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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第七章 恩公
声音不大，但是却震的人耳膜嗡嗡的响。听到喝声，少年立刻退了下去，女子刺了两剑，也满不情愿地退了下去，临走时还瞪了林夕两眼。
林夕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个华服老者，方面大耳，留着两撇胡须，摸样十分威武，五十来岁的年纪。在他身后跟着七八个青年男女，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且都是眼含精光，显然都是修真者。
他们原本都是骑在马上，但此刻都已经下马，缓步走了过来。
那老者先向那女子瞪了一眼，然后向林夕抱拳行了一礼，道：“小女骄纵，得罪之处还望小兄弟包涵。”
女子在旁边道：“爹，明明是他……”，老者瞪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言语。
林夕所接触之人，除了师父淳于一外就是山野猎户，淳于一被人称作“邪医”，对俗世礼法向来不大理会，其他人更不知道礼法为何物，所以突然看到这样一位长相威武，行事却大是温雅之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同时也微感窘迫，连忙翻身下驴，也学着老者的样子行了一礼，道：“老……老头，……”他想找一个自谦的词，但是在脑海中寻了半天也没寻着，于是道，“我也有不是的地方。”
听到他叫老者“老头”，老者身后众人都变了脸色，其中一人更是怒道：“臭小子，你……”
老者微微挥手，让那人靠后，他微微一笑，向林夕道：“小兄弟还真是……还真是豪爽之人。”
林夕看他们的反应，料想是自己那句“老头”惹出了祸，但是他从小和村里的小孩一样把老人都叫“老头”，也无人责怪，更无人告诉他们应该怎样叫才好。此时看到老者给自己解围，心中大是感激，挥了挥手，道：“过奖，过奖。”
看他说的有模有样，神态却大是奇异，众人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笑容。
老者道：“看小兄弟的装束，似乎不是本地之人吧？”
林夕道：“我住在无人谷，距离这里远着了。”
“无人谷！”老者大惊，他身后的人也变了颜色，道，“小兄弟可认识‘神医’淳于一淳于前辈？”
淳于一林夕是听的再熟悉不过了，可是居然有人叫他“神医”，除了淳于一自己外，这还是破天荒第一遭。
老者见他迟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道：“小兄弟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淳于一淳于前辈那是得道高人，虽然隐居在无人谷，但是不跟谷中其他人来往也是有的。”末了还扑了一句，“淳于前辈可真是好人啊！”
林夕吃了一惊：老头子是好人，那猪都是美女了。但听到对方夸赞师父，心中也颇为欢喜，道：“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好人了？”
老者道：“三十年前，老夫被仇家暗害，身受剧毒，本来是必死无疑，可是突然遇到了淳于前辈，他不但救了我，还传了我一些医术，所以才有今日的我。”说完感慨良久，大有前辈风范，我辈真乃望尘莫及之态。
林夕心中犯嘀咕：“难道老头子真的良心发现，做了一件好事不成？”
老者接着道：“当然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就是淳于一淳于前辈，他救了我并没有告诉我姓名，我是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的。”
林夕心中想：“难道老头子真的一边做坏事，夺取人家记忆，一边又悄悄地做好事？”
淳于一有在治疗好病人之后用“搜神术”将那人记忆夺走的习惯，以便从里面搜寻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一个人死掉固然可怕，但是失去记忆也同样糟糕，所以同道中人便送给淳于一一个“邪医”的称号。基于此，林夕才有上面这样的想法。
老者面有愤色，道：“淳于前辈的名声并不好，但那都是小人故意中伤所致。淳于前辈一生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改造坏人，他见到他们，往往把他们的记忆洗掉，让他们重新做人。哎，前辈风范，真乃让人钦佩。可是有些无知小人，偏说淳于一前辈是邪医，实乃天地间最大的污蔑啊！”
林夕被他说的大为感动，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对“老头子”的这份心实在是难得，想到“老头子”的好处，他不由得也落下泪来，道：“实不相瞒，淳于一正是我的师父。”
老者吃了一惊，连忙带领众人下拜，刹那间，除了那位粉衣女子外其他的人都跪在了地上，高呼“恩公”。
