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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燕然霍然一省,说道:“对啦,上官云龙说是和你做了一宗公平的交易,究竟是怎么回事?”
齐勒铭道:“这宗交易,其实是娟娟和他做成功的。不过,娟娟和我已经结成……”
齐燕然道:“你和穆姑娘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已经知道儿子想说什么,他可不愿即承认穆娟娟做媳妇。
齐勒铭道:“他帮我恢复武功,娟娟帮他的女儿一个忙。”
齐燕然道:“她帮了上官姑娘什么大忙,居然可以交换他帮你恢复武功?”
齐勒铭道:“娟娟,你说给爹爹听。”
穆娟娟道:“我可不敢居功。”
卫天元早已来到,说道:“婶婶,你不说,我替你说。”
“爷爷,这宗交易其实都是为了我的缘故。华山派前掌门天权道长被害一案,师叔和我都受嫌疑,上官姑娘为了替我洗脱嫌疑,只好去求师婶帮忙。”
齐燕然道:“何以要她帮忙?”
卫天元道:“凶手其实是白驼山的妖人,这妖人隐姓埋名,装疯扮呆,混进华山派做个服侍天权道长的下人,伺机害死天极道长的。华山有个内坚和他串通了的。”
“爷爷,我不说你也知道,师婶和白驼山主的妻子是同胞姐妹,师婶为了我的缘故,不借用一种她姐姐都不能解的毒药,下在姨甥身上。用解药来交换白驼山主和华山派一个内坚的密件!”
齐勒铭道:“爹爹,她为了我的原故,不借和姐姐翻脸,你可以原谅她吗?”
齐燕然注视银狐,忽地说道:“果然不是你,是我错怪你了。”
穆娟娟莫名其妙,说道:“老爷,我知道我不配做齐家的媳妇……”
齐燕然截断她的话道:“我不管你做过什么,就是铭儿说你做过的这件事,我两个最亲的亲人已经是受了你的大恩了,我怎能不要你做齐家的媳妇呢?”
穆娟娟道:“爹爹言重了,我和勒铭是夫妻,夫妻理该祸福与共,何况他的武功是因我而废。至于天元,帮他的忙的可是那位上官姑娘。”
此时上官飞凤已经把父亲扶下冰台,上官云龙在调匀气息之后,亦已可以走路了。
齐燕然道:“天元,你过去替我赔礼。”
上官云龙喝逍:“卫天元,你给我走开!从今天起,不许你来纠缠我的女儿。”
上宫飞凤叫道:“爹爹!他又没得罪你……”
上官云龙道:“你是我的女儿,就该听我的话。你刚说过的话,你就忘记了?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见卫天元!”
齐燕然道:“这又何苦,他们既是情投意合,就让……”
上官云龙一声冷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们父子仍然是我的客人。但你的徒孙,恕我不能招待他了。免得人家说我千方百计要把女儿嫁给他!”
上官飞凤听得父亲这么一说,亦是不好意思叫卫天元过来,只好赶快陪父亲下山。
齐燕然叹道:“都怪我说错了活,但也想不到上官云龙竟然这样固执。”
穆姐姐道:“爹爹放心,我看他也不过一时气愤而已。据我所知,他的确是想把女儿嫁给天元的。过几天待他的气消了一些,我有办法替你化解的。”
齐燕然闭了眼睛不说话,原来他因年纪老迈,元气大伤,虽然在服了阳和丸后,可以抵御严寒,但津神还是未能恢复。
齐勒铭背父亲下山,卫天元和穆娟娟跟在后面。
穆娟娟道:“天元,你别着急。我只想问你,你是不是真正喜欢上官姑娘,别害臊,回答我!”
卫天元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穆娟娟道:“不论她做过什么事情,你对她都是始终不渝?”
卫天元心中一动,想到:“飞凤从前也曾这样问我,难道她果真曾瞒住我做过什么错事?”
穆娟娟似乎看破他的心思,说道:“你别胡猜,我只是来个假设,假设她做过对不住你的事,那你怎样?”
卫天元道:“她曾经两次救过我的性命,即使她有行差踏错,我也不能对不住她。”
穆娟娟道:“那我就放心了。”
卫夭元有点奇怪,说道:“什么缘故,令你为她担忧?”
穆娟娟道:“没什么特别缘故。只不过我和她气味相投,希望她不至遭遇和我同样的命运。不错,我现在是你的师婶了,但想你也会知道我是经过了许多波折,这个名份可是得来不容易啊!”
