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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关若飞惊讶道:“公子爷,你怎么用起这招来了?”
这时,小院里的房门都打开了,郑诗络、杨选江等人都走了出来。郑诗络看着卢昀道:“卢公子,有请前面带路。”
卢昀一听这话,又磕了两个头,道:“卢昀先代家父谢过郑大侠了。”
郑诗络既然说了话,池箬客自然也出来了。郑诗络道:“小飞,箬客,我们三个人去吧。杨大哥留下来照顾嫂子。”他说着,看了看杨选江。杨选江会意的点了点头。
郑诗络三人跟着卢昀穿过卢家宅子的重重院落,一直走到最里面靠山的一片树林里。这树林里面的树木品种不同,高矮不一,卢昀带着他们小心的绕了几圈,走过树林关若飞回头一看,来路已不可寻。原来这里面竟然布下了阵势。他不懂奇门遁甲之术,也说不出这是个什么阵,知道不是卢昀带路的话,轻易是走不过来的。树林深处建了一座精舍,屋中点着一豆灯。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几位,请恕老夫不能远迎。”
三人走进去一看,原来这老者双足都已被砍断,坐在一张藤椅里,瘦骨嶙峋,双目深陷,就如一具活尸一般。不知是什么人下的重手,让他活得如此凄惨。
卢昀道:“三位,这是家父,名讳上宗下铎。父亲,这位是郑诗络郑大侠,红叶江湖的大哥,这两位是池箬客池公子和关若飞关少侠。”
关若飞哈哈一笑,道:“老池,我们都是侠,独你只是公子,看来人家还是很忌讳你的盗贼身份的。”
卢昀忙辩解道:“不是这个意思,关少侠千万别误会了。”
卢宗铎道:“三位请坐,昀儿,去给三位倒茶。”倒茶不叫下人叫公子,卢宗铎对他们的礼数也够高的了。
郑诗络三人坐了下来,郑诗络道:“员外深夜召见,想来必有要事,客气话都不必说,员外就直说什么事吧。不过,不必叫我大侠,我也不是什么大侠。”
卢宗铎道:“郑公子直言直语,倒是爽快人。那老夫就直说了。几位看到老夫这个样子,一定在想,老夫是被何人所害是吧?”
郑诗络道:“员外,在下说句话,可能有点不中听。以你们现在结交的这些人来看,你们不可能遇上什么太厉害的仇家。我知道外面那些人大多都是遮人耳目的。员外若真的有心想我们帮忙,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卢宗铎苦笑一声,道:“郑公子好眼力。”他看了看池箬客,道:“听说池公子是绿林道上的好汉,不知有没有听说过有一件名为增长无量的宝物?”
池箬客不动声色的道:“愿闻其详。”
卢宗铎道:“这里面,据说蕴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很多年来,江湖中人就为了这个秘密掀起了很多波澜。老夫,唉,也许这就是命数吧。”
第五十九章松梅往事
“老夫,原本并不姓卢。老夫姓范。”
当卢宗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儿子卢昀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对他来说,这是十分离奇的一件事情。反而是郑诗络他们并没有多少意外的样子。卢宗铎叹了口气,道:“韵儿,爹并非存心骗你,只是这其中,一言难尽了。”
姓范。郑诗络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岁寒三友?先生是范竹君?”
这下,轮到卢宗铎非常惊讶的看着郑诗络了。
岁寒三友,这个名号几十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池箬客和关若飞听到这名号,都显得有些茫然。郑诗络淡淡一笑,道:“看起来,给我蒙对了。”
卢宗铎道:“郑公子看年纪不及三十,怎么会知道岁寒三友的名号?”
