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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在叫嚣呢,这些人没有船,会困死在里面的。”沁儿有些担忧地望着泉洞的方向。
“嗯。”杨乐天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飞鸟所说的劫数,“也许他们之前犯过错,这次老天来收拾他们了。”
“你在说什么?”沁儿显然听不懂杨乐天所说的佛理一样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不是应该洞里那帮人更清楚的么?她瞠着眼睛看着杨乐天,迟疑着问:“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船推回去,救他们出来?”
杨乐天也看向这位姑娘,很快从她的脸上找到了某种真挚的东西,与刚才在洞中的表情一模一样。对于沁儿,从他第一次在地牢中为救飞鸟而与她相遇,杨乐天就觉得这个姑娘与众不同。如今看来,沁儿有心救几乎令她失洁的yin僧,杨乐天也只能用“善良”两个字来形容她了。
“你不是个杀手么?”杨乐天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全是疑惑。
沁儿抿了泯唇,又看向那道坚实的岩壁,“可是……主上没有让我杀这些人。”
“主上……”杨乐天意味深长地看定沁儿,“就是那个柳飞扬?”
“嗯。”沁儿点头,“主上没让我杀这些人,我若杀了他们岂不多余,没准还会忤逆了他的意思。”
“对,他当然不想让你杀这些少林秃驴,他想的是——最好让这些人死在我的手里。”杨乐天冷笑一声,“我若不放出他们,让他们困死在泉洞里,那么不就正好中了柳飞扬的下怀么?”
“这……”沁儿低下头,以掩饰她闪烁不定的眼光。
这的确是一个局,是柳飞扬让沁儿设下的,诱使杨乐天去杀少林的人,之后激起武林正道人士的愤慨,群起而攻之……
杨乐天走到沁儿面前,手指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尽管如此,他仍用那只冰冷的手缓缓挑起了沁儿的下颌,让女子直视自己。
“怎么,沁儿,你到底是帮哪一头的?”
男人离得如此之近,然而,那深邃的眸子里是敌意还是柔情,沁儿一时间混乱了。既然混乱,那么就都当做敌意好了——继母曾告诉过她,世界上没有人不为利益而对别人好,利益就是人与人沟通的支柱,如果一个人失去利用价值,那么面临的唯有死亡。
用力打掉了那只她心中有些期盼的手,沁儿找回了自己的归属,回答道:“我当然是武林正派中人,要和你这个魔头划清界限!”
“哦,好吧,那我为了不让你们武林正派人士得逞,决定放了这几个少林秃驴出来。”不容分说,杨乐天张手一挥,催动内功,击向热泉边停靠的小舟。
被不知名的力量从尾部推动,小舟划开水波,缓缓行回岩壁下的一线空间。
两头翘起,如新月的形状,这舟是极其小的,仅容纳下一个成年人坐乘。若想同时容下两人,唯有相对侧卧,刚刚那舟上的一男一女便是如此。
“我们走吧。”沁儿看见那小舟行入了岩壁下与水面仅二尺高的缝隙,回头对杨乐天道。
“不,不是我们,而是我要走了,至于姑娘……请自便。”杨乐天冷漠地回答着。
洞内已有了欢呼的声音,而洞外的人也在眼前消失。
沁儿还能看到那还没有完全隐没于黑暗中的舟尾。褐sè的木质舟体,已在高温高湿的环境中穿了几个破洞,有木屑随着小舟的移动而落入水中。
不知道这小舟还能支持多久,也许洞内的五个和尚还未及全部出来,便会有人变成了落水的鸭子,被烫熟了。好吧,就多留一会儿,看看笑话,回去也好向主上交代。唉,这次任务,出师不利,被那个少林秃驴看光光了,真应该把他的眼珠子给抠出来!
