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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倾天下》
楔子
龙昭皇朝景帝年间,内的奸臣乱政,外有敌寇虎视眈眈,太平盛世下隐藏着波涛汹涌,景帝皇甫炫年老体弱,太子年幼,权臣把持朝政,忠臣良将相继被害,朝纲不振,江湖不轨人示勾结官府,趁机为祸武林,在江湖掀起一场震动皇朝的血雨腥风。
景帝二十年,言官李御使上奏兵部尚书成平通敌卖国,陷害忠良,于此同时吏部尚书联同数十名官员上书又弹劾李御使贪脏枉法,皇帝下令彻查,将李御使押解至京都受审。
沙尘铺满天的大道上,数十官兵押解的一行人,中间一个中年男子,发丝凌乱,双手带枷,可凛然的正气、昂首前进的从容模样却反若像是要进京面圣的高官贵胄,而不是囚犯。而确实,在他成为囚犯之前是当朝的从三品大员,虽不是很大的官,但也属于高官行列,他便是言官李御使。同行的还有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十几名,都是作囚犯装扮,显而易见是李御使的家属。
两旁树叶突而发出不正常的沙沙作响,树隙间一个个黑衣人隐藏其中,而大道上却无人有所觉。其中一名黑衣人紧盯着李御使,一手举起,一声令下,数十名隐于暗处的黑衣人迅猛蹿出,一把把金晃晃的大刀直逼依然毫无所觉的一行人。
待押解官兵发现不对时,已有数名官兵倒地而亡,可见黑衣人武功皆不弱。
顿时,数十名官兵与黑衣人撕杀成一片,而那些囚犯都被惊吓得不断哭喊着,全都往李御使的身后躲过去,看着眼前的情景,李御使也是面露惧色,不断地往后退。
不一会儿,官兵全部被杀,那些黑衣人转而一步一步地朝李御使进逼过去。
“你们是何人?”李御使强自镇定地迎面问道。
“送你归西的人。”浑厚冰冷的声音从一个黑衣人口中无情地吐出,显然他便是这些黑衣人的头领,而且武功很高,内力深厚。
“你我远日有仇?”李御使平静问道。
“无仇。”不变的语调。
“近日有冤?”
“无冤。”
“既然你我远日无仇,近日无冤,阁下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
“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李御使眉头一皱,其实他心中已有答案了。
“阎王会告诉你的。”黑衣头领似已不耐烦了,手一扬,身后的的黑衣人便提刀直指李御使及他身后的家人,面对来势凶凶的杀招,李御使绝望地闭上眼睛,难道真的是正道难存,身后的家人更是绝望地大哭着,却都唯有束手待毙。
眼看,一个黑衣人的刀就要刺中李御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噔’地一声响,黑衣人的刀被暗器给震开,几乎同时,黑衣人倒地而亡,额头插着一支针,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黑衣人全都愣住了,虽只是几秒,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御使的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四人,两男两女,一个手提宝刀的冷俊男子,一个身着粉色彩衣的俏皮女子,还有一个身着水墨衣裙的美丽女子和手拿折扇,笑得一脸温和的年轻男子。
“无痕山庄的人。”看着这四人,黑衣头领一惊,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眼神一凛,所有的黑衣人立即攻向四人。
饶是这些黑衣人武功皆不弱,在这四人面前却也只不过是小角色,冷俊男子宝刀一挥,就近的几个黑衣人皆一刀毙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而俏皮女子右手向前一挥,从袖子中立即飞出数条彩布,圈住数名黑衣人,往前一拉,就解决了,可说不费吹灰之力,素衣女子对着黑衣人射出几根银针,支支插中黑衣人要害,年轻男子面对黑衣人的进攻依然微笑着,手中的折扇格开黑衣人的刀,对着黑衣人一挥,立即头骨破裂。
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不到半响,唯剩有那个黑衣头领和站在他身边的四个黑衣人了。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黑衣头领眼中的惧色越来越深,拿刀的手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深知他根本不是这四人的对手,手一抬,沉声道:“撤。”
转身便迅速往后逃去,还没逃出几步,便急急地停住,更是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只见前方站着一人,倒不是那长得有多恐怖,相反,那是一个绝世大美女,让他们惊恐的不是她散发的冷凛的杀气,他们也是在江湖中打滚了数十年之人,什么没见识过,虽然那那骇人的杀气压得他们几乎都喘不过来,但真正令他们如此惧怕的却是那女子手中的剑,那一把向他们昭示眼前女子身份的剑,一个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犹如夺命阎王的名字。
“逐……逐月剑……”黑衣头领瞪大的眼睛,边惊恐地后退,边死死地盯着那把剑,喃喃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吗?
