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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罡列嘿嘿一笑:“好哥儿,莫说如此话,俺便知你是好心,怎奈当时凭心所使,如何分辨后果?且休提前事,好生的不爽利,来云寒兄弟,但一起饮下此杯,兄弟当交心,朋友需知意,切莫做此姿态。”说罢一饮而尽。
郎飞复又叹口气,拿他无奈,只得与云寒俱都干下。雪娅又忙将众人酒中斟满,那呆子心中做美,频频敬酒,一会的功夫便喝个红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郎飞将在木云子之处骗得的三瓶丹药拿出,推到朱罡列眼前。“这些你且拿去。”
那呆子沉思片刻,只是将那养颜丹着腰上一晃,转眼没了踪影,又将眼前的养心丹、长青丹推还郎飞。
“飞哥儿,这养颜丹俺便拿了,也好有个用场,这两瓶你且帮俺收着,但有需求再来讨还既是。”
郎飞见他如此说,恍然一笑,点点头将养心丹与长青丹收起,又问道:“少时不见,你这辈分怎地长了一截?”
云寒将口中鸡骨吐出,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朱罡列,那呆子心中得意,整整坐姿,将原委慢慢道出。
原来这小子上次去秋蓬岛送信回来,他那便宜师父又使唤他去向师祖回禀,这小子屁颠颠地跑去,正巧赶上天羽子也在,他倒也伶俐,几句话说的天羽子开怀,遂注意到这呆子年纪不大,却真真的是脱胎境的修为,于是被天羽子将个资质重新检查一遍。
灵根还是普通,但却在任脉与督脉之间多了一条经脉,天羽子大奇,立刻去经藏阁查询有关书籍,果被他查到有此奇脉,却是叫做个劫脉。据载,换骨境大圆满之时打通任督二脉只如一股涓涓细流,与这劫脉相比乃为天壤。这劫脉打坐一日的真气吞吐量为寻常灵根的百倍以上,但却有一点,必须要使之受苦,才能激活。
天羽子大喜,如此一番计算下来,这种资质怕不是超出人灵根许多,一时意动起来,思来想去,只觉收了定然是个佳徒,但又怕被人诟病,无奈之下想到一策,使了他那大徒弟抢了徒孙的弟子,如此糗事落不到他的头上,又可名正言顺的教导,此一来朱罡列硬背生生提了一辈。
云寒听罢目瞪口呆,郎飞这小子却将酒杯撴的作响,哈哈大笑,那呆子一瞪眼,瓮声道:“飞哥儿,你笑甚?”
郎飞好半天忍住笑意,指着他道:“当真是那劫脉?”
呆子瞥他一眼,恨恨道:“如何作假?当真便是。”
郎飞又嗤嗤笑起,口齿不清的道:“莫忘之前言你遭了作践星,如此当真应了那话,劫脉!劫脉!哈哈哈哈。”
朱罡列将眼瞪得浑圆,半晌记起郎飞确曾如此笑骂于他,又想想那苦脉一说,果不其然便要作践自己方能成事。
那呆子骂骂咧咧的将酒一饮而尽,指着头顶:“这该瘟的贼老天,作弄你家朱爷,但有几分相熟之人便知俺懒,却弄个劳什子劫脉来消遣。”
云寒在一旁笑得后仰,雪娅也捂着小嘴偷笑,那呆子愤愤不平,将手照三人指一遍。“莫笑,莫笑,若再做此,俺便……”
郎飞道:“你便如何?”朱罡列思忖片刻,呛着脸道:“俺便赖这不走了,给你们做一个路人,莫教做甚亲热之举,不羞!不羞!”
雪娅啐了一口,给那呆子一个白眼。郎飞一愣一把拽过他那肥耳。“我教你个胡言乱语的夯货,之前给你三分颜面,又讨打不成?”
那呆子哈哈的喘着粗气,求饶道:“莫来,莫来,飞哥儿你手下重,许不得使力,若将俺这耳扯掉,怎生去讨那美娇;娘?云寒兄弟莫要只是看戏,快快于俺讲请。”
云寒无奈,只得劝解了几句,郎飞这才松手饶过他,那呆子直若忘了前事,揉着耳朵端起酒杯就是敬酒,看的云寒直摇头,暗道如此秒人儿,当真世间少有。
三人复又饮了少许,待都有三分醉意之时这才作罢,散了酒席各自归去。
日头将落时分老道才回到玄羽山,吩咐雪娅去召郎飞。
半晌后,打坐完毕得到消息的郎飞快步走入玄羽殿,向老道请了安,坐于一旁蒲团之上,老道捋捋胡子,道:“你可知我找你来所为何事?”
