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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确实痛心疾首,伸出的手臂都在颤抖,他蹲身扶起武兴:“武兴,你既然入赘我吴家,就是我吴家的人,为父希望你以后尽心为我办事,将来继承武林盟主之位。”
“武兴不敢,这盟主之位我江武兴实在毫无兴趣,武兴只求可以侍奉在盟主身边,得到……雨燕的原谅。”江武兴神sè一黯,更不敢抬头去看吴铭。
“放心,雨燕方面,待时机成熟,为父自会为你解释清楚。你只要好好为我吴铭效命,为父定不会亏待于你。”吴铭抖手丢给江武兴一枚黑sè丹药,“吃了它,可解你身上之毒!”
“谢岳父。”江武兴接过药丸,没有片刻的迟疑,昂首吞将下去。
这枚药丸入口即化,甘香微苦。不出一刻功夫,江武兴便感到一股暖流游走全身,经脉顿通,那胸口的闷痛也全然化解了。
江武兴正要再行感激,恰闻吴铭道:“不过现下要你委屈一阵子,继续和那主仆二人把戏演下去,你可愿意?”
“演戏?”江武兴心中一沉,知道这样一来,他便不知出头之ri,可是眼下这情势,他也无从选择,唯有硬着头皮应下,至少这是条出路……
斗转星移,窗外的风已不再寒冷;大地回chun,树上的枝叶发了新芽。
这几ri,和煦的chun风卷着漫天的飞絮铺天盖地而来,只因那些河道旁的柳树,为了繁衍生息,造出这许多种子来。这些轻浮之物,许是少了算道风景,可这白絮一多,便无孔不入,钻入眼耳口鼻之中,好不闹心。
穆莲翘首窗外,见了满天的飞絮更是心烦。她催促雨燕几次,今ri终于得空去无名山庄,看望他的儿子吴靖宇。雨燕本答应午时来接她,但眼见未时已过,楼下人来人往,仍是觅寻不到女儿的踪影。
“穆前辈!”琳儿从身后唤了一句,走过来替穆莲合上窗棂,“刚才小玉过来传话,说今ri吴家有事,雨燕不得抽身,便让我先送前辈过去。”
“也好,辛苦你了。”穆莲点点头,信步就往外走,人刚走到门口,恰逢杨乐天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
“你们要出去么?”杨乐天迎头问。
不等穆莲答话,琳儿抢白道:“是啊。前辈觉得屋中气闷,想出去走走,我便陪她。”
穆莲略带诧异地望着琳儿,暗道许是琳儿怕乐天担心,才不以实情相告。其实正如穆莲所料,这些ri子杨乐天为钻研穆前辈的神功,大煞心思,琳儿不想丈夫为自己再劳心神。她知道无名山庄不欢迎她,所以这次她们是偷偷摸摸地潜进去,就算有何意外,也有雨燕在,不至于会把她们如何,又何必再去惊动丈夫。
“哦,好。不过我买了些包子,你们不如先吃了再走吧。”杨乐天随手将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
“不了,我们留着肚子,到街上还可以吃些小吃,琳儿已经想很久了呢!”琳儿眸底的两波秋水汩汩涌动,莹润似玉的面颊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和一对浅浅的梨涡。事实上,她是猜到穆莲盼儿心切,哪里会有胃口和心情去吃包子,便婉转拒绝了丈夫。
杨乐天会心一笑,目送着她二人出得房去。摇摇头,他随手抄起一个包子便往嘴里送。
包子皮薄馅大,肉汁鲜香,可入得杨乐天的口中却也味同嚼蜡。即便如此,包子还是被他接二连三地送入口中。杨乐天一心所想,即是填饱肚子,因为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报仇。未免伤及心爱之人,他要趁着琳儿离开之时,一尝夙愿。
“无名山庄”这面金漆匾额,在江湖上傲然屹立了多年,历经风雨,在阳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穆莲凝视着匾额出了神,直到耳边的一声“娘”才把她唤回来,雨燕在她面前仍是规规矩矩,只是碍于人前,没有欠身行礼罢了。
“娘,我们走吧!”
