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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置了虫卵。
兼渊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这些东西即便是光听声响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更何况……如果遭到了这种魔物成群结队的攻击,只怕也够让人头疼的了。
“小姐……”颐言有些害怕的说道,“里面那些东西,该不会冲出来吧。”
苏璎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神色虽然凝重,但是却并不慌乱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兼渊郑重的探过身去,虽然苏璎的确并不恐惧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到底还是安全为上。那具尸体离他们还有一些距离,似乎根本看不见人似的,只知道横冲直撞。
但是毋庸置疑,随着尸体摆动的幅度越发剧烈,看得出那个作祟的东西差不多也该出来了。兼渊手腕一翻,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符箓一指,明黄的符箓死死的贴在了那具尸身上,那具尸首踉踉跄跄的倒在了地上,周身漫出了一层奇怪的黑雾。
“好像……好像要出来了。”眼看没什么危险的样子,颐言从苏璎身后探出头来说道。
她话音方落,在那个男子的血迹斑斑的胸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样。一团团涌出来的黑气彻底掩盖了死尸,首先伸出来的是犹如螳螂般折起来的前肢,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尖刺,体积大概只有成年男子的拳头大小,然而在泛着黝黑色泽的脑袋上,却有一张巨大的人一般的五官。
那是……是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子的面孔!
胸口的伤口像是经历了第二次的撕裂,寄居在对方尸首中的奇异虫子从胸口彻底的钻了出来。全身上下满是鲜红的血液,在虫子爬出来的一刹,那具尸首就以让人恐怖的速度被迅速的吞吃殆尽了。细密的犹如等待吐丝而疯狂吞噬桑叶的蚕进食时所发出的声音,让人觉得整个脊背都在发麻。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首已经被啃食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了……颐言已经忍不住发出了干呕的声音,即便是妖怪,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来吃人。更何况……在吃掉这具尸体之后,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物种,已经发生了第二次异变!
原本用来撕扯身躯血肉的锋利前肢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背部陡然绽开的一对翅膀。犹如蝶翼般炫目而璀璨的花纹,和黝黑躯干全然不相衬的奇异搭配,飞翔在半空中的飞蛾有着人脸一般的五官,还有背后色泽艳丽的羽翼。
“那……那是什么东西?”颐言再也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尖叫,这种可怕的生物在外观上就已经足够的让人觉得汗毛倒竖了。虽然也有传闻有着人一般面孔的奇异蝴蝶,但是这个……活生生就是那个已经死掉的男人的脸啊!
更何况,从尸身里诞生出来的,一定是妖物吧,有着那样锋利而恐怖的牙齿,不像是寻常蝴蝶或飞蛾有长长地吸管来吸取花蜜,而是直接用了食肉动物如此可怖而整齐的牙齿。
不过兼渊的那张符箓好像是取得了不错的效用,一团青色的光像是一个罩子般阻挡了它飞行的步伐。飞蛾的面孔陡然露出了怨毒的光芒,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它疯狂的撞击着那层看不见的结界,甚至试图用牙齿咬碎虚无的结界。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一样。”兼渊皱眉,不,不是说这种奇异的形态……而是这种疯狂攻击的势头以及那张充满了憎恶和怨恨的面孔。
“寒山寺。”苏璎看着那张脸孔,低低说道,他们的确见过这些,就在第一次遇见将夜的地方。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洞之中,他们曾经见过和这些类似的东西。
“是怨灵么?”兼渊皱起了眉,颐言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怨灵……如果真的是怨灵的话,她反倒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鬼魂之类的东西,和妖怪也偶有交集。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怨灵,看上去倒像是某种魔物一样?!
