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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弱冠之年,父亲给我举行了一个小小的仪式。我还像平常一样的穿着,走入父亲以前只和至亲好友相会的小室之中,一直走到父亲的面前。父亲端坐在一张椅子上,拿起他左手边的一顶冠帽,戴在了我的头上,随后又把冠帽两边的束带披在了我的胸前
那时的年轻人,尤其是武林子弟,弱冠之后出行并不会戴上专门的冠帽。冠帽通常只在弱冠行礼的时候被使用,或者一些士家子弟在家读书的时候穿戴。随着社会的进步,交通物流的发达,冠帽因为繁琐的穿戴和苛刻的保养等原因逐渐的在日常生活中退出了人们的视野
举行完弱冠之礼后,父亲就提醒我去做出行的准备。我于是去了自己的卧室,准备一些东西去装入包裹。干粮和水会由厨房佣仆准备,所以我带了一本经书(那时的经书并不是单纯的指佛经,主要是指一些关于地理历史等方面的书籍,当时的佛教还并不昌盛),一些内衣,几只暗器。正在准备的时候父亲走了进来,手里拿着那两本家传剑谱和一把略长的匕首。
父亲看了一下我的包裹,拿走了我的暗器,说,“你此次出行,遇见的基本都是名门正派,倘若身上带有暗器,恐怕会被人不齿,而且你出行的时候我会找好友护送你,你恐怕也没有使用暗器对付敌人的机会。这些暗器又比较重,只会增加你的负担。”
我掂量了一下父亲拿出去的暗器,确实有点重。父亲以为我还是想带着暗器出门,于是改口说,“你如果觉得需要也可以带着。”我摇摇头,把暗器放在了柜子里面包好。和崔三一战之后,我开始设法了解一些暗器和毒药的知识,这些暗器就是我从铁匠那里定做过来用于了解的,是江湖中比较常用的种类,就算是不带在身上,购买起来也并不难
父亲又把匕首放入我的包裹,说,“路上可能会有狩猎,割肉烧烤的时候这把匕首必然有用”又指了一下手中的剑谱,说,“你带上这两本家传绝学,务必妥善保管。江湖最近有不少武林名家的武功图谱遭到盗窃,你的武功已经足以保护这两本书,但是切记不可以把这两本书的内容暴露出去。我过会会拿两本封皮来遮掩这两本书”
我想,家传剑谱在我身上,我一旦被发觉身有武功绝学就可能会遭人围攻,所以最好身上再有一把利器。但是刚才父亲的话也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既然有一些武林名家的武功图谱都遭到抢夺,那么前来抢夺武功图谱的人一定不是平庸之辈,父亲如果要保护家园一定需要一把好的宝剑。我这次前赴中原武林,是有邀请在身,而且据说最近朝廷非常罕见的召开了武林大会,所以这次赴约一定可以在武林大会上碰到很多英雄豪杰和成名高手,是修炼自己剑术的绝好机会。所以我提出带家中不是最好的宝剑在我的身上。我原以为父亲会把最好的宝剑留下来守卫家园,却不料他把那把最好的寒铁宝剑交给了我,并说家里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我,他很放心,这样的话即使敌人前来抢夺什么东西,也必然是无功而返。父亲还叮嘱我说这把寒铁宝剑已经被镀上了防护涂层,你只需要注意定时保养即可
我后来才想到,当时父亲没有烧毁辟邪剑谱以防止外敌强夺,也许只是因为有些舍不得,又或者因为他的心中最看重的东西就是我身上的两书一剑。这一念之差,在武林之中却掀起了腥风血雨
第十章 眼前红日又西斜
更新时间:201069 12:24:08 字数:1645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父亲挑了个好日子送我出门。家中燃放起了鞭炮,很多家人都聚集着来送我,场面还真是热闹,可能是因为我第一次出远门的缘故吧。门外早有父亲的朋友在等候,他的名字叫郝胜,年纪比我父亲略大一些,中等个头,臂膀较长,脸黑的像焦炭一般。我上马后一直走到出门不远处,回头还能看到父亲笑着向我招手。走了一段以后我再回头的时候,大门已然闭上。我心中渴望着能回去再次和父亲道别,却想起父亲和我临别时笑着和我说的话——“可不要过会又哭着跑回来不走了。”想到这些,我又不禁多看了那紧闭的大门一眼。后来郝胜写信给我父亲说我可能不适合于长期在外,因为我离家的时候居然回头看了家园那么多次,父亲却大笑着不以为然。其实,我当时只是隐隐的有着一种感觉,好像那次离家前的送别,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微笑着的父亲