卫天元懂得她的意思,她是被人骂作“妖妇”的,而上官飞凤也曾被人当作“妖女”“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觉得“妖女”“妖妇”不能相提并论。因为穆娟娟的确曾经做过一些坏事,以前人家骂她“妖妇”不算大过冤枉她。而上官飞凤的这个“妖女”骂名,却是她父亲的仇家诬蔑她的。
这些活他当然不会在穆娟娟的面前说出来,只是笑道:“武功我学不到师叔半成,但有一样我相信可以和他作比。”
穆娟娟道:“是哪一样?”
卫天元道:“他不论经过多少波折,都没有离开你。我对飞凤也是这样。”
穆娟娼笑靥如花,说道:“你倒很会哄我欢喜,但我却不愿你好像我们一样经过许多波折。”心里则在想道:“你哪知道你的师叔是曾经想过要抛弃我的呢,但愿你对姜雪君的怀念不像他对前妻的怀念那样深。嗯,姜雪君这件事情,还是暂且不要告诉他吧。”原来上官飞凤是曾托过穆娟娟,托她在适当的时候,把姜雪君之死的真相告诉卫天元的。刚才她几乎就想说了。
卫天元道:“师婶,你在想什么?”
穆娟娟道:“没什么,我已经放心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卫天元道:“我放心什么?”
穆娟娟道:“上官姑娘的心事我是知道的,关键只在你的身上。只要你自问是真的喜欢她,那你就可以放心,她决不会离开你了。”
卫天元道:“但她的爹爹……”
穆娼娟道:“只要你们真心相爱,谁也不能分开你们。何况她的爹爹也不是要把你们分开。”
卫天元道:“但他的气却不知几时才能平息?”
穆娟娟道:“那就要看你怎样做了。”
卫天元道:“我应该怎样做?”
穆娟娟道:“做一件目前他最需要别人替他做的事。”
卫天元霍然一省,说道:“哦,我懂了。目前他最需要的是有人帮他抵御白驼山主。”
穆娟娟道:“对了。目前他正是元气大伤,要想恢复如初,最少恐怕也得一两个月。他是不愿接受我们夫妇的帮忙的。我们即使要帮他的忙,也只能暗中帮忙,不能露面。所以这件事情唯有你去做了。但不能只是单纯防御。”
卫天元道:“你是说,我可以去除掉白驼山主?”
穆娟娟道:“对了,你敢不敢去?”
卫天元慨然道:“实不相瞒,白驼山主也是姜雪君的仇人,姜雪君死了,我曾发过誓要替她报九的。只因时机未到,偏忍至今。唉,我本来打算和上官一家联手的,但现在,……”
穆娟娟道:“现在上官姑娘或许是不能和你联手了,但现在也正是一个有利的时机。白驼山主已经派了他的儿子和两名最得力的手下来昆仑山,他以为有盖覆天里应外台,必定成功。你正可以趁他那两个人未回去之前,便即赶到白驼山下手。”
卫天元道:“我不怕和白驼山主拼命,只怕爷爷的伤……”
穆娟娟道:“你放心,爷爷的伤,有你师叔照料。”接着说道:“本来最好是你的师叔暗中帮你的忙的,但可惜他分身乏术,只能你自己去了。你怕不伯孤掌难鸣?”
卫天元道:“我做事从来只问应不应当。好,我现在就去。”
穆娟娟笑道:“那也不必急在一时,明天才走,也未为晚。”
卫天元道:“对,先安顿了爷爷再说。”
齐燕然已是伏在儿子的背上睡着了。是齐勒铭恐防老父的病情有变化,特地用独门点袕手法,点了他的睡袕的。一般而言,点袕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只有他这种点睡袕的功夫,可令受者有益无损。他知父亲的心情未能宁静,故此唯有用这个方法,使父亲得到充分的休息。
齐勒铭道:“天元,爷爷有我照料。你可以放心。不过,你也还是明天下山较好。今晚待我找个机会和你约上官姑娘。”
穆娟娟忽地想起一事,问卫天元道:“爹爹刚才一见我,就说果然不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卫天元道:“他在今次见你之前,以为你是杀害丁大叔的凶手。”
穆娟娟道:“我也听说丁勃是已经给人害死的,但何以爹爹疑心是我呢?哪凶手很像我吗?”
