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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死后将衣钵传给了他的大徒弟,但是这个徒弟从未出过龟谷,自是无缘相见。
“对,我是医仙。”微生雾的语声平如秋水,心道若不是看在吴铭与师父交好,自己也不会轻易坦露身份。
吴铭起身踱到微生雾身前,仔细端详了一阵,慈眉善目,果然有前任医仙上官凤藻的遗风,赞许地点了点头:“好,那你要证明给老夫看。”
“我没答应要为盟主救人。”微生雾漠然拒绝。
“嗯?”吴铭微微一怔,没想到凤藻这个大徒弟不仅继承了他的衣钵,连老顽固的jing髓也继承了,叹了口气:“好吧,老夫知道医仙的规矩,我会答应你一个条件。”
微生雾点头一礼:“我只想盟主放我离开,我赶着去救人。”
“反正是救人,救谁都一样,先救了我女儿再说。”吴铭的脸sè变了。
微生雾摇头:“不行,我要救的那人不能等了。”
吴铭斩钉截铁地道:“我可以答应放你离开,但你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女儿,老夫就这么一个女儿,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妻子。”江武兴一个健步冲进门来。
“呃……”微生雾一愣,那江武兴比他高出一头,身材也魁梧许多,忽然就像一座山似地压了过来。
“哦。”江武兴也反应过来,退后一步,拱手:“恕武兴失礼,请问阁下是不是医仙?”
吴铭抢口:“对,他就是医仙,可惜不肯救雨燕呐!”
双膝一曲,江武兴跪了下来,眼眶里竟忽然冒出了泪:“医仙,你要我江武兴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救我妻子,武兴求你。”
微生雾眉稍触动,低头见他一片情深的样子,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么?”
“当然愿意,只要医仙肯救雨燕,我江武兴愿意豁出xing命。”江武兴异常坚定。
微生雾看见江武兴的灼灼眸光,居然有被烫到的错觉。
“好,记住你说的话。”微生雾不再废话,直接去榻边为吴雨燕诊治。
挽起右臂衣袖,手指在雨燕的细腕上微微一探,微生雾俯下身去,侧耳伏在吴雨燕的胸口。
“大胆!”吴铭浓眉一横,大声呵斥。
微生雾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口型,然后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雨燕的喘鸣之音。只是片刻,医仙便直起身,向江武兴寻问:“她这几ri可是咳嗽气喘,呼吸憋闷?”
江武兴点头称是:“雨燕不仅气结胸闷,昨夜还咳出血来。”
“嗯,大小姐这是风寒入体,侵蚀了肺部,以至高烧不退。若再不对症治疗,恐怕xing命难保。”
“啊……”江武兴大惊,看着榻上病重的妻子,泪水刷地一下又滚了出来,仿佛雨燕下刻便要死去。
“别急,有办法。”微生雾沉了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棕sè布包,摊开来看,上面密密麻麻地插着一根根细小而jing亮的银针。
“这是……”江武兴疑惑着,依照微生雾的吩咐点燃了蜡烛,又命人助吴雨燕伏爬过来,亮出背部。
微生雾将银针在烛芯上淬过,五指并拢,每个指间皆夹上两根银针,一共十根。
“嗤——”,肥厚的手掌闪电般地一晃,指间的十根银针同时消失,眨眼之间,尽数落于雨燕的椎骨之上。
“好了,我已用银针暂时封住了她的肺俞穴,可保几ri内xing命无忧。”
“只是几ri?”
微生雾点点头:“大小姐还要服些草药,才可治本。”
“那快开方子啊。”江武兴催促。
“嗯。”微生雾快步走到桌旁,龙蛇飞动,挥毫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吴铭,“这张方子只是权宜之计,我必须马上启程去龟谷取几味药材回来,才能救下大小姐。”
“有劳医仙了。”吴铭感激地道。
微生雾浅笑,一摆手:“我也是有条件的。”转头看向江武兴,唤道:“江武兴,烦你随我来吧。”
江武兴应了,随医仙转出门口,来到院中一僻静之处。
微生雾止步,回身对江武兴道:“我现在就要你实现你的承诺。”
“可雨燕她……”江武兴迟疑。
“放心,大小姐的xing命包在我身上,你还是替自己担心吧,因为这次有xing命之忧的人——是你。”
微生雾在江武兴耳边低语了几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琉璃小瓶,塞入他手中。
“此事江某义不容辞。”江武兴恭身一揖,与微生雾分道扬镳。
天神教总坛,地牢。
“吃饭了。”
看牢的使者不耐烦地将两碗白饭放在牢笼前,转身离去。
牢内的杨乐天抬起沉重的眼皮,匍匐着抓过饭碗,饭是不知道怎么填进肚子的,他只是想继续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琳儿。
“琳儿,琳儿。”杨乐天轻唤着,对面的琳儿却一动不动。
一只老鼠发现了这难得的美食,在琳儿的白饭上贪婪地享用起来。杨乐天咻咻几声,不想那老鼠并不怕人,继续暴殄天物。
“咔嚓”一声,杨乐天将自己的空碗飞掷出去,老鼠顿时惊了,一头钻入cháo湿的稻草中,不见了踪影。
“乐天……”琳儿呢喃着,被瓷碗碎落的声音惊醒。
杨乐天一怔,紧张地问:“琳儿,你怎么样了?”
