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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炼日久,终于修炼出了心剑神通入门——以眼为剑。他早有谋划,造在双眼处的两道七诀剑气剑脉与剑眼结合施展,威力奇大,却极是耗力,独孤阳轻易不敢施展。
寒来暑往,这一日,独孤阳单指倒立,于瀑布底下修炼真气。忽觉身体奇热,太上真气如岩浆般在体内高速运行,独孤阳只觉炙热难耐,仿若置身洪炉,难以忍受。
“难道我走火入魔了?”独孤阳心中惊骇,忙内视查看,却见真气走向毫无走火入魔迹象,不由稍稍放心,转又疑惑:“那我这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间,体内骨骼在高温之下,竟渐渐融化,不断有黑色物质流出,同时身体气窍大开,无数天地精气涌入骨骼中,点点星光闪烁围绕,煞是奇观。独孤阳感觉骨骼处温度渐降,竟生麻痒之感,心中忽然明了,大喜道:“脱胎换骨!我修成《太上天剑诀》第二重了!”
换骨已成,独孤阳又觉皮肉如先前骨骼一般炙热融化,排出黑色杂质,接着渐渐吸入天地精气,开始重生。
有瀑布冲刷,黑色杂质排出后很快被洗去,独孤阳倒是不用担心。这一番脱胎换骨足足花了半天时间,最后独孤阳浑身麻痒无比,竟蜕下了一层老皮来。独孤阳静静感受新生之体,只觉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由哈哈大笑。
太上真气更上一层楼,变得雄浑无比,随着肉体也进行了一次蜕变。姜明当日所说“最原始的太上真气”,今日始真正明解。
独孤阳抬头看着那条瀑布,它早已不用姜明以剑分水,足足一万丈的白练飞流而下,极是雄伟壮观,只是打在身上,独孤阳却不觉如何疼痛。他轻轻一笑,施展醉仙望月步踏水而上,他看似闲庭信步,却一跃百余丈,一盏茶工夫便到瀑布之顶。
独孤阳到得顶上,便后翻一圈,身在半空,并指成剑,大喝一声:“开!”七诀剑气在指上凝形不发,随着他身子飞坠而下,硬生生地将瀑布从中分开两半。
断水分流!
独孤阳哈哈大笑,落到地上,双手一并,喝道:“合!”两道白练从底而起,翻滚而上,渐渐合二为一,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剑逆冲而上。到得半途,独孤阳所施真气已尽,与流下的水流撞击一起,爆起漫天水点,纷纷而下,直如大雨倾盆。
独孤阳伸手一招,一旁的长剑便被他吸到手中。他双目不闭,几乎还未晋入心剑合一的境界,手中剑便有灵性般幻出漫天剑光,忽强忽弱,把所有将下来的水点纷纷击开。神奇的是,那些水点散了开来,滴在瀑布之下的湖面上,竟围成了一个太极图案,浑无丝毫瑕疵,久久不去。
独孤阳一番施为,身上半点未湿,他走上地面,找了根长草把散开的黑发随意扎起,望着天边,心里想了想,喃喃道:
“已经……十年了。”
第一卷 旭日初升 第八章 修罗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625 9:47:37 本章字数:6381
正道以蜀山仙剑派、诛邪谷与佛心刹为首,而其中蜀山仙剑派又隐为三派之首。魔道中,亦有渺天教、灭情道及龙凤殿三派为首,渺天教却是明明白白的魔道至尊,教众不计其数,上至朝廷要员,下至贩夫走卒,皆有渺天弟子隐伏其中。是以虽然正道有心,想要剿灭魔道却极是苦难。
夜,清凉如水。
渺天教总堂气派堂皇,倒与人们想象的阴森可怖大不相同。教主云无定四十余年纪,面容沧桑刚毅,仍可看出年轻时必是个美男子,浑身金线黑袍,端坐总堂大殿内。此刻大殿内只有他及下首一个少年。云无定手上拿着一卷帛书,封皮上书“教务”二字,正细细观看。良久,只听云无定淡淡开口道:“连云寨不听号令,今夜既无事,便灭了它罢。”
那少年未及弱冠,身量高拔,俊美如玉,一头长发竟是淡蓝之色,眸子紫幽幽的,妖异无比,让人一见之下便生不安,偏生这么一张脸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邪异魅力,若是他走到大街上,必定会有许多少女为之疯狂。少年嘴角似乎总挂着一丝淡淡笑意,听了这话,更有一股子淡漠众生的意味,轻轻应道:“是,孩儿遵命。”
他说罢,便起身走了出去。脸上神色淡静如水,也不召集教众,就那么一个人,行过大门,沿途还随意在路旁摘了一朵将开未开的昙花,轻轻嗅着。看那轻松淡然的神情,仿佛将要去的地方是郊外远足的清幽之处,而不是那凶名赫赫的连云寨。
月光照在他身上,那张脸,毫无瑕疵,白衣胜雪,更显得这个俊美的少年不属凡尘。他一路走着,脚程甚快,身影绰绰间,便已走出十几里外,到了连云寨山门。
寨门前两个小喽罗见了,忙喝道:“哪里来的?站住了!”
