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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剪大先生接着说道:“所以,那份英雄帖现在只能说是由徐中岳一人发出的,各位若要帮他对付飞天神龙,那只是凭着和他的交情,与我们无关了!”
卫天元与华山、武当两派都没有直接的仇恨,武当派甚至连对齐勒铭的仇恨都可以化解,自是更加不愿去和卫天元为敌了。
玉真子首先说道,“我们武当派本来不是为了卫天元而来京师的,而且据我们所知,徐中岳已经有了御林军的穆统领替他撑腰,也用不着我们帮他的忙了。剪大先生,你既然不管此事。武当派自也犯不着多管闲事了。”
武当派的玉真子表明态度之后,华山派的代掌门天梧道人想了一想,便即跟着说道:“齐勒铭虽然是卫天元的师叔,但他与敝派的事情无关。我们的目的也只不过想请齐先生跟我们回山,以便查明真相。只要卫天元不插手这件事情,我们自也无意与他为难。”
剪大先生道:“好,那么这件事情就算如此了结了。”
天梧道人道:“请问剪大先生的第二件事情又是什么?”
剪大先生道:“这件事情可就是与贵派有关的了。不过,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由汤二镖头向你们说明。”
汤怀义站上前道:“我和齐勒铭是今年六月在四川结识的,当时他化名齐大圣,和我一起上京。三天前来到我们镖局。在这段期间,齐先生都是和我同在一起。”
说完之后,华山派的人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剪大先生道:“天梧道兄,贵派掌门是在七月间被害的吧?”
天梧涩声道:“不错。”
剪大先生道:“那么,当时齐勒铭已经和汤二镖头同在一起的了。”
汤怀义道:“我还记得,在七月初五到初十那几天,我和齐先生正在四川同游峨嵋山。我听得贵派掌门好像正是七巧节那天被害的,是吗?”
天梧道:“不错,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向令兄汤总镖头说过了。”
“七巧节”是七月初七,那时齐勒铭正在与汤怀义同游峨嵋山,凶手当然不可能是他了。
天梧面有惭色,向齐勒铭赔礼道:“齐先生,请恕我们错怪了你。”
齐勒铭淡淡说道:“好,那么我大概可以走了吧?”穆娟娟扶着他,便欲离去。
天玑忽地喝道:“且慢!”
汤怀义面上变色。悦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天玑道:“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也不是要齐勒铭留下。但齐勒铭要走可以,这位穆姑娘可不能走!”
上官飞凤道:“什么道理?这位姑娘早已有人替她证明不是你们那天在华山所见的那个女子了。而且,贵派掌门人天梧道长对此早表示没有怀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玑道:“不错,玉虚道长是证明了那女子不是这位穆姑娘。但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上官飞凤道:“什么事情?”
天玑道:“玉虚道长也曾说过,那个女子的相貌和这位穆姑娘几乎完全一样!”
穆娟娟道:“你不必绕着圈子说话,谁也知道我有一个孪生姐姐。我们姐妹,在江湖上被人称为穆氏双狐,她是金狐,我是银狐。”
天玑道:“那么玉虚道长那日所见,想必就是令姐金狐?”
穆娟娟不否认他这个猜测,说道,“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姐姐有嫌疑,连带我也有罪?”
天玑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贫道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令姐有嫌疑则是事实,贫道只是想请姑娘帮一个忙。”
穆娟娟道:“帮什么忙?”
天玑道:“你们既是姐妹,你想必应该知道令姐现今是身在何方!”
穆娟娟道:“原来你是要我担当通风报讯的角色,好让你们华山派的人去捉我的姐姐。”
天玑道:“贪道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敝派的大仇不能不报……”
穆娟娟冷然一笑,打断他的话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下去了。你们的大仇,与我无关!”
天玑勃然变色,把眼睛望向剪大先生,说道,“剪大先生,你评个理。”
剪大先生道:“金狐虽然善于使毒,恐怕也害不了贵派掌门吧?”
天玑道:“不错,天下能够杀害我们掌门师兄的人寥寥无几,所以我们当初怀疑是齐勒铭和银狐干的。齐勒铭是主凶,银狐是帮凶。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不是他们了,但金狐那一天却无缘无故在华山出现。那么最合理的推测,这件案于十九是金狐帮忙另一个高手干的了,你说是吗?”
剪大先生道:“你们心目中的那另一个凶手是谁?”