“我很冷,很……冷……”琳儿牙关发颤。
背上的伤口固然凝结,但在地牢这cháo湿肮脏的环境中,又未曾经过任何处理,后果可想而知。瑟缩在墙角,琳儿惨白的双唇抖动得如秋风中的落叶,杨乐天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你要撑住,一定要撑住!”
泪珠如水晶般闪耀在他深邃而漆黑的眸底,好似繁星坠落到了夜幕下的海面,他很想把这个瑟缩的身体抱在怀里,给她温暖,细心呵护,可是隔着牢笼,却是咫尺天涯。
“对不起,杨大哥,琳儿又连累你了。”琳儿发出微弱的语声,竟是在道歉。
“琳儿……”刹那间,杨乐天眼中的繁星全部一涌而出,愤怒瞬间代替了泪水,“琳儿,这不能怪你,你爹他简直灭绝人xing,三番四次地利用你、伤害你。”
“琳儿命苦,早已认了,我想我们会死在这里了。”琳儿心灰意冷,将身子缩得更紧。
“死……”杨乐天陷入了沉默。他攀着牢柱撑起身来,倚坐在墙角。
一个死字在脑中萦绕,心中已无力挣扎。
“琳儿,若是我不再介意你是陆峰的女儿,你还愿意和我一起么?”杨乐天忽然发问。
杨乐天期盼着琳儿的回话,琳儿却没了动静,他别过头,才发现琳儿再次陷入了昏迷,孤单地倒在yin冷幽暗的角落里。
“呵,连累了我?明明就是我杨乐天连累了你,你本来在梅山上隐世,善良单纯,一尘不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走,还一次次的伤害你,辜负了你。该死的是我,是我!”杨乐天握紧了拳头,一次又一次地重击向地面,直至满手是血,才脱力停下。
暗无天ri的地牢,分不清黑夜白昼,唯有守牢使者沉睡的鼾声,暗示着午夜的到来。
那条人影来得极快,几名守牢的使者根本未及醒来,便一命呜呼了。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金属交击之音,那人一袭的夜行黑衣,手中正提着一串钥匙,赫然出现在杨乐天的囚室前。
第十二章 羊入虎口
“江兄,你怎么回来了?”
“别问那么多,你快把这个解药吃了。”江武兴将一个琉璃小瓶抛给杨乐天,正是医仙当ri的嘱托。
“这是鬼魅散的解药?医仙让你来的?”杨乐天接过来,扬眉问。
“对,武兴正是受医仙所托,将此药交给你,你快些服下吧。”江武兴开了锁,俯身踏入囚室,待杨乐天服下药,便将他缓缓地扶起来,搀出了囚室。
杨乐天抬手一指:“快救琳儿!”
“琳儿?”江武兴回头一望,这才发现对面囚室的娇弱身躯,正蜷曲在yin暗的角落里。她身上裹着的披风,尽是大片大片暗红的血渍,几乎辨不出原本的银sè。就连蓬乱的头发上也被血污粘连,完全遮住了脸。
“这真的是琳儿么?”江武兴难以置信,手下干脆利落地卸去囚牢的锁链,闯了进去,双手托起这具轻飘飘的形骸,俯身钻出囚室的门。
借着火把的光亮,江武兴才分辨出那张沾满稻草和血污的脸,原来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竟被折磨得不似人形,奄奄一息。
“这是谁下的毒手?”江武兴大吃一惊,全身血液在经脉中急速运转。
杨乐天神sè一黯,轻拍了下武兴的后背,“江兄,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出去再说。”这鬼魅散的解药立竿见影,不大工夫,杨乐天虽浑身酸软,倒也能行动自如了。
“好,我们快走!”江武兴点点头。
“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
一个霸道的声音,好似晴天霹雳,江武兴和杨乐天瞬间石化,胆裂魂飞。因为眼前不是别人,正是神尊陆峰。
陆峰迈着方步走进地牢,步步近逼,目中凶光有如万把利箭,足以穿心杀人。
“武兴,你居然还敢回来?”陆峰冷声问。
“义父。”江武兴将琳儿轻轻平放在地上,即刻就跪倒在陆峰脚下,挺背颔首,完全一副谦卑恭敬之态。
“江兄!你……”杨乐天语塞。他万万想不到江武兴在陆峰面前依旧那么顺从,赶忙上前用身体护住琳儿。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义父,那么就不用本尊动手了。”陆峰一指他身边的杨乐天和琳儿,冷厉地吩咐:“还不快把他二人锁回去!”
