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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一只妖-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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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厄金丹……颐言诧异的抬起头来,心底陡然一惊。那是修道之人在面对雷劫之时所炼制的丹药,服下之后便可增加一百年的修为,只要能抵过雷劫便可白日飞升,所以渡厄金丹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圣品。
“竟然需要服用那种药才能压制伤势么?”颐言抬起头,苦笑出声:“你们两个,还真是一样的任性。”
兼渊只是笑了笑,伸手帮助颐言扶起还在昏迷之中的苏璎。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就像是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般。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龙虎山的弟子了。师父给了他不被门派和自己束缚的自由,让这个唯一的弟子,在人世间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低头看着在自己怀中面目清丽的女子,他微微垂下了眉睫。


船行水上,却丝毫感觉不到有波浪的摇晃。
隐隐约约听见有水鸟的声音,转瞬便消失在了远处。朦胧的烛光在眼前出现了幻影,像是一分为二的在眼前虚晃着。隐隐听见似乎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然而想要凝神细听,却又只能听见一片含糊不明的响声。
苏璎费力的用手臂撑起身躯,慢慢的扶着床榻坐了起来。漆黑的长发无声无息的散落在肩后,越发衬的她的面孔犹如玉石般白净。
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苏璎却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很久之前的铂则王都一样,她从山崖上不慎坠落,然而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法力尽失。
只是,现在身上的法力还在,只是微弱的宛如游丝一般。想要出声呼唤颐言,然而嗓子却无比的干涩,苏璎的双手缓缓握拢,眼中显出一种奇异的色泽。
已经……到了极限么,她颤巍巍的撩起衣袖,果然,红色的线已经走到了手臂的尽头,宛如一条蜷缩的毒蛇般对准着自己的脖颈,作势欲扑。
“小姐。”有人掀开了帘幕,声音里饱含着欢喜。
苏璎缓缓转过头去,才发现是颐言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将脸盆放在一边,立刻凑近按住了苏璎的肩膀。
“|你才刚醒,这么急着起来做什么,再好好歇一会儿。”
帘幕被打开的刹那,隐隐听见了波涛的水声,静谧而从容。颐言将浸在盆中的毛巾拧干,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汗珠,又起身准备去倒水。
“我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去殷国的船上呢。”颐言将茶杯递了过来,仔细看了看苏璎的脸色,这才说道:“总算是醒了过来,可急死我了。”
“是么,我睡了很久么?”苏璎微微笑了起来,小口的啜饮着杯中的清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自己再次向将夜借去了力量,遭到的反噬就会更加严重。等到属于自己的神智彻底消失之后,没有肉身的将夜就会在自己的躯体之中重生吧。
“都有好几天了呢。”颐言低声说道:“你们两个啊,可真是急死人……”
“再去给我倒杯水吧。”苏璎垂下眼睫。
“嗯。”颐言点头应了一身,然而转身的那一刻,她却听到背后响起了低低的叹息声:“我只记得自己挡住了那些天雷,然后就再也没有意识了。我们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兼渊呢?”