穆莲应了,二人遂跟随吴雨燕沿着无名山庄的外墙,绕了大半圈。终于,在一棵枣树前,吴雨燕停下了脚步。
推开身旁一扇红漆的小门,吴雨燕冲穆莲一摆手:“这个门是供下人出入的,我已先行撤去门卫。娘,我们就从这里进去。”
“好。”穆莲轻提衣摆,迈入了门槛。
门槛内,没有金碧辉煌的建筑,没有雕梁画栋的檐壁,两旁郁郁葱葱,绿树相映,百花争艳,正是chun风花草香。沿着曲径通幽的小径行走,颇有些田园的意境。
“这里是后院,平ri少有巡守。”吴雨燕在前引路,不时地回头注意穆莲的表情。
穆莲微微一笑:“女儿无需介绍,这无名山庄为娘也住了十个寒暑,大致地形娘还记得。”
“对,是雨燕多嘴。其实那前院倒是上漆翻新过几次,但这后院爹爹无心打理,和雨燕年幼时的情景并无二致。”
穆莲漠然,心道:“这后院竹林荷塘,环境清雅,乃是我最爱之地,吴铭果然对我毫无留恋之心。”那抹淡淡的哀伤很快转为难平的恨意,抬眼再望,已然行至曲径尽头,面前出现了一个偌大的荷塘。
只见塘中满池的荷叶,遮去了一叶碧波,偶有一两支心急的茎吐出花苞,掩在宽大的绿叶下面,青sè的外衣包裹着若隐若现的淡粉,显露出勃勃生机。
穆莲伫立在荷塘边,凝视了一刻,才道:“这荷塘一如往昔,打理之人也颇为用心了。”
“这荷塘都是二哥在打理。他最在意这些荷花,平ri里修修剪剪,经常望着这荷塘发呆,竟是虚度了不少光yin。”吴雨燕莫名嗟叹。
“宇儿,原来是宇儿,从小他就最明白娘的心意。”穆莲又是惊讶又是欣慰,而后便是心焦,催促:“雨燕,快,快带娘去见他!”
“好,娘别着急,前面就是二哥的居所了。”雨燕头前行了两步,令她不安的事迟早要说,而且现在已经迫在眉睫了,于是惴惴地开口:“娘,二哥……二哥他……”
“嗯?”穆莲抬眼相询。
“二哥他……因为新娘逃婚之事,一时看不开,伤了自己。”
“什么!”穆莲楞了一下,陡然乍出一身冷汗,“你怎么现在才说?”
吴雨燕嘟囔着:“雨燕不想让娘担心……”
“他伤势如何?”穆莲急着见儿子,脚下步履如飞。
吴雨燕扬手一指:“娘自己进去看吧,前面那座木屋便是二哥的居所。”
穆莲冷眼凝眉,提上一口真气,凌空飞驰了几步,飘然落到那木屋跟前。她右手按上门板,心中忽的一动:“这木屋本是我当年疗伤之地,想不到这孩儿居然甘愿住在这简陋之所。”
“娘……”屋内低低一声浅吟,令穆莲迫不及待地推开了门。但见榻上之人,平卧而眠,睡梦中眉心紧蹙,痴缠梦语,额头上渗着斗大的汗珠。
“宇儿……我的宇儿……”穆莲心疼地唤着,她知道儿子在梦中定是梦到什么难过的事情。
“娘……娘!”飞鸟仿佛听到了这声呼唤,忽然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娘,真的是您么?”
“是我,是娘。”穆莲激动得几步行至榻边,声音微抖。
“是娘……我莫不是在做梦?”飞鸟吸了口气,叹息:“一定是在做梦。”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这首诗是娘教你背的第一首诗,你可还记得?”
飞鸟倏然抬头,皱眉:“记得,孩儿当然记得,娘最爱荷花。娘?真的是您么,您还活着?还是……孩儿已经死了。”
然而,希冀只在那张苍白的脸上一划而过,随即被一抹深切的哀愁所取代。
第十六章 背水一战
“活着,当然是活着,娘就活生生地在这儿,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娘啊!”
穆莲见飞鸟垂头不语,仍是一副失落的样子,便坐上塌边,亲昵地呼唤:“孩儿,我的孩儿。”
下意识地去拉飞鸟的手臂,怎料右手竟是一空,穆莲再去抓时,却摸到空荡荡的一只衣袖。
“宇儿,你的手臂?”穆莲的心中亦是一空,但见儿子紧闭着的双眼,悄然落下了一滴泪。
飞鸟紧抿着唇,把心头的泪水生生咽了回去,连连摇头:“娘,不重要的,少一条手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孩儿万没料到,此生还能活着见到娘,跟娘这般亲近的说话,孩儿已经十分满足和幸福了。”
穆莲听得儿子一席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宇儿,这些年来,娘不在你们身边,让你们几个孩子受苦了。”说罢,她不顾一切地紧紧抱住了飞鸟。
薄薄的白衣贴在了肩头,飞鸟感到那里一片濡湿,那是母亲温暖的泪。这泪暖到了心田,也勾起心底的苦涩,他多年来ri思夜盼的母亲,此刻就在自己面前,然而,他却什么都看不见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弄人。
飞鸟禁不住用手指去触碰母亲脸上那些岁月的痕迹,冰冷的指尖划过满面的泪痕,索xing那些沟壑并不很深,只是淡淡的细纹,原来母亲依然美丽,就如他屋里的那张画像一般。
唇边挂着笑意,飞鸟陶醉在那画像的记忆和母亲的贴身触感之间。他都不知道他的眼角一直在簌簌流泪,也不知道母亲何时停止了哭泣,怔怔地看着他。
“宇儿,娘要你睁开眼睛看着娘!”一句简单的命令,却让飞鸟无所适从,他瞎了,怕是娘不能接受吧,娘会心疼的,对不对?他偷偷地掐着锦被下的大腿,暗暗自责:“唉,我怎么这么蠢,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瞎了。娘您不要为孩儿伤心,是孩儿没用,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到!”