“这……”江武兴抬头望向那炯炯的神光,带着乞求的眼神。
“怎么,你还是要违抗于我?”陆峰语声虽平,但自有一股威严之势强压过来。
“武兴遵办。”江武兴不敢再行忤逆,起身望向杨乐天,却并未动手。
杨乐天为形势所逼,不得不自行走回囚室。
江武兴抱起琳儿,心中顿生怜惜之情,于是他踌躇着,再次跪下恳求:“求义父放过小姐,她身子太弱,受不起这个折腾了。”
陆峰低头扫了一眼琳儿,叹了口气:“好吧,她也吃了不少苦,就送琳儿回青龙坛养伤吧。”
“谢义父开恩。”江武兴一个头磕完,正yu抱着琳儿站起,忽被陆峰一掌抵住顶心,生生地按跪回去。
“义父!”
“哼,没让你去,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么?”
江武兴登时哑口无言,只得把琳儿的娇躯再次放下来,重新跪得笔直。
“武兴,本尊说过什么,难不成是忘记了么?”
浑厚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牢房,带着令人畏惧的压迫力。
江武兴浑身一抖,一双明亮的眼睛失了焦距:“武兴没忘,义父不准我再踏足天神教。”
“嗯。如今你和吴铭之女吴雨燕业已成婚,就是名门正派之人,即是我天神教的敌人。对待敌人,本尊又该如何处置呢?”
此话听得江武兴不寒而栗,只得认命得垂下了头:“武兴任凭义父处置。”
陆峰一时被江武兴的乖巧驯服所感,双眼泛起了红丝,但心慈手软一向不是他的作风。
一发狠,陆峰单手提起武兴的衣领,将整个人凌空拔起,另一掌击开了牢门,将武兴狠狠地丢了进去,正是先前关押琳儿的那间囚室。
江武兴口中发甜,倏地呛出一大口鲜血来,不由心头大骇:“几月不见,义父的内功竟然深厚了许多,这一摔若非他手下留情,恐怕我已粉身碎骨。”
这时,陆峰将两扇囚门分别圈上铁链,过去抱起地上的琳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紧闭了地牢铁门。
“江兄,江兄,你还好么?”杨乐天惶急地问。
江武兴伏在地上辗转着,刚才的震荡,凭他的功力居然是爬不起来了,只得昂头苦笑:“我没事,缓一会儿就好。”
杨乐天哀叹了一声:“你这又何苦呢?”
“我不来你会毒发而死的。”江武兴惨淡一笑,“况且这也是我与医仙之间的协定,我替他来送药,他帮我医治病入膏肓的妻子。”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豁出xing命来为我送药。”杨乐天摇晃着脑袋,忽然眸中雪亮,抬头看他,“不,其实最不该来这魔穴的就是江兄你,既然历经磨难才得离开,再回来岂不是羊入虎口。”
“我已顾不上那么许多,杨兄在危难之时有恩于我,武兴此番来报。”他言语之时,铿锵有力,真情流露。
“好兄弟。”杨乐天感动莫名,这番真xing情的兄弟比起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弟弟要强过百倍。
当秃鹫再次盘旋于神魔崖的上空,陆峰早已等候多时。
这次的雏鸡堆得像小山,偶尔引来几只山鹰,陆峰出掌一挥,便将那些贼鸟打落,因为这顿大餐已有了它唯一的食客。
作为回报,秃鹫也给它的主人带来了消息,陆峰熟练地吞下丹丸,再去捻平字条,心中突地一跳,浓眉紧皱,弹指间字条灰分湮灭,口中默默念道:“正派突袭,早作准备。”
这ri又逢十五,天空却不见那轮熟悉的圆月。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