天玑道:“这人只有金狐才能知道。所以我们必须先找到金狐。”
剪大先生道,“但这位穆姑娘不肯说我也没有办法。不如,不如……”说到此处,把眼睛望向上官飞凤。
上官飞凤心领神会,微笑说道:“我也不知成与不成?”走过去叫道,“穆阿姨!”
穆娟娟抬起头来,说道:“上官姑娘,我已经懂得你的意思,你不必说下去了。”
上官飞凤道:“真的吗?那你说说看,看看是不是我的意思?”
穆娟娟道:“不错,我们姐妹是相同相貌不同心,倘若我的姐姐当真是做了坏事,我也犯不着为她掩护。”
上官飞凤道:“对呀,我正是这个意思。”
穆娟娟道:“但我这人生性倔强,倘若他们一开头用好言好语求我,或者我会答允他们的请求:如今他们用的是恐吓手段,我是宁死也不肯告诉他们了。”
上官飞凤回过头来,对天玑道人说道:“你听见没有,穆阿姨怪你们恃势凌人呢。你先给他赔个礼,让她消消气,再好好求她吧!”
天玑道人面色铁青,哼了一声,却下开口。
穆娼娼道:“现在他们即使向我叩头,那也不行!”
天玑勃然大怒,喝道:“银狐,你也未免把自己的身份抬得太高了!”
上官飞凤道:“唉,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现在是你有求于她,说与不说,都只能任从她的意思,你发这样大的脾气干吗?”
天梧道:“师弟,算了吧。穆姑娘不肯说,咱们自己访查就是,让她走吧,”
天玑道:“上官姑娘,你等一等!”
上官飞凤道,“哦。麻烦找到我的头上了么?”
一点不错,天玑满肚皮闷气,正是要迁怒于她。
“上官姑娘,请问你的剑法是出自家传,还是另有师承?”天玑问道。
“关你什么事?”上官飞凤道。
“本来是不关我们的事的,但你的剑法好得出奇,这就可能和我们的事有关了。”
“你这样说,莫非你认为我也有凶手嫌疑?”
天玑冷冷说道:“当今之世,能够杀害我们掌门师兄的人寥寥无几。上官姑娘,恐怕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不过,如果是教你剑法的那个人,那就可能有这个资格了。”
上官飞凤冷笑道:“因此,你要来查我的师承,好吧,我告诉你……”
上官飞凤和夭玑说话的时候,诸气一直都是十分冷傲,剪大先生甚至担心她就会发作的。哪知她的口气一转,竟然愿意告诉天玑道人。这一下不但是剪大先生始料不及,武当派的人也都大感意外。
只听得上官飞凤缓缓说道:“你要知道我的师承,好,我告诉你吧。教我武功的人。贵派的前任掌门是还没有资格和他交手的:嘿,你别发怒,我可不是像你那样信口开河胡说一通的!”
华山派的前任掌门天权真人以六十四手混元无极剑法威震武林,是老一辈的天下三大剑客一(另外两人是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金逐流和天山派的前掌门人唐经天)。如今上官飞风竟然说天权真人还没资格和她的师父交手,不但华山派的人动怒,武当派的人也都觉得她的说话未免太狂妄了。
上官飞凤的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即使是光明正大的过招,她的师父都不屑和天权真人交手,哪里还会去暗杀他。
天玑道人手按剑柄。只因忌惮上官飞凤的剑法了得,才不敢贸然出手。他把眼睛望向天梧道人,只待天梧下令。
说也奇怪,天梧道人以华山派现任掌门的资格,倒似乎并没生气,只是脸上有一副迷惘的神情,
他想了一想,用十分郑重的态度向上官飞风问道:“姑娘,你说这活可有什么根据?”
“有关贵派的掌故,道长想必熟悉?”上官飞凤道。
“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一桩?”天梧的说话越来越客气了。
“令师兄天权真人当年创立六十四手混元无极剑法之时,曾向一个人请教过三招剑法,有这事么?”
天梧怔了一怔,说道:“这件事情,贫道是曾听得天权师兄说过,不过,他却没有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上官飞凤道:“就是我的爹爹。我的武功是爹爹教的。”
天玑道人哼了一声,说道:“令尊今年多大年纪?”
要知上官飞凤不过二十岁左右年纪,按一般情形来说,她的父亲不会超过六十岁,而天权真人则是享寿六十有八的。
以天权真人位望之尊,向外人请教剑法,已是难以令人置信,何况是向一个比自己年轻的人?
