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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僵持
就在卡蒙侯爵话音一落，眼前的三座并排而来的塔楼，忽然发出一阵阵破裂的咔咔声。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只见塔楼前进的地面忽然轰隆一声凹陷下来，竟然露出一长条深深的沟壑！三座塔楼骤然失去支撑，再加上后面推着的士兵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事情，所以塔楼顿时无力的前倾，在士兵们呆滞的目光之中，轰的一声倒在了沟壑上！而推着攻城车的队伍在发现了这个事情后，也立刻停了下来。
“放箭！”卡蒙又是一挥手臂，在城墙边站满的弓箭手早已经等得不耐烦。听到主帅的命令，手里的箭矢立刻带起死亡的哀鸣，蜂拥射向这些骤然没有防卫的士兵。顿时，又是一片惨叫声，尸体躺在草丛一样茂盛的箭堆里。“喔喔喔！胜利了！卡斯米万岁！卡蒙侯爵万岁！”
见到这波攻击竟然顷刻间化为无形。顿受鼓舞的士兵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挥动着手里的武器看着城楼上的卡蒙，发出一阵阵赞叹声。听着这潮水般的欢呼，身边的子爵却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反而一脸疑惑的看着依旧镇定自若的卡蒙侯爵问道：“战沟，什么时候挖的？”“好多天前就已经挖好了。”
卡蒙侯爵安静的看着远处徐徐退去的大军轻声说道，沉寂的他矗立在这欢呼和雀跃之中，却显得十分睿智和特别。见到子爵依旧不解的样子，他解释道：“三尺的厚土，骑士，军队，甚至是马车都不会让这道沟壑崩塌。当然，塔楼这样重的目标，三尺的土也是顷刻就被压塌的。”
子爵了解的点了点头。可是卡蒙那自若的表情底下，却是深深的不安。战争，讲究的是地位平等。他如今虽然是顶着大公的名义代为指挥，可是对方的敌人主帅是两个王国的国王，而自己却不过是一个侯爵。地位的悬殊，虽然现在没有大碍，可是等时间一长，不管有心还是无心，流言就会传开。那时候大公维多利亚就会被人推上城墙，亲自指挥战争。
可是他明白，大公自己也明白。维多利亚他虽然政治和管理很拿手，可是战争军事上却是一个白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开战就让卡蒙代替指挥的原因。卡蒙相信对面的菲利普一定知道这个事情，所以他是在等，或者已经采取行动。要大公自己被流言和威望推上主帅的位置，那时候战争瞬息万变，卡蒙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够出谋划策。原本守城的优势就会被菲利普抹去，等军心一动摇，就是他全面进攻的时机。
而此刻带着军队回退的菲利普，脸上却一副戏谑的笑容喃喃道：“战沟。。虽然是意料之中，却想不到他填上去的土那么厚。真是一个爱冒险的侯爵啊。。。不过等时机成熟，间谍潜入要塞后，就是换我进攻了，卡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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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连续十多天，两方就处在一种诡异的攻防进程中。卡斯米公国虽然也有伤亡，可是不比两国联军的大。两方就这样持续着低伤亡度过了将近半个月。之后，因为菲利普派遣进来的间谍传出的流言，为了避免军心涣散和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大公维多利亚只得硬着头皮从温暖的城堡出来，换上一身甲胄，上了城门指挥战争。
而卡蒙侯爵为了避嫌只得推举一旁，让他的副官拿麦德子爵作为大公的参谋安排计划。从那天起，菲利普的进攻突然变了一个样。原本是攻城武器的投入，少量的伤亡。可是那天之后，成群的几千士兵扛着云梯才是人海战术，猛攻城门！
骤然遇到这种场面的大公自然是方寸大乱，先别说指挥作战，就连自己的安危都受到威胁。有好几次，敌军的云梯搭上了城墙，踏了上来进行白刃战！虽然这连续几天的高强度作战让联军损失了一万人。可是守军只有两万的卡斯米公国却也同时折损了四千！少了将近四分之一！这对于人数占据劣势的卡斯米公国而言，无异于是极其危险的地步。
这诡异的消耗，以及在城内的间谍四处传播的流言，让坚守了十多天的要塞开始出现了一丝不稳定。虽然大公派出大批的治安队维持秩序，抓捕散播流言的人，可是街道上充斥的盯着平民的士兵，多多少少让人觉得紧张。这份紧张，同样传达给了整天除了治疗伤患，就是听士兵祈祷和告解的帕拉丁。