只见那女子神情慵散,抱着剑斜倚在树边,眼眸微眯,在黑衣人一愣之际,剑已离鞘,黑衣头领与剩下的四名黑衣人顿时只觉浑身一阵冰寒,仿若置身于了冰窟之中,连血液均被冻得一如冰一般,尚未反应过来,又见眼前似有万丈光芒倾泄而下,将他们给包围住,‘逐月’果然名不虚传,待光芒散去,五个黑衣人倒地而亡,一剑毙命,却找不出任何伤口。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短短几秒内而已,旁人甚至连那女子有无动过都看不清,如鬼魅一般。
而那女子却再不也看地上的黑衣人,似笑非笑地从他们的尸体上走过,似是刚刚路过的行人般。
一见那女子走近,先前的两男两女立即恭敬行礼道:“主子。”
那女子微一颔首,还不待说什么,被救的李御使终于从这一幕幕震惊的场面中回过神来,对着那女子一跪,一拜道:“恩公,恩公的救命之恩,请受老夫一拜。”身后的家属也跟着一起,对那女子跪下磕头。
那女子依旧抱剑低头看了下跪之人一眼,并无上前相扶,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转过身来,清灵悦耳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日,月,送他们去京都。”
“是。”冷俊男子与俏皮女子跨步上前,恭声道。
女子转身便离开,其余的一男一女便跟在她身后,徒留下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一众人和那被称为日、月的男女。
李御使更是被定住了一般,直到不见了三人的身影,还回不过神来:这……这也太无礼了吧!即使她是他们的救命恩人,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呃,如此目中无人之人,虽然在笑着,但却让人觉得如天神般不可亲近。
“起来吧!”待到那三人已不见了身影,那个冷俊男子轻托起李御使,淡淡道,声音无丝毫温度。
李御使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站起来,看着那冷俊男子,指着三从消失的方向,有点口齿不清道:“她……她是……”
还未说完,便被冷俊男子打断道:“这不是你该问的,走吧!”走着率先转身向前走。
李御使再一次愣住了,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可他也认识了几个江湖人,大家都很豪爽啊!怎么……
“这位大人,别再神游了,我们还得送你们去京都呢!至于那个冰块,别理他,一直都是这个死样子。”俏皮女子大大咧咧地拍着又一次愣住的李御使,看着走出几步的冷俊男子撇撇嘴,笑着道。
“呃!……姑娘,请问贵姓大名?”李御使机械是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俏皮女子,半响才缓过神来,诚恳地问道,这位姑娘好像比较好说话。
“我啊!我叫轩辕月,那位冰块呢叫欧阳日。”轩辕月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冷俊男子道。
“轩辕姑娘,刚刚说要送我们去京都?你们知道我是谁?”李御使一脸疑惑道。
“知道啊!所以才会救你,然后安全送你去京都。”有问必答。
“去京都之后呢?”问这问题时一脸戒备,毕竟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什么阴谋,什么尔愚我诈没见过,心中的警铃适时响起:这些人虽救了自己,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自己,却一点也不知,而且说要送他去京都,既然他们知道自己是何人,那便知他们是将要被押解进京受审的,多是一去不回,既然救了他们,为什么不叫他们逃,就只怕是又有什么诡计?
“当然是送你回刑部受审了,不会卖了你的,放心,这可不是什么阴谋,不让你们就此逃走呢!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不会那么做,所以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只要你是清白的,照我们说的去做就一定会沉冤得雪,至于我们是什么人?只要记得我们不是来害你的人就行的。”轩辕月一脸‘你就放心吧,我绝对是好人’的样子道。
“呃?”再一次错愕,这小姑娘是不是有读心术啊!怎么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他们样子确实不像是要害他们,是他多心了吧!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一闪一闪地,一副‘快问快问啊!’的样子,感情被问上瘾了吧!