沁儿满面涨红,不禁恨得咬牙切齿,但转念一想,杨乐天倒是帮她报了仇,割了秃驴那个的本钱……
“嗤”地一笑,沁儿纵身跃上刚才的岩壁顶端。那顶上有些衰草,俨然是一处林子,树木横斜,生得极密。只是到了这个季节,树木俱都褪去了苍绿的外衣,换上了枯黄的冬装。
俯身看去,唯有热泉附近的几丛小草焕发着勃勃生机,甚至还有黄sè的野花,点缀在其间。这个热泉也成了山坡上最低的洼地,一般人即使爬到坡顶,由于树影茂密也难以发现,乃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泉洞内不断有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但沁儿等了半天,仍不见有一个和尚出来,不自觉开始少女怀chun,想入非非。
托着下巴,闭上双眼,身体业已适应了这接近冰点的温度,不再颤抖。接着,有呼呼的热气扑面而至,好像有和煦的chun风,温暖着她冰冻的粉颊。
那是他的呼吸么?沉稳有力,节奏均匀。
“嗡——”
一只小虫煽动着翅膀,穿过了岩壁下的那道缝隙,迎着阳光的方向飞了出来。它很快确定了主人的方向,飞上了岩壁顶端。
在那里,一名少女托着下巴,轻轻眨了眨眼睛,微笑:“你来了。”
小虫落定在沁儿柔腻的掌心上,拖着干瘪得几乎透明的囊腔,缓缓爬入了少女的衣袖。这只小虫仍是红豆般大小,只不过,它已不再是那只吸饱了血的小虫,而是它的孩子。先前的蛊虫在饱餐过后,立即会产下幼子,而这些刚刚出生的幼子,又会将母体吞噬,迅速长为成虫,等待着下一个繁衍的循环。
尽管这些小东西是用来害人的,但是在沁儿这里,这些虫蛊就像是她的朋友和玩伴。她是一名“蛊师”,从小就与这些小虫为伴。练功练得辛苦,可以找它来诉苦;悲伤的时候,可以对着它哭泣;见到新奇好玩的事物,可以与它共同分享喜悦。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小东西,沁儿骨子里的善良才没有被世间无情的东西所泯灭,她很感谢小东西,这也是继母带给她的唯一幸福。
第十五章 死结难解(第一更)
“啪!”,清清脆脆的一掌干净利落地掴上了粉颊。
天神教的玄武小屋内,落花捏着香帕,缓缓拭着从唇角淌出来的血迹。她是一个狠心的女子,狠心地抛弃情人,狠心地一次次地去伤害那个被她抛弃的人,难道不该打么?
刚刚的一掌是落花自己印在脸上的,即便是打到出血,也都是她该受的。
飞鸟,你会原谅我么?会不会?
门开了,风儿刮了进来,不算凛冽,也绝对不是温暖。昨晚的被子里还是热的,如今这是她唯一可以抵御寒冷的东西了。她将整个身子缩成一团,靠在床角,双手紧紧地抓住被衾,一直提到下颌,严严实实地覆盖住她白皙的脖颈。
落花很想把头也一齐埋进被子,不过,她刚刚试着埋了一会儿,坚持了不到一刻,便忍不住钻出来喘气。她不喜欢那种窒息的感觉,那仿佛就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了喉咙,这会令她联想到那只凶狠的手是她主人的手,她会恐惧、会惊慌。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脱离那只手的禁锢,得到一些喘息,哪怕是一点点稀薄的空气也好。最终,她将头钻了出来,她做到了。
没有被子的遮掩,火辣的面颊直接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落花茫然地看向门口,期盼着门板的开启,有人会来找她。
然而,许久过后,没有人进来,一个人也没有,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她的存在。
情人——她不仅令飞鸟折翼,更伤透了飞鸟的心,那样一个被她身心俱伤的人怎么还会来找她呢,估计飞鸟心里对她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恨”;主人——这次她虽然成功拿到了伏魔刀,可是却没有对飞鸟下毒,忤逆了吴yin天的旨意,说不定盼来的会是兴师问罪。
还有谁?那个冰冷的教主么?不会,他怎么可能会来……
“咣”地一声,门板忽然敞开,撞上了门后的墙壁。
落花一惊,慌忙踢开被子,拾起床角被她揉皱的衣服,胡乱往肩头一搭,来不及系好衣带,已经被门口的人看定。
背对着门口之人,落花坚持整理好衣裙,然而,越忙越乱,手指不听使唤地在衣带上绕节,却无论如何也系不到一起。
“你作为我的妻子,还怕被我看么?”夜里欢冰冷的开口,连踏入屋中的脚步下也可听到冰晶断裂的声音。
落花手下一滞,任凭衣带ziyou垂下,肩头的衣衫因为没有带子的束缚,缓缓滑落下来,露出了半个雪白的香肩。她吐了口气,转身敛襟一福:“落花拜见教主。”
“嗯,你很怕我么?”夜里欢淡淡地看着深深垂首的落花。
“你贵为天下第一魔教教主,做夫人的理应低头服侍。”落花颔首道,她在夜里欢面前本来没有胆怯的必要,今ri不敢抬头,完全是因为那脸上……
夜里欢微惊,对于反常的女人他有了些许的好奇。他踱到‘妻子’身前,抬手扯起落花从肩头滑落的衣衫,那只手忽的在瞬间顿住。这一瞬,他明显感到了手下那个美丽的躯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夜里欢眼神一冷,把衣衫提上了女人的肩头,又去拾对方散落在胸前的衣带,手指轻松一转,系上了一个死结。
“啊!”落花低头望着衣带上冰冷僵硬的手指,勒紧的那一刻,她看见他的手指上霍然出现了两道白痕。
失惊地抬头,落花忘记了脸上的伤痕,对上夜里欢冰霜般的眸子时,她在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复杂的神sè。然而,夜里欢明明看到了那殷红的指痕和撕裂的嘴角,却没有问上一句。
“落花,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夜里欢退开一丈,不等落花回答,又道:“你既然投靠了我,就不该再瞒着我做事。”
“我……”落花无从回答,瞒着这个教主做的事又何止一件——他指的是哪件事情?难道是飞鸟的事情?
