,这才说道:“不,不是我们,墨蝶,你赶紧离开青勉王都,回到宋家的祖宅去!”
“为什么?”墨蝶脱口而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委屈的说道:“表哥,你是不是认为我没这位苏姑娘有本事,呆在这里也是妨碍了你!”
“表哥,你别赶我走嘛,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行不行,绝对不给你们惹麻烦!”墨蝶一个劲的拽着兼渊的衣袖撒娇,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够离开家门,来到表哥身边,怎么可以轻易被赶跑呢!
“自然不是,苏璎现在需要人照料,况且我还保管着她的本体灵珠,一时之间抽不开身。”兼渊微微笑了起来,安慰对方说道:“我并非嫌你碍事,而是有一件事,只有你才办得到。”
“什么事啊?”墨蝶一听兼渊并不是嫌弃自己无用,果然很快又转忧为喜,“表哥你只管说。”
“家中祖传有一块朝板你可还记得?”兼渊的神色变得凝重,一字一句的说道。当年林柔素就是因为靠帝钟这件法器镇压邪魔数百年之久,虽然最后殒身,但是此次降魔,他并没有带任何法器出来,唯有让墨蝶赶回祖宅请出祖传的朝板。
“我知道了。”知道这件事不可儿戏,原本天真灿烂的少女也收起了笑颜,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此刻就趋势花蔷连夜赶回祖宅,无论如何也会顺利取回朝板!”
少女祭出绯色的飞剑,飘忽的身形犹如闪电一般飞快的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没有用的。”看着对方身形如电光一般消失在了夜色中,一直沉默旁观的颐言忽然开口,“邪魔并非普通的妖怪,真的要封印,关键之处并不是在器物之上。而是降魔之人究竟有多少把握击中邪魔本体,一举将它擒服!”
“你如今支开她,是想让她能留下性命吧。”
兼渊不置可否,颔首承认,“这次的事要冒的风险太大,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能有几成把握。既然如此,就不必拖累她了。”
“也好。”,她深碧色的眼睛犹如一口湖泊,忽然淡淡的笑了起来,“她倒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
“师妹其实心肠不坏,或许是因为独女的关系,家里毕竟娇宠了一些。”兼渊看着漆黑的夜空,回应道:“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望你多加包涵。”
颐言扑哧笑出声来,挥动着爪子揉了揉鼻头,“你这个人呀,有时候心思细腻,召来萤火虫的那一幕倒是用的得心应手,此刻怎么又变得呆头呆脑起来。我说笑的,谁和那样的小姑娘置气。”
“若真这么容易生气,我这些年来只怕早就被她给气死了。”
“苏姑娘不像是个会让人生气的人。”兼渊觉得困惑,不解的笑了笑。那个温婉却坚定的女子,此刻的本体正静静躺在自己胸口中,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清冷。胸口似有一块拳头大小的地方,温度都比旁出要低一些,然而却舍不得松开。
“
因为墨蝶的离开,没有阖上的窗户外倒卷进一阵寒风,兼渊起身正准备合拢窗拢,却发现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传来了一缕微弱的呻吟。
兼渊霍然回头,却发现颐言已经化作一跃而下跳到桌子上静静的审视着一切:青衣的女子已经苏醒了过来,似乎长久的沉睡让她还有些不习惯,然而隔着眼睑,却能发现急促转动的眼珠终于停了下来,兼渊屏息,竟觉得那一刻比一生还要长久。
眼前女子的面容自然陌生,然而那双眼睛,分明却又是熟悉若是认识久了,你便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了。”颐言微微眯起眼睛,颇有深意的说道。
的。是重瞳……在青玉的眼睛里,还有一双瞳孔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一切。
“苏璎?”兼渊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然而对面的女子毫无反应,只是茫然的看着他。青衣的女子没有理会他,她从床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怔忡了半日,忽然掩面痛哭起来,滚落的泪滴一点点润湿了衣袖,然而那个女子却全然不顾。
兼渊一时尴尬起来,他素来在家门和龙虎山中长大,身边似乎从未见过女子这样痛哭过,更不知道从何安慰。
兼渊轻咳了两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女子,这才低声问道:“青玉,你怎么了?”他一颗心竟然难得的有些失控,因为在那双眼睛里,苏璎的双眼时隐时现,他不知道此刻苏璎究竟如何了,而被唤醒的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女子哭了一会儿,接过兼渊的一方素白手帕就往脸上擦,待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兼渊这才彻底看见了青玉醒来之后的样子。然而……真是不一样了。从前温柔稳重的女婢,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