“娘,孩儿只是一时看不到了,娘您不用担心,很快会好的。”飞鸟无力地劝慰,换来的是短暂的宁静,之后是低低的啜泣。
“娘,您别哭了,见到孩儿应该高兴才对。娘曾说过莲花绽放的一刻是最美的,美得就如清纯少女的笑脸,孩儿也想娘的脸上能为宇儿绽开一朵花苞,孩儿尽管看不到,但孩儿心若明镜,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定能!”飞鸟眉间刚毅,唇齿间又若chun桃,洋溢着融融的笑意。
面对儿子的强颜欢笑,穆莲心中油然得酸楚。不过,既然宇儿都可以做到一切淡然,她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理由悲泣呢?想到这里,穆莲长长汲了一口气,取出丝帕,拭了拭泪水。
飞鸟点点头:“嗯,宇儿已经感觉到娘的心情好多了。其实宇儿只是断了条臂膀,失了双眸子,宇儿的腿还是能跑能跳的。”
说话间,飞鸟掀开锦被,缓缓将双腿挪了下来,右臂在床上一撑,站起身来,唇角勾起了一抹灿烂:“娘看看,原来那么矮的小人儿,一下子就昂藏七尺了。”
穆莲“噗嗤”一笑,飞鸟听到这笑声竟然大胆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其实,这是他受伤之后第一次下床,却在母亲面前忘了伤痛。
为了能让母亲高兴,飞鸟又向前踏出了第二步。不料刚行了两步,膝盖上就痛得不听使唤,小腿一软,身子便斜了出去,幸好有穆莲及时相扶。
偷偷用衣袖抚去额上骤起的汗珠,飞鸟叹气自责:“唉,宇儿真是没用。前阵子受了点儿小伤,竟躺上了一月,这才下床,腿脚还不够灵活,娘无须为宇儿担心。”
“别说了,你快坐下好生休息。”穆莲刚搀了儿子坐回塌上,忽闻外面一阵sāo动,连着叩门的声音,急促而紧张。
穆莲刚打开门,雨燕便直冲进来,神情焦急:“娘,杨乐天来找爹报仇,在前院打得热火朝天,娘恐怕不能再与二哥叙旧,不如改ri再来吧。”
“他一个人来的?”穆莲瞪大了眼睛,垂着的手紧握成拳。
吴雨燕点点头,这时琳儿也夺门而入,“雨燕,我去前院助乐天一臂之力,你先照顾好穆前辈。”
“我也去!”穆莲语声清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娘!”雨燕和飞鸟一同呼出这个字,令穆莲心头一暖。她不舍得别过头,看了看这对儿女,眸中由慈爱的光转为深切的恨,“吴铭害我生不如死,此仇隐忍十几年,不得不报。”
“真的是不得不报么……”飞鸟茫然地念着,屋里只留下他这个废人,重重地一拳捶在床上,可想而知此时前院是怎样的翻天覆地。
“吴铭,今ri便是你的死期!”杨乐天话语凌风,一招“拨雨撩云”,手中长剑翻着剑花,向着吴铭胸膛刺来。
此招挟着劲风,剑峰未至,那股风力已刮得吴铭发稍向后飞扬,逼得吴铭顺势后仰,可这招乃是烟雨六绝所出,又何止如此简单。眼见及到近前,剑尖已转了势头,白光一晃,顺着大腿刺去。
吴铭仿佛知道这招的变幻,不紧不慢地抬了双腿,身子在空中打横翻滚出去,又在一丈之外稳稳落下。
杨乐天一剑失力,继再刺上一剑,仍是烟雨六绝中的招式。吴铭嘿嘿一笑,一个飞腿,脚掌正踢到剑身,不偏不倚,这招便是破了。他不甘示弱,转守为攻,这一掌却有覆雨翻云之力,呼啸而至。
杨乐天挥剑相抵,即便这掌力是击在剑身上,手腕仍是被震得苏苏麻麻,他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