八十九章
那个被符箓所困住的奇异飞蛾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叫声,成年男子的低吼在空中回荡。
“这个……就是杀掉了那个男人的元凶么?”颐言低声说道。
可是怨灵也是人的鬼魂所幻化而成的东西,不可能从一开始就杀人。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颐言才觉得困惑不已。
而且,总觉得这种又像是怨灵又不像的东西,反而更加让人觉得心底不安呢。这只奇怪的蛾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疯狂扑打着翅膀的飞蛾似乎也知道自己没有出路了,竟然缓缓收敛了翅膀停了下来,就在快要退回尸身胸膛的伤口处时,那只飞蛾竟然扭曲着化成了一缕烟雾。
颐言有些错愕的看着灰烬被风一吹消散在四野之中,一时间竟然没有回过神来。只要是活物就没办法逃离兼渊这张符箓的控制,如果是用自身的力量强行突破自然不一样。可是现在,它似乎真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奇怪,如果只有这点能力,怎么可能就杀得了人?”颐言不可思议的说道。
“不是。”苏璎缓缓摇了摇头,在那只飞蛾消失的刹那,她忽然生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体里动了一下,只是那震动转瞬即逝。
颐言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不是?不是什么?”
“它是自己消失的,不是被符箓的力量消灭。”兼渊叹了一口气,低下身看了一下,地面依稀还有灰烬,然而的确是毫无生机了。
“|越是这样,反而越可怕。”这样死去,根本就不可能再查到它的来历。
“算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兼渊忽然站起身来,他似乎没有多过在意眼前这只忽然就死掉的飞蛾,反而像是发现了别的什么东西一样。
“咦,就这么回去啊?”颐言有点不可思议,看着底下那具尸体:“不用再研究研究。”
兼渊摇了摇头,眼前的东西已经死了。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发生了异变还是本来如此,但是尸体都变成了灰烬,还想再研究一点什么出来,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但是这个人,似乎是镇上的人没错吧?”
这句话说出口后,颐言似乎才恍然大悟过来。没错,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飞蛾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它到底只有一只,还是成群结队的。如果这个东西不仅仅只有一只,那可就真的是吓人了。
然而无论有多么想要追查下去,看着一地的灰烬,两人也只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颐言想了想,提出不如去报官算了。官府的人自然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好歹能将尸体送回给他的家人,也不至于牵连无辜。
苏璎点了点头,处理尸首这种事,原本也就应该是官府解决的才对。
在回去的路上,兼渊去买了一瓶桂花酿递给苏璎。那并不是酒,而是用桂花蒸出花汁然后用水按一定比例制造出的某种花蜜罢了。
苏璎笑了笑,她是妖怪,不会觉得口渴,更加不会被刚才那种东西所吓倒。只是看着对方的面孔,不知怎的,她还是接了过来,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或许,是被那种心意感动了吧。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担忧自己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恐惧。从来没有被人担忧过,所以在这一刻,才会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个异样的情绪,似乎也不差。
今天也折腾了大半天,回到客栈之后,几个人竟然还草草吃了顿晚餐。那样的场景,若是换做常人见了,一定是怕得不得了。可是对他们三个来说,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吃饭的时候,颐言一直夸赞厨房将她摘来的野菜做的还算可口,不然一定去把那个厨子找出来揍一顿。
回了房间,苏璎微微垂下了眼。颐言似乎也累了,无精打采的靠在桌子上。苏璎的手指轻轻的敲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颐言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倒是难得见到苏璎也魂不守舍的样子。
颐言正起身去泡一杯茶来,猛的听见隔壁屋内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颐言放下手中的茶壶,莫名其妙的看了苏璎一眼:“隔壁屋住的……是宋公子吧?”
女子的神色瞬间变得凛冽起来,顾不得推开门,直接从墙壁中就冲了进去。
屋内的茶壶已经打翻在地,有一滩水渍在脚边缓缓溢开。想必应该也是想倒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水壶竟然摔落在地。苏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内四处无人。然而门窗紧闭,那他究竟去了哪儿?