上官飞凤淡谈说道:“不错,家父是要比天权真人年轻得多。但‘学无前唇,达者为师’这句老话,你们想必也曾听过的吧”
天玑大怒道:“你竟敢说你的父亲有资格做我们天权师兄的师父吗?”
上官飞凤竟不否认,说道:“我的说话或许不大客气,但‘有资格’这三个字我看是可以说的。当然并不是要天权真正拜师。古人有‘一字师’之说,只要有人能够改动他诗中的一个字,他就要尊称那人为师。若依古人之义,家父指点了天权真人三招剑法,大概也该承认他是有资格为师了吧?”
天玑冷笑道:“天权师兄曾向外人请教剑法一事,我们都不知道。即使真有此事,可有谁人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的父亲?”
天梧道人说道:“这件事我的确是曾听得师兄说过的。那个人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当日是还有一人在场的,这个人就是剪大先生。”
剪大先生走了过来,他未曾说出答案,却先问道:“这位姑娘的剑法,你们见过了吧?”
天梧道:“见过了。”
剪大先生道:“你们觉得如何?”
天梧道:“奇幻无比!”
剪大先生轻轻念道:“昆仑山上,幻剑灵旗。”
天梧吃了一惊,接下去念道:“不奉灵旗,幻剑诛之!”
剪大先生道:“对了。那么,道兄想必亦已知道那个人是谁了。道兄已经见过了上官姑娘的幻剑,不必她再拿出灵旗了吧?”
天梧道:“请问姑娘,上官云龙是你什么人?”
上官飞凤道:“正是家父。道长还要我拿出证明么?”
天梧道:“不必了。其实,我也早就应该想到,除了是上官云龙的女儿,还有谁能使出像你那样奇幻的剑法?”
说罢,叹了口气,对众师弟道:“这位上官姑娘说得不错,她的尊人的确是绝不会用暗杀的手段来害咱们的掌门师兄的。”
天玑等人虽然不知道上官云龙是何许人,也不知道“幻剑灵旗”是怎么回事,但师兄都这样说,他们谁也不敢作声了。
天梧说道,“上官姑娘,请恕我们多疑之罪。告辞了!”
上官飞凤忽地笑道:“道长,你为人很好,我倒不忍让你们空手回山了。”
说罢,对穆娟娟一揖道:“穆阿姨,算是我向你求情好不好?”
穆娟娟避开她这一揖,说道:“不敢当。但你也似乎无须求我。我知道你是到过那个地方的。”
上官飞凤说道:“你不怪我说出来么?未曾求得你的允许,我可不敢乱说。”
穆娟娟道:“嘴巴是你的,你说什么,与我无关。”
上官飞凤笑道:“我正是要你这句话。天梧道长,我告诉你个事情。你知道有个白驼山吗?”
天梧道长道:“知道。”
上官飞凤道;“白驼山生字文雷的妻子是谁,你知不知道?”
天梧道:“这个贫道倒是不知了。”
上官飞凤道:“听说他的妻子有个绰号,好像就是叫金狐。”
夭梧忧喜交并,说道,“上官姑娘,多谢你告诉我。但白驼山可是远在西域的啊!”
上官飞凤说道:“白驼山主夫妻好像亦已不在白驼山了。”
天梧津神一振,说道,“姑娘可知他们是在哪里?”
上官飞凤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天梧吃一惊道:“眼前?”
上官飞凤道:“那边有一条小桥,走过这条桥,是一个小岛,岛上有个汇通词,汇通祠后面有家人家。这家人家的主人十多年前托人买下来房屋,自己从未来过。但前几天,他们一家三口却全都来了。这三个人就是白驼山主夫妻和他们的儿子。”
天梧大喜道:“多谢姑娘指点。”率领华山派门下,马上就走。
武当派的人跟着也去了。
齐勒铭道:“剪大先生,汤二镖头,多谢你们解围之德。上官姑娘,大恩不言报;请代向令尊问候。”说罢,凄然一笑,续道:“齐某武功已废,就是想要报答你们的恩德,也无从报答了。”
上官飞凤忽地笑道:“齐先生不用客气,我倒想求你一件事情呢。”
齐勒铭怔了一怔,苦笑说道:“我还有什么本事可以帮得上姑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