一路上走走停停,偶尔在路边打猎烤肉。有一天烤肉的时候突然看到路上有两名劲装大汉骑马疾奔而过。郝胜把嘴一抹,说前面路上可能有人遇险,说不定还是朋友,我们应该去看看。于是我咬了一大口肉以后把火踩灭,郝胜则拽马过来,我们一起上马疾奔向前。奔了一阵之后郝胜在我耳边说过会我在你前面,如果我不停下来你也别停下来。我用力的点点头。随后郝胜纵马跑到我前面。他放慢速度我也跟着在后面放慢速度。慢慢的我们在一个快要转弯的地方碰上了一辆马车,马蓬上的窗口似乎有血迹。我没有细看,紧紧的跟着郝胜离开了那辆马车和在它上面的人
后面的路上又遇到几名武林豪杰,都是在往洛阳的方向走。大家并不聚集在一处,而是各走各的路,往往走一段之后就会有同路的人留下来休息。暂时的同行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一起谈天,说一些武林之中的情报。通常来说互相不熟悉的就互相招呼一下,然后就会有一方故意找个地方留下来休息。如果对方也要跟着休息那么通常就会遭到质问,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以防止路上遭遇暗算。如果互相都是老熟人了就会干脆合并在一起,这样一来就可以互相使用粮食和用水,交换情报,互通有无,多个人说话路上也不会寂寞。我和郝胜就是碰上了这样的一个老熟人带领的队伍。一行人中只有我谁都不认识,所以在互相引见过以后不少时候别人说话我只有自己在听,偶尔有人为了抬举我一下问起剑术方面的问题我才会很小心的回答几句。郝胜在向大家引见我的时候随口给我取了一个名号,我也没听清楚,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出门和“大队伍”会合后有些紧张的缘故吧
在大家的谈话中我听到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情报;就是最近江湖上听说有一个叫昆仑派的武术门派出现。这个门派修炼的武功比较驳杂,露面的高手很少,听说只有武当派掌门见过两个。昆仑派之所以有名号显露于江湖,主要是因为有该派的掌门去和武当派掌门攀亲认宗。江湖上每有一个武术门派想要让自己的名号被江湖豪杰们承认,通常都必须得到很有名的武术门派承认才行。昆仑派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能够被承认的名号,才专门派人去武当派纳帖认宗。武当派掌门见来人很有礼数,显露的武功也确实很像武当门派的功夫,而且当时昆仑派送来的钱财正好解决了武当派的重大困境,所以也就接纳了他们的拜帖。昆仑派从此立名于江湖,但是据看过昆仑派显露过武功的江湖人士都说,昆仑派中人似乎都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武功,感觉好像他们的武功都是偷来的
不知不觉间,离洛阳越来越近。有一天,郝胜的熟人们也离开了我们。他们是去洛阳做生意的,有郝胜和我在一起他们多一份安全感,我们也少花费了一些盘缠,这也是武术家和商人们之间在江湖中素来结下的不成文的规矩。郝胜问我是去洛阳玩两天还是现在就去看武林大会,我说我想去看武林大会。郝胜说了一声有志气。之前郝胜带出门的孩子,基本第一次看到大城市都会进去玩上一阵,我是第一个在大城市的门边却没有进去大城市玩的。后来郝胜在给我父亲的信中说了不少我的好话,也是在我被陷害之后始终坚信我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的当时不多的几个江湖豪杰之一
第十一章 少壮能几时
更新时间:201069 13:23:30 字数:1463
