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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的伤势”任天翔不放心地说。
鬼手神医哀哀地笑了:“大哥,你也知道我叫鬼手神医,对罢?既然名为神医,就知道怎样的人救得活,怎样的人救不活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弟弟,现在就走,让我真的看到你放了庞敖,这样我才走得安心”
任天翔着急地说:“我都说答应你了,你何必”
“大哥你我从小就个性不合,你爱名,可我却只要浮云我不知道咱娘怎么会生出我们两兄弟,个性竟然差别到有十万八千里我一直以为,自从我离开圣天教之后,你就不再当我是你兄弟了可是,今天我这一剑,很值得真的,这一剑让我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心里面,还是一直有我这个弟弟的真的,值得”鬼手神医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心的气力,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心里边的感慨。
“弟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任天翔凄声叫道:“你当然是我的亲弟弟啊!我叫任天翔,你叫任天阔,这是无法改变的血缘啊”
鬼手神医闭上了眼睛,小声说道:“走罢,离开这里给我一个清静求你了好不好,走罢走罢”
任天翔看着自己弟弟那种恳求的样子,一时心软,强压住自己那种难以抑制的情绪,痛苦地说:“好,好!我走,我走!”
说着,任天翔站了起来,冲那些傻呆呆围在那里的教徒们说:“我们走!”
欧阳追月眼看这到手的胜利就这么白白放弃了,有些不太甘心,他哀求地看着任天翔说:“教主——”
任天翔勃然大怒,厉声吼道:“罗嗦什么,我说走就走!”
一声令下,圣天教众教徒一个个鱼贯离开了鬼手神医的炼丹房,来到外边,一个个施展轻功,眨眼之间,便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了。
现在,鬼手神医的炼丹房中,只剩下庞敖、楚楚还有鬼手神医三个人了。
庞敖痛苦地抱住鬼手神医,哀声说道:“兄弟你这份情,我可怎么还啊”
鬼手神医凄然笑了一下:“士为知己者死,夫复何憾!”
楚楚上前抓住鬼手神医的手说:“你不要再这样说了,你根本就不会死,你只不过是在欺骗那个狗屁教主让他快点走而已,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看着楚楚这种天真的样子,不知怎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萦绕在他那即将枯竭的生命里边,他微笑着看着楚楚,就像当年看着她的母亲灵儿似的,他柔声说:“傻丫头扶我到到我房间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鬼手神医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喷出一口血,楚楚和庞敖都吓了一跳。但是,鬼手神医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用手在自己的身体上点了一下穴,精神好像一下子又恢复了不少。
庞敖趋身向前扶住他:“兄弟”
鬼手神医摆摆手,说道:“不要紧,你赶快把药配好,我这里有一张纸,”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纸张,递给庞敖,接着说道:“这上边清楚地记载着是哪七七四十九种药材,你只要按着我上面写的方法配制,比例拿捏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庞敖接过那张纸,有些没把握的说:“可是,万一我弄不好”
“没问题的”鬼手神医孤立地说道,“你要知道,这可是医治七日散唯一的配方,只要按照我上边的方法配制,决不会出问题的,你要快点若不然,明天,那就是第六天了,这药如果不在第七天送到,那些人就都活不成了”
“可是,你自己现在怎么办呢”庞敖更着急鬼手神医现在的状况。
“庞兄弟,你我生为知己,几乎又在同一时间离开的圣天教,虽然这几年疏于联系,但是,当年在教里,你也曾多次舍命救我,你以为我会忘记么?别再顾及我了,我不过是一条命,那边,可是十好几条人命等着这药方子去救命呢”鬼手神医非常认真地对庞敖说。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配药罢,”鬼手神医说着,对楚楚道,“楚楚,扶我回房间”
楚楚扶起鬼手神医吃力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挪向门外,庞敖看着他们那走去的身影,这个闯荡江湖多半生的铮铮铁汉,竟然泪流满面,哽咽难声了,他猛然抓起那张纸,照着上边的记载配制起药来。
楚楚把鬼手神医扶到他的房间,让他躺在床上,神医微微闭上了眼睛,楚楚有些害怕,说:“你可不要吓我啊你不要这样你没事的。”
鬼手神医闭了一会儿眼睛,又睁开了。他看着楚楚,就像看不够似的,他微笑着说:“你这样子,真像你娘真像啊”
“我娘?”
