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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月远看着卓桑,任被江风吹得衣纱乱飞,隔了许久,暗算着时辰估摸到了将近五更,欲上前走近卓桑,却在目光扫过旁边的树丛时发现那里端端地立着一身黑衣的瓷魂。
瓷魂见辰月发现她,丝毫未有意外,用眼神示意了辰月,转身向丛林深处行去。
辰月看一眼还立在江边的卓桑,移步跟上瓷魂而去,直跟着瓷魂行了好一阵,离黑邪江很远了,瓷魂才在一处长相极丑的盘节树下停步,转身看向辰月。
“辰月姐姐,许久不见,没想到再见却是在这个时候。”瓷魂的眼里闪起些泪意,
辰月走近瓷魂,扶了她的肩,道:“万物万事,有生自有灭,便是修道之士也免不了。鬼王归寂,是终亦是始,眼下你即接任鬼王一位,需好生打理鬼界,才不枉了鬼王对你的托付。”
“爹爹也是这样说的,我懂!”瓷魂垂首。
“如此便好。”辰月略有宽心地点头。
“辰月姐姐,你……”瓷魂抬头,犹豫地咬着唇叫辰月。
辰月点头,等瓷魂下面的话,可瓷魂却又在看到辰月的脸时止声不说了。
“你即唤我声姐姐,话不妨直言。”
“辰月姐姐,你可有喜欢谁?”
辰月微愣,想了想之后点头,道:“应该是有的。”
“是卓桑吗?”
辰月皱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辰月姐姐,卓桑对你用情至深,望你莫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辰月轻笑,心想瓷魂许是误会了自己与卓桑的关系,欲要解释,却闻得远处传来有鬼婢寻唤瓷魂的声音。
“辰月姐姐,经此一别,望再见之日我还能再唤你姐姐,珍重!”瓷魂抬手抱了抱辰月,然后提起略有些长的裙衫离去。
辰月看着瓷魂一路行去消失在丛林中,不自觉地心头有些郁结,已然没了心思平地行走,所性取出灵镜开了处幻道直接出了鬼界,发现竟已是日出时分。
辰月随意地在一处海面御云行了阵儿,才忽地想起还在黑邪江边的卓桑,一时连连拍着额头,想朝回走去寻卓桑,却不想一回头竟发现卓桑就跟在她身后几步之外,长身临风,俊美至极,似是他一直就在那里等着辰月回头。
辰月看着卓桑,心头升起欣然安慰,不由浅浅笑开,道:“我还以为把你忘丢在了江边,正欲回去寻你呢。”
“去寻我?”卓桑一撒手中的骨扇笑开。
辰月点头。
卓桑笑着走近半是调笑,道“你不必寻我,哪日若再跟我走散,不见我了,你回头便是,我定然在你身后。若是回头不见,也不用寻了,就是我真的不在了。”
辰月笑而不语,信手拂了衣袖上面的一片花纹。
“说起来,这里离清水龙宫倒是不远,不如过去小坐?”卓桑收扇,询问辰月。
辰月略思,素闻清水龙王大名,却一直未曾见过,即是卓桑言讲不远,顺水去串串门亦是可以的,遂点头应下。
卓桑带着辰月招来云彩御行,才行不久,眼前就一片白雾茫茫,卓桑说估计是风妖又惹着雾娘娘又生气了,从怀里取了些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金灿灿的香粉洒到雾里。果真,不到一阵儿,面前的浓雾散了不好,辰月看到自己脚下已经是连片的山川。
如此御云而行了大半日,日落时分卓桑将云落到了一处靠海的光凸大石上,辰月心中暗想,卓桑这不远,便行了大半日,若是他口中的远,岂不是要行上十天半月?