粉衣女子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林夕，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他……他是……”
老者瞪了她一眼，责怪道：“飘絮，还不快拜见恩公？”
同样傻掉的还有林夕，看着面前黑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仿佛自己便是救苦救难的神佛一般，呆了半晌，才颇为享受地道：“老……老……老先生快起来吧，我不是你们的恩公。”
老者道：“尊师淳于前辈是我的恩公，您是他徒弟，自然也是我的恩公了。”他嘴里说的十分诚恳，但脚下却也缓缓站了起来。他后面众人见他起来，也都站起身来。
老者突然一把抓住粉衣女子臂膀，把她拉到林夕面前，道：“小女飘絮，刚才得罪了恩公，请恩公惩罚！”
飘絮，也就是粉衣女子，哼了一声，小嘴一撅，道：“我凭什么让他惩罚，况且刚才是他……是他……”她有满心委屈，可是想到有些话实在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又急得险些落下泪来。
老者怒道：“胡闹，在恩公面前也不认罪！”说完作势要打，但是突然看到了林夕，讪讪一笑，将手收了回来，道，“有恩公在此，一切全凭恩公做主。”
林夕心中吃惊更甚，没想到这“恩公”也是可以师徒传承的。此时见飘絮往那儿娇滴滴的一站，自有一番动人心魄的美丽，不由得想：“我要是罚她永远站在我面前让我看，或者罚让我永远把她抱在怀里。”想到把他抱在怀里，林夕顿觉怀里有股淡淡的香味，甚至还能感觉到那种软绵绵的感觉，看向飘絮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到了胸前那少女的刚刚发育成熟的不怎么丰满却也十分诱人的双峰上。
飘絮马上就发现了他目光的异样，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有些惊慌地道：“你干什么？”
老者突然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
林夕心道：“这老头子真够厉害的，连这个也被他看出来了。”当下便不做声。
老者向飘絮道：“飘絮，还不快谢恩人饶恕之恩？”
林夕心头一跳：这老头端的无耻，怎么如此坑我？不过现在他也不好说自己要惩罚她，只好挥了挥手，故作大度的道：“算了吧，不知者不罪。”
在老者说“我知道了”的时候飘絮也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要把自己给这个“野人”为奴为婢，直到这时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要她给林夕道谢，却也不愿意，可是她也明白，现在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于是极轻蔑地瞥了林夕一眼，道：“谢谢恩公。”
林夕正要再取笑她一番，老者突然道：“淳于前辈可好？”
林夕想到淳于一的死，顿时把戏弄飘絮的心都冲为无有，想到师父的好处，他不仅落下泪来，道：“他已经死了。”
老者呆了一下，然后放声大哭：“恩公啊，您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就去了呢！”
林夕看他哭的悲切，自己也伤感起来，老者身后的那些人更是呜呜的哭成一片，一时间，天地间都仿佛只剩下这哭声。
哭了很久，老者才道：“这次我们原本是为拜访淳于前辈而来的，没想到只能拜祭孤坟！呜呜！”说完又大哭起来。
林夕心中悲痛，道：“其实这次我出谷就是为了替师父报仇来的。”
老者怔了一下，不哭了，道：“报仇？难道前辈是被人害死的不成？”
林夕点了点头。
老者霍得站起来，道：“走，也算上我一份！敌人是谁？”
林夕黯然道：“我还不知道。”
老者呆了一下，道：“原来这样，寒舍距离这里不远，不如恩公先住在我家，我们慢慢查访杀害前辈的凶手如何？”
林夕想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东而去，路上彼此做了介绍，老者名叫“柳振雄”，飘絮是他女儿，那个傻里傻气的少年是他儿子柳岸，柳振雄身后众人是他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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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第八章 遇袭
柳振雄说“寒舍”距离这里不远，其实却远得很。他们一行人走了两天还没有看到“寒舍”的影子，林夕大感不耐。可是柳振雄等人都对林夕恭敬的很，时常拿出一些林夕从前闻所未闻、吃所未吃的东西来孝敬，林夕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这种生活。