虽然少年孤身一人,且衣着华丽,似是个天赐的大买卖上门,但深夜来访,两个喽罗心中还是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妥,没敢贸然上前行劫。
少年轻轻地笑了笑,那两个喽罗喉咙一疼,便一声不吭倒地了。远处早有人见得这边有异,待看到两个喽罗倒地,一众人便杀气腾腾地走了过来。少年又是一笑,迈步前行,闯入了人群中。一时间,三把大环刀,两杆红缨枪还有十数根铁棍木棒尽往少年身上招呼而来,少年毫无一丝慌乱,不闪不避,只见那些兵器到了少年身周一丈之内,便再也击不下去,反而山寨强盗中有几人喉间忽地出现一道血痕,莫名其妙地倒了下去。
到了此时,终于有人发现事情不同寻常,忙扯开嗓子大叫道:“来人哪,有人来闹事啦!”
这些强盗都是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警醒得紧,这声警示一起,尚在睡梦中的同伙立即惊醒了。那示警的强盗听见各处吵吵嚷嚷的闹声,心刚放下了一点,便觉心口一痛,就此见了阎王。
少年不紧不慢地杀人,从山寨门口走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已有百余人丧命他手,却没人能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一个迷信的强盗只惊得心胆欲裂,叫嚷着“妖法,这人会使妖法”,少年轻笑,那人只觉眼前一花,少年便已到了眼前,一只白玉般的手掌握上自己颈项,五根修长的手指一紧,只听格的一声,颈骨便断了。那强盗尚未断气,仍听见那少年好听得有如妖魔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把高深的武功斥为妖法,真是该死。便让你瞧个清楚……”
他似乎有意让强盗们有时间严阵以待,又或是根本毫不在乎。他一身月白轻服,俨然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好一个仿佛天人下凡的俊美儿郎。但在众盗看来,这却是一个收割人命的恶魔,眼前的情景委实诡异莫名。待得面前已无人敢拦,少年拍了拍手,只见那一双手仍是十分洁净,没有沾上半点血迹。而他身后,已有数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杀了这许多人,少年的脸色仍是一点没变,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扫了面前集结在一起却不敢上前的众强盗一眼,道:“连云寨包括五个寨主共一千七百二十三人,我已杀了三百二十二个,嗯,再杀一个,让剩下的凑个整数好了。”话毕,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少年已擒了一人在手上,再回过神来看那人面容,却见那人已经断气了。
强盗中突然有人惊叫道:“那是田老七!他……他刚才还在我身边的!”众强盗心中一凛,循声看去,只见那人所站位置却是大队中央,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对少年鬼魅般的武功只惊骇到无以复加。
少年轻笑道:“不必害怕,我只是先凑个数罢了。待会儿你们还是要死的。”他淡淡说来,没有丝毫杀气,言语间气度雍容,仿佛贵族公子发出盛宴的邀请,强盗们却更觉森然,有胆小的已哭喊道:“妖……妖怪啊,我不想死,饶了我……”
正混乱间,突然有人大叫道:“五位寨主到!”
听闻这句话,群盗总算稍稍安定了些。人群从中分开,五个相貌不俗的青年男女走了出来,三男两女,只听他们一阵呼喝,人群便静了下来,颇有些威望手段,显然便是五位寨主。
少年微微讶然,原本他以为这五位寨主必然是五大三粗的虬髯大汉,却不虞是五个年轻人。他轻轻皱眉,心中略一思索,已有所悟。
一个青年显然是这五个人的首领,他不理会少年,却喝道:“妖言扰乱弟兄军心,懦弱畏敌,当死!”他手起剑落,先前那个大喊妖怪的胆小强盗便已人头落地。
他本指望杀人立威,哪知群盗心中早就没了血性,见他这么一来,只有更是害怕。
少年见得他使剑,更是肯定了心中所想。那首领青年脸色阴沉,向他一拱手道:“我乃连云寨大寨主,小兄弟深夜前来我寨大开杀戒,只怕得有个交代。”
少年冷冷看他一眼道:“你有五个地方错了,可知道么?”他这一收起笑容,忽然气质大变,众人皆觉一种淡淡的刺骨寒意正从他身上散发,渐渐弥漫全场,俱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这一瞬间,这少年便仿佛从一位翩翩贵公子化为冷月下令人胆寒的恶魔修罗,改变之快,变化之大,着实匪夷所思。
大寨主也是暗暗吃了一惊,却强自冷哼一声:“不知!”