“呃?没……没……”李御使又一次犯愣,甚是惶恐地猛摇头道。天啊!怎么这些人好像没一个正常的,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的。
“真的没?”不死心,再问一次。
“真的没。”重重地点了下头,只差没指天发誓了。
“不用跟我客气的,真的没?”还是不死心。
“真的没。”一副快哭的样子,见轩辕月还不死心,还要再问,赶紧补上一句:“姑娘,那位公子已经走远了,咱们快追上吧!”
一看,咦?真的耶,死冰块,怎么不等人啊!
“那还磨蹭什么?快走。”说着,不由分说地拉起李御使追了一去,一边追还一边嘀嘀咕咕地埋怨那块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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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楼争美
龙昭皇朝的京都昭熙城繁华奢靡,在一片黑幕笼罩的万籁俱寂中,唯独南城北大街竟是异样的灯火灿然。街道两旁的楼台庭阁上悬挂著各色灯笼七彩霞光直冲云霄衬得这片黑既诡谲又神秘。
这里是全国最大的花街,是堕落的**窟,有诗唱曰:
春风绿柳靡靡音
罗幕轻裳衣缥缈
夜夜笙歌由他去
一夕欢爱几度休
而今晚尤其热闹,只因今晚乃是悦君楼一年一度的新人才艺表演,即每年老鸨都会从送进来的姑娘中挑选出有潜力的绝色美女,暗中进行培训、淘汰,等到了这一天,剩下的绝顶美女才会在‘观众’面前暴光,展现自己的美貌与才艺,成为众‘Fans’拿着大把大把的钱追捧的对象,成为悦群楼最有力的摇钱树。真是不得不佩服悦君楼老鸨的经营手段,怪不得能在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龙昭皇朝最大的青楼楚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天还未黑,悦君楼里已挤满了人,简直到了人挤人的地步,二楼特制的雅间(可以看到整个一楼,尤其是中间的舞台)更是在一个月前就全被预定了。二楼雅间分天、地、玄、黄,天安号有一房,地、玄、黄各有四房,天字一号房位于最高位,是个独立雅阁,不仅可纵观整个大厅情况,连二楼其他雅间的情况都可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有专人专美伺候,简直就是皇帝的享受,但它不对外开放,就算你出再多的钱也没用,所以天字一号房大多时间是空置的,没人知道谁才有资格才能进入天字一号房。
此时地、玄、黄每间雅间里的王公贵族、高官巨富也早已等待多时,心中充满期待、**。
终于在所有人的翘首以待中,老鸨尖锐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了,宣布今晚的才艺表演正式开始,整个悦君楼都沸腾起来了,这次的表演者有两人。
第一位出场的是一个名叫蓝儿的美人,那清纯无邪的气质看得一群色鬼均有一种想将她污染的冲动。她表演的是跳舞,一条彩带随着她的舞姿凌空翻飞,她的舞姿如人一般轻灵、纯洁,似不染凡尘的精灵,一曲完毕,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香儿在一群如狼似虎的淫邪目光的激射下退场了,哎,进了这污秽之地,她的纯洁能保持多久呢?
随着走上来的是带着书香之气的大美女,名唤青儿,手拿一把折扇,似书生胜过似青楼女子,如果不是她长得的确够美,够有气质,早就被台下的人给轰下去了。她表演的自然也是诗词歌赋了,由台下的‘观众’出上联或出题,而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对出下联或赋诗一首,且是边答边作画,限时一柱香。对于奉诚食色性也的青楼常客,所知的诗词不是淫词艳曲,便是粗俗不堪,但不管所出的题是如何地下流不堪,诗儿都边埋头作画边微笑以答,没有半点不悦与难堪,话说心理素质还不错,当然,来悦君楼如此高档的青楼楚馆,也不乏真正的书生、才子,到后来,还真像是以诗会友的书友会呢!诗儿的才情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折服了,不过各人所折服的不一样而已。此情此景,不得不对有状元之才的诗儿感叹一句‘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