众人之中，就数柳飘絮对林夕这位“恩公”最大的不敬了，不仅时常给他白眼看，还出言顶撞，林夕对她也是格外“照顾”，一天之中有大部分时间是和她拌嘴度过的。
其他人，像柳振雄的那些男弟子，看到林夕整天和柳飘絮“腻”在一起，时不时的投来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目光，但是因为林夕是柳振雄的“恩公”，他们也只是远远地“幽怨”地看林夕几眼，并不敢真的把林夕怎么样。这个时候，林夕那小小的虚荣心就得到了满足，心中格外的舒坦，和柳飘絮斗起嘴来也格外的有兴致。
这天夜晚，他们在一个山头露营。他们寻了一个开阔平坦的地方，生了一堆火，众人都围坐在火旁边，说些闲话，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说的淳于一。柳振雄一说起淳于一，就立即说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救人不求回报，一副感恩戴德、没齿难忘、玄子玄孙都要记住淳于前辈的大恩的摸样，最后连林夕似乎都觉得，老头子实在是个大大的好人。
柳振雄的儿子柳岸，那天被林夕一脚就连人带马踹翻，对林夕的武功佩服不已，这几天俨然成了林夕最铁杆的粉丝。林夕和柳飘絮吵架，大部分时间他也是站在林夕这边的。起初只面对着林夕一个人，柳飘絮就是输多赢少，现在林夕手下多了一个铁杆帮手，她更是几乎只输不赢了，渐渐的，她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和林夕吵架了。只有在林夕“无意间”提到那天把她抱在怀里、摸她胸部的时候，她脸上才会露出那种咬牙切齿的恨，不过再也不大打出手了。
林夕每天被人称作“恩公”，起初受用无比，可是过了这两天，渐渐也觉得厌烦起来，于是道：“柳伯伯，以后你们别是‘恩公恩公’的叫我，直接叫我‘小夕’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柳飘絮首先举双手赞成，自己平时和他吵架，就是因为吃了这‘恩公’的亏，自己才总是输，以后叫他小夕，感觉上他比自己还小了那么一点点，也算出了一下这两天来的霉气了。
柳振雄微微一笑，也就不再反对。
林夕抬头，正好看到柳飘絮那张俏脸，在火光的照映下，娇艳中带着三分妩媚，显得格外的诱人，心头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
这时候柳飘絮也向这边看了过来，林夕此时早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白布衫，头发也重新收拾过了，只见火光下少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竟然也是清秀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柳飘絮脸上突然红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
他们的神情自然瞒不过见多识广的柳振雄，他哈哈一笑，让弟子拿来一壶好酒，喝了一口，递给林夕，道：“来，小夕，你也喝一口。”
林夕跟着淳于一从小就喝酒，虽然今年只有十四岁的年纪，但也十分嗜酒，当下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柳伯伯”，便接过酒壶，正打算喝，黑暗中不知明处，突然“嗖”的一声射来一只羽箭，正中酒壶。那羽箭去势不减，穿着酒壶，贴着林夕脸庞飞了出去，连箭带壶，没入黑暗之中。
这一下事出突然，众人都是大惊，连忙跃起，按剑戒备。柳振雄道：“保护好小夕！”自己拔出了兵刃，他拿的是把棕红色的宽背大刀，黑暗中看不清楚材质，但是料想不是凡品。柳振雄的那几个弟子也不是平庸之辈，立刻分站四周，将林夕围在了中间。柳飘絮有意无意间，跟林夕靠近了一些距离。
受众人影响，林夕也把那把大号菜刀拿在了手里，见众人如此，他心中过意不去，虽然对黑暗中的危险充满了恐惧，还是上前一步，站在了前面。
柳振雄大急，道：“小夕快靠后！”说着跨前几步，就要将林夕挡在身后，只是他话音未落，“嗖”的一声，黑暗中又射出一支羽箭，直奔林夕面门，林夕用菜刀一挡，“丁”的一声，羽箭射在菜刀之上，断为两截，掉在了地上。火攻照映之下，箭镞泛着蓝幽幽的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众人都吸了口凉气，只是还没等他们缓过气来，突然“嗖嗖”声不绝入耳，无数羽箭狂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而羽箭所指，竟然全都是射向林夕。
众人连忙挥剑格挡，但还是有几支突破了众人的防护圈，直向林夕周身重要部位射来。林夕手中大号菜刀挥动，将它们一一挡了下来。
羽箭狂射了一阵儿，黑暗中的人大概知道再射也是无益，便停了下来。只听黑暗中，一个略微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