帕拉丁很紧张，他刚刚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就直奔休息的酒馆。隐约间，他好似感觉到，用不了多久这个雄伟的要塞就会被马耳他以及艾新哲的大军攻破！帕拉丁十分清楚，一旦让敌人攻下要塞，那么这些勇敢作战的士兵就会变成释放内心丑陋欲望的恶魔。各种暴行将会在要塞里上演。当然，帕拉丁并不是担忧那些士兵以及平民的安全，他在乎的是自己，只有自己。
一旦不久的将来要塞被攻陷，虽然神父有战争赦免权，可是万一那个不长眼的看他不爽，暗地捅刀子。或者是被万箭齐射，都是一个潜在的危险。恍惚中，帕拉丁忽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他致力追求的地位，权势以及财富，一旦遇上这种上万的军队，无法抵抗的力量时，他却显得如此的无助以及脆弱！因为这些东西，在明晃晃的刀剑面前，所能起到的作用是那么微乎其微！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样，帕拉丁如此的渴求力量。不为财富和地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能够保护他，不惧怕其他威胁的力量！
脑海中翻滚着诸多想法，帕拉丁穿着神袍在戒备深严的街上飞快的行走着。他需要力量，需要力量来保护自己！那么搁浅许久，几乎遗弃在心灵角落的真理之石，必须要尽快提上日程了！突然就在此时！就在帕拉丁想定了获取力量的时候！身边的一处不同别家，在如今战乱世代仍然开张接客的店里，身穿全身甲胄的卡列奇左拥右抱着涂抹胭脂俗粉，衣着暴露的女人，一脸醉酒红晕哈哈大笑的从里面出来！
这里是战争必须的地方，用来给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备受压力的士兵发泄的娱乐场所。自然，一些为了金币不要命的商人带着这些女孩特意跑了进来，希望能够从这些士兵身上榨取可观的利润。很显然的，卡列奇这个新上任的爵士，也成为了需要发泄压力的一份子。帕拉丁微微皱眉，正要迎上前去叱喝这不中用的东西时，忽然跟在卡列奇身后，同样左拥右抱，身穿神袍的托尼，竟然也一脸醉意的走了出来！
一瞬间，帕拉丁眼中闪动着的，是久违的愤怒！
第一百四十二章 被抛弃的托尼
“你在干什么！愚蠢的家伙！”帕拉丁立刻满脸怒容，大跨步的上前，那一脸醉意的托尼还没反应过来，迎面走来的帕拉丁就是一声怒吼，反手一巴掌就扇倒了托尼！啪啦，酒瓶破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周围路过的士兵和平民看了几眼，立刻侧过脸偷偷的暗笑。农民妇女甚至很是鄙视而厌恶的指指点点，看着趴在地上的托尼。
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同样身穿神袍的帕拉丁，一边蹲下身子扶起托尼，一边带着讽刺的话语中伤道：“一个神父竟然打人？伊诺思在上，现在的神职人员可以去打战了，还窝在要塞里干什么。”
听到几个肮脏的女人的话，帕拉丁双眼一眯，隐晦的杀意从眼眶里流露出来。他并不因为这几个女人的话而生气，生气的是，她们什么身份，竟然敢指责他？帕拉丁保证，等事情一过去，一定要让这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彻底知道，死亡是一种无上的恩赐！
如此想的当头，女人们将醉醺醺的托尼扶了起来，左边脸颊红肿的托尼此刻酒醒了大半，他抬头看到跟前一脸阴沉的帕拉丁，一股气顿时从胸口上涌，接着三分醉意，看着周围围观的士兵那嘲笑的表情，立刻甩手挣脱开扶着他的女人，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帕拉丁，吐出满嘴的酒气骂道：“你敢打我？帕拉丁！你是什么东西，敢打我？”
话音一落，周围的低笑声越有些加大了。此刻见到帕拉丁冒出来，酒意瞬间被吓醒的卡列奇立刻甩开抱着自己胳膊的女人，急急赶了过来，看着帕拉丁那阴沉的脸，立刻紧张的劝架道：“帕拉丁，这是个误会啊。我看小托尼太寂寞了，索性带他来找找乐子。你也知道每天见到死人真的不好受啊，所以。。”“住嘴。”帕拉丁忽然开口阻止了卡列奇的话，定定的看着眼前一脸愤怒喷着酒气的托尼，忽然带着轻蔑的语气笑道：“穿着神袍，进出这种场所。托尼，布莱斯。你还记得你是一个神父吗？你知道这样的做，是会被上火刑架的吗？”