郝胜带着我去了离洛阳较远的一处城镇停留住宿。我没想到那里居然会有那么多带着兵器的武林英雄江湖豪客。镇子上面走动着的人中十个倒是有九个不是本地的人士。小摊贩们也大多叫卖着金疮药和小砂轮之类的,有几个铁匠则把火炉搬到了街面上和那些赶制武器的江湖豪杰们看货评价。经常有互相认识的江湖人士走着走着就碰上了熟人,于是免不了抱剑举拳客套一番,甚至走不了几步就要打上一番招呼。我想,还好我还没有什么知名度,不用这样费事的出门。郝胜知道我这个想法后曾经笑了几乎整整一天,后来才告诉我说,他敢肯定武林大会开上不久以后我就会难以走出我们现在歇息的客栈
此次武林大会是朝廷召集。武林大会也可由一些江湖上有名的人士或者门派召集,但是因为经费和治安方面的一些缘故,通常还是由朝廷出面召集。一般来说朝廷召集武林大会是有一定的政治原因的,主要是防止外敌入侵。江湖豪杰们对于武林大会也比较热衷,主要是为了两个原因,一是可以切磋武艺,有的还可以乘机寻找在朝廷当官的捷径;二是寻仇,仇家们在武林大会上见面以后一般会约好决斗的时间和地点。中国的豪杰们在决斗的时候很讲究信用,一般是不会有所谓的中间人来作证,因为他们觉得请中间人等于是侮辱他们的人格和名誉。决斗的地点通常比较隐蔽,江湖人士通常就是看见了也不会去打搅,因为这样做可能会被决斗的一方误认为是对方的帮手而招来指责,而另一方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不会欢迎不速之客。如果决斗被打搅了,双方可能会口头或者写信约定下次的决斗时间和地点
当郝胜出门打听武林大会的举行地点的时候,我就在客栈之中打坐冥想那些自己曾经练习过的剑招。郝胜不久就回来了,告诉我说武林大会虽然还没有得到官府正式宣布开始,但是各方的豪杰已经基本聚齐,而且开始了武术方面的切磋,各方的切磋已经进行了两天了!
我一听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在切磋武艺,不禁大叹来的晚了。跳下床就要走。郝胜问我有没有重要的东西要寄存,我就把盘缠和剑谱包裹在一起,和郝胜的两个大包袱一起丢给了客栈老板。客栈老板给了我们两个牌子,我们把牌子一掖,就奔向了舞林大会的会场。郝胜其实也是第一次见识武林大会,心情的迫切不比我差
往镇外走了几百米后,就看到眼前蓦然出现了好大的一块平地。地被人工平整的非常干净整齐,周围或坐或站着至少两千多人。因为平地很大,所以这么多人站在周围却不显得拥挤。郝胜说他听说现在还不是武林大会最高峰的时候,上午的人来的是最多的。这些武林豪杰们不少人爱喝酒,上午打完架中午就会吃饭喝酒,往往下午还会酣睡在床上,到了晚上则出去找乐子或者锻炼一下体能。
我和郝胜走到会场边上的时候,看到一名江湖豪杰手持峨眉刺在场中央叫阵。武林大会上群雄切磋武艺,通常都是单挑,首先有一人或者数人跳到场中叫阵,然后就会有人也跳入场中应战。双方决定比试武功之后就会开打,如果数人同时应战则通常由主持大会的人决定比武的先后顺序,没有开打的就会让开场地,因为有的时候双方都会使出轻功,所以交战的场地一定要足够大才行,不然就可能打到人群里面误伤他人。
我看那名粗壮大汉手中拿着一把略显秀气的峨眉刺,心中觉得好玩,不禁笑了一声。周围的人看了我一眼就没有再注意我,那名大汉似乎也没有察觉而继续叫阵。等了半天以后还是没有人下场,我按捺不住了,这次来武林大会就是要讨教各派武功的。于是我走进场地,举拳行礼,说道:“区区小子愿意向这位大侠领教绝学”
第十二章 破鞭式
更新时间:201069 16:32:33 字数:1771
周围人见我上场,立即小声的议论了一阵。应该都是在猜测我的来历或者武功路数,很快议论的声音就平静了下来
那大汉见我下场应战,倒是显得非常感激。也是抱拳向我行礼,说道“我是第一次来这武林大会,得小侠垂青愿意切磋武艺,还请不要藏私尽显风范”
我心里一愣:看来这次武林大会真的是隔了好多年才开的。但是嘴巴依然在客套:“这位英雄客气了。在下过会要使一把宝剑,此剑削铁如泥,还请英雄小心在意”
对面的大汉听后一愣,然后就相当慎重的摆开了架势
在他摆开架势的那一小会,我却感觉自己好像过了一天似的
我看他姿势摆的差不多了,就把身后背负的宝剑一拔,剑身一挺,直指对方右胸处,合身扑了上去。大汉看我剑尖快到便伸右手峨眉刺一撩。我记得父亲当年练剑的时候曾经告诫我说,诸般兵器之中,剑的最大敌人就是鞭,因为鞭