颐言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歪着头一副十分愁苦的神色。她的外表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女童,然而那双眼睛却显得分外沧桑。将手中的茶杯再一次递出去,颐言也就不客气的说教起来。
她坐在床榻边,抬起头:“你总算是先开口问了,否则我都替他叫屈。”
“他用了缩时之术。难怪法力会强横到这个地步,不过就连我也知道,所谓的缩时就是靠燃烧自己的寿命来获取力量,他这个样子……说是拼命也不为过吧。”
“缩时?”这一次,就连苏璎都变了神色。从他闯回两仪微尘阵的时候自己就看出来了,他的法术似乎在极端的时间了提高了不少,然而虽然心有疑惑,却万万没料到竟然是缩时那样两败俱伤的术法。
“他现在情况如何了?”苏璎有些焦灼的问道。
颐言摇了摇头,劝慰道:“倒是没有和你一样昏迷不醒,不过……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你再歇一会儿,我再带你去看看他。”
然而看着苏璎的目光,颐言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白说了。她认命似的起身,扶着苏璎往外头走去。或许小姐自己都还不清楚,这个人在自己的心底,到底占据了一个多么重要的地位吧。那么,让她看一看也好。
与其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不如看清自己的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艘小小的乌篷船似乎被颐言施展了法术,里面的空间倒是宽阔。掀开帘幕之时,青衣男子靠在桌子上浅眠的样子映入了眼中。苏璎的手陡然一僵,过了片刻,这才缓缓走了进去。
苏璎想起兼渊的脸来。不是现在这样日渐削瘦的样子,而是在很久之前,他背后束着一柄长剑,站在寒山寺的门外等着自己。他们也曾并肩为寻找邪魔而苦恼,那段时光里像是处处都埋伏着刀光剑影。无处寻找行踪的妖魔在暗处冷冷的看着他们,然而两人却始终一筹莫展。
他微微皱起来的眉,还有清朗而温暖的声线。那是他们曾经相处最久的时日,彼时苏璎还不曾陷入这样两难之地,他的师门也不曾逼迫他对苏璎刀剑相向。那个时候,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阻隔。
无论是悬殊的身份与不同的种族,离他们都那么的遥远。然而转瞬之间,命运设下来的蛛网早已经一分分的收拢,身在红尘,牵一发便动全身,他们都是无可奈何的飞蛾,最终只会被无形的大网困死其中。
“宋公子虽然喝酒,但是酒品倒是很好,在你昏迷的那些日子里,我曾经看见他坐在你对面,一杯杯的饮尽了你曾经送他的梨花酿。他收在一个葫芦里,平日珍藏着,虽然不说,然而那香味我可比任何人都熟悉。我想,他大概以为是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的元神都被人震散了,我想,他或许是以为自己等不到你凝定魂魄的那一日了吧。”
他曾经说过自己是正一教的人,所以不忌荤腥,可以喝酒。可是苏璎记得,他从来不是嗜酒之人,虽然可以食用肉食,他的饮食却和自己的没什么两样,都是吃一些清淡的小菜。那样的一个人,究竟是用一种怎样的心情坐在自己面前,一杯又一杯的喝完了那一壶梨花酿呢?
“他整日不眠不休的照顾你,有时候实在是困了,就在旁边的小塌上睡一会儿。醒来了之后就坐在你旁边念你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和招魂似的,听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平日瞧见他都是一副斯文有礼的样子,没想到还有那样痴情的一面。”
“可是他身体毕竟也有伤在身,那样的不眠不休,又不肯好好静下心来为自己打坐疗伤,按照凡人的说话,那样不要命的样子,只怕就是要油尽灯枯了吧。有时候没有法子,我只得趁着他不在意的时候用法术让他睡一会儿。但是他到底是修道人,不过也就一两个时辰罢了,醒了之后又坐在你身边低低的念你的名字。”
颐言半敛着眉目,絮絮的说起这些日子自己所看见的一切。那些担忧与恐惧,在这一刻都化成了一缕叹息。这样的用情至深,又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苏璎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看见颐言站起身来像是要为自己倒一杯茶,然而她的眼睛里却空茫茫的,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她以为总有一日,自己终究会忘记的。忘记寒山寺那一日萤火虫如飞雪而来,忘记在青勉王都那一夜,他低声说我不会让你孤身上路,也会忘掉在迷阵之中,他御使飞剑破空而来,一张脸上满是担忧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曾以为,终究都会忘记的。
苏璎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她的面孔带着一种苍白的疲惫,再也不是过去那个英气勃发的男子。
“这样透支自己的精力,只怕就算能醒过来,身子也会大不如前吧。”颐言再一次叹息了一声,看来兼渊最后用燃烧自己的元神那一幕的确让她十分震惊。然而苏璎始终微微低垂着眉眼,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言不发。
颐言沉默了半晌,自后说道:“我在前头熬了粥,想必差不多也该好了,现在为你盛一碗来可好?”
苏璎没有说话,颐言无法,只得悄然走了出去。
苏璎静静的抱住自己的肩膀,外头像是有哪个渔家女在唱歌,隔得不远,被河流发出的哗哗水声一冲,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悠远与飘渺。或许是已经快到殷国的地界,这里的女子才敢在船头放声歌唱。那样清丽悠扬的歌声,宛如一朵火红似血的花。
“郎君此去音信渺,山水迢迢路遥遥。何日逢君风雨夜,寒镜如霜羞来照。”
那样活泼天真的声音,应该适合唱更直白而热烈的一首歌。然而纵然此刻反差奇异,却也不是不好听的。那首歌,想必是说男子将要远行,那个独守空闺的女子才会这样欲语还休的说道,你何时再来见我呢,到了那个时候,我想必已经年华不再,甚至都不敢再对镜理云妆了吧?