“在这呢!”颐言奋力的在桌子的另一边将昏倒在地的兼渊拖了起来,诧异的看着浑身都在发抖的男子。
苏璎连忙探下身去,发现兼渊的面色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苍白如纸一般。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然而像是有某种巨大的痛楚,就算意识已经昏迷,然而身体却还是难以压制住这种痛苦,无意识的颤抖着。
女子将对方抱在自己怀中,快步的走向床榻上。
伏在自己怀里的那个男子一直在颤抖,似乎疼痛已经到了一个无法容忍的地步了。
苏璎探下身去,只听见对方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起来。似乎是什么东西触发了伤势吧,否则怎么会忽然之间伤势复发,变得如此严重。
“我去请大夫过来。”颐言抿唇,就想从窗外纵身跃出去。
“只怕是来不及了。”苏璎的手指探在男子的脖颈上,眼神逐渐变得凝重,“那张符箓,竟然引发了他身上原本的伤势。”
怎么会……这么长的时间,竟然丝毫没有看出眼前的人一直都在强撑。只要稍微一点外力,就能引发出伤口的剧烈崩溃。
苏璎咬了咬牙,细长的指尖就像是匕首一样无声无息的朝手腕划去。她自然不是想寻s死,伤口的血液刚刚渗出,苏璎就将手臂凑到兼渊的唇畔。
手腕上的血液一点点的全被对方吸了进去。
温热的嘴唇靠在自己的肌肤上,就算明知道现在不过是疗伤,苏璎也还是有点不安的蹙起了眉。越是想转移注意力,然而手腕处的肌肤却变得越来越滚烫。
随着对方不断的啜饮着自己的鲜血,他的疼痛似乎也慢慢止住了。
苏璎长舒了一口气,已经被贬谪下凡数百年,还以为自己的血液已经丧失了作用。天人的血液有着神奇的作用,就算是九转金丹,只怕也没有自己的鲜血有用。
苏璎抿了抿唇,觉得自己的体温非但没有随着血液的流逝变冷,恐怕是反而越来越高了。
窗外依稀有长风吹过,晃动漫天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似乎谁的心也跟着在风中飘摇不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镇定下来。
似乎是起风了,颐言想起今天看见的诡异一幕,心底越发觉得不安。她左手稍稍一动,似乎碰触到了什么伤口,男子陡然又颤抖了一下。苏璎皱起眉,终于下定决心,低声吩咐颐言道:“你去拿把剪刀来,把他的上衣剪开。”
“这……”颐言点了点头,立刻冲出门去问店伙计要了一把剪刀和一盆清水。
“忍着点。”苏璎低声说道。
子言似乎回过神来了,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颐言手脚利索的剪开了兼渊身上的衣衫,在他的背后,果然有几条纵横的剑伤。
那都是已经快要结疤的伤口了,然而此刻竟然崩裂开来,就像是有人用无形的刀片割开了那些原本快要愈合的伤疤一样。
“小心一些,千万别碰到他的伤口。”
窗外风声呼啸而过,苏璎的声音显得越发温柔起来。颐言小心翼翼的在那些剑伤上洒下一层秘制的药粉,伤口的流血虽然止住了,然而兼渊似乎并没有醒转的迹象。
苏璎低声说道:“你先去歇着吧,我留下来照顾他。”
“小姐,还是我留下吧。”颐言有些不放心的摇了摇头,他们两个的身上都带着伤,无论是谁自己都不会安心。
然而苏璎缓缓摇了摇头,将子言安置妥当,这才站起了身,“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不是也这样照顾着我么?就当作是,我还他这份人情吧。”
颐言还想再说什么,然而看见苏璎固执的神情,她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小声的掩上了门退了出去。
苏璎怔怔的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眼中带着一点说不出的茫然。
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他身边,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手。他的手掌比自己要宽大的多,无力的握着自己,但是却觉得前所未有的温暖。
一直到了半夜,颐言才勉力张开了眼睛。他微微侧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苏璎靠在床榻便的面容。她漆黑的长发犹如一匹锦缎般倾泻在自己手边,他忽然觉得右手有些异样,低眸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心里还握着另一只手。
苏璎睡的也并不熟,隐约觉得有什么动了一下,立刻便坐直了身子。虽然是在半夜惊醒,她的眼神却依旧清冽。然而抬头看见男子张眼看着自己的时候,一时间竟然有些尴尬起来。他英俊的面孔在烛光下有着奇异的苍白色,然而眼神却温柔如一池春水。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兼渊唇间含笑,静静的望着身边的白衣女子,那样温柔的笑意,即便连苏璎都看得一怔。
“没有。”苏璎摇了摇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还放在兼渊手心里:“你渴不渴,我去为你倒杯水。”
“不用了。”苏璎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