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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倩拨了拨灯蕊,屋子里灯光立刻明亮了许多。
胖掌柜哆哆嗦嗦的站在四把刀的身后,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衣服。
这是他平时最为喜欢的一套衣服,他一直舍不得穿,等到他想穿的时候,这套衣服已经连他的肚子都装不下了。
现在他正好用它来送个人情,一锭金子至少可以买一百件这样的衣服,刚才的事已经把胖掌柜吓坏了,他只以为那两个人是为他的金子而来,而他又恰巧发现四把刀是个身手非常不错的人,有他住在这里,当然就可以放心了。
胖掌柜希望四把刀留下来,只要四把刀能留下来,要他给四把刀跪下,他都肯答应,毕竟一锭金子不是小数目,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这么多的钱。
四把刀也不客气,一换上衣服,人立刻精神了许多,就好像这件衣服天生就该给四把刀穿。
胖掌柜眯着眼睛,笑道:“大爷,求您在这多留几天,要不然……”
他倒不是爽快,而是聪明,对四把刀这样的人绕弯子,简直是在自讨没趣。
四把刀道:“要不然怎么样?”
胖掌柜道:“这几晚店里不安生,我看大爷身手这么好,就算帮小人一个忙。”
四把刀道:“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怕个鸟。”
胖掌柜脸憋得通红,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恨自己以前为什么会看走了眼,得罪了这位大爷!
唐思倩这时才问道:“你刚才都看见了些什么?”
四把刀道:“什么也没有看见,我上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
唐思倩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青龙教的人呢?他难道在帮我们?”
四把刀道:“这也不奇怪,天下间有几个人不恨青龙教呢!他们是死有余辜。”
唐思倩只是沉思着,过了片刻,道:“我想这可能与我们有关。”
四把刀道:“不会吧!我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帮我们这个忙。”
顿了顿道:“管他呢!反正人已经死了,胖掌柜,你去多拿些酒来,再为这位姑娘准备一间上房,若是你们招呼得好些,说不定我会多呆几日。”
胖掌柜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立刻应道:“放心,在窑里还有两坛藏了七年的女儿红,我这就给大爷搬来。”
四把刀喝道:“那还不快去!”
胖掌柜笑道:“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说完转身下去,不大功夫,就抱着两坛酒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
四把刀接过酒坛,拍开泥封,仰头便灌,他喝酒只能用“灌”这个词。
胖掌柜看见四把刀这样的喝法,已经心疼得快要流下了眼泪,自己最好的东西竟全便宜了四把刀,他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下了四把刀的债!
眨着间,两坛酒已被四把刀喝得精光,四把刀只觉得自己这一个月来从未这样舒畅过,他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他以前都是借酒消愁,今天才真正喝出了酒的味道。
一个人若是真正喝出酒的味道,他也就离醉不远了!
唐思倩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中,她虽然躺在床上,但心中也是思虑万千,明天真的能找得到叶白么?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雨不知何时停了,冷风阵阵,阳光斜斜的照进来。
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永远都是这样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天气?
深秋昼短,暮色将至。
秋风舞动枯枝,伶仃的枝叶在秋风中颤泣着……
突然,远处一个猛虎般的大汉踏着泥泞的小路一路狂奔而来。
刚下过雨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泥水已溅了这个人一身,大汉却似浑然未觉,他疯狂的跑着,偶尔滑倒在泥水中,他也全然不顾。
大汉手中提着一把厚背吊环大刀,满脸的惊惶与恐惧,不时的回过头向后张望着,似是在看着后面是否有人追来。
他的一张脸满是虬髯,本应该威武彪悍,但现在却已变得灰土土的一片。
看他落拓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揣测出他已赶了很长时间的路。
这个人长得高高大大,但力气似已虚脱,气喘吁吁。“啪”的一声,他又重重的跌在了地上,大汉挣扎着爬起来,片刻也不敢停留。
忽然,他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深,他似已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大汉四下扫视一眼,在不远处有一块巨石,他不顾一切,飞身向巨石掠去,他刚刚藏好身形,远处已奔来了三个黑衣人。
这三个黑衣人行动敏捷,步履矫健,虽然也是一路疾驰而来,但身上却几乎没有沾到一点泥污。
奔到近前,三个人顿然而止,其中一人俯下身,用手轻拈起一缕淤泥,又看了看那大汉留下的脚印,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丝冷笑,道:“他就在附近。”
那藏在石后的大汉屏着呼吸,一颗心都已快要跳出腔外,微微的探着头,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三个黑衣人。
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一件要命的事。
地面上还留着自己的脚印!