岁月一直都是这样匆促,对凡人来说更是如此。百年的时光对她而言不过是一弹指的时间,而对这些人来说,短短二十年,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便已经走完了大半。所以才如此害怕,如此恐惧。
而时间……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天地悠悠,万载无痕。她纵然有数千年不老的寿命,终究还是有一天要化作灰尘而去。到了那个时候,又是怎样的一种荒凉和无奈?
她忽然有些明白伽罗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了,是……是在害怕吧。伽罗比自己更早一步明白,自以为凌驾于凡人之上的他们,其实和那些凡人一样,心底在期盼和害怕着同样的东西吧。
因为恐惧和害怕未知的改变,所以才用冷漠与防备做成盔甲,就因为拥有那么漫长的寿命,才误以为这燃烧而肆意的爱情,不过是短如流萤般的存在。时间一定会无情的抹去一切,然而执迷下去的话,现在就已经是万劫不复。
所以不停的伤害和躲避,仅仅只是因为在害怕自己的内心而已。将夜……你当时,嘲笑的就是这个么?
然而,即便是短促有如烟花一般的燃烧,却在某些时候,也会获得永恒的祭品啊。伽罗,曼陀罗阵生生不息,你的孽障,又要到哪一日才能解脱。那么,我呢……我是否也会成为无数供奉的祭品之一?
这一刻,女子的神色异常仓惶和软弱。
“你在想些什么?”苏璎霍然抬起头,却看见原来是沉沉睡去的兼渊已经张开了眼,此刻侧着头看着自己,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低声说:“外头在下雨对不对,这样轻的雨声,如果不是落在船篷上,我也听不出来。”
“我扶你出去看一看。”苏璎说道。
兼渊没有拒绝,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反而是才苏醒的苏璎比他更有精神一些。男子的一张脸苍白如纸,连嘴唇都透着一种骇人的青白,因为焚烧了自己的元神,虽然在最后一刻冲出了两仪微尘阵,但是到底损耗巨大,更何况在这两天里不但没有好好休养,反而透支精力来照顾苏璎,他的身体……应该也弱到一种地步了吧。
船头的风很大,两人才刚刚掀开帘子,倒卷的风就将两人宽大的袍袖吹得飒飒作响。的确是下着濛濛细雨,无声无息的吹到人的脸上,丝毫都感觉不出来。清澈的江水倒映着碧色的山峰,茂盛的水藻像是摇曳的手臂在水底自由的伸展,船行水上,犹如是无意中驶入了一副画卷一般。
苏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不远处也有一艘小小的渔船往自己相反的方向驶去。坐在船头的女子还在哼着那一首曲调哀婉的小调,然而那眼神却分明如此欢欣喜悦。
“怎么连伞都不拿?”兼渊顺手拿起放在一侧的一柄湘妃竹十二骨纸伞撑在女子头顶,含笑说道。
“为什么……还要回来?”那样轻的声音,就像是此刻落在船身发出簌簌声响的雨声。然而,苏璎的眼神却是凝定而固执的。
兼渊轻咳了两声,眼底的笑意却愈盛,“这个时候,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回来么。”他的视线转到青碧的山水之中,放眼望去,浓淡不一的青与翠像是占据了整个天地一般,在这样的地方,连人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我们究竟能拥有和占据什么呢?无穷的财富,还是锦绣的河山。人的生命短如流萤,在这样转瞬即逝的生命中,我不过是听从了自己的心声罢了。”
“兼渊……”苏璎愕然的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原本锋利的眼神此刻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宛如一片无边无际的原野,陡然间挣扎着开出了喜悦的花朵。
她一直在红尘之中苦苦追寻的东西,此刻似乎就这样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手心里。
苏璎曾经云游列国搜寻自己所需要的爱恨情仇,然而这次毕竟是第一次来到殷国。那个传闻中历代都由女王当政的国度,据说国民有着奇异的风俗与品性。那里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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