郎飞道:“徒儿不知,可是木云子那事?”见老道摇摇头,又道:“还请师父言来。”
老道点点头,沉思半晌,道:“算将起来,你入门也已有四年时光,再过半年宗内便有一件大事发生,若不是你师叔提起我还不曾记起。”
郎飞诧异,不禁问道:“是何大事?”老道轻吐一口浊气。“这丹门,逢五十年便有一场大比,凡入门不到五旬之人皆要参加,为师往年不曾收徒,故此事也未放在心中,今次师弟无意间提起,不禁心中做念。”
郎飞眉头一挑,道:“师父莫不是想让徒儿参加?”
老道点点头。“便当历练一二既可。呵呵,你那师叔想是也存了几分争胜之心,才言于我此事,这老头儿,却还是如年轻之时长了颗童心,全无半分老成。”
郎飞哈哈一笑,挤眉弄眼道:“师父,你倒应与师叔时常走动走动,有益之处良多。”
老道将脸一扳。“你这混小子,做此言语,莫不是还嫌闯祸不多?便要做那搅风搅雨之事。”郎飞吐吐舌头闭口不言。
老道见状叹息一声,道:“今后半年,你且加紧修行,到时莫要丢了为师颜面。”
郎飞抓抓头,问道:“师父,便是那入门五十年内之人均可参加?徒儿才入门几年,如何敌的过?”
老道道:“徒儿莫要担心,五十年修行,若非奇才,最多也便是初入筑基。”
郎飞摸摸须弥带中夔牛劲,这才安心许多,开口道:“既是如此,师父放心,徒儿必不让你失望,且去弄个头筹耍耍。”
老道欣慰的点点头,郎飞见已无事,这才辞别老道返回住所。
待回到住所,将老道所言告于雪娅,这乖巧的徒儿忙问长问短担心不已。郎飞眯着眼看她一阵,将雪娅拉到面前。“雪娅,你也上去试试身手如何?”
雪娅听罢吃惊的张着小口,半晌才缓过神,急忙忙说道:“公子切莫说笑,我又不会那使符弄劲,去了只是徒惹玩笑,休要作弄。”
郎飞摇摇头,一脸认真的道:“我意已决,便去一试又何妨,倘若不敌认输便是,尽皆从我所言既可。”
雪娅撅着小嘴,一脸的不情愿。“若是不敌,岂不是给公子失了颜面,雪娅怎生安心?”
郎飞摆摆手,郑重道:“莫做此姿态,既言你去,我心中当有几分计较。”
雪娅见郎飞态度坚决,只得轻咬着朱唇点点头,郎飞嘿嘿一笑,道声好徒儿,拉着雪娅走到空旷处,将须弥带中物什儿尽皆倒出,商议御敌之法。
傍晚之时朱罡列黑着脸回来,将那殿外青石踢得噗噗作响,郎飞奇怪,出声相询。
那呆子恨恨道:“这老道士,好生算计于俺,言说半年之后有那老什子六脉大比,若是俺拿不到名次,便将吊在天御峰顶灌它几日山风醒脑。”
郎飞哈哈一笑,将之前老道所言亦述说一遍,那呆子摊摊双手,无奈道:“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将你与俺当那苦力使唤,明日偏要搅扰于他,莫要以为朱爷好惹。”
郎飞撇撇嘴,道:“莫要做那无用之事,既是他言,你便将他讨上几件宝贝,也好在那大比上使用。”
朱罡列听后一愣,大点其头。“果然还是飞哥儿机灵,明日俺便去找那老道索要,若是不给,便莫怪俺不中用。”
郎飞嘿嘿一笑,将朱罡列拽过。“你我需计较一二,言个法度,怎生应对索战之人。”
那呆子将胸脯一拍。“飞哥儿,你放心,明日俺便去那丹府,找相熟之人,打探一番入门未满五旬之人。”
郎飞点头道:“如此甚好,知己知彼放能胜之。”朱罡列点点头将烦心之事丢到一旁,又唤了雪娅,三人边吃边叙。
第四十七章 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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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丹曰灵元,擅存灵气——《近古记奇珍集》。
半年时光眨眼而过,郎飞颠颠手中的冰鲸钢锋不禁点点头,如今那钢锋底部铸了一个翠色剑柄,一抹润色耀的寒光盈盈。
“公子,你去那天器峰便是拿它?”雪娅躲的老远,惴惴的看着郎飞手中之物。
郎飞翻手挽个剑花,心中大是满意,将那钢锋收起,望向雪娅,道:“那器碧子师侄为人倒是不错,他虽无法炼制法宝,但镶了个温玉剑柄也算是解了我眼前之急。”
雪娅见他收了钢锋,这才小跑到近前,启齿轻笑道:“既是如此,公子当又添三分战力。”
郎飞哈哈一笑,一拉雪娅小手。“走吧,且去玄羽殿找师父。”雪娅点点头,伴着郎飞行到玄羽殿。
此时老道正在殿内相候,见二人到来,微笑道:“飞儿,可曾准备妥当?”郎飞道:“已然备妥。”
老道点点头。“如此,便跟我来。”说罢头前带路而去,郎飞一拉雪娅,两人慌忙跟上。
转过传送殿,一路走过初夏别院、丹府,三人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正殿,几个值守的弟子见得三人,慌忙上前见礼。“太师叔祖可是前去参加祭祖大典?”