“楚楚,其实,我跟你娘的故事我早就想告诉你了早在我救起你的那天我就想说了你娘她”说到这儿,鬼手神医忽然觉得伤口刀剜一样疼痛,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就知道自己的时辰已经不多了。
楚楚看他这种痛苦的样子,眼中的泪水已经流了满面了。
“你不要说了,你不是说等有空闲时间再告诉我么?”楚楚怕他涌动真情,引起伤势严重,就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现在不要听我要等你完全好起来再说给我听。”
楚楚激动地上前欲扶住他,但是,一不小心,怀中的那本《鬼手症解》掉了出来。楚楚急忙捡起来。有些急迫地对鬼手神医说道:“对了,这本书上的办法是可以救你的,这本《鬼手症解》一定是你鬼手神医这些年救人的心得纪实对不对?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救你的方法,你快告诉我,我给你配药”
楚楚边说边慌乱地翻着这本《鬼手症解》,企图从书中找出一种解救鬼手神医的办法。
鬼手神医无力地朝她摆摆手:“傻丫头,不要找了,这本书里根本就没有记载可以起死回生的办法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此时的楚楚已经快要哭出声来了,眼泪如泉水般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恣肆地横流着,“我不让你死我就是不让你死么”楚楚哭叫着,试图从那书本里找出救命的良方。
“傻丫头”鬼手神医慈爱地看着楚楚,淡然说道,“生死有命,人力是无法改变人的命运的孩子,当年,我也是无意间搭救了你娘,那时候,你娘她受了重伤,可是,当她知道我是圣天教的人之后,却说什么也不让我救,宁可重伤而死而我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我面前竟然束手无策你说,这不是天意么这是老天爷安排的天意啊救不成她谁知道,过了这许多年以后,我居然因缘际会救了你”
楚楚看着鬼手神医说话那种吃力的样子,急忙打断他:“你不要说那么多话了,守住气”
鬼手神医根本不理睬楚楚的劝阻,依然断断续续说道:“那时你娘已经是尚书府的官夫人了,那一年,她回娘家探亲那时你的年纪还太小所以,就没有随行结果,她不幸遇到山难,天注定让我救了她,天注定又让我爱上了她,天又注定让她知道我是圣天教天注定她重伤又不让我医天注定让我这个鬼手神医第一次救不成人,而这个人却是我心爱的人”鬼手神医喘息着,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个“天注定”,似乎把这些年心中的块垒一扫而光了。
楚楚忍不住地说:“我爹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件事,他只说我娘是死于一场意外”
可能是回光反照罢,鬼手神医的眼睛里倏然射出两道极其明亮的光来,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青春时代,他定定地看着楚楚,柔声说道:“我估计你爹他也不应该知道这段故事罢你娘最后死在我面前,死都不肯让我碰她一下即使是号脉,都不肯她打心底认定我是一个恶人她这样想,我还能说什么呢?对于一个你一见钟情的女人她若不允许,你就更不敢碰她不碰她又如何医她呢所以,她终于死了”
说完这段话,鬼手神医的元气似乎已经消失殆尽了,目光呆滞,神色游移,似乎死亡已经降临了。
楚楚急忙安慰他说:“其实,这不是你的错啊?”
“就算她不是因我而死,但是,我毕竟没有救到她啊从那之后,我就离开了圣天教”鬼手神医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楚楚一看,急忙推他道:“你不要睡啊一旦睡了就不好办了”
神医闭着眼睛,喃喃地说:“老天爷让我救了你,算是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很满足了你娘死后,我就郁郁寡欢,苟活多年到现在直到救了你只有与你相处的这短暂的时光才让我真正觉着我还在活着所以,那天,你假扮你娘让我去帮助你的心上人我说这是天意,就是这个意思天意因为你娘,因为你,我想,这件事我一定要完成了可是现在大概只有靠你和庞兄弟才能帮我完成了”
楚楚看着神医闭着眼睛的样子,害怕一旦昏睡过去就不会再醒来了,因此,哭泣着大声叫道:“你睁开眼睛好不好啊?”
