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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又有二十几个刀手倒了下去。
铁疤头还未奔回镖车前,他的手下们能发出的声音,已经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五十个一流的刀手,片刻间已全无了还手之力。
铁疤头的眼中射出野兽般的光芒,发疯般的向黑衣人中冲了过去……
此时,叶白四把刀和唐思倩就藏在山腰处的一块巨石后,连叶白都未想到这些黑衣人的行动会如此的迅急,如此的有效。
四把刀几次想冲出去,又被叶白拉了回来,叶白只是紧紧的盯着那些黑衣人和铁疤头,眼睛发着光。
铁疤头在刚冲出第四步的时候,突然,在他脚下的枫叶间刺出一把刀,直削铁疤头的下阴,无论一个人的硬功练到何种境界,他总还是留有至命的弱点,裆下无疑是最要命的地方。
铁疤头痛吼一声,扬拳直向脚下捣去,一声闷哼,紧接着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与此同时铁疤头也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头上冷汗涔涔而落,十几把刀剑闪电般击下,一声惨叫,鲜血狂雨般爆射而出……
血染红了天空,染红了枫叶,也染红了他头上长长的疤痕……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就好像这些刀手都在故意往黑衣人的刀尖上撞一样,他们都死得惨烈而迅速,因为整个过程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这些黑衣人显然都是些训练有素的杀手,而且这次行动他们也必定策划和演练了多次。
一朝得手,黑衣人立刻推着镖车,向东疾奔而去。
四把刀怒视叶白一眼,嘶声道:“我他妈的这辈子再也不会信你的话了。”说完从腰间抽出两把薄刀,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叶白从来都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可是这一次……
难道自己的判断错了?
难道铁疤头根本就不是白虎堂的人?
难道这次劫镖真的与神风镖局无关?
叶白只感到心中收缩,整个身体都在不停的颤抖,如果真是由于自己的一念之差便导制这场悲剧的发生……那……
叶白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五十一条人命,如果自己早些出手,也许他们便不会死!
也许……
自己错了,错得是如此的离谱,如此的厉害。
唐思倩摇着叶白的手臂,轻声道:“现在去追黑衣人还来得及。”
一句话提醒了叶白,叶白已箭般的冲了出去。
五辆镖车并未走远,可见车上载的东西十分的沉重。四把刀马上就快要追上了黑衣人,但这些黑衣人却聋子般,连头都未回一下,四把刀凌空一个翻身,挥刀向一个黑衣人背后劈去,若在平时,四把刀就算死也不会用出这样不光彩的手段,但现在他的眼睛都红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忽然,在黑衣人四周的枫叶间又鬼魅般的现出二十几个黑衣人,这些黑衣人就好像突然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片枫林,让人猝不及防。
已经有五柄长剑当头向四把刀罩了下来,剑式辛捷狠毒,快若闪电。四把刀若不及时收手,自己势必被砍成肉泥,四把刀虽然鲁莽,但却并不是蠢得要命,他打架的经验更是高人一等。
四把刀愤然转身,扬刀向这五柄长剑迎了上去。眨眼间,他便已被这些黑衣人团团围在了中央。
四把刀一向以刀法“快,准”著称,但这一次他却遇上了同样武功路数的人。这些黑衣人的剑法都灵若毒蛇,飘忽不定,又快又准,剑剑都蕴藏着无限的杀机。而且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同出一辙,配合得更是天衣无缝,每一个人的方位,每一个人的出手都巧妙而精准,本来刺出的一剑突然中途收剑,紧接着后面却有四五把幽灵般的剑递了过来。
四把刀手中的两把刀也不知在多少血战中拼杀,他从来也未像今天如此的吃力过,刀影飞舞,火星四溅,黑衣人却总能险险的躲过。
四把刀是个性急的人,一时间不见战果,他额头的汗已急了下来。但又被剑光所阻,无法脱身,眼看镖车已越来越远……就在这时叶白已飞纵而来。
四把刀战势立转上风,谁知四把刀却怒道:“他妈的,叶白快去追那镖车。”
叶白闻言,如梦方醒,一式冲天,直跃上枫树枝端,再一纵便已身在五丈之外。有六个黑衣人想去阻挡叶白又被四把刀给逼了回来。四把刀左腾右闪,自己却始终被剑光所围。
黑衣人一路劫镖车,一路狙击。四把刀虽然知道黑衣人是在故意拖住自己,但一时间也毫无办法。只是怒意更盛,刀法更疾,双刀舞动如车轮,这一次四把刀是真的被激怒了。
