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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门是你们这几个人能对抗得了的吗?”
关若飞在旁边听了半天,忍不住道:“大池塘,你这朋友似乎不大醒事啊!喂!这位什么公子,你要真的有眼光呢?就赶紧弃暗投明,加入我们吧,因为我们不只是要对付九鼎门,我们要重振武林正道!”
水行舟一听这话,不由仰天长笑道:“这话越说越没谱了。”
关若飞大怒,道:“你笑话我!好,我就跟你打一架,看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水行舟冷冷一笑道:“好啊,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高地厚。”
关若飞哼了一声,亮出了他的破天刀。池箬客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道:“关小飞,要打,还轮不到你呢。我和水公子是老相识,怎么说要动手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关若飞看了看他,退后了一步。他虽然一路上和池箬客都是针尖对麦芒,但是他知道什么时候该争,什么时候又该退让。谁让他们的大哥都是一个人呢?
水行舟看了一眼池箬客,语调有些艰涩的问道:“你我之间,难道非有一战?”
水行舟的侍女揉风道:“池公子,你和我们主子明明是好朋友啊,怎么你要帮别人来对付我们主人?”
池箬客对她笑笑,摇了摇头,道:“不是对付,其实我们之间这一战,早在几年前你们主子投效九鼎门的时候就注定了的,既然是江湖中人,大家也都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如今,这也算各为其主。小舟,我们打归打,输赢本来也不重要。不过,我还是想弄明白,你为什么就对吕重光这么死心塌地呢?就因为他给了你一个什么绿水堂主的位置?”
水行舟道:“士为知己者死。”一句话,简单明了。
池箬客点头笑道:“这我明白。好,最后一个问题,九鼎门勾结倭寇,你知不知道?”
水行舟剑眉一挑,怒道:“若说各为其主,这个江湖本来就是如此。可你们硬要把本门和倭寇扯到一起,姓池的,咱们这朋友也别做了!”
那边李桐哼道:“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
揉风再也按耐不住,剑一挥,一道寒光直射李桐。她也不说话了,一心就想先杀了这个女人再说。不过她忘了,水行舟才对她说过,郑诗络虽然又累又伤,但她还是过不了他的身畔的。她的剑锋在距离李桐不到一尺的地方就停下来了,无论她在怎么用力,也不能再前进一步,同时也不能抽回来。李桐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那把宝剑的寒气已经触及李桐的脸庞了,可揉风看到的,仍然是一个从容不迫,气韵超凡的少女,她身上那种自然高格的味道,真的让揉风感到丧气。
郑诗络用两指夹着揉风的剑,实际上,他并不讨厌这个女孩,她也就是气盛了一点吧,看起来本质并不坏。所以,他并没有打算伤害她,甚至也没打算折断她的剑。只是揉风突然感到剑柄上传来一股刺骨的冰冷,下意识的手一松,剑已经被郑诗络夺过去了。
关若飞叹道:“唉,自讨苦吃。”
郑诗络手指一转,捏着剑身,剑柄朝外,把剑递还给揉风。
揉风又惊又羞,愣在那里没说话也没有接剑,直到水行舟沉声道:“揉风,把剑接过来。郑公子,多谢手下留情。”
揉风的剑眉拭月和弄影咽不下这口气,双双提起剑来,水行舟喝道:“你们住手!还嫌不够丢人吗?!”
她们自小跟随水行舟,何曾听到过他一声重话,更别说呵斥了,当下嘴一撇,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水行舟既然不让她们动手,她们赌气把剑收回鞘里,退开了几步。
郑诗络不喜欢多说,转过了身,走到石桥边。在桥边,他看到了一缕血迹和打斗过的痕迹。看来,苏浣纱和不破很有可能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山谷下面有雾,看不清情况,只觉得很深,隐隐的有鸟叫声从下面传来。如果下面有条山涧,且水还不浅的话,从这里掉下去,未必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也只是可能;如果下面没有水的话,任凭苏浣纱轻功再好,毕竟还是不能凌空飞翔的,何况从现场的情况来看,他们必定还受了伤,那就必死无疑。事实上他很清楚,他们这一掉下去,那就是九死一生。他心中一阵悲愤涌上心头,突然转身走回来,压着嗓音问道:“小池,水公子和你的关系真的很好?”