少年道:“第一,我特地多杀了一人,便是为了凑一整数,你杀了那人,却是坏了我的意思;第二,小兄弟这个称呼,当世只怕没几人足够资格如此叫我,你自然不在其中,只此一点,便有你取死之道;第三,我杀生之数,至今已难以计算,杀戮不断,何来‘杀戒’之说?第四,我杀人,从来不须交代。你犯此四错,却仍不知,便又是一错。今夜欲全尸而死,已无可能。”
大寨主自然不信他所言,怒极反笑:“黄毛小儿,叫小兄弟还是抬举你了!想是在师父处学了些武艺便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我连云寨撒野来了!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
那大寨主旁边一女子见少年长相俊美,心中喜爱,不欲他就此送了性命,便道:“小兄弟,念在你年纪还小,大家不伤和气,你乖乖地认个错,今晚就在咱们连云寨歇下了,叫你家里明早再来领人可好?”
少年摇头叹道:“与死人生气,实是不值。见你心地尚可,便让你无苦而死。”
那女子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显是气极,怒道:“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便怪不得我了!杀了我这许多兄弟,偿命罢!小的们,上!”
少年脸色平静如常,似乎旁人的喜怒哀乐与他全然无关。一众强盗有了寨主指挥,摆了个玄奇阵形,将少年围了个水泄不通。少年看了看,还是古井不波,轻轻道:“连本门剑阵也传授了,看来你们确是花了颇大心血在这连云寨上。只可惜,由这群乌合之众施展,困我不住。”
那五个男女大惊,还未说话,少年已腾身而起,眸中紫光大盛,一柄通体晶黄的奇剑出现在手中,朝下方轻轻斩了三剑。
第一剑,曰杀。
第二剑,曰灭。
第三剑,曰绝。
三道巨大的紫色剑芒轰然扫下,沙石纷飞,群盗仰倒一片,哀声惨叫不断,好不容易合成的阵形顿时溃不成军。待得烟尘散去,五位寨主一点,不由得愣住了。
只三剑,便已歼灭了近一半的人马。
“这……这怎么会?他顶多不过十八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可怕的武功?”那女子喃喃道,显然是吓到了。
少年轻轻落地,轻抚手中那柄长剑,甚是爱惜,道:“我的琉璃剑说,你们五个修为勉强够了,它可以接受饮你们的血。”
“琉璃剑!”大寨主像听到了极可怕的事,脑海中想起一人,哆嗦着道,“你……你是修罗!修罗云星河!”
“修罗!”余人一听,只吓得亡魂直冒,一时间逃跑之声大作,纷纷四面八方地逃去。只是一道紫色气墙早已紧紧围住了整个连云寨,哪里能逃得出去?
少年看着周围众人的狼狈之景,摇头道:“可笑,可笑,既然我要来杀人,怎么会容许你们逃走?”
他转头向五位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寨主道:“既然听说过我,就不是愚钝之辈。小小一个山寨,竟敢违抗我渺天教的号令,当真可笑。但眼下却是明白了。”
他丝毫不理五人脸上表情,道:“连云寨立寨不过一年,却迅速崛起,高高居于其余散落帮派。本来我渺天教也无意理会这些小道,只是例行收拢罢了,想不到竟遭拒绝。常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但如果五位寨主大有来头,那却又另当别论了。”
大寨主强作镇定道:“既知如此,你还敢来放肆?”
“看来正道那些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对我魔道情形所知有限的很。”云星河摇了摇头,甚是怜悯,“我渺天教实力之大,何俱正道一个二流门派?看你们的阵形,是茅山门下。”
这五个人当真甚是无知,脸上居然还现出了骄傲神色,大寨主还道:“我可不是茅山派的,我的爷爷,乃是诛邪谷的二长老。哼,现下你还敢无礼么?”
云星河轻笑道:“哦?还有诛邪谷的人,真是不虚此行了。杀了你们,正道脸面定要大大受损了。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