前面的五辆镖车,已经只剩下淡淡的影子,叶白心急如焚,展动身形向前急纵。
忽隐约间似有潺潺水声,叶白心中不由得大喜。看来前面定是有一条大河挡住了去路,他们推着镖车行动不便,这次定能追到他们。
叶白几个起落已来到了河边。
这是一条三十几丈宽的大河,水流湍急凶猛,浪花飞溅,叶白知道这是条山路,除了过河以外,黑衣人已别无他路可走。
叶白兴奋的心突然又变得冰冷。在河的中间有两条渡船正顺流而下,水急船快,船已在百丈开外,五辆镖车和那些黑衣人早已经没了踪影,叶白就算是会飞,此刻想追上那两艘船也难如登天了。
叶白懊恼的跺了跺脚,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船越走越远,最后连灰色的影子都消失在了淡淡的水雾之中……
不大功夫儿,四把刀和唐思倩也追了过来。四把刀远远的就瞧见叶白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怔,还未走到叶白身边,便急着大声道:“他们人呢?那五辆镖车呢?”
叶白黯然的垂着头,默然不语。
唐思倩道:“你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四把刀岔岔的道:“算我他妈的无能。”他转身就走。
叶白听见四把刀的话,心里针扎般的难受,他知道四把刀此刻的心情。既然事情都因自己而起,所有的痛苦便都刻由自己来承受。
叶白心中默默的叹息,他只盼四把刀能狠狠的责备自己一番……
唐思倩道:“四把刀,你去哪?”
四把刀头也不回,大声道:“喝酒,我这样的废物,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
唐思倩来到叶白身边,道:“你为什么不拦住他?”
叶白叹口气道:“为什么要拦他,我知道他现在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唐思倩道:“可是他……”
叶白道:“你应该去跟着他,你也知道他的脾气太暴燥,他也许又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唐思倩幽幽的道:“我哪儿也不去,我只留下来陪你……”
叶白拍了拍唐思倩的肩,笑道:“你难道还怕我会出事吗?”
唐思倩黯然道:“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更难受,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就算我们想出手去救他们也来不及了。”
叶白道:“你不必来安慰我。”
唐思倩急道:“我不是在安慰你,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事情的责任不在我们,这样……”
叶白望着唐思倩,道:“这样我的心就会好过一些,是吗?”
唐思倩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认为我是如此脆弱的一个人,那你就错了,我要比你想像的坚强得多”,叶白的脸色苍白,他显然是在极力想掩示着自己的痛苦。
唐思倩眼圈已红,但还是微笑道:“我知道,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比我更了解你了,你的确是坚强的人,这也正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她的声音似已经哽咽,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叶白勉强笑了笑,道:“你若真的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此时最需要的是安静,四把刀才最需要有人在身边陪着,他有时就像个孩子,没有大人在身边,会哭鼻子的,你既然已经是个大人了,总该去看着他一点。”
唐思倩终于忍不住扑到叶白怀中轻泣起来,她颤声道:“我喜欢你,知道吗,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叶白轻轻托起她的脸,柔声道:“刚才我还说你是个大人了,怎么你倒先哭起来了。”
叶白轻轻的为唐思倩揩去了脸上的泪痕,动作是那么轻,那么柔。唐思倩的心都快要碎了,她从没有看过叶白如此的沉重过,正因为这样所以她才害怕,怕叶白……
叶白道:“快点去吧!在最偏僻的酒馆你一定能找得到他,烦闷的时候他不喜欢热闹,记住,不要拦着他喝酒,你也知道他就像个大酒桶,是喝不醉的。”
唐思倩鼻子一酸,泪水又再次流了下来。
一个人若是关心朋友比关心自己更多,他算不算是好人?能认识这样的人又算不算是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呢!