池箬客不明所以得看了看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郑诗络虽然一向落拓荒寒,但那是他自身的气质,从来不会让人感觉到这种寒意的。因为,这种寒意里饱含了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杀气。他的直觉就是,郑诗络现在很想杀人,而这里可杀的大约也就是水行舟主仆。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郑诗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杀气,包括水行舟主仆五人。这和他刚才应战的那种傲气是截然不同的,那是一种临危不惧的孤傲,现在却是他主动想杀人。郑诗络问话的同时,又向前走了一步。揉风拭月四女情不自禁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她们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但现在,她们正感到一股冷得刺骨的寒意从这个衣衫褴褛神情疲惫的人身上压迫过来,这种感觉简直令她们整个心脏都缩紧了。水行舟当然没有后退,但是当郑诗络眼睛里的寒光向他射来的时候,他内心深处也不由一紧,所以,他皱起了眉头,道:“我和池兄乃是知交,不过,阁下想动手,也不必顾忌什么。”
郑诗络森然一笑,道:“那好极了。”
不知为什么,水行舟觉得面前一股寒冷的杀气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是他随即振臂一喝道:“就让我见识你的高招!来吧!”说话间拔出了一把流光溢彩的剑来。是那把名动江湖的流水剑。但是,为什么要喊这一声呢?后来,他承认,在那个时候,他心里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畏惧。尤其是郑诗络那个森然的笑容,冷得他仿佛就冰窖里走出来一般。
“等一等。”池箬客道:“你说我们是知交,不错,所以我不想你死得不明不白。我刚才说了,你们九鼎门的人伙同倭寇,先杀害了桐柏坚派的司姑娘,我大哥和苏家妹子追踪到此,血战一场,苏妹妹轻功那么好,既然未见幸免,那我们和九鼎门这个仇可就结得大了。你是九鼎门份量极重的人物,那是活该倒霉了的。”
池箬客这么一说,关若飞、杨选江、秋雨岚等人才发现苏浣纱不在此处,再一看郑诗络的神情,便都明白了。在他们心中,苏浣纱都像自己的姐妹一般,她遇难了,每个人心头都觉得一阵惨痛。尤其是关若飞,破天刀一甩,怒目圆睁,道:“姥姥的!原来苏姐姐被你们害死了,大哥,你别动手,让我来了解这些九鼎八炉的鸟人!”他生长在边关苦寒之地,教授武功的东方大侠也是个粗爽之人,虽然近些日子在苏浣纱赵雨淅等女孩面前伪装谦谦君子,一待发怒,可就原形毕露了。不过他这原形非得没有吓走斯文羞涩的赵雨淅,反而激起了她的同仇敌忾,桐柏剑派七大弟子里面最小的这一位,拔出她的剑来,娇喝一声道:“前夜伏击我们姐妹的人用的就是你们九鼎门的武功,六师姐就是死在你们火焰堂的一名高手刀下!表哥,我和你一起,我们和他们拚了!”
水行舟心中疑云遍布,以他一贯的习性,这样的时候即使是别人错怪与他,他也不屑于解释,但是他们都口口声声说他们九鼎门勾结倭寇,江湖恩怨事小,民族大义事大,汉奸的罪名他无论如何也是不背的。当下剑锋往下一压,道:“讲人多么?哼,姓水的从来没有怕过谁!打便是打,不要给姓水的盖一顶汉奸的帽子!”
李桐脸色铁青,有些激动的道:“水堂主,你在九鼎门身居高位,难道对你们九鼎门的所作所为会真的不知不晓?如果不知道内情,你又怎么会追到这里来?你们的目的不就是阻止我和沿海黑鲨帮、三叉会和虎鲸帮碰头,联合烟波岛及三帮之力共同抗倭吗?你们和山中鹿之介一路追杀我和我的属下,从沿海一直追到内陆来,郑公子他们和你们的人打了两仗,我可是和你们打了大小不下十仗!你们火焰堂先后出动了八大金刚中的五人,现在尸体在路上如果没有被野狗吃掉的话,一定还没有烂,不相信的话,你一路看去!看看我又没有冤枉你们九鼎门!”