夕阳待尽,连片红霞在天边燃,映得海面似块大灿红绸缎,卓桑望了一眼海面,朝石下走去,道:“我带你去龙宫。”
辰月立马皱了眉,心想卓桑真是太高看她了,她现在的修行虽说比起初入千凝山时已经是不知翻了几翻,可水系法术却学得极少,还不到身入水而不沾身的地步,要她下水不是想害她么。
“走吧,有我在呢。”见辰月并不跟他一起下来,卓桑回身看向她,伸手伸到她面前。
夕阳的最后一边渐渐落了下去,整个天空都如火红一片,卓桑的侧脸被勾勒映成了一个辉煌的侧影,衣袂漂浮间,明明是绰约风流之姿,却不知为何,辰月感觉此情此景在哪里见过一般,胸口像是被人重捶一记,手不自觉地握上了卓桑的手。
卓桑握住辰月的手,微笑着转身下行,辰月迷迷糊糊地随在他身后任由他引路,走到海边的时候卓桑伸手指向前面的海域一处突出的海岩,道:“清水龙宫就在那里。”
然后,卓桑从身上取出一粒小杏大小的银色珠子放到辰月手里,道:“这是破水珠,有它在手,天地之间任何水域你都能自由畅行。”
辰月有了破水珠,顿时有了许多底气,点头随着卓桑走下海,面前的水面,在辰月所踩之处全都化作水色平地,脚步抬起后又恢复成水面。
辰月一时心奇,忍不住伸头朝前面的水里张望,正好看到一群五色鱼群从脚下游过,还有一团不知名的水珊瑚若隐若现地在水下晃动。
“海里美艳的东西多了去,他日我带你下水里去瞧瞧,那才是好景色。”
“嗯。”辰月并未细听卓桑的话,随口应承着,眼睛直在水里张望。
在水上走了约摸一个时辰,水下就没有多少鱼群,可以看到乳色石砂在水底,再走一阵儿,就踩上了沙岸。
辰月看着眼前的一切,这是一处在海边凹进旁边山体的峡谷,谷内地面上全是乳白色细纱,上面三三两两地有些贝壳和龟蟹,而在沙滩面前的方向,是一所以白玉石为砖垒建而成的宏伟宫殿,飞檐四翘,雕梁画栋,宫门处种满了各色花木,许是因为时节不对,只有个别的花类开放。
“母后虽然已得道修成不老之身,不过终究是个凡人,不喜待在水宫里,父王便将王宫移到了陆上。”卓桑并不意外辰月的表情,解释说到。
素来都有听说清水龙王爱妻出名,当年为苏芮弃得满庭龙族,如今为了苏芮又甘心舍了水宫到陆上居住,爱妻之名当真不虚。
“桑儿,是你回来了吗?”远远地,有一个洪亮的声音自宫殿传出,让辰月不禁为之一震,好深厚的天罡功力。
“父王,是我。”卓桑笑着移步朝宫殿走去。
辰月随后前行,尚未进殿,只觉眼前影子一闪,一个须发略有染白的男子就出现在了殿门口,见到卓桑,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总算是回来了,你母后做了糕点等你。”
“我这不是才离宫几日。”
“你母亲可不这样想,她冲我叨念,怕你在外面吃不好,我说她瞎操心,她还埋怨我心肠硬,唉……”说到末,清水龙王一声叹息。
在清水龙王同卓桑说话之间,辰月仔细打量了清水龙王。说实话,她是有些失望的,因为天地众仙间曾一度传说清水龙王是上古龙族第一美男子,姿仪绰约,风流俊雅,可眼前这个已经显得苍老的男子,虽然眉目依旧英挺,可却着实看不出一个美。
更不明白的就是,他明明是修道中人,只要他愿望完全可以在合适的年纪就定了自己的面貌不再变化,千年万年他依旧年轻,即使是他不愿意太过年轻,亦可以在中年时,却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弄得自己如此苍老。
“当年母亲尚未修成不老之身,父王为了不让母后心中隔阂,便悄悄去了定容之术,让自己陪着母后一起变老,直到后来母后有了不老之身,父王才止了容貌变化。”卓桑似是看出了辰月的疑惑,暗中以秘音解释与她。
辰月立马心中一声哦,在明白缘由的同时,亦对清水龙王的深情佩服起来,得此深情男子眷恋,那苏芮王妃,当真是少有的有福之人。
清水龙王感觉到卓桑在秘音辰月,不禁板起了脸,道:“当着我的面使些小术,你这是在嫌弃我老了吗?”