郑诗络笑了笑,思绪又飞回了十来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绝望的夜晚。在挽霞山庄,他的已故的岳父叶天翔提到了很多年前的一桩惨案,那里面就曾提到了岁寒三友。那个时候岁寒三友就已经隐退多年,匆匆又过十载,曾经名满江湖的英雄侠客,早就被人们遗忘了。他没有回答卢宗铎的问题,只是在想,也许,世间的确是有天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逃也逃不了。
郑诗络不说话,卢宗铎便道:“不错,老夫的本名是叫范竹君,三十多年前,老夫与石松纹,尹素梅三人并称岁寒三友,也曾经是江湖上一时风云的人物。岁月蹉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可是,这桩公案,偏又还得从我们三个人说起。其实还有一个人,当时也是一位声名远扬的女侠,武功人品,都是多年难得一见的人物。那是当年的武林第一美人,紫苑仙子路沾衣。”
郑诗络道:“我知道你们曾经和天南三侠、以及江南水家少主水长东等人做了当时轰动武林的一件大事,杀上石牛山,消灭了盘踞在那里的六道门的门人。然后,你们就在武林中消失了。”
改名为卢宗铎的范竹君老人万分惊讶的看着郑诗络,问道:“敢问,郑公子是何人门下?”当年一战,剩下十一个人,虽然有很多人都已经作古,但是还有一些至今仍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比如九鼎门掌门吕重光、桐柏剑派掌门李观雨、太乙教掌教行真子三位,都是当今江湖的显赫人物。但是当年一战,早已没有人再提,李观雨不收男弟子,行真子门下皆是道士,最有可能的是,郑诗络是九鼎门吕重光的弟子。不过,此事关系到一些秘密,吕重光又怎么可能轻易告诉他的弟子?范竹君可是连他儿子都瞒过的啊。
郑诗络忧伤的笑了笑道:“我不是谁的门下,这些事情,不过是我前世的记忆罢了。”
范竹君没有追问他,并不是他相信了郑诗络的说法,不过他知道郑诗络既然不愿说,追问也是无益。他点了点头,道:“那么,郑公子想必也知道我们几人消失的原因。”
郑诗络道:“具体的原因并不清楚,不过,应该与几位的爱恨情仇有关。”
“爱恨情仇?”范竹君长叹道:“不错,的确是一段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可是,要说起来,其实又很简单。追风剑客石松纹与紫苑仙子路沾衣两情相悦,结为伉俪,在江湖上一时佳话。可是,鉴冰女侠尹素梅心中,则深爱着石松纹,松纹君与紫苑仙子结为伉俪,对尹女侠实在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因为,在此之前,松纹君也曾和尹女侠暗定终生。”
关若飞道:“我明白了,石大侠见异思迁,尹女侠就怀恨在心。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对吧?接下来怎么样了?难道尹女侠杀了那个紫苑仙子?”
范竹君摇头道:“她不会这么做的。她恨路沾衣甚深,一剑杀了她,又怎么能消解她心中的恨?更何况,论武功,她还在路沾衣之下,紫苑仙子名满江湖,又岂是轻易杀得了的?”
关若飞问道:“那么,她是怎么做的?既然有情仇,她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范竹君点点头,叹道:“她本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受此打击,怎么会轻易罢休呢?可是,当时她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石路二人的婚礼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可是,来的几桌客人,全都是当时武林中最有身份的人物。就是当时的少林方丈见性大师也未能免俗。当然,我和尹女侠也在场,毕竟,我们和石松纹是三人齐名,并称江湖的。就在那个婚礼上,尹女侠做出了一件令大伙都颇为意外的事情。”
关若飞忍不住道:“她不杀路沾衣,难带杀的是石大侠?”
池箬客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啊?难道范先生自己不会讲下去?”
范竹君道:“关少侠,你是直性子的人,遇到这样的问题,想的就是杀掉那两人中的一人,玉石俱焚。可是,尹女侠若真的是这么做的,又怎么让大伙觉得意外呢?事实上,那一天她不但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相反的,她把一件贵重的礼物送给了石路夫妇二人做贺礼。”
郑诗络道:“增长无量。”
范竹君道:“郑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啊。”
郑诗络道:“很简单,当时可能没有人想得到,可是今日之事,一联系起来就想到了。尹女侠的恨意的确很深,她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就把石路二人推入永无宁日的境地里。”增长无量既然是武林重宝,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宝物落到了石路二人手上,他们想过得安宁,那真是妄想。
池箬客接道:“而且,尹女侠拿出来的,必定是一件以假乱真的赝品。范先生,你对尹女侠语带眷念,接下来的事,想必就与你有关了。”
范竹君哭笑道:“郑公子,池公子,以你二位的聪明才智,欲在当今的武林做出一番惊人的事业来,看来真不是什么难事。是福是祸,就在几位一念之间了。不错,老夫对尹女侠的确心生爱慕,可是老夫知道她心里爱的是松纹,她若是嫁给了松纹,老夫虽然遗憾,也还是为他们高兴。毕竟,松纹也是我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谁想到,松纹在见到路沾衣之后,竟然见异思迁。松纹变心,素梅固然受到很大的打击,我心中的痛苦,却不比素梅要少。”
“痛苦?”关若飞道:“范先生,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才有机会啊。”
池箬客道:“浅薄。真正爱一个人,又岂会愿意看到她的心受到如此重创?”