唐思倩终于还是依依不舍的走远了。
叶白突然展动身形,沿原路又回到了那片枫林。
秋风渐渐的转凉。
夕阳西下,漫山的枫叶还是鲜红如血。
叶白迈着沉重的步子,踩在松软的枫叶上,静静的走着,他在想着许多的事情,这发生的一切他也许从来没有认真的想过,才会弄成这样,现在再想这些是不是太晚了?
叶白的眼睛突然又泛起丝光芒,立刻健步如飞来到了那些尸体旁,然后蹲下身仔细的察看着这些尸体。
五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幸免下来,铁疤头仰躺在地上,眼中还满是忿怒……
那些黑衣人不但剑法奇精,而且箭术也都奇准,这次行动异常的迅急神速,这些尸体上能留下些什么呢?
黑衣人的每一步,显然都是经过了精心的策划。
叶白又来到一处枫叶旁,扒开枫叶,枫叶已被鲜血染红,鲜血尤湿,下面是冰冷而坚硬的大地……
叶白皱了皱眉头,他清楚的记得铁疤头在临死前,曾用“金刚掌,摔碑手”一类的硬功,将一个黑衣人击毙,应该就在这个地方,可现在那黑衣人的尸体却不翼而飞,难道那人还没有死,已经逃走了?
铁疤头那一拳下绝无生还之理,可尸体却又怎么会不见了呢?
难道刚才还有人来过这里?
就算有人来过又为什么要搬动尸体呢?难道尸体上还有什么秘密怕被人发现?
每一种假想都有可能,但每一种假想又都有着太多的疑点,现在叶白也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夜已降临,叶白还是痴痴的站在那里。
伴着黑夜,伴着五十几具尸体,伴着刺鼻的血腥味,还会不会有人觉得这里的景色很美?
星稀,月寒,风吹动着枫枝,发出“吱吱”的声音,如鬼哭灵啸。
世上会不会有鬼?
叶白突然才感觉到,天已如此的晚了。
他不怕黑暗,更不相信世上有鬼,但也绝没有人愿意和这些尸体呆在一起。
枝叶轻轻的摇晃着,如幢幢的鬼影,叶白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找一个很舒服的地方,像四把刀一样痛痛快快的抱着酒坛喝个够。
有时候,酒岂不是世上最好的东西,喝酒岂不是世上最好的享受!
叶白的手动了动,突然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冷,叶白感觉到正有一般无形的杀气压迫着自己。
叶白笑不出了,能发出杀气的通常都是可怕的人,能发出杀气的人通常也都是只杀人而不会被杀的人,那被杀的会不会是自己?
叶白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杀气就是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叶白突然又笑了笑,无论多可怕的人,只要你知道这个人在哪时,你的恐惧就会减少一分。
叶白淡淡的道:“你来了!”
叶白虽然没有回头,也能猜得出那人的眼睛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也许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剑,但却绝不会刺向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叶白在心底竟对这人产生一般莫名的信任。
慢慢的转过身,叶白就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眼睛,但无论谁只要看一眼,今生便再也不会忘记,他的眼睛既不明亮也不锐利,但却让人自心底升起一丝寒意。
他的眼睛没有欢乐,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兴奋……他的眼中简直没有丝毫的感情,平静得像一潭水,空旷得像一片天,冰冷得像一块铁。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有人能说得清,但这个世上绝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这样的眼睛。
叶白渐渐的敛起了笑容。
不是因为他笑不出,而是因为他觉得对这样的一个人笑,简直是对这个人的侮辱,叶白从不愿意有意的去侮辱某一个人。
那人只是冷冷的望着叶白,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叶白道:“我是叶白,你在找我?”
叶白从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姓名,但这次却是例外。他觉得对眼前这个人说谎也是对他的侮辱。
那人道:“快剑是你杀的?”
叶白记得,快剑就是那个曾去刺杀柳夜明的人,也是叶白第一次为死去的敌人感到黯然神伤的人,叶白当然不会忘记快剑。
叶白摇了摇头道:“他虽不是我杀的,但却因我而死,他本可以不必死的。”
那人道:“他是个杀手,他若不能杀人,他就该死。”
这人说话也全不带半点的感情。冷得像块石头。
叶白道:“你呢?你也是个杀手?”
那人道:“是。”
叶白道:“你是来杀我的。”
那人道:“是。”
叶白道:“我知道你有能力杀我,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