老道点点头,那弟子忙闪身让过。老道也不停留,带了郎飞三人依然前行,待进殿内,便又是一个红光四射的传送阵,老道整整衣衫,肃然道:“此阵乃是烟霞祖师所辟,历经万年也无半点耗损。”说罢走入阵内,郎飞亦学老道整了整衣衫,牵着雪娅小手步入阵内。
那值守弟子不待吩咐,抬手打出一道真元,大阵立刻红光弥漫运转起来,一阵绚烂的红光闪过,郎飞再睁眼之时已是换了地界。
放眼望去满是云霞,脚底下一路青石玉阶蜿蜒远去。郎飞张着嘴,一副错愕至极的表情,不禁问道:“师父,怎生如此空旷,连个建筑亦不见。”
老道轻舒一口气,当先而去,边走边说:“莫急,前些不远你当可见。”郎飞摇摇头,二人复又跟上。
又行几步,眼前五尺弥漫之云渐渐稀薄,山风轻轻呼啸而过,刮的衣衫猎猎作响,雪娅一手抚着青丝,一手按着裙摆,郎飞不禁看的痴了,喃喃道:“好一副幽山仙女图。”
雪娅秀脸一红,撅着嘴道:“公子,你又取笑人家。”
这小子一呆,分辨道:“哪有,就是论事而已,便说不得美貌,但要言丑如夜叉才可作罢?”雪娅绛着琼鼻,娇嗔道:“公子端得惹厌,恁的口舌,哪有人不喜奉承之理。”
郎飞哈哈一笑,口中道:“便喜见你羞嗔之容,你待怎地?”说罢不待雪娅还嘴拉起小手赶上老道。
那雪娅当着老道如何敢多说羞人之话,只是红着俏脸低头不语,郎飞看的心中一动,便待伸手去抚那纷飞青丝。
“飞哥儿,这边,这边。”正此时,传来朱罡列的喊声,郎飞只得讪讪将手抽回,转眼望去就见前方依然明朗。
一方千丈方圆的巨型山岩,被八根黑黝黝若一人粗细的铁链牵起凭空悬浮,上层乃是一片碧玉翠石平铺,中间两座宽百丈左右高台,一台之上供着一尊百丈玉雕,一台之上分成四个小台,上面空无一物。下层乃是如倒转的山峰,棵棵松柏倒立而生,缕缕云霞绕转反复。
山岩上乌压压站了一群人,郎飞心中一惊,暗想怕不是大半个丹门之人尽皆于此,那朱罡列站在岩边玉栏正朝他挥手。
郎飞恼他搅了好事,撇过头不去理他,雪娅浅笑一下,挥了挥手,那呆子更来了劲头,眉飞色舞的挥手呼喝。
又行片刻,三人上得玉台,朱罡列两步走到近前,先对老道行了礼,走到郎飞身前埋怨道:“俺又不曾惹你,做何不搭理人的模样?”
郎飞撇他一眼,道:“哪有这许多道理,莫要多言,人多嘴杂之地,且收好你那分混劲。”
那呆子转头瞧,果见许多目光瞧来,一阵阵窃窃私语之声传来。
“快看,玄羽师叔祖来了,那后面俊俏的小子便是他老人家之徒了,恁的如此好运。”
“莫要挡我,那貌美的女子是何人?端得有那倾城之貌,赛雪之姿。”
“我怎知晓,你上前相询即知,莫做如此询话。”
“你便如此恶毒,糊弄我去做甚出头鸟,休想。”
……
众人让开路径,郎飞边行边四处观望,眼熟的、相熟的,一个个都恭敬点头致敬,环顾半晌终于发现被挤在角落里的云寒,那小子挥着两手向他微笑。
“玄羽师伯这边请。”一个青衫老道走将过来。
玄羽老道点点头,道:“头前带路。”那道人忙侧身于前带路而行。
四人又走几步,来到玉雕台前,便见人群前方迎过来几个人。
“师兄,来的晚了。”
“师兄,半年没见,风采依旧啊。”
“师叔,碧云子给您问安了。”
……
老道一一相见叙话一二,事毕又将郎飞引到身前,指着一旁白袍道人言道:“这便是你那云羽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