他已经整整逃了五天,本来就快要逃摆脱这些黑衣人的视线,可偏偏却遇上了这场倒霉的大雨!
三个黑衣人已成扇形,朝大汉藏身的地方围了过来。
黑衣人手中俱是握着青锋宝剑,三双锐利的目光却比剑锋更冷。
其中一人忽然朗声道:“彭振海你不必躲躲藏藏,今天你插翅也难飞了。”
那大汉咬了咬牙,一纵身已跃上了青石。
有些事情若是躲不过去,就只能去勇敢的面对,人永远无法和命运相抗衡。
大汉突然觉得只有这样才像个男人,才像个大丈夫。
他猛一出现在青石之上,横眉立目,气势汹汹,手中还提着吊环大砍刀,三个黑衣人也是一震,移动的步伐也不由得缓了下来。
黑衣人顿了顿,但旋即冷笑道:“你现在还想逞英雄么?”
彭振海怒道:“我五虎断门刀哪一个不是英雄……”
三个黑衣人闻言互相凝望,突然齐声大笑道:“你也是英雄?白虎堂的人若是也算英雄,那天下岂非到处都是英雄!”
彭振海道:“那也比你们这些见不得人的恶贼好。”
黑衣人道:“你明是武林正派五虎断门刀的大弟子,背地里却不知做出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难道就见得人么?”
旁边的黑衣人道:“少跟他废话,先做了他再说。”
语音未落,彭振海狂吼一声,冲天而起,挥刀直朝三个黑衣人扑去。
五虎断门刀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门派,五虎断门刀中的弟子各个都能臂挡惊车、决角断碑,他们所用的兵刃也都是重约四十三斤的厚背吊环大砍刀。
五虎断门刀在江湖中虽不及白虎堂、青龙教之威名,但江湖中人也是闻之色变。
彭振海这一扑之势端的是凶狠无比。
三个黑衣人微一示意,三个人已经朝着三个方向躲避过去。
彭振海身材魁梧,怎奈这五日来连续奔波,早有些疲惫不堪,他一式扑空竟有些收势不住,踉踉跄跄几步才移住身形。
忽听身后黑衣人冷笑,道:“就凭这种身手,还妄想挣扎,我看他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彭振海闻言目眦俱裂,不由得勃然大怒,道:“老子跟你们拼了。”
身形未动,忽闻身后寒风乍起,已有一把宝剑向他后腰刺了过来,剑气森森,寒气逼人。
彭振海暗叫不好,猛然翻身一拧,一式“铁板桥”,险险躲过,但第二把剑却又紧接着递了过来。
那一剑看似平淡,但却迅疾无比,快若闪电,让人猝不及防,彭振海招式已老,新力未生,忙用刀一迎,但那剑却又灵蛇般的缩了回去,未等彭振海回过神来,第三把剑已向彭振海刺了过来,彭振海一个躲闪不及,“哧”地,胸口已被剑锋挑起条一尺多长的血口,鲜血立时汩涌而出。
彭振海痛叫一声,飞起一脚逼退黑衣人,人已经摇摇欲坠。
三个人似早已料到他必无生路,是以,只凭借轻灵的身法,不住的绕着彭振海周身游走着。
彭振海左突右冲,却始终冲不出这三柄剑光织成的漫天剑影之中,就算不被杀死,也早晚会被累死。
彭振海只觉血气上涌,右手一把厚背吊环刀,左手也跟着施展起五虎拳。
这套拳法虽然虎虎生风,霸道至极,但却最为消耗体力,十几招下来,彭振海已经气喘吁吁,渐渐体力不支。
黑衣人见状立刻加紧攻势,三柄剑辛捷毒辣,舞动得风雨不透。
彭振海已经完全成了困兽,虽然余威仍在,但隔着重重剑网,他连黑衣人的衣襟都未沾到。
“哧哧”几声,彭振海的前胸、后背、左腿等处又中了多剑,彭振海负伤而斗,身形更加缓慢。
突然一声闷哼,一柄长剑已贯穿彭振海的胸部,紧接着另外两支剑也刺入了彭振海的体内,彭振海纵是铁打的人,也无法禁得起这穿体而过的三剑。
“砰”,彭振海扑倒在地,两眼满是忿恨,鲜血已经流了满满的一地。
三个黑衣人望着彭振海的尸体一阵冷笑,刚要收剑,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发现,在地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条影子。
秋日的已无烈阳的余炽,但天气却更加的晴朗。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清晰的印在地上,但地上却赫然是四个人的影子。
三个人霍然转身,在他们的身后果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冰冷得就像是一块岩石,仿佛几百年前便已经站在了这里,坚实而冷酷。
一身宽大的灰布衣裳在秋风猎猎飞舞着,但这个人却动也不动。
他的目光似死一般的沉寂,看到这双眼睛,足以让人联想到可怕的梦魇,那是一双代表着死亡的眼睛!