说罢，也不理会托尼的反应，忽然上前一拳狠狠的打在托尼的小腹上！剧痛在托尼被酒精麻醉的神经蔓延，他瞪着眼睛连连后退，一下跪倒在地上。瞪着越加血红的双眼放出狠话：“帕拉丁！你不过是一个小贵族的次子，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找你决斗！决斗！”可是话音未落，帕拉丁竟然再次上前，一脚狠毒的再次踢在那小腹上！这次的痛楚让托尼惨叫一声，忽然低下头就将酒水和食物呕吐出来。“你太让我失望了，连一点自律都没有的庸才，只会在女人肚皮上逞威风的蠢货。”
帕拉丁说罢，蔑视的看着眼前跪在跟前的家伙，轻轻捏着鼻子转头就走。路过呆滞的卡列奇身边时，轻声说道：“跟我来，有事情拜托你。”便头也不回的钻入窃窃私语的人群之中。而深知惹怒了帕拉丁的卡列奇，也只得看了一下依旧在呕吐的托尼，便一句话都不说，向着帕拉丁追去。
而此刻，酒已经完全醒了的托尼，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严重，自己身为神父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的行为，是多么的恶劣！顿时陷入绝望的他，凄厉的哀嚎着，勉强站起酸软的腿，无助的叫喊道：“主教阁下，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宽恕我吧！看在伊诺思的面子上！”与之回应的，却是已经消失在街口的帕拉丁和卡列奇，那残留的背影。
“帕拉丁，我的好兄弟。给他一个机会吧。毕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跟着帕拉丁快步行走在路上的卡列奇，还是不住的劝说。可是帕拉丁却头也不回的嘲笑道：“卡列奇，你知道我多大吗？冬天临近后我就是二十二岁了。我也是你所说的小孩子。”
顿时，卡列奇一阵语塞，帕拉丁看着隐晦浮现在楼房之上的远处的城门，接着说道：“觉悟和毅力不是年龄可以决定的。这个白痴做出如此事情。就算我不追究，一旦让大主教知道了，考虑在战争时期的敏感性，也会撤去他的教籍。他完了，至少在教会的路上，他完了。没有用处的东西，就应该放在垃圾堆里。”说到这里，帕拉丁忽然停下，转过头盯着卡列奇轻声说道：“你明白吗？”
无言以对。卡列奇看着这个极度冷血的年轻人，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深知这是帕拉丁的警告后，他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帕拉丁却对这个点头没有意外，再次行走起来自顾自的说话，只不过这次的声音压低了很多：“我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这件事要十分保密，你不能明面行驶。可以找一些替罪羊，和一些打下手的士兵。这些人绝对不能留，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事成之后作为报酬，交给你五百金币的佣金。”
正低头行走的卡列奇浑身一震！他虽然很是心动五百金币的酬劳，可是考虑到帕拉丁话里的意思，以及可能存在的危险性。还是很犹豫的旁敲侧击道：“那些可都是我的手下。跟我混饭吃的佣兵。我怎么能。。”“哼！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虽然作为一支佣兵队的头领，可是我也相信你手底下总有不顺服你，甚至暗中排斥你的人吧。”帕拉丁十分清楚，因为火炬伯爵受理后勤，所以隶属火炬伯爵的卡列奇，也是其中后勤的一份子。简单来说，扛着伤者送到教堂治疗，或者将死尸搬去焚烧的事情，也属于后勤中的一种。
而卡列奇听到这里，却有些意动的点了点头。帕拉丁说得没错，队伍里的的确确有一些人不看好他。认为他没有资格成为佣兵队长。再加上最近他获得爵士的头衔，这个抗拒的声音就越来越高了。如果能够借着这次机会除掉这些眼中钉，相信对卡列奇本身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卡列奇自己没有发现，自从认识了这个年轻的神父后，他的价值观和行为处事已经彻底改变。要是以往，仍是治安官的他，绝对会严词拒绝这样肮脏的交易。可是如今，他第一想到的却是自己地位的巩固。贪欲所能发挥的力量，远远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原本为了儿子和妻子生活更好的卡列奇，早已经忘记了初衷，臣服在自己的欲望之下了。
心里知道卡列奇已经同意的帕拉丁，微微一笑。当晚，分身阿尔弗雷德就以他管家的名义，买下了不接触战乱的要塞南边的一座人去楼空的庄园。一切，比帕拉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