水行舟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好吧,左右咱们之间的梁子是接下了,单打独斗还是一拥而上,姓水的悉听尊便!”几条倩影轻移莲步,守护在了他四周。她们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有的只是一种并肩作战的悲壮。
第五十五章宝剑为卿啸
“一拥而上?”关若飞嘿嘿一笑,道:“这是你们九鼎门的一贯作风,可不是我们红叶江湖的风格。我们嘛,是最守江湖规矩的,一对一,单挑。赢了的来去由你,输了嘛,就得听候发落了!你们有五个人,我们也出五个人,公平合理,童叟无欺!”
就人数来说,九鼎门现在就是水行舟主仆五人,郑诗络一方则有九人,不过李桐重伤无力再战,刘阿九武功低微不堪一战,实际上他们也就七人,若再除去看热闹的芒芽,他们也就比水行舟主仆多出一人而已。但是数量虽然相近,力量可就差别很大了。水行舟和池箬客或许就是平手,胜出也不无可能,但他那四个丫鬟,可没有一个会是关若飞、赵雨淅、秋雨岚、杨选江等人的对手。
水行舟不是傻子,他当然一眼就看出了局面的不对等,所以他冷哼了一声,道:“不必了,我们主仆情同手足,生死与共,要打,就一起来吧!”
池箬客看到水行舟这句话一出,他那四个丫头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笑道:“关小飞,看到没有,要博得美人青睐,咱们都还得跟水公子好好的学学呢!”
关若飞哼道:“一看就是假情假意,我不学那个,我这人从来对人就是真心实意的。”他说话时看了看赵雨淅,赵雨淅一碰到他的目光,脸颊就发红,赶紧扭过头去。
池箬客看到这一幕,心里面不由得七上八下的,心道:“怪了,为什么赵姑娘已看到姓关的小子就脸红?他们除了表兄妹,还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小定过亲的?天啊,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大大的糟了,首先,怎么说和关若飞也是兄弟一场啊,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其次,这样的话,他再怎么和关若飞较劲,到头来也还是非输不可。一想到这,他不由万分沮丧起来。就此放弃吗?他又实在有些不甘心。
这时候没有谁去注意池箬客的心思,郑诗络看着水行舟,道:“好啊,你是条好汉子,那我就成全你。我一个人和你主仆五人打,你赢了,我的兄弟们一定不会为难你们,不过,若是输了……听好了,我要你这九鼎门的堂主给我一妹和不破大师偿命。”他说话总是这样的,语调平平淡淡,平淡之中却给人一种震慑力量,尤其这这个时候,那平淡之中,分明弥漫着一股杀气。
但是他已经伤痕累累,一人应战水行舟五人,又有多少把握?
关若飞道:“大哥,这种小事,就不必你亲自动手了吧?”
郑诗络摇了摇头,直视着水行舟道:“你怎么说?”
池箬客道:“大哥,我和小舟是老相识,这一架,还是让我来打吧。”
郑诗络依然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水行舟。
水行舟哼了一声,道:“我不会占你的便宜,揉风拭月,弄影掬香,你们都退下吧。让我见识一下这位红叶江湖的大哥到底有多厉害!红叶江湖?哼哼,小小的红叶,又岂能颠覆这个江湖!”
郑诗络道:“好。男人就该如此!放心吧,你死了,我可以保证你的四个丫环不受任何伤害。”
水行舟点头道:“我信得过你,动手吧。”
揉风四女皆道:“主子,你不肯抛下我们独自离开,我们又怎么会舍你而去?你放心和他打,生死我们都和你在一起了!”
水行舟一笑,道:“死?我水行舟还没活够呢!放心,死的人不会是我!”说话间,水流剑化过一道闪亮的圆弧,一道寒芒直刺郑诗络命门,剑光迫到郑诗络面前时,又突然变为九道,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烟花一般,又像一条急进的银蛇,突然昂头一击。
池箬客道:“好小子,水流剑练到第九层了!”
郑诗络不动声色,几乎是水流剑已经刺及衣服的时候,才猛然一纵,同时手中也荡开了一片璀璨的星光。这一下,他用的是苏浣纱教他的“朱雀焚羽”的绝佳身法,虽然后发,却反比水行舟更快。他手中拿的是那把柔若柳枝却削铁如泥的白霜剑,上手用的便是他的寒希剑法。这套剑法,在场的人中,只有芒芽见识过。可就是芒芽,也发出了“咦”的一声惊呼,因为她发现郑诗络的剑法好像婴孩成长一般,她每一次见到,都有新的变化。
水行舟不去管对手的剑法招式如何,他只知道他的水流剑法乃是剑法中的极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