三个青龙教的高手竟不知这灰衣人是何时来到他们身后的!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着,额角上已泌出冷汗。
人类先天的本能告诉他们,他们现在面对的正是死亡!
灰衣人的刀就在腰中,那是把又长又窄的弯刀,刀还未出鞘,已经杀气四溢,迫人眉睫。
灰衣人没有拔刀,他连看都没看这三个黑衣人,可三个人却已经骇得连手都在发抖!
风还在呼呼的吹着,空气仿佛骤然间凝结。
三个黑衣人在内心深处已毫无斗志,他们已完全接受命运的安排,而这灰衣人正似他们命中的克星。
“你们是青龙教的人?”
灰衣人忽然开口,声音似是从冰山中传来,语气中也全不带半分的感情。
其中一人终于鼓起勇气,道:“不错。”
灰衣人冷冷的道:“很好。”
黑衣人道:“你……你是什么人?”
他的声音在颤抖,他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灰衣人道:“要杀你们的人。”
黑衣人眼中的恐惧之色更深,握在手中的剑却无力抬起,他们还是怔怔的望着灰衣人。
灰衣人缓缓的从腰中抽出弯刀,他的动作那么稳健,那么轻缓,就像一个文弱的书生在在细细的欣赏着自己的羽扇……
空气骤然变冷,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灰衣人的眼睛空洞而深邃,只有那寒芒四射的刀光印在他的眸子里,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一切都已变得毫无意义。
三个黑衣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刚才的傲慢都已经化作乌有,灰衣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已逼得他们呼吸困难。
但他们还是勉强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只是些无名小卒。”
灰衣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弯刀,道:“你们的教主在哪里?”
黑衣人悚悚的道:“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他们也绝不敢说出半个字,青龙教的十大刑罚,只要人听一遍就足以吓掉半条命,那种残酷的折磨绝非人力可以想像。
灰衣人道:“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黑衣人中忽然站出一人,挺起胸道:“我们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人已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灰衣人这才抬起眼看了看他,一个人若是突然由懦弱变得勇敢,总是值得人敬重,就算是敌人也是一样。
灰衣人道:“天枫……”
灰衣人话音未完,迎面已有三道闪电向来袭来。
黑衣人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这三个人的合力一击威力可想而知!
天空中忽然滑过一道光芒,这道光芒却比闪电更迅疾,更夺目,快得令人乍舌,快得叫人难以置信!
“砰”,三个黑衣人几乎是在同时倒了下去,每个人的胸前都有着一条滴血的刀伤,他们死了,一瞬间,三条生命便已完结。
黑衣人眼中全无丝毫的愤怒之色,他们的眼中只有恐惧和惊疑。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刀,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刀法!
他们不信,死也不信。
灰衣人的刀又缓缓的插回了腰中,动作还是那么轻慢。
他的脸上没有兴奋,没有欢愉,完全没有胜利者取胜后应该有的任何一种表情,他的眼睛永远冷漠得令人心寒。
灰衣人缓缓的转过身。
忽然,远处的荒草丛间似有黑影动了动,灰衣人还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大步走了开去。
过了半晌,草丛中的黑影才站起身,只见这人头上戴着一个大竹笠,竹笠边缘轻垂着一层黑纱,风虽然很大,但黑纱始终遮着那个人的脸。
黑纱下会是一张怎样的脸呢?是面孔狰狞,还是目清俊朗?
他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看着灰衣人走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但片刻又摇了摇头,道:“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