神医仍然闭着眼睛,喃喃说道:“不知道庞敖配药配得如何了,可千万不要耽误救人的大事啊”说到这儿,鬼手神医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楚楚说道,“哦,对了,那本《鬼手症解》,就留在你身边罢,等将来有机会的话用它来救人也算是帮助在阴间的我给人世做一点好事”
“你说什么啊?什么阴间阳间的啊谁让你死了起来,起来!”楚楚大声喊叫着,让神医起来。
神医说:“楚楚,你不要这样,听我一句话,你这脾气得改改啦,飞狐固然是个好人,但是,我看他眼中似乎还牵挂着那个雪儿姑娘日后,他若选中了雪儿姑娘不要怨,要尊重他要他幸福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不也是一种快乐么?楚楚,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我懂我懂可是你?”
“我终于可以去找你娘了灵儿在上面我好像看见她”鬼手神医的声音一点一点弱下去,弱下去,终于没有了声音。
当楚楚去扶他让他坐起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鬼手神医已经断气了。
楚楚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就在庞敖、楚楚与鬼手神医跟圣天教魔头任天翔他们深夜交手、鬼手神医不幸遇难之时,远在几十里之外的林飞狐他们正望眼欲穿,翘首企盼他们的归来呢。
这已经是剧毒“七日散”药性发作的第六日了,中毒的病患们已经到了声嘶力竭躁动不安的征候了,如果在明天早晨还吃不到那解药的话,这些病患们就只能耗尽精力气绝而死了。
林飞狐昨天晚上几乎又是一夜没睡,红着眼睛,坐在古刹外边的一堆柴草上,望着远处的苍山古道,面色忧愁,呆呆出神。
这时,古慈音和杨苍戌走了过来。
古慈音心疼地看了飞狐一眼,担心地说道:“飞狐又是一夜没睡?”
飞狐愁眉不展地说:“唉,真不知道楚楚和神医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真让人着急呀,假如明天他们还不能回来,我真不敢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杨苍戌关心地说:“飞狐兄弟,可你也不能这样不吃不睡呀,如果你再病倒了,那就更糟糕了!”
“我还能顶得住”飞狐看着杨苍戌说,“那些病患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不好,”杨苍戌说,“今天是第六天,一个个都躁动不安,有的发作得已经非常厉害了,像那个柳元宗柳大人就已经够呛了”
飞狐一听情况是如此糟糕,更加着急了:“这该如何是好?这些人从第三天就已经不吃不喝了,身上的元气已经快消耗殆尽了,如果继续这么躁动下去,不更得加快死亡的速度么?”说到这,飞狐站起来,“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他们”
飞狐起身欲走,被古慈音给拦住了:“你不用看了,我跟杨大哥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把那些病患用绳子给捆了起来,防止他们消耗体力,你去睡一会儿罢,杨大哥说的对,你要是垮了,那就更糟了!”
飞狐感激地看着古慈音和杨苍戌说:“嫂子,杨大哥,多亏你们帮我,若不然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那你就快回屋休息一会儿去罢。”杨苍戌劝飞狐说。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飞叹着气说,“我守在这里,就是希望看到他们早点回来,把解药带回来啊!”
杨苍戌和古慈音与飞狐同时又把眼光投向苍茫古道的尽头,除了漫漫的黄沙和颓败凄凉的残秋败景之外,根本没有人迹。
此时,在病患们居住之处,神偷段江守候在他的老婆和女儿跟前,正在安慰着他们,他的老婆和女儿都被五花大绑起来,但是,仍想拼命挣扎,一种狂躁的的情绪正在他们全身蔓延。
段江看着他们那个样子,流着眼泪说道:“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身上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了,就算是为了我,好好活着行不行?”
段妻段女好像根本就听不懂段江的话,他们母女粗暴地晃动着身子,从眼神中散发出来的光是一种疯狂的歇斯底里,根本不像先前那种温柔婉约的样子了。
段江不忍再看妻子女儿被折磨得这种痛苦不堪的样子了,他扭过脸去,任那脸上的老泪横流不止。
就在这时,在大庙外边那苍茫的古道尽头,隐隐约约有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飞狐、杨苍戌还有古慈音他们以为是庞敖、楚楚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先行回来送信来了呢,不由得大喜过望,伸长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