“浅薄?”关若飞斜视着池箬客道:“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是那种至情至性的人?”
若是苏浣纱在的话,必然是对他们两个各打五十大板。郑诗络不会对他们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问了一句:“后来呢?”他一说话,池箬客和关若飞自然就安静了。虽然他们还在怒目而视。
“后来,”范竹君回想着往事,脸上的神情反复变幻,似乎眼前正重放着那些难以言说的过往。似乎过了好久,他才有开口说道:“后来,她把增长无量交到了我手里。那时候,松纹和路沾衣已经宣布封剑归隐,明里的说法是他们夫妇厌倦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的日子,放弃江湖上的一切声名地位,找一个地方,男耕女织,过他们自己的日子。可暗地里流传的一个说法是,他们找齐了那四件重宝,正打算悄悄的去发掘意动宫的宝藏。你们可以想象,他们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境地。”
关若飞嘿嘿笑道:“尹女侠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到很漂亮。范先生,尹女侠把重宝交给你,是不是终于被你打动,倦鸟归巢?”
范竹君摇了摇头,道:“不,我知道她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可是,她知道我对她的情意。她不爱我,但是信任我。因为她知道,无论她让我做什么,我都回毫不犹豫的去做。”
关若飞道:“要是她存心利用你呢?你也心甘情愿?”
范竹君毫不犹豫的道:“心甘情愿。”
关若飞道:“好。我再也没什么问题了。”如果爱一个人爱到这样的程度,是一种境界,还是愚蠢?
池箬客道:“你早该安静的在一边呆着了,真是话多。范先生,我想,以石大侠和路女侠的智慧,想必也不会吃下这个哑巴亏的。他们既然被尹女侠算计了,自然也会想办法还击,对吧?”
范竹君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从此杳无音讯,似乎就此从江湖中消失了。她,素梅以为,松涛因为心里面觉得亏欠了她,所以无论因此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反戈一击。所以,她就把宝物交给我保管,自己去寻找松涛他们去了。她甚至担心他们已经遇到了危险,甚至有些后悔。她说,她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可是她还是放不下他,她要去找他,还自欺欺人的说,她只要见到他就回来,如果他真的过得很幸福,她也就安心了。我只能对她说,我会等着你回来。素梅走的那天,天气很不好,从早到晚都下着瓢泼大雨,可是她还是走了。我知道她的脾气,她说了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去做的。她把宝物交给我,要我好好保管,还说等她回来了,我们再找齐另外三件宝物,一起去发掘宝藏。其实在我心中,没有一件宝物能比得过她对我的信任。她不爱我,但是她信任我。”这句话,他说了两遍,他说这话的同时,精神就有些恍惚。对他来说,得不到她的爱,得到她的信任也是一种满足。
郑诗络他们等着他把话说下去,尽管他们很想尽快的知道后面的事情,但是没有谁去催他。老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幻觉中,在这个幻觉里,他带着一种欣慰的笑意。屋里的油灯暗淡了许多,大概也是深夜了。这个故事并不精彩,可是,却让他们唏嘘不已思绪万千。对范竹君而言,他几十年来守护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宝物,而是一个诺言,或者,一个安慰。
过了好久,范竹君才又接着道:“素梅这一走,就再也没有音讯,他们,似乎都被一个猛兽吞噬了,这世上便单剩下了我。后来,不知道江湖上的人怎么知道了宝物在我手里的消息。从此,我再也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安宁,我的腿在一次死战中丢了,好在那一次还捡回了一条命。我易容,我改名换姓,我不停的变动住址,可是,江湖上的人总能找到我。这件宝物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别人夺走。昀儿,其实,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