这背后谈论别人被发现了,辰月立刻尴尬起来,真是丢脸了。
“这位是……”清水龙王看向辰月。
“清池辰月,见过清水龙王。”辰月笑着向清水龙王行一礼。
“清池?原来你是仲河那里的,算一算本王有近百万年未见过他了,他日有空定要去瞧瞧他,和他饮上百杯。”
清水龙王自顾笑得爽朗,辰月却在听到仲河这个名字时脑中有什么记忆一闪而过,想了许久才想起,这名字似乎是父尊在出世之前的名字,只是后来父尊卫道除魔立了功勋之后,修道中士皆敬称一声父尊,渐行忘记了本名。
想起了这些,辰月却又还是觉得不对,似乎在别处听过这个名字,可任她再怎么去追想,最终还是没有想出更多的事情来,只能作罢。
入了清水龙宫,辰月见到了那个传奇的凡人女子,苏芮。约摸三十几岁的模样,已然没了青春美貌,有细微的皱纹布在眼角,身上随意地穿着青色缎面衣裙,若放在人间,看起来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太太,可放在仙道之中,只能居于平凡。
苏芮王妃对辰月很是喜欢,亲手泡了花茶与辰月喝,又同辰月小聊了阵子,末了才由宫中的蚌精服侍前去休息。
清水龙王起初是同卓桑说着话的,苏芮王妃离去不久,他忽然一拍大腿,说想起苏芮王妃安眠用的香包今日放到外面晾晒,他顺手收到了柜中,怕苏芮王妃会一时找不到,便匆匆去了后殿。
见得清水龙王一个本是威震天地的大神,当年斩杀妖鱼都不皱眉头,面对龙族请邀都不为之动心,却竟因苏芮王妃而变得如此沾着凡尘烟火气,辰月不由心生感叹,情之一物,当真无坚不摧,比任何仙术道法,比任何妖魔鬼怪都更有力量。
第十二章:凡间元宵
在清水龙宫居了两日,辰月才和卓桑回千凝山,山中一切依旧,三尊受邀去了西方大罗真人那里会法。据闻,这是修道中士,百年一集的道法大会,旨地共议仙道大事。
才平下魔尊降世之乱,许是历过危机,方显平静的可贵,此时的天地之间,都显得异常太平,辰月又恢复了每日在小仙居睡到自然醒的闲散日子,隔一日去书崖学习法术,偶尔也翻看父尊留与她的秘本。
说到父尊,辰月让非衣飞回清池看了两回,父尊皆不在清池,辰月猜想许是父尊去哪处仙友那里了也不一定,便不再多想。
这期间,非衣长大了许多,身形已然长到如鹰般大小,每日在小仙居外飞来飞去,时不时去吓唬那些比它身形要小的鸟儿,乐此不疲,许是从前未长开时被鸟类同道笑得多了,眼下便恶趣味地去报复别的鸟儿。
为此,辰月还特意教育了非衣两回,告诉它做鸟儿要仁厚,不可欺负弱小,可非衣却还是我行我素地欺负着,直到某日姬华实在看不下眼它欺负一只小黄鸢,劈头盖脸是将它数落了一通,还声言以后再不理它,非衣这才被吓住,挨个儿地冲小鸟们道歉,又向姬华求了几回,才让姬华松了气。
辰月至此才发现,敢情非衣已然不把她当主子,而是把姬华看得比她重了!想到此处,再想到她当年一滴滴血,一根根儿草药地将非衣养活下来,不禁心酸心寒的紧,接连数日都对非衣爱理不理。
末了,还是姬华眼尖儿,鼓捣着非衣编了小曲儿唱辰月的好,才将辰月哄回来,最后非衣还煞有意见地道:“你们女人,皆是麻烦,都是醋坛子做的。”
当时辰月和姬华皆笑,道:“你一只鸟儿,没有雌雄之分,说这话不把自己也绕了一半儿进去?”
“我是爷们儿,纯爷们儿!霸气有没有?”非衣立刻炸毛地跳起来。
当时辰月自是没想到,真会有朝一日见到非衣化成男儿身,不过此乃后话。
转眼到岁末,非衣和姬华待在千凝山着实无事,去了人间凑热闹,回来后便仿着人间,在小仙居上披红挂彩,说是图个喜气,辰月也不拦着,只当他们是无聊了打发时辰,她自己也图个乐,观望着不语。
人间正月十五,据说是花灯会,姬华制了几只花灯出来给辰月瞧,辰月瞧着那花灯,想起了那回在凡间时见着舒渊和三千宠时的情景,复又想到自己那日忘了卓桑,一时心中滋味不太好。
姬华的花灯制的着实不错,点上灯挂在洞府外,即喜气又美观,辰月瞧了几眼,心想即是不错,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又取了两只做工好的提着出门,一路御云而去。
到了舒渊的洞府,辰月缓进走进去,见到辰月正在靠窗的地方描画着什么,辰月一时心起,轻着步子走近,看到舒渊正在润色一幅美人图。
那图上女子长发如瀑,眼眸轻磕,单手支于榻上,一身纱衣泄于地上,娇艳异常。
辰月看了一眼,立马认出所画的便是自己,不由脸热起来,轻退了一步,才咳出一声,道:“舒渊,在作画呢。”
舒渊闻声抬头,拂袖抬了抬腕,笑道:“你本看着画了,却又退后装作未瞧见,这要让我如何回答呢?”
闻言,辰月的脸立马一燥,比刚才发现画的是自己还要热腾,扯嘴干笑了一声,不语。
“本打算画完了送去给你瞧,现下被你撞见,多少失了惊喜。”舒渊放下笔,绕过书案走出来。
辰月笑,抬腕将手中一只花灯递与舒渊,道:“姬华学着人间制了灯,我那里挂不了许多,便想着也给你这儿送上一只,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