仿佛有一头小鹿在她的胸口里乱撞,为什么面对夜里欢的质问会无所适从?谎言对于她来说是那么轻而易举,然而,此时她却说不出口。心里一个声音在喉咙间抵触着谎言从她嘴里吐出来,那个声音还告诉她,那个冰人什么都知道,不要妄想瞒过魔教之主任何事情。
夜里欢看到了落花眼神中的闪烁,不屑一顾地向门口走去,“你和飞鸟的事情,希望你能解决好,我也不想参与。另外,那把伏魔刀你要务必还给飞鸟,我不想看到杨教主为了他的兄弟伤心。”
——他竟然知道了!
落花除了吃惊,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感受。她愣在当场,看着那个冰冷的男人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他就这样走了,没有再抬头看她一眼。
风从敞开的门口肆无忌惮地刮了进来,落花的香肩微微抖动,拢拢衣衫,低头看向那个由‘丈夫’亲手打上的死结。
死结!完全没有解开的可能!
这个死结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解开!然而,当那双冰冷的大手扶上她的肩头,为她拉起衣衫之时,落花还是感受到了那只手带给她的温暖。
心底一种莫名的情绪突然腾起,如翻涌不息的云。那是惧怕么?为什么面对他冰冷的眼神,总有闪避和退缩的念头,就如面对着她的主人。难道内心是想臣服了么?不是,应该是想依靠,亦或只想找到些许温暖。
落花的眼眸深深陷入了那个死结中,内心不断地纠结和校正,最后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不是爱情。
天神教,总殿。
“夜教主。”杨乐天阔步迈入殿门,看见坐在宝座上的夜里欢,淡淡地唤了一句。
夜里欢霍然起身,行下三级矮阶,点头示礼:“杨教主。”他命使者搬来一张红木敞椅,与宝座并排放了,又摆手请杨乐天登上宝座。
杨乐天微微一笑:“现在你是教主,我坐这里就可以。”他指着红木敞椅,迈上了三级矮阶。
“好。”待杨乐天坐定,夜里欢才坐到了宝座上,没有再推诿,他已经在教众面前给足了杨乐天面子,对于一个前任教主,这只是出于应有的礼貌和尊敬。
大殿下,除了天神教的一众护法和使者,寻誉也在其列。
半个月前,寻誉听说杨乐天带了那枚能为王府平反的‘夜明珠’回到天神教,便迫不及待地赶去青龙殿。然而,众人参详过后,并没有人能想通一颗有着如此神力的宝珠,怎会无缘无故地落入一个西域男孩手中,又巧合地被王爷遇到,转手献给了皇上。当ri,众人便决定先从那个深夜怀珠的男孩着手,顺藤摸瓜,许是可以查到什么惊天的秘密。
“查了半月,夜教主今ri召大家来,可是有了那个怀珠男孩的消息?”杨乐天侧头看向夜里欢。
夜里欢点头,给侍立在殿下的一名少年飞了个眼sè。少年会意抱拳,只回答了一个“是”字,便躬身退下。
那名少年年方二十,眉目端正,笔直口阔。只是左颈上的一道疤痕甚为明显,从下颌一直延伸到脖颈,如一条蚯蚓似地趴在那里。也正因如此,他给自己改了个相反的名字——无痕。
无痕原是玄武坛的使者身份,现在已是夜教主身边的第一护法。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因夜里欢每次下达命令之时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