卫天元道:“不错。爷爷曾目击两个女子行凶,其中一个扮作上官姑娘的模样,听说是扮得不大像的,不过爷爷没有见过她,当时也难分真假。至于冒充你的那个女人,却是扮得唯妙唯肖,几乎一样了。”
穆娟娟道:“然则爹爹何以一见我,又知道错了?”
卫天元道:“这次你是和他面对着面的。那个冒充你的人,年纪比你老得多。”
穆娟姐疑心顿起,说道:“年纪比我老得多的人,要冒充我,可是很不容易啊!面貌还可以化装,我的轻功和武功家数她怎冒充得来?”
卫天元道:“是呀,前两天和飞凤上山的时候,也曾碰上那个冒充你的妖妇,当时我也看不出来呢。不过,我当然不至怀疑到你的身上,只是奇怪而已。我以为是令姐,但飞凤说她的年纪是比令姐还要老的。幸亏她看得出来。”
穆娼娟听罢他细说详情,如有所思,蓦地叫道:“不好!”
卫天元道:“什么不好?”
穆娟娟道:“我想起一个人来了。”
卫天元道:“什么人?”
穆娟娟道:“我还未敢断定。现在我就去找她,回来再说给你听!”
卫天元心想,昆仑山这么大,怎能说找就可以找到?而且那个妖妇的本领恐怕是还在穆娟娟之上的。
齐勒铭好像亦已知道那个人是谁,说道:“娟娟,我不怕你找不到她,就只怕……”
穆娟娟道:“就只怕我打不过她,是吗?不用担心,我想她是不会伤害我的。”
齐勒铭道:“但这件事情,却是很难做得恰到好处。”
穆娟娟道:“你放心,我也下会做得太过分的。”
齐勒铭如有所思,半晌说道:“好,那你去吧。弄个水落石出也好。”
穆娟娟走了。卫天元却是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怎样一回事情。
不要探听别人私事,这是江湖禁忌之一。即使师叔侄之亲,也是不宜破这禁忌的,穆娟娟已经说过,回来再说给他听,卫天元此刻自是不便多问师叔了。
他只能问道:“师叔,你怎么知道师婶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人?”
齐勒铭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白驼山那两个护法,都是要接受那个人指挥的,只不过她不露面罢了。”
卫天元不知道他说的是女姓的“她”,不觉暗自猜疑:“难道是白驼山主?不对,要是白驼山主的话,穆娟娟怎有把握白驼山主不会伤她?但若不是白驼山主,又有谁能够指挥那两个护法?”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却已懂得穆娟娟何以一定能够找到那个人的原因了。
白驼山的两个护法南宫旭和武鹰扬是要护送少山主字大浩回山的,宇文浩已经给齐勒铭废了武功,走得当然不快,穆娟娟迟早会追上他们。追上了他们,就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那个人的着落。
齐勒铭道:“天元”你在想什么?”
卫天元道:“没什么,我只盼爷爷能够早日痊愈。”
齐勒铭叹口气道:“你没想什么,我却是想起我的女儿来了。
天元,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卫夭元心头一跳,不知师叔要问何事,但料是有关他和师妹的了。
齐勒铭果然问道:“你在扬州可曾见过你的师妹?”
卫天元道:“见过了。”
齐勒铭道:“你离开扬州之后,是否一直和上官姑娘一起?”
卫天元道:“是的。”
齐勒铭道:“我听到一个消息,不知真假。依我想,恐怕还是假的居多。不过还是想问一问你,以释心中疑虑。”
卫天元有点奇怪:“师叔怎的说话吞吞吐吐,这可不像他的为人。难道他是要责备我对不起他的女儿?”
“师叔,请说。”卫天元道。
齐勒铭道:“听说上官飞凤伤了我的玉儿,有这事么?”
卫天元跳了起来说道:“哪有此事,是谁说的?”
齐勒铭道:“是申公豹说的。”
卫天元道:“申公豹的舌也能相信?他最喜欢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挑拨是非,师叔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
齐勒铭道:“我本来是不相信他的,但心中还是有点疑团。”
卫夭元道:“师叔,你想想看,我是一直和飞风在一起的,假如当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还能够袖手旁观,不加拦阻,让她去伤害我的师妹吗?”
齐勒铭道:“我当然不至于怀疑你会纵容上官飞凤伤害你的师妹。”
卫天元道:“所以你要问清楚我是否在场。这么说,师叔,你敢情还是怀疑上官姑娘?她有什么理由伤害玉妹?”
齐勒铭道:“你别多心,现在我只是复述申公豹的讲法。复述他的讲法,并不是表示我就相信了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